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下) 慧太子有心摸真底 黑山賊無意透實情
“嗯,那聽你的。”“你叫什麽名字?”“我呀,在瀛洲綠林八十一位好漢中排名第七十九,名叫代曉,人送綽號‘憨太保’。”“哈哈哈,哈哈哈。”小周彤隱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憨太保’代曉正與季皚說著話,忽然聽到玉相碰在一起的聲音傳來,“小鬼,你笑什麽?”“我……我笑你的名字吧,這麽有意思。”
“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很好聽嗎?”“是呀,‘憨太保’,這世上也隻有你能當得起這個名字。”“嗬嗬嗬,哈哈哈,多謝了。”“哈哈哈……”小周彤一聽,是近乎於大笑了。閑言少敘,眾人說話間,就來到了一個大院子中,嗬,看這院子,大的真是有些特別呀。東西南北,四處環繞,甚至有些模糊,再看那古木參天,淩雲刺雲,鬆柏茂盛,丹菊盛開,真像是人間的仙境,世外的桃源。“來,你們進來。哎,你去告訴幾個當家的,就說今天有大收獲。”說著,隨手點了一個小兵。“是。”那人應了一聲,猛跑過去。
不一時,那個小兵又回來了:“第七十九當家的。”這‘七十九當家的’是他自己給自己的頭銜,這‘憨太保’說過:為什麽他們是當家的,我就不是,不行,以後你們就光我叫‘第七十九當家的’,記住,不管人前人後,都要這麽叫,明白嗎?因此,這‘第七十九當家的’就叫出來了。“他們有什麽事嗎?”代曉問一句。“有,他們說,既然是第七十九當家的抓的,就得好好辦理,當家的們說,教您把這幾個人待到大堂上去。”代曉一聽,點點頭:“行了,老先生,您也聽說了,那咱走吧。”季皚搖著花蒲扇,說道:“彤兒,炘兒,倓兒,走,陪老朽去看看。”
說著話,就出了這個院子,隨著代曉往別處去,季皚走得很慢,這代曉也不是個快人,因此,這個隊伍前進的非常慢,季皚邊走邊看這地方,心中不禁稱好,這個地方,真是人間仙境呀,不一時,便來到一間大堂麵前,季皚看這間大堂,真個不同:
盤蘭臥竹,處處意境清雅;雕龍刻風,地地氣勢輝煌。
這時,眾人已來到大堂門前,季皚抬頭一看,這大門,真與皇宮的東門有一比呀,你見它恍若是珍珠造就,再看是琉璃雕成,朦朧間光芒大放,恍惚間晶瑩剔透。季皚想著,就聽輕聲傳來,“吱~~~”的一聲兩扇門同時開了。季皚對著代曉說道:“你先進去,報告一聲。”“行,先生,你等著。”說著話,這代曉就進去了,不一時,又出來,道:“當家的請您進去。”“孩子們,走了。”說著,季皚搖著花蒲扇,慢步輕聲的走來了,來到門前,邁了進來,待季皚一進這門,滿堂驚呼呀,緊隨其後,小周彤進來了,又是一陣驚呼,小周炘走進來,人們似乎驚訝到了極點,張著嘴出聲,但是,等到小周彤從門前一露臉,人們的目光就全都齊聚到了他的身上,小周彤,就好像那畫中的王子,夢中的仙童,全身似乎都大放異彩,滿堂無語。
趁機,季皚搖著花蒲扇環視了大殿,嗬,大殿就好像那皇宮中的坤明宮呀,烏壓壓一片人,兩邊侍立。最後,他把目光定在了大殿的雄主身上——那個坐在正北方最高椅子上的人。這個人,八十多歲,花白的胡須,隨著大殿中稍稍流動的氣流輕輕飄動。兩顆眼睛好像兩個太陽,泛著金黃的光芒,晶瑩剔透,又如同兩塊寒冰鑲在了他的眼眶中,當然,是映著初升的太陽的。鶴發童顏,麵無紋皺,紅潤清潔。穿著一件素白的衣服,手中擺著一把纖塵未染的拂塵。
“啊—嗨!”這老頭輕咳了一聲,大殿頓時恢複正常,這老頭盯著殿下這四個人,輕聲說道:“既然來的都是貴人,那就先賜座。”“是”有人說著,便搬來一把椅子,送到季皚身邊,季皚搖著花蒲扇,道一聲“多謝了”便坐在了椅子上,三個孩子自覺地圍在了他的身邊。“你們是幹什麽的,聽著口音,好像不是這周圍的吧。”“是,老朽不是這周圍的,老朽,與這三個孩子,都是洛陽城的。”
