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窺探

  古羲快速將一些食物和水以及醫藥用品給裝進一個包裏,而另一個包本身就裝得滿滿的看起來很沉,他把食物包扔給我自行背上了那一隻較沉的。


  我沒再多問就背起了包,等他將車門上鎖後兩人就往前走。沒走多遠就見秦舟在快步趕回來,看到我們眉色凜了凜立即上前而來,“我察看了車子四周的蹤跡,應該一行人一路往西而去了。那邊有片小樹林,車子開不進去,樹林背後是座山,看情形是他們要翻山徒步。”


  “人多目標大,而且在一切動向未明前,有人不會吝嗇形跡的。”


  秦舟還算厚道,見我背著包就將包要過去自己背了。沒一會就到了悍馬車停的土坡上,裏麵已經空無一人,並未多作停留就翻越過去來到了小樹林邊。樹林應該是防風林,從這頭都能看到那頭,地麵雜草有被新踩過的痕跡。


  我以為古羲會沿著痕跡而行,卻沒想他另選了一個位置走,等順利通過小樹林看到不遠處有條山路往深山裏蜿蜒時聽到秦舟在問:“為什麽不沿著他們走的那條路走?”


  “樹木草叢是蛇蟲常經之地,別忘了現在主動權掌握在誰手中。”


  “你是說那女的會有可能在沿路設下陷阱?”


  古羲沒有再回答,但上挑的眉已經表達了防人之心不可無。不過上山的道隻有一條,就算想避開也不可能,隻能各自戒備著腳下。山道狹窄,不宜並排而行,由古羲探路在前,我走在中間,秦舟則墊後,三人之間保持一定距離。


  目光隨意瞥轉間我驀的頓住,腳下一停身後的秦舟自然也隻能停下來,他口中質詢:“怎麽停.……”話到一半就失了聲,他顯然順著我的目光也看到了,隨後連忙喚:“阿羲,你快看。”古羲回過頭來,瞥了一眼我們後就側目到路旁的一塊山石上。


  那上麵有很淺的印記符號,刻的正是之前被認作是童英留下的弓形記號。


  到目前為止,我們都不太明白童英的行為到底是何用意,為什麽她一路給我們留著記號卻又好似突然在為祝可所用?不過看到這記號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確實從這裏經過,之前秦舟的推斷沒有錯。


  秦舟遲疑著問:“你說英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古羲目光斂過印記後就收回了,轉身時淡淡地說:“等見到了自然就明白了。”


  因著清晨的山裏晨霧很濃,越往上爬就越如墜雲中,很快目視距離不超過三十米了。心中暗暗擔憂假若對方有意蟄伏在暗處等著我們,這霧氣就是他們最好的屏障。


  腳下落慢了兩步回頭問秦舟:“你手機還能追蹤他們嗎?”


  卻聽他答:“進樹林就沒信號了,這種深山野林的怎可能還有信號覆蓋。”


  心頭一個咯噔,那我剛剛擔憂的真有可能會發生。可不曾想這座山並不算高,走了近半個多小時就到了山頂,太陽正也在變得炙熱,漸漸將迷霧給衝散了。


  從山頂眺望,很遠的地方還有著幾座山峰,與那比起來我們現在走的隻能算是土山了。循目而下,落定在山穀裏的一排排灰瓦房,原來這裏還有著一個村子。


  我輕聲問:“要進村嗎?”


  心知肚明,假如這個地方是他們的目的地,那這座山穀裏的村子或者可能要被稱為山寨,也是到了謝澤的大本營。那我們下去的話,主動權恐怕就很難再掌握了。


  隻見古羲搖了搖頭,扭頭對秦舟道:“想辦法確定他們所在位置。”秦舟頓時笑了,“你倒是會給我找難題。”可話雖如此說,卻見他從口袋裏摸出了手機,又問古羲把背包拿過後翻出一個小金屬盒在那搗鼓起來。


  看得我有些怔愣,剛剛不是說沒信號了嗎?

  很快就聽到秦舟在嚷:“你倆也別閑著,拿了東西跟著我走,別站在這塊像根木頭似的。”


  額頭不禁冒黑線,剛見他正經了一會兒就很快又這副吊兒郎當樣了,而且古羲還沒去懟他,當真拉了我跟在他身後往山林裏走。因為好奇,我壓低聲問古羲:“當真還能再尋到?”


