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真相大白
翌日,陰。
幾人如同昨日一般準時來到長興候府,厲寒塵和孫姓男子交談一番後,請長興候將府裏所有仆人都集中到後院。
仆人們對此事早有耳聞,心裏怕得要命。
他們做仆人的,哪敢害主子啊!
而人群中,灰帽帽麵色鎮定,五髒六腑卻抖得不行。
雖然雖沒有做此等罪大惡極的事,但是他卻悄悄給公子食下了女俠姐姐給的藥啊!
而公子就是吃了藥之後開始腦子不正常的,後來才請道士做法,然後又有了公子燒棺之事。
最後,公子被暮小姐活活打殘,又被人刺殺死了。
那麽四舍五入算下來,這公子去世也有他一半責任呐……
灰帽帽心裏七上八下,要是被查出來了,可是要命的!
都怪那女俠姐姐,逼他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可惡!
“你們當中,就有害死許公子的凶手。是要自己招,還是要我親自揪出來?”孫姓男子眼光掃向整整齊齊站了滿院的仆人,仔細端詳每個人臉上的表情。
眾仆一聽,頓時齊刷刷跪下,齊聲叫冤:“大人冤枉啊,婢子(小的)們一條賤命隻求依附候府謀個生計,怎敢做這等謀害主子的事,還請大人明鑒!”
長興候眼含怒色看向垂頭喊冤的仆人們,狠聲道:“不曾想府裏竟然有這等惡奴,若揪出來,本候定要他給陽兒賠命!”
一旁孫姓男子好聲提醒:“候爺,若查出真凶來,便不止是候府的事了。”
長興候連連點頭:“大人說的是,是要交給衙門處理。”
孫姓男子又問:“你們曾經有誰服侍過許姑娘?”
眾仆一時沉默,在幾人的注視下,跪在前麵的婢女怯怯出聲:“回大人,除……除了小夫人身邊的荷姨外,沒有人服侍過小夫人……”
孫姓男子下意識看向貌美少女,隻聽她道:“荷姨是自己人,不會。”
孫姓男子點頭,又問了眾仆一些細節。比如誰近日去過她的院子,或者誰以前替她納過鞋……
結果站出來的皆是幾名嚇哭了的婢女。
許朝暮暗中觀察眾仆的表情,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主動打掃許向陽房間的那名仆人身上。
那名仆人垂著頭,身子瑟瑟發抖,貌似很害怕的樣子。
她輕輕拉了拉厲寒塵的袖角,厲寒塵會意,語氣平平:“今日到此為止,都散了。”
當眾仆淩亂散開之際,少女突然撥開人群,運力朝鎖定目標飛身而去。
那仆人反應很快,下意識閃身避開那一掌,許朝暮亮出袖裏的匕首咄咄逼人。
奈何那人身手不凡,少女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是對手。
仆人頓時反應過來,暴露了!他不欲過多糾纏,躲開少女的攻擊就要跑路。
這時,墨衣公子悠悠彎下身,骨節分明的手拾起一顆小圓石,手起石去,快準狠擊打在男子某處穴位,男子頓時保持踹人的姿勢一動不動。
孫姓男子吩咐幾句,身旁的衙役立刻上前將男子架住。
厲寒塵上前,獎勵似的摸摸少女的頭,而後居高臨下看著男子,淡淡道:“說說吧。”
見男子眼珠轉了兩轉,他又開口:“多餘的狡辯就不必說出來浪費時間了,”扭頭伸手逗了逗少女的下巴,語氣冷冽:“本王沒這耐力。”
男子將那些狡辯的話全都咽了下去,看著眼前表情如出一轍冷漠的夫妻倆,百思不得其解。
自主子將他安排進候府,他便表現得唯唯諾諾,平日裏與其他人接觸也不多,一直未露出端倪,他們究竟是怎麽發現的?
而且那夜他暗殺許向陽時,換上了另一張人皮麵具,絕不會懷疑到他身上。
他抱定必死的決心,卸下偽裝,不甘心問道:“你們如何發現是我的?”
孫姓男子剛要開口,便見厲寒塵笑著看向比肩齊的少女,道:“夫人,你說。”
孫姓男子:……
這夫妻倆忽視他的存在也就罷了,現在都不能給他一個麵子麽?太討嫌!
許朝暮點點頭,向男子開口解釋:“正是因為你做的太完美,所以才露了破綻。”
男子不解看她,隻聽她繼續說:“你太過謹慎,殺了人之後就急著將案發現場打掃幹淨。你細心到連軒窗和門都仔仔細細擦了個遍,不留一絲痕跡。”
“就憑這點,你就懷疑我?”男子不敢相信。
“還有。”少女淡淡凝視著他平凡無奇的樣貌,繼續說:“你在牆上偽造我的腳印,想將嫌疑轉到我身上,可府裏隻有幾名替我量過尺寸的婢女才知道我穿多大的鞋子。而你在殺人之後想要栽贓給我,隻能潛進我曾住的房裏拿走我未帶走的鞋製造假線索。而我的院子偏僻,不了解的人根本不會知道我住在哪裏,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凶手身在候府。”
男子還是不信:“隻憑這兩點你就懷疑是我?”
少女有些不解看向他:“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麽?我隻是懷疑你,並沒有確定是你,所以方才在你未有防備之時才會襲擊你。你殺害許向陽的手段殘忍,想來定是個習武之人。而習武之人向來敏銳,方才我偷襲你的時候你下意識就閃開了,動作快且伸手敏捷,所以我才真正確定是你。”
說完之後少女喃喃自語一句:“若是你方才裝得像一點,生生挨了我那一掌,也許就真的抓不到你了。”
男子心裏頓時悔恨無比,大意,大意了!
一旁的長興候聽完又驚訝又憤怒,走到男子麵前一腳將男子踹到地上,厲聲質問:“本候好心收留你,你為何要害我的兒子?你混進候府到底有何企圖!?”
這個問題也是眾人想知道的。
男子側躺在地上,冷笑:“為什麽?因為你兒子殺了珩小弟,而珩小弟對我有恩,我要替他報仇!”
許朝暮眼神一淩,冷聲反駁:“你胡說。我住在候府時不曾見過你,我弟弟時常待在屋裏,極少出來走動,如何對你有恩?”
這時長興候解釋道:“暮兒,他是在你嫁給王爺不久後才來到候府的。當時見他餓暈在府門口,義父才讓人將他抬進府裏來,後又聽他說無家可歸,這才留他在府裏。”
說到這裏長興候腸子都悔青了,“當初就不該收留這隻白眼狼!”
許朝暮聽著這番解釋到是半信半疑。
因她去了臨王府之後對候府的事不清楚,每次回去不過就是看望阿珩,哪裏有心思打聽府裏又新來了幾個仆人。
而這人說阿珩對他有恩,可阿珩並未告訴過她。
她蹙眉看著男子,追問:“你說說,我弟弟對你有什麽恩?”
那男子微微歎了一口氣,認命將事情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