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變色

  躺在門板上的中毒者麵目青紅一片,露在衣服外頭的皮膚起了一塊塊的鮮紅疙瘩,有些已經潰爛出膿,似乎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了。


  顧惜搖頭,看來這人也是回天乏術,她醫術再了得也救不回來。


  “我知道你醫術高明,而且對毒物也深有了解,想要害人的話,輕而易舉。你身邊的丫鬟跟著你那麽多年,時日久了自然也懂些害人之術。”


  老侯爺看了眼中毒者,也心有不忍,他那麽大把年紀什麽慘烈場麵沒看過,連他都看不下去,那些沒上過戰場的人怎麽可能抵得住這種衝擊。


  顧長青拍了桌子,怒火道:“這下毒之人心思歹毒,蛇蠍心腸!要是揪出來,我定要嚴厲懲罰,留著這樣的人在府裏,家宅不寧。”


  顧世子也跟著說道:“是啊,這種心思惡毒的人就是禍星,專門走歪門邪道的,要是哪天去外麵惹是生非,把顧家上下都拖累了怎麽辦?那我們都要冤屈死了。”


  顧惜目光閃爍,已經從中毒者的身上收回了目光,然後靜觀其變,看著對麵四人的反應。


  許氏還不嫌話多,繼續詆毀顧惜:“你現在是不是以為自己有本事了,可以縱容你的丫鬟去殺人放火?這心也忒險惡。侯爺,妾身就讓你看看咱們府裏的一條毒蛇。”


  老侯爺唉聲歎氣,對顧惜投去了一個萬分失望的眼色,甩著袖子,腳步沉重的走上座位,然後哼了一口氣:“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許氏上前假惺惺道:“侯爺,你也不要太難過,誰沒有看錯眼的時候,誒!我要不是聽了下人的通報,哪裏會驚覺身邊窩著一條毒蛇呢?不過現在終於揭開了她的真麵目,我們也是鬆了口氣。”


  顧世子連連點頭,接著許氏的話說道:“這種奸邪陰毒的小人,不能留在顧家,小心養虎為患。”


  老侯爺合手放在膝蓋上,沉吟了半刻,抬眸看向了顧惜,已經敲定了主意:“這件事我自有定奪,你們也不要在我麵前多說了。至於大壽的事,我還是會交給許氏。”


  他的目光劃過顧惜,然後在青竹,孤月,孤雲的臉上巡視了一遍,語氣嚴厲道:“青竹施毒害人,孤月孤雲不分尊卑,他們不必待在主子身邊了,直接踢出顧府,省去麻煩。”


  顧世子插了句嘴:“那顧惜怎麽處置?她……”本來想把顧惜是主謀,不能輕饒的話給說出來,可是老侯爺卻用眼神威壓了過去:“顧惜是顧家人,不能隨意處置。就算她做錯了事,也要顧及顧家的顏麵。”


  老侯爺的意思就是會秘密的處置顧惜,用家法。


  家醜不可外揚,他怎麽可能在人前教訓子孫呢?


  顧世子知道顧惜得不到好下場,暗自偷樂。


  許氏聽到老侯爺把大壽的事交給自己處理,覺得大計得逞,剛要露出欣喜之色,可這時顧惜忽然就反口說道:“等一下,我要問清楚這件事。剛才隻是聽了小廝們的話,但是你們是不是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你還有什麽話?”老侯爺本來不想理睬她,可忍不住被她的問話給吸引。


  “我還沒聽大夫診斷過這人中的是什麽毒,你們就敲定了事件。這也太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裏,隻是身份低微就如此草率對待麽?”顧惜冷冷說道,頗為不忿,替青竹委屈:“雖然隻是我的丫鬟,可是也不能讓人這樣隨便的誣陷。”


  “好,我就讓大夫過來診斷一下。這樣你可心服口服了。”老侯爺把大夫招了過來,依著顧惜的心思。


  “大夫先別診斷,請先看看我這丫鬟指縫裏的藥粉是什麽藥?”顧惜看大夫要去給中毒人診脈,立馬插嘴。


  許氏不知道她要搞什麽花樣,但臉色已經不好看了,覺得顧惜會挽回事態。


  “青竹,剛才孤月說你下毒害人。”顧洗對著青竹說道,眼裏帶著信任之色,安撫道:“你別怕,先讓大夫看看虛實。把手伸過來……”


  顧惜握住了青竹的手,然後讓大夫過來取她指縫裏的藥粉,大夫用竹簽刮著青竹的指縫,然後用小紙條兜住藥粉。


  “這個藥粉……”大夫用指腹摩擦著藥粉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臉古怪道:“這是瀉藥啊。”瀉藥雖然可以導致人腹瀉,但隻是敗火之藥,跟毒藥差太遠了。


  “瀉藥怎麽可能會讓人變成這種模樣?”顧惜淡淡道:“青竹待在我身邊久了,怎麽可能分不清瀉藥跟毒藥?”


  老侯爺再三問道:“這當真是瀉藥?”他的眼裏閃過厲光。


  “是,是瀉藥沒錯了。”大夫被嚇了一跳,老老實實的回道。


  “哼!”老侯爺大怒,猛地敲桌子:“看來是有人栽贓陷害了,到底是誰在撒謊!故意害人,且要意圖謀害本侯爺!”


  顧惜麵不改色,靜靜的站在原地,許氏已經露出了慌色急忙合上了扇子。


  老侯爺看她神色有異,冷冷質問道:“你慌什麽?”


  顧惜暗自抿嘴,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侯爺,我,我我也不知道啊……”許氏自亂陣腳,想要找借口圓謊,可腦子成了漿糊,心亂如麻。


  “給本侯爺老實交代,不然嚴懲不貸!”老侯爺大約猜出了什麽,對許氏露出厭惡之色。


  “是她,是馨兒!”許氏趕緊扯了自己身邊的丫鬟把她推到地上,橫眉豎眼的指責道:“這個死丫頭,就會嚼舌根子,都是她在搬弄是非。青竹的事也是她告訴我的,我也不知道真相會是這樣。”


  老侯爺問道:“你也是被蒙蔽在鼓裏,你就那麽輕信這丫頭的話?”


  “這也不得我不信,誰讓這丫頭找了那麽多借口,我也是被蒙蔽了眼睛。”許氏後悔莫及的說道,然後瞧著顧惜:“妾身可不是要為難青竹,隻是就事論事。現在真相大白了,那麽妾身也不會饒恕那些心思否側的人,馨兒,你給我老實交代。”


  許氏冷冷指著從地上爬起身的丫鬟,那丫鬟立馬又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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