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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真理之島的晚餐

  文萊思、斯卡麗和德賽爾先生三個人走在金屬製的走廊上。德賽爾先生走在最前麵,沉重的木杖在地板上一起一伏,砸出“咚咚”的響聲——現在文萊思知道那是德賽爾先生的法杖,雖然文萊思對法杖還不是很了解,但他已經知道一個能適用於三轉法師的法杖有何等的珍稀和昂貴,所以他眼看著德賽爾先生這樣毫不憐惜地像根隨便撿到的木棍般使用,依然會一陣一陣的心疼。


  斯卡麗小姐倒是沒有體會到文萊思那種好像那根拐杖每下都砸在他心髒上的心情,也許是因為沒當過冒險者的她也對法杖這種近二十年才出現的新興事物的價值不是很了解,也許是因為對米爾特洛夫家族來說這東西其實也沒有那麽珍貴。總之,她甚至沒有看德賽爾先生所在的那個方向,而是用手肘捅了捅文萊思的肋骨,另一隻手半掩住嘴,小聲問道:“感覺怎麽樣?”


  文萊思看了斯卡麗一眼,這不是她第一次問他這個問題,但就是因為她總是不停地在問,文萊思才越來越搞不清楚該怎麽回答,所以最後他選擇了自己最近用的比較多的那種:“什麽怎麽樣?”


  斯卡麗癟了癟嘴,看起來像前幾次一樣對文萊思的回答不是很滿意,但她很快輕輕拍了拍臉,露出了與前幾次有所不同的,看起來相當正經嚴肅的表情,說話聲音也大了起來:“我問你有沒有好好給德賽爾殿下幫忙啊,你可是我的侍衛!可不能給我丟人!”


  看到斯卡麗又換了一種全新的應對的方法,文萊思意識到,這種回答以後大概也不能用了,有點頭疼地用一隻手輕輕按著太陽穴,苦笑著說道:“是,大小姐。我已經盡了我最大努力了。”


  “你盡多大的努力不重要,你的努力沒有換來成果,就隻會讓你顯得更加丟人!”斯卡麗的架子越擺越大,說出的內容也不太像她會說的話,那種仿佛在模仿滿臉胡子的成年男性的嚴肅神態讓文萊思確信,她隻是在一本正經地引用著什麽人的話。問題在於,文萊思一下還想不出什麽反駁的話。


  好在德賽爾先生不知何時微微偏過一點頭來,用淺得不能再淺的笑容微笑地注視著他們,而也許是看到文萊思窘迫的樣子,終於開口幫他解了圍:“文萊思先生的表現很不錯。反應敏捷、處事冷靜、學習能力強,當然他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雖然我以前沒有過別的助手,缺乏對比,但是我有理由認為文萊思先生有潛力我能找到的最優秀的’助手’。”


  “啊——”文萊思不知不覺間連腳步都停下,張大了嘴,臉燒得通紅,半天才在那裏支支吾吾蹦出幾個詞,緊張得就像被家長叫去訓話的小孩,“不,哪裏,德賽爾先生您,太看得起我——您過獎——您謬讚了。以您的地位,像我這種水平的助手,要找起來如過江之鯽.……”


  “說什麽呢!”斯卡麗用力在文萊思背上拍了一巴掌,雖然因為身高差的緣故,她拍的位置更接近於腰,“德賽爾殿下是在告訴你你做得還不夠好!還不好好承認錯誤。人家說得委婉點你就上天了?”


  文萊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斯卡麗大小姐說得確實有道理,連忙準備道歉,之後再表表決心,卻隻見德賽爾先生擺了擺手:“你不用謙虛,也不用理解的那麽複雜。我應該對文萊思先生說過很多遍,米爾特洛夫家的姑娘,你也記住了,我已經七十三歲,沒有那麽多時間浪費在無聊的委婉說法和客套話上。我所重視的,追求的東西,隻有’事實’,和’真理’。”


  “好~我知道啦~”斯卡麗·T·米爾特洛夫小姐表現出了文萊思從來沒有見過的另一麵,對德賽爾先生的話用像個小女孩一樣的撒嬌語氣做出了回應——當然她實際上好像也隻有十四歲上下。


  德賽爾先生總是板著一張臉,很難看出表情,但以這幾天文萊思觀察,以及結合係統的“心理學”技能的成果,他至少並不感到討厭。這倒也理所當然,就連已經和大小姐相對比較熟悉的文萊思,在看到剛才斯卡麗露出的小女孩般天真爛漫的神態時,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一拍。


