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神奇圓石
這是觀人,也是我一推開門這個空間給到我的第一感官。
然後再來觀景,最中心的圓台自不必說,它是最顯目的。而這空間的四周也不尋常,它是一個八角正變形,在每一個角上都有一根半圓弧的圓柱,然後上麵同樣都有一張不同的人臉。而與上麵不同的是,這些人臉的嘴角沒有了石環。
在八根圓柱的頂上都遊纏了一條石龍,若說之前不確定看到的燈台龍口裏含的珠子是否是夜明珠,這時已經能肯定是了。因為這八條比燈盞要放大了的龍或嘴含或龍爪抓著,都有一顆拳頭那麽大的夜明珠在內,這間八角石室就是由它們給照亮的。
想必一顆這般大的夜明珠就已經價值連城,此處卻有八顆,這裏的主人當真是舍得。
另外,除去我推開的這一道石門,還有三扇石門以相同間隔分布在八角之間的石牆上。等於說連我走進的這扇石門在內,它們剛好組成了一個正方形。
我將目光轉回到圓台上,在古羲沒有發聲的情況下岑璽篤定地看向我,倏而一笑道:“常願,我似乎總在忽略你,而你一次次的刷新我對你的印象。相信這刻我其實很欣賞你嗎?”
“欣賞我什麽?”我淡淡而問。
“勇氣!連我都不敢在阿羲跟前放肆,你竟敢欺他如此,你這膽量還真不是一點的小。”
明褒暗貶……
我有些失笑地搖了搖頭,挑起眉時一字一句反問:“你又怎知……他不知道呢?”
岑璽一愣,側轉頭去看古羲,“阿羲,你知道?”
到這時古羲沉肅的臉才有了笑意,他依舊緊盯著我,緩緩而道:“岑丫頭,知道你輸在哪嗎?”他頓了下,在岑璽猶疑不定的神色中又道:“輸在對我不夠了解。不像她,那扇門推開時,就已知我心中所想。”
我臉上保持著平靜,心中卻翻覆雜亂。隻有自己清楚古羲對我謬讚了,他對我或了如指掌,我對他又怎談何了解,無非是摸準一些他的脾性罷了。
而此刻若真的怒極倒還好,就怕他這種不陰不陽的語調,因為為難會在後頭等著。
岑璽麵色幾番變化,最後恢複淺笑著道:“輸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人到齊了,阿羲,可以開始了嗎?”
開始?聞言我心中一緊,終於意識到一群人聚集這裏,是懷有著目的的。
也不知岑璽究竟所指何事,隻是下意識地想要阻止:“不是還有秦舟沒來嗎?”古羲神色未動,但岑璽卻指了指腳下說:“他已經來了。”
我環視一圈,哪裏有見秦舟?剛剛觀察在場之人時發現秦舟沒在,以眼前的架勢來說覺得是件好事。因為很明顯即使古羲站在那上麵,起主導地位的也不是他,而是……那個坐著始終沒發一言的老人。
可現在岑璽說秦舟已經來了,他在哪?
就在這時古羲終於收回了看我的目光,垂眸時淡淡道:“秦舟,你也進來吧。”
由於空間靜默無聲,所以當有一點異動出來都會聽得十分的清晰。緊接著,在我正對方向的那扇石門被推開了,秦舟一臉邪笑著出現在那門後。
他說:“是都在等我一個嗎?早說呀。”他的視線環過一圈後在我這邊定了定,然後又笑問:“阿羲你快給我說說,為嘛我人還在門外你們就已經知道我來了?”
