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半妖不簡單> 二十二 冤家路窄

二十二 冤家路窄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詭異起來,那個人不會是來找她算賬的吧。


  還有寧好,要真是這樣,那他還真是一個可憐的炮灰啊,什麽也沒幹,就被幹掉了。


  軟弱,本身就是一種原罪。


  沒辦法,隻能靠運氣了。既然視覺派不上用場,那就不要了吧。


  站在原地,將眼睛蒙上,靜靜的聽著周圍的聲音。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仿若天地間的一株野草,融入空氣隨著風與氣流,感受一點點難以察覺的風吹草動。


  一切平靜如水,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過了一會兒,一陣風吹來,夾雜著不遠處的泥土與血腥的味道。


  最可能有血腥味的地方在她的腳下,這個味道,意味著有人移動了屍體。


  順著慘烈的味道循進,越走反而味道越淡。新鮮的泥土氣息越來越濃,混合著粘稠的怪味。


  一把扯掉遮住眼睛的布,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一處完全陌生的地方。


  是一片高高低低的小土坡,她站在兩處小土包的中間低窪處。泥土的質地很硬,上麵三三兩兩伸出稀疏的雜草。


  毫不費力的爬上土坡,愣了下,立馬退回來,蹲在土堆後邊。


  前麵不遠處,赫然立著一個人影。


  扔掉頭上礙事的鬥笠,小心翼翼探出小腦袋,觀察前麵那個人。


  那是一個人彎著腰的背影,似乎在挖什麽。


  躡手躡腳的湊近,才發現在他不是在挖什麽,更像是在埋什麽。


  應該是那個人先挖出一個深坑,然後將什麽東西扔進去,埋了起來。


  已經不能再靠近了,否則一定會被發現的。不停默念著,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卻怎麽也邁不開腳步離開。


  對了,我是蛇啊,伸出頭就行了啊。


  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一下子又變成了白蛇的模樣。


  身子不夠長,又不敢發出聲響,費勁吧啦的勾住最近的一棵樹,一用力纏了上去。


  呆在最高的枝丫上,下邊的一切盡收眼底。看清那個人的模樣,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個詭異的姿勢,那畸形老歪脖子樹一樣的身形,除了客棧掌櫃還有誰?


  似乎察覺到什麽,他停頓了一下,沒有站起來。隻是將頭扭一百二十度,可怕的眼神從腿後邊幽幽望了過來。


  她想起那些沒有眼睛的女屍,也是以這樣的姿勢被定格,四目相對。驚得她忘了反應,一放鬆,一頭從樹上掉了下來。


  可怕,向來隻有自己嚇別人,結果沒有嚇到別人,反倒被別人嚇了好幾次。


  人間套路深,我要回天上。


  可以確定那個人看見了她,可是他沒有過來,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一下一下認真的刨土填坑。


  那天夜裏也是,他對她視而不見。難道他看不見蛇的原身,隻是憑借想象故意詐她的嗎?

  回想一下,好像確實是這樣,這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


  大搖大擺的爬到他麵前,他看也不看她一眼,隻顧著埋頭填土。


  在他麵前晃悠半天,對方一點動靜都沒有。


  百無聊賴的往坑裏一看,一眼就看見裏邊沒有被完全掩埋的身體。化成灰她都認識,那是她咬出的痕跡。


  一下子僵在那裏,感情他們是真的有仇啊。


  看著架勢,似乎他們是一夥的呢。趁著他看不見自己,不如先下手為強。


  打定主意,她輕輕的直立起半身,想來個一招斃命。


  “你幹嘛?”他忽然說話了。


  ……


  怎麽可能,不是看不見自己嗎?

  “不會是想偷襲我吧?”他開玩笑的問道,表情卻依舊嚴肅。


  “沒有,哪能啊,我就看看你在幹嘛。”


  嗬嗬,我就是想偷襲你,不服咬我啊,反正我是不會承認的。


  “這些人都是你殺的吧?”