  嘿嘿,這就對了嘛。你才十六歲,一天到晚苦大仇深地幹什麽。你這個年齡段,你這個外貌條件,演點什麽微酸微甜,充滿愛情、躁動、中二病、荷爾蒙、牛頭人以及無痛人流的青春戀愛物語,才是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故事嘛。


  “.……”文萊思無論嘴裏還是心裏都沒有說話,一時間,他感受到了難得的清靜,隻聽著“咚咚咚”的鞋底和鋼鐵的碰撞聲,在整條狹窄的走廊當中回蕩。


  喂,你小子怎麽又開始了?一句話不說會讓你本就少得可憐的角色魅力繼續暴跌的啊。作為被我選中的主角的你,如果一直都這個球樣,這個世界都有可能在頃刻之間滅亡啊!

  “不,我隻是在想,’無痛人流’是指什麽?”


  哈哈,這就對了嘛。呆萌也是個不錯的屬性,跟你智力94的設定結合在一起,還能產生意外的反差效果,有的人說不定就吃這一套。至於無痛人流——你年紀還小,沒事用用可以,不需要了解得太詳細了。比起這個,我們還是來談談牛頭人的事情吧。


  就在係統和文萊思進行著完全沒有價值的討論的過程中,他們三人走到了現在被用作廚房的房間旁,這裏離他們自己的房間不是很遠,過去好像被德賽爾先生用來解剖一些比較常見的生物,所以總得來說,它現在的用途沒有產生特別大的變化。


  “德賽爾殿下,主人,還有米爾特洛夫大小姐,歡迎你們回來。請坐吧。”


  艾爾薇迎在門口,對文萊思他們三人欠身行禮,隨後殷勤地走到早就已經擺好碗筷的桌邊,小心翼翼地為他們依次拉開椅子,在過程中甚至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今天的菜有烤生蠔、番茄土豆濃湯、小蔥燉鯧魚,甜點方麵,米爾特洛夫大小姐今天精心準備製作了小蛋糕。因為德賽爾殿下討厭浪費時間,我們將除了甜點以外的食物都已經擺盤放在桌上。”


  艾爾薇一邊流暢自如地介紹著,一邊從剛剛落座的德賽爾先生和文萊思手裏接過他們實驗用的外衣和手套,小心地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就請開始吃吧。”


  德賽爾先生隨手拿起了一隻生蠔,用鷹喙一般地嘴一口吸掉了殼裏麵的肉質,露出了就算在表情豐富的正常人臉上也足以被稱為滿意的表情,麵帶笑容地對艾爾薇說道:“能有什麽問題呢,隻要你的手藝一天比我造的那些破銅爛鐵強,你在我這就不會出任何問題。”


  艾爾薇微笑著點頭,小心地坐在了桌子比較靠邊緣的地方,雖說實際上這是一張圓桌,文萊思根本想不明白她是怎麽讓自己看起來坐的位置那麽不顯眼的:“德賽爾殿下您能這麽高看我粗淺的手藝,實在是不勝榮幸。隻要您、主人和大小姐能吃得開心,就是我最大的滿足了。”


  德賽爾先生擺了擺手,但也許是因為他嘴裏正塞著東西的緣故,他沒有再次搬出那套“我已經七十三歲,你不要用這些沒用的客套話來浪費我所剩無幾的生命。”的話,而是又大口吃了些魚,小心地吐出魚刺之後,笑著對文萊思說:“雖說我以前是過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苦日子,後來也自認對食物沒有填飽肚子以外的要求,但我畢竟是三轉法師,吃過的好東西恐怕也不比一些富商貴族少。


  “那些大名鼎鼎的廚子,水平最多也就跟你的小女仆差相仿佛,你小子真是有口福啊。”


  “哈哈,您過獎了。”文萊思跟著笑了兩聲,雖說德賽爾先生實際上並不是在誇他,但他也不知怎麽就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應過聲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幫艾爾薇這樣謙虛,似乎是有點不大合適,連忙向艾爾薇的方向看了一眼,卻發現她臉色微紅,害羞似的半低著頭,好像還有點高興。


  文萊思不大明白艾爾薇的心理活動,不過她此刻的神態顯然沒有對文萊思的擅自搶話感到不滿,所以他也就不再去深究了。


  德賽爾先生是個重視效率的人,所以盡管根據文萊思的了解,吃飯的時候大聲說話是相當不符合他這樣身份高貴的人所處階級的禮儀的行為,他依然滿不在乎地在吃飯的時候跟其他人說笑,甚至給文萊思講點東西——這也有可能是他過去做冒險者時留下的習慣。


