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他的印跡

  行是行,隻是不夠找啊,他難道沒有看見司機的臉都綠了,簡西委婉的問:“有沒有小一點兒的。”


  “刷卡可以嗎?”


  簡西想了一下:“應該可以。”


  然後他又掏出一張金卡,這個萬惡的富人,應該拖出去暴打一頓,

  “還是我來吧。”簡西本來就是想跟賭氣,想讓他下不來台,可是人家根本沒有下不來台的自覺,反觀簡西被身後的人催的十分不好意思,從身上的袋子裏摸出硬幣丟了進去。


  “我們到底去哪裏?”簡西坐下後,再一次問坐在身旁的齊朗月。


  “簡西,你給我做向導吧。”齊朗月說:“以前一直聽你說你在這個城市的一些趣事,你能一一講給我聽嗎?”


  嗬,這個人還真是假浪漫。


  “看到那個噴泉沒有,我曾經在那裏許過願。”


  “什麽願望?”


  簡西不好意思的笑笑,她不敢說,她怕齊朗月笑,她當時的願望就是想讓顧凜回頭看她一眼,哪怕一眼她就滿足,可是顧凜眼裏隻有簡寧沒有她,確切的說,他都不屑和她這個瘋丫頭為伍。


  “你看哪兒,想不到那個自行車行還在,以前我還在裏麵租過自行車。”


  “你還騎那麽古老的東西。”


  “不是我騎,我不會騎。”簡西解釋。


  “那你租車幹嘛?”齊朗月好奇的問。


  簡西笑了笑:“我當時想讓顧凜載我兜風。”那個時候覺得男孩子用自行車載女孩子逛街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可惜當時懦弱的她說不出口,隻好騎著自行車在林蔭道上兜了一圈又一圈。


  “喂,阿齊,你看那邊。”簡西突然興奮了。


  齊朗月透過車窗往外看,那是一家超市的門口,車開的太快,他沒有看清名字,就看見兩隻大熊在跳來跳去,周圍圍著一群正在笑鬧的孩子。


  “我曾經扮過寵物在門口跳來跳去,你知道嗎?六月天裏,我差點兒都熱暈了。”簡西滔滔不絕的說道:“我那天都賺了一百塊錢,我跟你講,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賺錢,我真的體會到什麽是血汗錢。”說到這兒,她的聲音低了下來:

  “我第一次賺錢,我想找顧凜分享我的喜悅,可是錢太少,我想請他吃麥當勞,我想他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


  “那他對你刮目相看了沒有?”


  “他。”簡西仰頭,事隔經年她竟還有一種很心酸的感覺:“他鄙視我,很鄙視,他說,簡西,你已經十八歲了,還是三歲的小孩子麽,竟然成天去吃那些垃圾食品。”


  “阿齊,知道嗎?”簡西望著齊朗月說:“我並不是一定要去吃麥當勞,我隻是想和我喜歡的人分享一下我的喜悅,哪怕他真不願意和我分享這喜悅,我也希望他真不要說那麽打擊我的話。”說完,簡西聳肩:“我不管做什麽,他都在打擊我。”


  說著說著她竟然發現,自己這一生的成長軌跡裏,不管走到哪裏都有顧凜的身影,雖然他的身影總是不太美好,但是她一路成長,他一路相隨,時到今日再次相守,這是老天給的緣份,她不應該拒絕。


  齊朗月也沒有想到,本來是他帶簡西的散心之旅,他隻是想要了解一下屬於她的過往,卻發現她的過往裏,顧凜從來都沒有缺席,雖然他的形象很渣,可是這如幽靈一樣的如影隨行,是他這個後來者無論如何都無法比較的。


  一路上說著說著簡西有些累了,頭靠在車椅上閉目假寐,半開的車窗吹著微微的風,齊朗月脫了西裝蓋在她身上,簡西動了動身體閉著眼睛說:

  “阿齊,我知道你是想讓我開心。”


  “其實有你在身邊,我真的很開心。”


  齊朗月回頭看她,她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睡著還是沒有睡著,清麗的臉龐上耷拉著一縷頭發,齊朗月伸手撥了撥她的秀發,她的頭一歪靠在他的肩膀上。


  車窗外光影斑駁,流離在臉上看不清彼此的模樣,車廂裏的人靜默一片,任由著車輛疾馳駛向終點,他卻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終點,就這樣一直開下去直到永遠。


  可是永遠到底有多遠呢?也許隻有心裏才有這個答案。


  半夜三更,睡的迷迷糊糊簡西接到方佳麗的電話,她本來想破口大罵,也本來想借助顧凜的惡勢力欺負這個女人,最終卻還是有氣無力的接起了電話,明天是她的婚禮,她也許隻是緊張的睡不著覺而已。


  果真,方佳麗說“簡西,我睡不著。”


  “我知道。”簡西揉了揉眼睛,替旁邊的顧凜扯了一下被子,顧凜其實也醒了皺著眉頭問:“怎麽了?”