“洛陽城的?”雄主眉頭一皺,思索一會兒,問道:“你們既然是洛陽城的,那你們到這裏來幹什麽?”“無事,隻不過聽說你這瀛洲仙島景幽意雅,特來拜訪一番。”“奧,這樣呀,那你是什麽人呢?”“嗬嗬嗬,老朽不過是個舞文弄墨的,這三個孩子都是陪著老朽的小童。”“小童?舞文弄墨?哈!看你這通身的氣派,就好像那下凡的神仙。”“哈哈,是嗎?看你這一身的氣質也不凡呀?”“我?我隻是練功練得好些,氣色好罷了。怎麽能跟你比,再說了,這三個孩子都是那水中出來的一樣,你叫我怎麽相信他們是那給你磨墨,涮筆的小童子。”“嗬嗬嗬,那依你看,這三個孩子是幹什麽的?”“大人物!”季皚搖著花蒲扇,一聽他說這話,連忙笑道:“嗬嗬嗬,那借您吉言了,長大了看看他們到底是不是大人物。”“還用長大嗎?——現在好像就有幾個是皇家的人物。”季皚一聽,坐在椅子上麵,挨個看看這三個孩子,隨後,輕輕笑道:“嗬嗬嗬,你說你又何必呢——奧,大神告訴你的東西就是真的?”“哎?你……你怎麽知道,是大神告訴我的?”“嗬嗬嗬,這天底下——老朽不知道的東西不多。”一句話,好像是引來了這個老頭的興趣——雙眼閃著光芒,往前測了側身子:“喲,嗬,既然您話趕話到這了,那咱就玩個遊戲——我弄三個箱子來,裏麵有兩個箱子放著這瀛洲特產的毒蛇,另一個沒有這樣的毒蛇——你,敢隨便鑽一個箱子嗎?”“嗬嗬,這個當然可以。不過老朽把話先放這了,待老朽離開之時,你們膽敢動這三個孩子一下,老朽我保證你們這地方瞬間瓦解,頓時消失在茫茫三界之中。”老頭一聽,眉頭一皺,然後笑道:“嗬嗬嗬,這地方不是聖城也算是有名之地,所以,根本不會出現你說的那事情。”“好,既然這樣,那就上箱子吧。”“好,上箱子!”雄主喊一聲。
話音剛落,隻見幾個人出去了。不多時,但見有二十四個人抬著三個箱子來了。嗬,這箱子,真就像是一間小房子一樣,一字排開季皚麵前。季皚坐在椅子上,嘴唇一張一合,微微笑道:“既然這箱子這麽尊貴,那就別這麽放著了——把他們橫過來,老朽一個一個的進去,這樣行了吧?”“哈哈哈,你有這樣的膽量?”“嗬嗬,老朽是說到做到。”“那好吧,既然你猜不出來,那就送死吧。”季皚一聽,搖了搖頭,笑道:“嗬嗬嗬,老朽如何不知——這第二個箱子是空的,第一個箱子中……養著三隻蛇精,這第三隻箱子中有七隻毒蛇,是不是?”待季皚說完後,這老頭腦門上真冒了汗了,不是因為他猜了出來,而是這裏麵真有三個蛇精,他既然知道這些,那自然……想到這裏,這老頭腦門上才滲出汗來。季皚一看這老頭不再說話,便揚著花蒲扇:“嗬嗬嗬,那老朽就進了。”大殿之上靜無他音。
季皚笑嗬嗬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搖著花蒲扇,慢步輕聲的來到第一個箱子麵前,環視了一下周圍,隻見眾人眼睛全都盯著他看。季皚回頭看看三個孩子,那三個孩子也都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季皚回過頭來,用單手拉開門環,靜靜地走了進去。眾人發出輕微的驚歎的聲音,隨後,門帶上了,眾人都豎著耳朵聽著裏麵的動靜,“啪……啪……”裏麵傳來輕微的季皚走路的聲音——當然,也並沒有其他的雜音。又等了一會兒,這聲音沒了,卻傳來季皚輕笑的聲音:“嗬嗬嗬,你們且不必縮在一個角上,今天老朽到這裏來,你們有什麽感覺……”聲音到此就沒有了,眾人等得那個著急呀,好在不過一會兒,就聽後門開了,眾人睜大眼睛死死盯著,隻見一股黑濃煙從裏麵滾了出來,向外飄去。隨後,就聽見季皚如春風細雨般的笑聲:“嗬嗬嗬。”他走了出來。