  而就文萊思自己,對從係統以外的渠道獲取知識總是興味盎然,況且德賽爾先生這樣全能的三轉法師來給人講課的機會,就連斯卡麗這種身份的人都暗地裏有點豔羨地對文萊思叮囑“一定要好好重視”,他當然也會抓緊每頓飯的時間向德賽爾先生提出問題。


  他也並不是真的有那麽多問題要問,事實上,恰恰相反,他最搞不明白的大部分事情都和係統有關,而係統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想到那天那堆毫無道理地朝他砸來的流星,他就不想將係統的存在暴露給任何人知道。所以,到了這一星期後,文萊思真正感興趣的東西已經問的差不多了。


  於是,他突然想起了自己離開學院城的理由。有一個概念當時困擾了他好一段時間,但是一直無從了解,就連斯卡麗和威廉他們也不是特別清楚,後來又沒有人再次提過,逐漸就拋在了腦後。


  “德賽爾先生,您知道靈徽是什麽東西嗎?”


  德賽爾先生喝湯的手停滯了幾秒,將還盛著濃湯和一小塊土豆的勺子放回碗裏,看了文萊思一眼,神情有些嚴肅:“怎麽?你是靈徽持有者?”


  看到德賽爾先生的反應,文萊思有點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思考了幾秒鍾,最後決定在保留一部分秘密的前提下如實回答:“不,怎麽會。我甚至都不太明白靈徽是什麽東西,隻是我在學院城的時候,有人懷疑我是,而且還因此試探了我。”


  “啊,費爾南多家的小子。斯科爾第給我提到過一次,但是他的信總是廢話太多,我看得不怎麽仔細。”德賽爾先生點了點頭,一旁的斯卡麗卻吃了一驚。


  “費爾南多家的,你們是說色雷斯?色雷斯試探了你?文萊思,你怎麽沒對我說過?”


  文萊思這才想起來,斯卡麗大小姐在整個事件中被綁架,被拯救,然後在追查真凶的過程中莫名其妙旁觀了文萊思和色雷斯·費爾南多的生死決鬥,到最後完全沒她什麽事了,在整個過程中她都對所有的背景故事出於完全不知情的狀態。


  當時的文萊思是覺得說了也沒什麽好處,隻會添不少麻煩,況且他自己都沒有完全搞清,但現在看到斯卡麗驚訝和關切的神色,文萊思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抱歉,大小姐,那件事發生後我一直沒能和您見麵,就沒給您解釋清楚。之後我一定會給您好好說明的。”


  你可也沒給斯科爾第·“獨狼”那個死老頭說過你的那些猜測,嘿嘿,這個老不死的狗東西。你覺得會是那個很裝逼的偽情敵富二代告訴他的嗎?

  係統說得很對,文萊思也沒有想到學院城院長會知道色雷斯·費爾南多試探過他靈徽的事,隻是不知道院長究竟了解到什麽程度——但他也實在不覺得自己是堂堂傳奇法師值得用這樣的陰謀試探的對象,不管出於什麽樣的理由,在那一係列事件裏,院長多多少少有點偏向他這一邊,這就足夠了。


  “是的,是費爾南多先生安排手下對我進行過一次試探。但是他的手下也沒有對我解釋清楚靈徽究竟是什麽,隻是提到靈徽是一種特殊的魔法之徽,似乎能改變人的性格?”


  “唔,唔嗯——咕嚕。沒錯。”德賽爾先生重新端起勺子,把那口等待了很久的湯和裏麵的兩塊土豆一起咽了下去,再次露出了滿足的神色,“是有這種說法。靈徽的基本特征是持有者能夠感受到魔法之徽不同於本人的情緒波動,甚至有時候會和自己的魔法之徽對話。”


  “和魔法之徽對話?”文萊思顯得大吃一驚,“那真的能做得到嗎?”


  喂,小文萊思,我怎麽覺得你這話說的陰陽怪氣的?我說了很多遍了,我是兼職了你的魔法之徽所需要的職務,但我是你的係統,才不是什麽區區靈徽!


