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生死一線(1)
我的話似乎讓他開心了,眼底染上一層笑意。唇覆壓而來蜻蜓點水地親了一口,轉而撫了撫我的發道:“以後不許你再用那眼神看他。”
我用什麽眼神看他了?古羲就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麽,在腦門上彈了一指後道:“你看他時眼神專注還含著擔憂,他沒你想得那般弱,否則也不會審時度勢知道往樹底下鑽了。”
心中一動,他在說那地裂口塌陷時?乘著這機會我順勢而問:“你後來回去是怎麽找到他的?”不料古羲眉眼一挑,邪冷了聲反問:“誰說我回去找他了?”
我不說話了,這人的脾氣就是這樣難以捉摸的。但我不開口也沒能讓他順毛,額頭上又被他彈了一指,生疼的我伸手要去撫,卻被他抓了手一起按在了牆上,“回程時地在陷落我就知道這地底肯定有文章,與其從上不如直接下地走底路來得更快,到了差不多方位時就碰上了。”
所以真就如我之前分析的,他在回程路上就轉了向,隻是這向是轉去了地下。當時在地陷顫動,他從地下走豈不是冒著會被壓覆的危險?想到這層就臉白了一分,不由後怕。
被按在牆上的手輕輕一掙脫出了他的掌握,轉而我將雙手攬過他的腰合圍抱住,把頭輕靠在他胸前說:“古羲,謝謝你。”頭頂是他清冷的語調:“又不是為了你。”
忍不住失笑,他偏執的別扭有時候真的很可愛。
抱了一會我輕輕將他推開,側頭看了看那空曠的黑洞,問他:“現在要怎麽辦?”
“剛不是說了嘛,找找附近可還有別的機關。既然這個地方以星盤為機刮打開了這個口必然不會就如此草草了事,我懷疑底下那個卡槽口就是通往圓台的關鍵。”
“可是為何你的箭會射不進那邊?是因為太遠而力量不夠嗎?”
“在射程以內力量就絕對夠,是對麵的材質問題。”
材質?我想了想,“你是說那石頭堅硬堪比金屬?金剛石?”古羲眯眸,平靜而述:“不知道,一切等抵達那邊自有分曉。”我正點了頭表示同意,卻聽他突的又說了句:“也或者,本來就是金屬。”
兩人分頭而尋,一人負責一麵牆。在尋找過程中我不由在想他最後說的話,意思是那處圓台很可能是金屬做的?那得是多大的金屬器材啊,有些難以置信,但古羲如此分析時的語調很是凝重,依我對他的了解是不會在沒有任何依據時胡亂下定言的。
如果真的整個圓台都是金屬的話,那麽很可能這個地下有著某種金屬礦,至於為何會成型到圓台,就得問洞主人了。這個洞主人是不斷在刷新著我對他的觀點,甚至可以說是對他由衷崇拜了,如此宏大的地方能夠布陣擺局,並且藏下多重隱秘。
可是至今為止也不知道這洞主人的目的,他似乎在一點一點將我們引導著抵達此處。
原本我來雲南的目的單純隻是為了找父親,在這之前已經確認道非就是他,按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但人心即是如此,找到了人後就也不可能置他於危險而不顧。就像剛才我們完全可以不用來追阿元,但他用扶桑神木將秦舟等人都禁錮住了,不得不被迫著再來追。
身不由己!是這一路到這裏最貼切的總結。
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可疑處,回身去看古羲,見他仍在玉石前徘徊。突然間覺得或許他是對的,因為這個通道裏隻有它們是最突兀的。十塊玉石已經按照正確的順序一一安放上去了,還會有什麽玄機在這些玉石上呢?忽然想,缺少的是五塊,裝上的也是五塊,另外那五塊並沒有動,再去細看古羲,發現他的目光也是流連在那幾塊上麵。
“要試試按動這幾塊玉石嗎?”
古羲:“不能試,機會隻有一次,被取下的朝代牌子絕不是偶然。”
我雖然不識得那些秦文,但依照次序來排記憶朝代還是可以的,之前空缺的除去首尾的秦與南宋,還有就是三國、南北朝、五代十國,留下的五個則是東漢、西晉、東晉、隋與唐,這其中有兩個方位是東與西,是在意指著什麽嗎?