他走了出來,突然間,人們臉上露出了笑容。季皚搖著花蒲扇,微微笑道,來到第二個箱子麵前,抬頭望雄主,笑問道:“老朽可還走那幾個箱子?”“這……這,您……”老頭的腦袋已被汗水覆蓋了。“嗬嗬嗬,聽你的意思,老朽可以不走了?”“您……請便。”“哦,你倒是爽快,那既然這樣,老朽可否離去此地呀?”季皚抬頭,側眼問道。“這……奧,您來到此地,老夫本應盡東道主之理,您倘若就如此離去,那似乎是老夫怠慢了,因此……因此,請您暫住幾天吧,也好讓老夫與您談談心,講講道。”像是背台詞一樣,老頭說了出來。“嗬嗬嗬,既然是楚老劍客親自相邀,那老朽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嗬嗬嗬。”季皚點點頭,眼睛中透著一種自信。“那好吧,代曉,就由你給老先生尋個去處吧。”老頭恢複恢複心智,淡定的說道。“小弟遵命,老先生,請——”“那多謝了。”季皚說著,領著三個孩子,便隨著代曉出來了。
轉街過巷,眾人來到一個偏靜的屋前,季皚抬頭觀看此屋,連連點頭,“老先生,我知道你喜歡偏靜,因此選了個這麽的地方,你還喜歡吧?”“嗬嗬,喜歡喜歡。”說著,向屋這邊走來,這屋前,有八個武者打扮的青年在這職守,另外還有一個人,似乎是八個人的小頭目,你見他雙環豹子眼,黑沉的麵孔,龐大的身軀,聲若轟雷,聽他說道:“代劍客,這幾個人是誰?”代曉一聽,先來到他的身邊,把他叫了過去,在耳邊嘀咕幾句,然後就見此人來到季皚麵前,哈哈笑道:“奧,原來是雄主的朋友,失敬失敬,來,這是我看守的房屋,您進去看看。”季皚點點頭:“好,謝謝你,哎,你叫什麽名字?”“魏建紅。”“嗬嗬,那有勞了。代曉,你且去吧,這裏老朽便可處理了。”“好吧,那我走了,老先生,您……可要小心呀。”說話間,轉身離去。季皚搖著花蒲扇,再細細打量了魏建紅一番,方才捋須輕笑,不再言語。
閑言少敘,轉眼之間,已到了晚飯時分,季皚在屋中,看著三個孩子,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把目光輕輕的定在了小周炘的臉上。小周炘瞅了他片刻,微笑道:“丞相,您這樣瞅著我,我是否有什麽——”“不,老朽瞅你,那是因為老朽有事要派遣你。”“丞相盡管吩咐,小兒必定從言。”季皚微笑:“那好吧,那老朽可就不客氣了——今日晚飯時分,你要探明瀛洲仙島的底細,明白嗎?”“明白。”小太子話音剛落,就聽門外傳來“沙沙”的腳步聲。門被敲響了,季皚衝著小周彤一使眼色,小周彤立即來到門前,雙手開門。“師父,是魏建紅魏頭目。”“噢,有請。”說著,季皚站起來,來到魏建紅麵前。這魏建紅一臉的笑意,臉上的橫肉都有些打顫。“老先生,給您送飯來了。”“啊,有勞了,來,快快請進。”說著,便陪魏建紅走了進來,小周炘打量了他一番,然後略微點頭。
魏建紅端著晚飯走了進來,來到桌子前,輕輕放下,衝著季皚嘿嘿一笑,便道:“您請用餐,我先出去了。”說著,魏建紅咽了一口唾沫,就想向外走。就在這時,隻聽季皚一聲:“哎——”,用扇子一擋他,看著他,笑道:“魏頭目,何必呢,奧,老朽與三個孩子在此吃飯,你卻在外麵看守此地,這樣合乎禮法嗎?來,坐下,老朽要與你痛飲一番,不要管其他的,隻坐在此地,痛飲便罷,來,坐!”說著便把魏建紅拉在座位上。那魏建紅倒也算是是一個心胸敞亮的漢子,因此,他並未多做推辭,與那四人坐在一起說起話來。季皚待他坐穩後,看了看那一壇酒,微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這些酒水怎能滿足?來,彤兒,去,再去取些酒水來。”周彤點頭離座,向外走去,不過多時,便帶著兩隻大酒壇來了。“喲,真看不出來,年紀這麽小,就有這樣的力氣,來,魏某先與你痛飲幾杯。”小周彤循眼望季皚,季皚點頭:“既然是魏頭目相邀,怎能不聽,但是,魏頭目他畢竟是個孩子,幾杯便罷。”“當然,來。”說著,魏建紅就把五個人的酒杯都倒滿了,自己端起一杯來,衝著周彤,道:“先幹為敬。”說著,一揚脖,酒水下肚。