  “是,那又怎樣,像這種為非作歹打家劫舍的土匪,死不足惜。”


  真當我怕你啊,隻不過是想省點力氣而已。向來秉承不惹事也絕不怕事的優良傳統,就是這樣任性。


  他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表示,反而意味深長的歎了口氣。


  “這樣也好,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死本來就是一種解脫,可是這句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就顯得有些殘忍。人是她殺的,明明是為她開脫的話,卻這麽入不得她的耳。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蛇妖了,可是這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呢,你來到這裏是想找你那位朋友的吧,他被我師兄抓走了。”


  “什麽,你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他回答得利落幹脆。


  尼瑪,那你說個毛啊。


  “唉,既然你們已經陷入其中,現在想抽身也來不及了,不如我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你吧,我會幫你一起把你朋友救出來的,到時候是走是留,隨便你。”


  懷疑的盯著他的臉,還是沒有一絲表情,窺不出些許端倪。


  不得不說,他的口語表達能力差得令人發指。聽了大半天,也聽不出什麽所以然。


  大致就是,她殺的這些人,原本是鎮上的居民,後來被他師兄逼得家破人亡流離失所,不得已落草為寇。


  他們不敢回去,又不忍心離開,所以就一直在這附近晃悠。


  有一點小米沒有猜錯,他們就是罪大惡極罄竹難書的惡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反之亦然。


  很久以前,這裏還是一片繁華安寧的,他和他師兄拜一位劍客為師,一同習武。他天資聰穎,從小就比師兄學得好。


  開始,他師兄隻是做些有點過份的惡作劇,後來,為了打贏他,竟然使用禁忌的邪術,將自己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他說,師兄已經走火入魔,他們的師父擔心他會危害到人們的安全,想殺了他以絕後患。 可是他喪心病狂的連師父也沒有放過。


  師父出發之前將練邪術的方法寫心來給了他,並告訴他,一旦他回不來,就要他以毒攻毒。


  如師父所料,這一去他再沒有回來。於是他按照師父給的邪術修煉,企圖打敗他。


  兩個人誰也沒有討得好,最後兩敗俱傷,他稍稍勝他師兄一籌,將他逼退在小鎮之外。


  可惜,這裏一切的已經物是人非,他守的也不過是一座空城。


  聽他絮絮叨叨說完這些,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除了知道他和那個人是仇敵,其他的有用信息一點沒有。


  我說大哥啊,撿重點有那麽難嗎?這大好時光全花費在說廢話上了。


  蒼天啊,我不想知道你和那個死魚眼之間的愛恨情仇,隻想知道寧好去哪了,以及具體是誰害了那些人的。


  “喂,別說了,你就告訴我,應該怎麽才能找到你師兄就可以了。”


  頭頂的太陽已經悄悄從東邊移到西邊了,她還在這裏聽他不知所雲的廢話。


  “不知道。”


  ……


  不知道?她感覺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快要控製不住了,不知道你羅裏吧嗦說個毛線球啊。


  看她眼裏隱隱泛出凶光,他又補了一句:“不過,我知道怎麽把他引出來。”


  一口氣說完會死嗎?她又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蠢蠢欲動的尾巴。


  “說。”


  “需要你配合一下。”


  “怎麽……”


  話還沒有問完,就被他一下子纏住了腦袋,比她的身體更加靈活。


  該死的,這是要謀殺啊,要不要這麽卑鄙?絞盡腦汁就為這致命一擊。


  要不是提前被他緊緊箍住了嘴,她能讓他死一百次。


  讓你感受一下什麽叫絕望……


  眼前一黑,這個世界就離我而去了。


  昏迷前就一個念頭,完了完了,死定了,姑娘你這不是天真,是蠢啊。


  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醒過來的時候,在一個黑乎乎的地方。


  這是被人埋了嗎?那自己怎麽還會有感覺,是魂魄嗎?


  傳說魂魄是沒有實體的,應該可以穿過去吧。


  用力向上一撞,泥土簌簌糊了她一臉。


  我還活著……


  半晌才反應過來,大罵道:“哪個不要臉的給我活埋了?看我不殺了你。”


  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人,就是他說可以幫她找到寧好的。沒想到竟然騙自己,殺了她,還把她埋了。


  果然自己還是太年輕,容易被人忽悠,他一定想不到自己居然沒死吧。


  很好,我記住你了。


  一邊罵罵咧咧地扒拉著泥土,一邊想象著下次遇見他,應該以怎樣的打法讓他死得難看一點。


  思考太用心,連身邊多了一個人都沒有發覺。


  來人也不急,靜靜的看著她,任由她吭哧吭哧地刨土。


  似乎碰到了石頭一樣的東西,她回過頭來,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代替的工具。


  “哇啊嗚~”


  猛一回頭,差點親到他臉上,來人正是客棧掌櫃口中所說的師兄。


  媽媽咪啊,她可不想和這麽一個怪物來一場浪漫的墳頭蹦迪,要是剛才一個吻親了上去,自己差不多可以去死了。


  那人倒是沒有什麽反應,一扭頭從土裏鑽了過去。


  站住,裝完逼就想跑?


  她也呲溜呲溜跟了上去,比不得那人的遊刃有餘,仿佛魚在水裏一般。


  不過也勉勉強強能跟上,至少沒有把他跟丟。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