正在尋思動腦中,突聽古羲問:“小願,你剛才打開藏玉石的機關是怎麽做的?”
“順時針旋轉。”他問這會是指這些圓玉石也得如此旋轉?可是先轉哪一個呢?在我滿是疑惑中古羲走上前動手了,可他第一個去嚐試旋轉的竟然是秦!
我想提醒他那是之前我們給按上去的,但張口時他已經扶住了玉石,那塊白玉石還真的能被轉動。磨石聲在通道內顯得很單一,也在揪著心髒跟著撲騰亂跳。在轉到不能再轉時,古羲就停了下來,隨後走向了東漢那塊玉石牌,接著是西晉,看他這順序就知道他並沒有忘記原本留在牆上的是那幾塊,可為什麽在開始前他要先加一個秦呢?
等那五塊都被轉過後,他果真又走向了最後一塊南宋,不過他在雙手按在上麵後有了一個停頓。轉首過來看向我,離得不遠,黑眸幽深清亮,他問:“如果這塊選錯了,你後悔嗎?”
“後悔什麽?”我反過來問他,而他沉定不語,隻直直看我,眼神裏有我讀不懂的深意。
倏而他嘴角彎起回轉頭毫不猶豫地轉動那最後一塊白玉石盤,那一瞬我的眼角在抽跳,因為,古羲是逆時針旋轉的。
他不是會緊張到連方向也弄反的人,如此旋轉必然就有他的深意。而在結束後,我們同時都微抬起頭環目四方,耳朵更是豎直了聽四周動靜。長久的靜謐讓心髒都似被壓縮了般,然而就在古羲回身時,突聞空間傳來“喀”的一聲,他立即疾掠到了我身邊。
護衛的姿態沒有比這刻屬於本能的反應更讓人暖心,我忍不住去抓他的手,很快就被他給握緊在掌中。心裏想即使真的選錯觸動機關導致危險降臨,有他在我也不懼。
不過,以為的危險並沒有來,而是很明顯聽到那石門外有傳來異動聲。
我們快速走過去朝外探頭而視,竟見那一米以下的卡槽內伸出了一塊寬約三十公分的石板,而露出的長度卻隻有十公分。
還真被古羲說中了,這卡槽是有文章的,可是這塊石板從裏麵伸出來是何用意?
古羲突的眼睛一亮對我吩咐:“你在這看著告訴我動靜。”說完就鬆開我的手朝著最後麵的南宋玉石而走,走到那處後就伸掌按在上麵並用力朝內推。而當他朝內推動的一瞬,我眼下這根隻露出一個頭的石板就開始緩緩移動了,朝著外麵以勻速伸出,等古羲把南宋的盤給推到不能再推的位置時,這根石板伸出了近約有兩米那麽長。
等我將情形揚高聲講給他聽後,他又走向了第二塊:北宋。
基本上已是明白那一塊塊玉石盤就是控製這根長方形石板的機關,當我看到古羲將北宋的玉盤推進位置比南宋要淺一些時,突然腦中閃過某一幕。
我們曾在幻象中進過某間石室,石室內除了有壁畫外還有一張石盤,當時我們破解那個奇門遁甲陣就是以七等分平分按入的方式。首尾兩個石盤加上原本留在牆上的五個,剛好是七個,我再去細看這七個連成的線,心頭一震,果然是北鬥七星連圖!
古羲對空間長度的精準把握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所以對他的判斷並不擔心。忐忑的是這裏的機關模式為什麽會和幻象中的重疊?突的有八個字閃入腦中:死中有生,生中有死!
發現我們似乎一直在忽略某件事,前一句“死中有生”已經可以解釋了,死門之後的迷洞是“死”,我們破解了陣法使得迷洞內的彌彰也消除就是“生”;但是我們的“生中有死”卻缺了一樣,摔進外麵那個龐大空間後頻頻遭遇幻象的迷惑是“死”,那麽“生”呢?
我們想當然的以為破除了陣法回到大空間就是“生”,可其實真正的“生”是這裏,幻象中所經曆的一切都在預示或者提醒著我們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