  他嗤笑了聲看了眼前頭秦舟的身影,“對他而言,這不是什麽難事。而且他那尋蹤器本身就是靠人體磁場與空間磁場的感應而生成的,信號可以自生。”


  當真是匪夷所思,如此說來秦舟按在對方身上的裝置還是高科技產品。當走到某處,秦舟就停下來,很快他就把手機翻直過來。一目了然,一個紅點赫然在屏幕上,而且它這軟件很是形象,房屋與山林都有簡略圖代表,顯然他們這時確實在底下那個村莊內,甚至可具體看到是第幾家。


  然而,古羲並沒急著就此下去,而是從背包裏拿了一隻望遠鏡出來遞給我道:“盯著,看到有動靜就說。”隨而見他轉身走到一旁竟然拿了個網袋在樹上綁縛,很快就見一隻吊床給安弄好了。秦舟也沒閑著,他把那隻小方盒裝置給按到了樹上,並且連人也爬上了樹,像是在尋找好的視角。


  果然沒過一會他就朝我吹了一聲口哨道:“常小願,上這來,能把那山下都看得清楚。”


  我抬頭看了看那樹的高度,覺得能者多勞,於是就把手上的望遠鏡給拋了上去,並輕喊:“接住!”秦舟反應極快,加上我拋的也準,很順利望遠鏡就到他手上了。


  秦舟沒察覺我的動機,還口中嚷著道:“先幫你把它掛樹枝上,你等我下來了再上啊。”


  我說:“不用這麽麻煩了,反正你在上頭就一並代勞吧。而且,”頓了頓,飄了眼樹身,“小時候也沒學過怎麽爬樹,這麽高我上不去。”


  看到秦舟錯愕的表情忍不住嘴角上揚,身後傳來一聲悶笑,回過頭就見古羲似笑非笑著看來。秦舟委屈的語聲在頭頂:“阿羲,管管你的女人。”


  卻沒料古羲雲淡風輕地拋了句話過來:“不用管,合我胃口。”


  我都不用抬頭也能想象得到秦舟那被噎了的表情,失笑不已。猶記得最初在帝都與他見第一麵,互鬥心思又對他忐忑不安,不明白他是友是敵。即使是到了這次再遇一同上路,其實我能感覺得出來他也並沒太瞧得上我,很可能就隻把我定義在古羲的女人這個位置。


  說起來他們兩兄弟很像,看著好像和藹好說話,但骨子裏都有著清高以及優越感,還連帶著對人的防備心很重。所以無論是秦舟還是秦輔,即使在相處之後也都沒把我當成他們圈子裏的人,事實上若非古羲對我動了念,恐怕要走進他們這圈子是根本不可能的。


  是到在農莊後山之內我隱藏的實力被曝露出來,而與他們並肩作戰時,秦舟才開始對我刮目相看的。到如今會有笑鬧,隻證明是對我真正放下了戒心,也因此我會對他不再避諱。


  隻聽他在頭頂哼了聲氣,卻也沒再爭辯,當真就窩在樹上不下來了。


  那邊古羲也不來管我,把吊床給綁好後就躺了上去悠閑地在那晃悠著,閉了眼假寐起來。既然決定暫時落腳於此,我也不閑著去翻出食物與水。算起來三人又有近一天沒進食了,先給在樹上的秦舟丟了個麵包上去,他接住後不滿地道:“你當喂鳥呢?應該有誠意地親自送上來。”隻當他話成耳旁風,明著是想誘我上去他好解脫了下來休息。


  又拿了個麵包和一瓶水到古羲身邊,輕觸了觸他的手肘問:“吃點東西不?”


  卻見他眼都沒睜地低令:“喂我。”


  無語對之,但還是撕了麵包往他嘴邊送。保持體力,是應付接下來的硬戰最基本的準備,即使這刻看起來很寧和,卻也給人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心思微一閃神間,就覺指上一熱,他竟然一口咬掉了我手中的麵包並含住了我的手指。連忙驚慌地掙脫,並心虛地抬頭去看秦舟,發現他正背著身在用望遠鏡盯著山下才稍稍安了心。低頭間視線對上一雙星光流轉的黑眸,其中隱隱的笑意讓我不自覺地臉上微紅,把手上的水往他身前一擱了道:“你自己喝吧。”


  轉身就要走,卻被他的手拽住,並且下一秒他突的半坐起來把我從地上給提抱而上。吊床本就由兩端繩子支撐重量,如此大的動作自然晃蕩的厲害,而且我也被驚到了本能地在掙紮,卻聽他在耳邊說:“別動,那繩子撐不住兩個人在上麵劇烈運動。”


  我又羞又惱,平日裏在兩人單獨相處時就為所欲為,現在當著秦舟的麵還如此,衝他低吼:“不能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就放我下去!”


  哪料他反而把我摟得更緊了,跋扈而道:“上來了就別想下去了,喜歡聞著你的氣息,陪我睡一會,晚點就和那小子換崗了。”


  聞言我原本還在掙動著也停了下來,將他的俊臉看了看,又用餘光去飄那邊樹上。秦舟絕對是有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本事,他居然能鎮定地一動不動靠在那繼續盯著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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