  “不清楚。”德賽爾先生說完之後有意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文萊思和斯卡麗臉上的表情,有點高興似的微笑說道,“因為客觀上,我們至今沒有找到一種客觀地辨別’靈徽’和一般的魔法之徽的方法。就連最優秀的魔法感知者,也隻能說他有時會感受到的微妙差別還在誤差範圍內。


  “再加上大多數自稱有類似症狀的人多少顯得精神有點異常——當然他們自稱有不存在的人對自己說話這種事本身就會讓他們顯得異常,所以在學術界很多人都在懷疑靈徽是否真實存在,會不會隻是某些人聯手編出來的一個噱頭。”


  文萊思撓了撓頭:“但是費爾南多先生顯然不這麽認為。”


  德賽爾先生點了點頭:“是的。費爾南多——我記得有聽過費爾南多家的二兒子是靈徽持有者的傳聞,好像就是出於這一類的理由,老費爾南多選了二兒子做繼承人?總之,那個小費爾南多,你們的小費爾南多,也許是掌握了什麽我們不清楚的信息,也許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很正常。


  “繼續說跟靈徽本身有關的問題。根據統計結果,那些自稱持有靈徽的人的確有更高的可能性在相同條件下,使用的魔法效果更強、消耗更低、速度更快,之類的。發生在他們身上的這些現象,和之前我給你講過的,在特殊環境下使用特定屬性魔法產生的效果相類似。”


  文萊思點了點頭:“比如說在海上水屬性法術的效果會大大提高。”


  德賽爾先生又撇下了一個貝殼,貝殼與桌麵相擊,發出“哢噠”的清脆響聲:“我很高興你還記得。這令一種假設曾經非常有市場,那就是靈徽持有者就是天生精神力多於常人的人,或者他們的魔法之徽上有某種我們目前還沒發現的特殊組合,可以將魔法元素吸引到他們身邊。”


  文萊思看著德賽爾先生相當不講究的吃相,覺得自己的肚子也開始咕嚕咕嚕響了起來,也吃了一勺土豆,接著才繼續說道:“您說的是’曾經’很有市場。”


  德賽爾先生一手端起碗往嘴裏倒,另一隻手伸出食指對著文萊思點了兩下,嘴裏發出含混不清的“嗚嗚”聲,過了半天,他把嘴裏的東西都咽了下去,舒暢地打了個飽嗝之後,才對文萊思點點頭說道:“是的,曾經。在魔法感知技術得到突破性發展的,嗯,我想大概是五六十年前?我記得有人做過相關實驗,事實證明,要麽是那些人不是真正的靈徽持有者,要麽就是這個猜測完全錯誤。”


  “唔。”文萊思認真地點了點頭,“但是關於靈徽,還有另外一個傳聞——據說靈徽持有者在成年時會有非常巨大的性格轉變,不知道您對此有什麽看法?”


  德賽爾先生聳了聳肩:“人小時候的性格和長大之後總是會有區別的。而且你說的這個傳聞並不全麵,真正的傳聞應該是,火屬性靈徽持有者會變得異常暴躁易怒之類的——說到這個,你有了解過’屬性心理學’嗎?”


  “什麽心理學?”文萊思還是第一次從係統以外的人嘴裏聽到心理學這三個,多少有點驚訝。


  “研究屬性和人性格之間關係的學科,有的人認為這至少比星座靠譜,在聯邦偏上層的小女孩群體裏好像很流行。”德賽爾先生看了一眼斯卡麗,“據說有不少人將之視作尋找完美情人的參考,甚至還衍生出了一套不怎麽涉及魔法的占卜體係。唔,不如讓你的小女朋友給你講講?”


  文萊思尷尬地笑了笑:“那個,德賽爾先生,我不是跟您說過,我和大小姐並不是——”


  “屬性心理學基於三百年前聯邦第十五任議長賽克爾·賽克斯先生提出的假說。”斯卡麗搶過了文萊思的話頭,甚至還白了文萊思一眼,這令文萊思覺得十分不可思議,隻能歸結於大小姐確實對這什麽心理學格外熱衷,“他認為,持有相同屬性魔法之徽的人在性格方麵存在某種共性。反過來說,一個人最適合、也就是最有可能裝配上的魔法之徽屬性,有可能和這個人的性格有關。他的本意是為了減少裝配合適魔法之徽之前可能的浪費,後來這個問題被另外一種技術,也就是現在使用的就算不適配魔法之徽也不會被損毀的技術解決了,但是假說還是留了下來。


  “他提出的當中的關係,就像德賽爾殿下之前說的一樣,火屬性的人比較暴躁、攻擊性強,水屬性的人冷靜而擅長編織陰謀,風屬性的人隨性但自以為是,不把其他人放在心上,土屬性的人沉著而寡言,傾向於按部就班地踏實生活,雷屬性的人跳脫果斷而且容易衝動。”


  文萊思在腦子裏稍微對應了一下,覺得對自己見到的那些人也不是完全適用,但真要說的話,也很難說完全不對,似乎或多或少有那麽一點對應關係,隻是除了——:“那像我這樣水火雙屬性的人怎麽說,又暴躁又冷靜?”