  簡西指了指手機做了口型,是方佳麗。


  顧凜閉了一眼睛按開桌邊上的小台燈,晚上三點半,這個女人打算深更半夜逃婚麽,這麽晚還擾人清眠。


  簡西看出他的不悅笑笑說:“沒事,結婚太緊張了,我在外麵去跟她聊聊,你先睡吧。”


  “多穿一件衣服。”


  “知道了。”


  簡西披衣起身走到客廳,按開沙發旁邊的小燈,雙腿盤坐在沙發上:“說吧,又怎麽了?”


  “簡西,我剛剛做了個惡夢。”


  難怪半夜三更給她打電話,簡西繼續洗耳恭聽:“


  “我夢見郭南風跟我說分手,我追上去,卻發現路從我們中間斷開,下麵是萬丈懸崖,還有一些沙石往下落,我朝看卻什麽都不看見,對麵郭南風離我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唉,難怪嚇醒了,簡西安慰她:“佳麗,放心吧,隻是一個夢,而且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你都已經決定嫁給他了,你們事情都已經水到渠成了,你什麽都不用擔心。”


  “我也是這樣想,可是我的心總不安,簡西,你結婚的時候做惡夢了嗎?”


  “我結婚的時候啊。”簡西按了按額頭,走到琉璃台上倒了杯白開水想了想說:“我結婚的時候根本沒有睡覺。”


  “那你在幹嘛?”


  她在幹嘛,簡西回憶起自己結婚頭一天晚上,她當時很緊張很忐忑,她明天就要嫁給顧凜,這是一件讓她憂傷而又高興的事情,她終於要做顧凜的新娘,她終於要跟顧凜在一起,她終於不必忐忑擔心她愛著別人,可是怎樣做個新娘,她真的不知道。


  沒有一本書告訴她怎麽做一個新娘,也沒有一個人教她怎麽做一個新娘,帶著笑或者是帶著哭,是開朗活潑還是溫柔婉約做一個新娘,她真的一點兒頭緒都沒有,這比她不懂的數學更讓她頭痛。


  她想找個人問一問,可又覺得這是一件讓人羞澀難以啟齒的事情,她坐在客廳的時候發愁的時候,母親正好走出來,她抬頭衝她笑了一下,母親,也就是姑媽也衝她疏離的笑了一下,兩個從來都不親近的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好久,她才鼓起勇氣說:“媽,你說,要怎麽樣才能做好一個新娘啊?”


  劉美芬當時一愣,本來想要默默離開,最終還是轉過頭在她身邊坐下:“簡西啊,這些你根本不用發愁,等你做了新娘之後,你自然就知道怎麽做一個新娘。”


  這麽神奇,簡西半信半疑,不過,心終於安定一點兒,可是睡到半夜她又突然想起自己不會走路,她的腳痛之後就沒有穿過高跟鞋,明天是她人生的大日子,她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穿一雙平底鞋走在結婚的禮堂。


  想著,她又爬起來,穿著那雙紅色的高跟鞋,站在落地鏡前練習走路,她一步一步朝前走,想像著明天走進禮堂的樣子,她要怎樣姿態優雅而不失端莊的走出最漂亮的步伐,可是練習久了,腳就開始痛,腳指,腳底板,腳後跟,包括腳踝,痛的她滿頭大汗,她脫下高跟鞋休息一陣子,又穿上高跟鞋開始練習,好久不穿高跟鞋了,她覺得自己一步一步左搖右晃的像一隻鴨子,她不要做鴨子,她要做一個姿態優雅而又高貴的新娘。


  她反複練習走路,連天亮了都沒有發現,然後她就被人送上車送進禮堂,現場卻炸開了鍋,新郎不見了,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消失的無影無蹤。


  “佳麗。”簡西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並不是做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方佳麗結婚注定是一件轟轟烈烈的事情,她們還沒有到酒店,聽說雙方的家長已經為兒女的婚姻鬧的不可開交,本來父母為孩子本來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他們家長吵的卻是麵子的問題。


  等顧凜簡西趕到的時候,雙方家長還坐在大堂裏鬧的不可開交。


  郭父說:“他們是從小地方來的,可他們也好歹也是南風的叔叔伯伯嬸嬸,你們把我們安排在偏廳是怎麽回事,看不起人麽?”


  方母解釋:“親家,你真的是誤會了,其實你們坐的席也是正廳,隻是不和國良那些戰友坐在一起而已。”


  郭母冷冷的一哼:“那還不是怕我們丟臉,你們方家那麽有錢,多出一點錢再包一個廳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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