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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生死選擇

  從地下圍城即可知此人在奇門術數上的造詣極深,幾番與古羲較量誰都沒贏也沒輸,可說是在伯仲之間,心機沉浮也相當。隻是十幾年前.……他應該還不是很大吧。


  我越來越不敢肯定了,到底這個羽該如何界定?而剛才古羲提到類猿人,終於解了我惑為何這動物能在幻洞中活千年以上。


  首先洞穴內有數之不盡的“食物”供它生存,不至於像眼前這個人一般活活被餓死;其次這必然是洞主人預先就想要的結果,他需要有個守陣者來阻止窺知了幻洞秘密的人將之帶出洞去,除非這個人被類猿人認可。


  現今我們深陷於此,豈不是也與外界的時間決斷,現在過的每一分鍾其實都是無效的?

  這些可暫時放一邊不去想,至少目前我感覺不到這種時間的空逝。有一個疑問始終就在口邊,值此機會我蹲在古羲身側輕問:“那個道非.……是他嗎?”


  他側眸看我,幽光靜謐中低聲反問:“你不已經看出來了?”


  我心中一頓,那就是不是了。想了想又問:“你是如何判斷的,從他那被毀的外貌嗎?”


  “年齡。”古羲輕吐兩字,“在布林地下時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存在,給我的每一項信息都在證明他的年齡不可能太大。一個人毀了容貌、沒了聲音,確實很難辨別真實信息,但是人的骨骼是最誠實的,它不會因表皮的改變而蛻化。”


  “所以你們在交手時就已經判定他不是了?那你為何後來還要激他下水去?”


  “他是那場上唯一能威脅你們的人,我會留著他在岸上自己下去嗎?”


  也確實是,我正欲沉念所思,聽到古羲在耳邊說了一句話:“你好像對他特別感興趣。”


  抬起眼與他黑眸對視,輕搖了下頭坦然而認:“不是對他有興趣,而是咱們一直都活在羽的陰影裏,當看到你對他有所疑時就不免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了。後來看你從水下上來時看他的神色異樣,就猜你應該確定他不是羽了。”


  提到水下我就想起那氣息問題,乘著這機會一並問了出來:“當時你與他一同潛水,怎麽能堅持十多分鍾之久?”


  古羲勾了勾唇角道:“你其實是想問把細管藏於草皮之間的人是誰吧?”


  被他說中了心思微覺赧然,這個疑惑確實一直在心頭,因為當時我隻發現了一根管子,代表了肯定就隻有一人在使用。不過現在已是能肯定,有這先見之明的肯定是他。


  隻聽他說:“水下與地麵不同,氣息的控製需得非常精準。我既有心要試探於他,那肯定先作準備了,老實說這道非確實可以,能在水中與我戰得隻稍落下風且還能兼顧到氣息。可惜埋沒在這蠻荒之地,空有一身本領也無用。”


  聽他話意似對道非有惺惺相惜之意,我在心裏暗想其實道非也不算落於下風吧,那十分鍾裏他可完全沒有呼吸,光這一點就要比古羲略強了吧。


  沒料古羲洞察了我心思冷哼一聲後道:“你也莫以為他能屏息如此長久就很了得,那隻不過是一種吐納歸息之法。”


  我剛看了他一眼,他就怒了:“你這什麽眼神?當我不會嗎?要不要我現在就屏息給你看,然後你計時看看能不能超過十分鍾!”


  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沒有質疑你的意思,就是不太懂何為吐納歸息?”


  惱怒的眼神鎖定我審視了一番,才稍有緩和之色:“吐納歸息是一種閉氣之法,一般修習道術的人都會,屬於基本功。這個道非應該修習時間不短了,故而屏息也可相對較長。”


  我一邊點頭一邊暗暗觀察他神色,心說總算是把話題繞過去了,要不他很可能真的要在這裏給我演練屏息十分鍾以上的。在某些時候,他那任性的脾氣就像孩子。


  隻不過若現在如他所言,我們在這陣法之內出不去那也就隻能聊天了。我瞥了他一眼,看他神色悠然忍不住問:“為什麽你一點都不緊張咱們出不去呢?”