  斯卡麗大小姐猛地一拍桌子,嚇了文萊思一跳:“我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麽。這隻是最基礎最原始的假說,不用你這樣的特殊例子就已經足以推翻這種說法。但是,兩百年前,暢銷書《通過屬性找到你的意中人》的作者富商裏奇·哈德提出了一種新的假設。


  “他將五種屬性繪製成了五邊形的圖,假定一個人的性格,對某一個屬性的適配程度是百分之一百,對旁邊兩個屬性的適配程度可能就隻有八十,對麵兩個可能就隻有四十。但哪怕是百分之四十,隻要這個人的天賦足夠高,他依然有可能裝配上對應屬性的魔法之徽。”


  文萊思思考了好一會,不由得在心裏嘟囔了起來:“如果這個理論是真的的話,水火雙屬性的魔法之徽可實在不是什麽好主意。我開始明白我當時為什麽死活裝不上了。”


  這確實是個很有意思的觀點。不過你裝不上主要還是因為意誌和幸運屬性太低——或者用這個失去了雙馬尾的金發傲嬌大小姐的說法,缺乏“天賦”。可別以為我會在這種無聊的小事上騙你哦。


  “所以,文萊思你小子大概屬於天賦很高的類型,所以才能裝上同時具有對立屬性的魔法之徽吧。”對文萊思的秘密毫不知情的大小姐還沒忘記給他補上一刀,讓他的笑容變得僵硬地像個死人,“這種說法至今還沒有被證偽,而在此基礎上,’屬性心理學’也越來越發展壯大。”


  斯卡麗忽然頓了一下,麵色發紅,看起來有點忸怩地繼續說道:“比如說相生相克的理論也被套用到了對應性格之間的人際關係裏。雷生火,水生雷,之,之類的……”


  還在糾結於自己天賦的文萊思瞪著眼睛和紅著臉的斯卡麗對視了好半天,才剛剛意識到自己在盯著大小姐看,有點尷尬地撓了撓頭:“抱歉,大小姐,你說完了?”


  斯卡麗的臉刷地一下從淺粉色變得通紅,又猛地一拍桌子,把臉別到一邊:“早都說完了!”


  “咳咳。”德賽爾先生少見地咳嗽了兩聲,讓文萊思不由得有點擔心他的身體,“總之,就像米爾特洛夫家的姑娘說的一樣。研究屬性心理學的人一直都對靈徽抱著巨大的興趣。他們認為靈徽持有者就是所謂的’完美適配者’,無論過去如何,他們會在成年時,暴露本性,或者在靈徽的影響下,成為他屬性所需要他成為的那種人。但是,就像之前說的,’屬性心理學’隻是沒有被證偽。”


  “所以他們沒有成功。”文萊思點了點頭,發現自己想不出什麽東西可問了,於是終於吃掉了自己碗裏最後一口湯,笑著對艾爾薇說道,“艾爾薇,辛苦你了。”


  德賽爾先生也笑眯眯地對艾爾薇說:“小女仆,多謝款待。”


  “哪裏,這都是我作為主人的女仆應做的本分。”艾爾薇連忙站起身回禮,接著收走了他們麵前的碗筷,“請稍等,還有斯卡麗大小姐專程製作了一天的小蛋糕,請務必品嚐——非常好聞哦,我呆在大小姐身邊,都已經餓了一下午了。”


  “艾爾薇,別給文萊思拿。”斯卡麗雙手環抱胸前,臉偏向沒人的一側,但文萊思還能看到她隱約鼓起的腮幫子,“他不用吃了。”


  “咦,大小姐,可是你今天是專門——”


  “我說了不用給他!”斯卡麗充分體現出了雷屬性的“衝動”特質,對艾爾薇大喊了一聲,然後凶神惡煞地瞪了文萊思一眼,轉頭離開了他們的廚房兼餐廳,隻留下了“嘭”的摔門聲和一聲“哼!”。


  “.……”文萊思在和斯卡麗一起的時候,總會覺得自己不能理解女性在想什麽,而現在他開始懷疑,會不會有可能是斯卡麗大小姐的思考回路比較奇怪,而並不是全部女生呢?“那個,艾爾薇,大小姐她這是——”


  “我這就去給您拿蛋糕了。”


  “德賽爾先生——”


  “哦,文萊思,你在這稍微等一下,我有一個驚喜給你,很快就回來。”


  “.……係統?”


  不好意思,我的小文萊思,但是你明白規矩。你已經過了能使用心理學的時機了,我的意思是——你這個沒良心的小王八蛋,居然第三個才想起我來,糾結一輩子去吧!活該!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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