季皚連忙施以顏色,小周彤會意,端起酒杯,望著這一杯酒水,麵帶難色,季皚一瞟魏建紅還在喝,便一吹小周彤的酒杯,酒杯之中,隻餘一底酒水,周彤仰脖,“哈——”小周彤似乎裝些模樣,感慨一聲,然後放下酒杯,那魏建紅先他喝完的早,因此在等他,一見小周彤放下酒杯,連忙讚道:“真是個好小子。來,再幹一杯。”說著,又倒滿了酒,同樣的方法,轉眼之間,兩人便已喝六杯,喝完這六杯,那魏建紅便有些恍惚了,但他一見小周彤全無半點醉意,不禁讚道:“好酒量,好酒量,來,再幹一杯。”轉眼之間,二人又幹了三杯。季皚一看,心中明白,到時候了,因此對著魏建紅說:“好了好了,魏頭目,你就別喝了,你醉了。”“我……醉了?哈哈哈,笑話,我、怎麽會醉呢,胡說!來,兒子!奧,不!好小子,再幹……再幹!”季皚看他一眼,然後轉眼瞅向小周炘,周炘會意,舉起空酒杯道:“魏頭目,來,我再陪您喝幾杯。”“好,你是誰,不,不管你是誰……來,幹!”舉杯間,隻聽小周炘問道:“魏頭目,你這裏有幾個大人物呀?”“小子無知!小子無知!這裏有八十一個綠林好漢,你竟然不知,該打,該打!”“是,該打,那……來,咱先喝酒。”說著,那魏建紅又飲了一杯,“你們這……奧,不!咱們這,近期是否有什麽行動呀。”“啊哈!小子無知!小子無知呀!連行動你竟然不知,咱們這,要聯夥那……那,那個誰了……來,來對抗朝廷。”“下相?”“奧,你知道呀,對對對,就是那下什麽,一起來剿滅朝廷叛軍。”“我們,傾巢出動?”“小子無知,小子……”小周炘明白他的意思,連忙道:“啊,我知道,我知道自己無知,所以才來問你嗎。”“對對,不錯……傾巢出動,傾巢出動。”小周炘聽他說完後,投眼看季皚,季皚朝他點點頭,“那我們什麽時候行動?”“行動?奧,行動。大概在那個什麽下的攻兵時候……啊,什麽時候了,奧,好像是在幾個月後,哎,你問這幹什麽,你……你誰呀你,在哪來的呀,奧,你是……奸細——不成,他們要是奸細,我怎麽……和他們喝酒呢……哎,他們又是誰,怎麽來了這七八個子人呀?你們,你們想幹什麽呀,問我什麽,我也不告訴你,你放心吧!啊~~~”說著,臉便湊到小周炘的麵前,小周炘趕忙用手揮揮從他嘴中出來的酒味:“好吧,不告訴我就不告訴我吧,那我再問你一句,為什麽現在不行動?”“不知道,知道我也不告訴你,大概,可能,也許是——現在不行動吧。”“嗨。”小周炘輕歎了一口氣,“我們活動時,還有別人嗎?”“嘿嘿,想問這,我就不告訴你——還有許多武林高手參加。”“嗬嗬。”小周彤聽他這麽說,自己在一旁笑了起來。“為什麽要這些高手參加?”“你……你是傻瓜,哈哈哈,哈哈哈。讓這些個高手參加,是因為他們打仗,一個、頂十個。”“那麽這些高手會在什麽地方?”“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他們,他們在莫伯達那裏……”小周炘一聽,又歎了一口氣,剛想再問,就聽季皚說道:“好了,炘兒,不要問了,這些就行了,我看我們也應該走了。老朽想,那不遠處,必定還有人等著我們。”
三個孩子一聽說要走,連忙點頭,季皚輕笑:“不要高興的太早。”說著,來到三個孩子身邊:“你們站好,老朽帶你們離開此地。”三個孩子倒是聽話,站在一起,季皚花蒲扇一擺,念聲咒語,瞬間,便不見了蹤跡,那魏建紅迷迷糊糊,卻感覺到輕微的變化,隻不過醉意太過,不言不語,隻輕輕搖了搖手。
且說一下紫藍宮中,皇貴妃安然的坐在絲椅上,一隻手抵住頭,看樣子是困了,絲巾也不知何時滑落在了地上。可就在這時,隻聽屋門“吱~~~”的一聲響了,皇貴妃登時豎起了眉毛,直起了眼睛——“誰?”“娘娘,是奴婢。”“奧,你怎麽進來了,有什麽事情嗎?”“娘娘,那黑衣人又給娘娘送來了一片布。”“快拿來!”“是。”皇貴妃接過來紅布,看完後,不禁大喜。
且不知皇貴妃因何而喜,又不知那季皚與三個少年又會遇到什麽事情。
預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