  “緊張有用嗎?”他反問回來。


  確實沒用,隻不過這是當身臨絕境時的人之自然心態,就像人對死亡本能會恐懼。


  假如我們真的出不去,那可能就會像那具屍體一樣活活餓死在這裏。所有的食物都在秦舟那隻背包裏,包括水,原本我還想秦舟與童英可能會不甘心,也從上麵想辦法下來。現在既然有陣法作屏障,他們就是想下來也沒辦法了。


  所以這刻我們其實已然身在絕境,可能受了他的感染吧,我也不想那許多往他肩膀上輕靠。疲倦很快湧來,眼皮闔上時我對他說:“古羲,有你在就好。”


  困意將我包攏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覺腰間被他的手臂給攬住,氣息頓被暖融包圍。我放心睡去,黑甜之鄉無夢,一覺醒來睜眼一片漆黑,不知身在何處。


  感覺身周暖融,腦子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是被古羲抱在懷中,肩背靠在了他彎起的腿上,而垂在我肩側的重量是他的頭。聽他每一下呼吸都均勻,應當是也睡著了。


  嚴格算起來,我們這一路幾乎是吃沒吃好,睡也沒睡好。從夜探村寨到現在,快一天兩夜了吧,雖然被這陣法困住,有一點卻可保證就是暫時沒有人能進得來這空間,也就不用無時無刻去防備了。


  我沒去叫他,這般氣息相近不是第一次了,肩窩裏雖然感覺沉沉的,但是也代表了他對我完全的信任,願意卸下所有防備就此在我懷中睡去。


  說起防備心我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重,可是也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被這個人給層層攻破,全身心的信賴。有時候心真的是沒法控製的,會在不知不覺中就被攻占。


  入睡前對他說的那句話並非胡言,是真的感覺即使到了這般絕境,有他在身邊一切都可安然,哪怕直麵生死。


  想到生死我不由深思起這陣法來,什麽天罡幻陣我是沒聽說過,但之前在貴陽那山洞內也是進了像迷宮一樣的幻層,假如不是古羲堪破玄機可能我們也像現在這般被困陣中出不去。所以,兩個陣法其實是有異曲同工之處的,那麽我能否設想成眼下這個陣並不是無堅不摧,一定也有著其玄妙之處能夠破解呢?


  應該是古羲怕那老式手電筒耗電,所以在入睡前給關了。視線無論掃到哪一處都是一個感覺,跟閉了眼沒差。我索性就真閉上眼,有時候常說肉眼沒有心眼來得通透,真希望自己也能有心眼,或許就能堪破這個空間的秘密了。


  本是隨意亂想,所以天馬行空胡亂而之,忽然間有個念頭沉入腦中:洞主人會不會把兩種陣法都藏入那張羊皮畫卷內呢?那幅畫我能背出來了,雖然之前已經被古羲證實按照那畫上青銅門的趨利避害法走是錯誤的,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即它確實是將那幻洞的縮略圖給融合在了那扇青銅門上的紋路裏,其心思當可算是精妙。


  我伸出右手在空中,開始慢慢勾勒那張羊皮畫卷圖,一筆一劃都很仔細。從青銅門開始,到那幾個人物,畫完這麵再畫另一麵,偏執地認定這其中一定還能找出沒有發現的秘密來。


  當我畫到第三遍時,感覺腦中呈現了一個個回路場景,不用手再繼續勾畫已然能自動生成那每一幕。可當全部串聯起來時,我忽然發現真的有蹊蹺。


  貴陽那幻洞從上到下可分為四層,現在這個地方雖然從進洞到這嚴格算起來是兩層,可我們分別作了兩次選擇,一次選擇算作一層的話,我們做了兩次選擇,等同於進到了第三層,現在所處的就是第四層。


  將青銅門上作為洞壁的線條撤去,隻剩臨界交叉選擇的道,那它就不代表幻洞了,而是一個空間回路。兩次岔道都以生死為判,假如真如我所想,那在幻洞之中的“心”與“勇”的選擇,就屬於“生”與“死”的選擇。而生死判定就如古羲所言,不是用眼睛看到生門就一定是生路,有時候死路裏求生才是正確的道。


  所以在上層我們一開始就選錯了,也犯了我在幻洞時的錯誤。人之本能的生死兩門選生門,卻不料進到了生中的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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