這也正是我想問的,岑璽的話意不明,卻從剛才就透露著一個訊息:我在這個山腹內的動向包括水下的情形,他們似乎都知道。
如果這是在尋常的地方,那麽我會覺著可能是所到之處都有監控攝像,一舉一動都被拍到了。可這是個山洞,網絡線路根本不可能貫穿得起來,尤其是我一路過來並沒看到有任何可疑之處。
古羲輕蹙了下眉,“你和她上來了就知道了。”
秦舟與我對視了一眼,他開始走向我,看似一臉的輕鬆但我卻能察覺到他其實全身肌肉緊繃著,處於全神戒備中,尤其是在經過那散布在旁的那些人身旁時。
不過直到秦舟走到我跟前,也沒有人阻攔。
倒是一直沒有開過口的小悠突然說話了:“阿璽,真的要讓他們上去嗎?”在成功引來我們的視線投向於她後又道:“上麵就那點空間,再多兩人會擠。”
二十來個平方大的一塊地,就是上去十幾個人都足夠,小悠這話明顯是不想我們與古羲會合。岑璽很聰明的保持沉默,回眸看向了身後的老人,似乎在征詢他的意見。
古羲未置一詞,神色間也沒有半分不耐,就好像我們上不上去都可以。
這時,突的秦舟壓低聲在耳邊問我:“誒,你是怎麽解開那觸龍鎖的啊?”我側轉眸看他,漆亮的桃花眼底是按捺不住的好奇,見我不語他又低道:“我下來時也碰到了,若不是我機警就差一點被拖到那漩渦口子裏去了。”
我問:“你是怎麽逃脫的?”
“來硬的啊,用刀割斷了,那東西跟有眼睛似的,割斷一根就又來一根,幸虧我遊得快。”
輕勾嘴角,他的心思我又豈會不懂。剛才他應該是早就來了,躲在石門之外聽了我們對話的全過程,於是覺得很驚異,連他都差點把命送了的東西,我居然在碰上後還能安然無恙站在這裏。試探多過於問候,他對我生了疑。
我指了指圓台說:“上去就知道了。”
既然問題在那圓台之上,何不順應話鋒。秦舟瞪眼,又無可奈何對我交代:“跟好我。”就不再顧忌其餘人的意願與否,往水渠而行。
小悠似笑非笑著問:“你們是打算硬闖嗎?”她話落間散布在旁的有幾人已經往我們這邊趕過來。秦舟隻冷笑了聲,也不知他從哪裏抽出了一把尖刀,從來都是嬉皮笑臉的他這時變得陰狠而冷厲。
戰鬥一觸即發,卻聞頂上岑璽揚聲而喝:“住手!小悠你太不懂事了,秦先生是阿羲的朋友,上來了也可多一個人想法子破陣。”
“我……”小悠欲言又止,眼中閃過惱意,但最終在她姐的眼神示意下閉了嘴。
隨後原本將我們給圍住的幾人又退回了原來位置,秦舟涼笑了下帶頭走至水渠邊一個縱身跳躍而過,等他回過頭來看我時遲疑了下問:“你過的來嗎?”
餘光中的頂上岑璽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似乎她就在等著這刻看我如何應對這情形。斂了眼那水渠的寬度,大約有一米六、七左右那麽寬,不在一般的跨越範圍以內。回頭起跑了跳太過做作,既然有些事已經不是秘密,那也無所謂了。
在秦舟驚愕的目光中,我腳下快跑兩步就邁開長腿而跳,等沉穩落地時一聲嗤笑清晰傳來。不用抬頭也知道這時岑璽臉上無盡的嘲諷之意,推了推愣神中的秦舟,低聲催促:“上去了。”他這才回神過來,走上幾層台階湊過來低問:“你以前是跳遠運動員?”
若不是場合不對,我真的會被無厘頭的他給逗笑。忍著嘴角的笑意,輕點了下頭,聽到他自言自語在說:“難怪呢,還是我多慮了。”
自上了這圓台後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我們身上,其中有一道熟悉裏帶著疏離感,想忽略也忽略不了。但我始終都沒有抬頭去看,心中數著台階的層數,眼睛垂直盯著石板,一共是七七四十九層,站在最後一階台階上時,眼底看是那雙墨綠色的軍靴。
不過很快注意力就被轉移了,驚異地旋看這最上麵的平台底板,這怎麽可能?
我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或者是思維混亂了,居然這塊原型平台像是一麵透明的鏡子,光滑平整不說,更主要的是這個空間的場景乃至石室外都一一印在上麵。目光一頓,較遠的角落那黑沉的深潭不正是我們墜落下來的位置,在這平台上可看到那水質清晰到能透視。
眼睛隻一眨的瞬間,就看到那水下有個人影晃過,當定睛細看時我徹底明白為何明明不可能曆證的事實,而岑璽卻說得那般篤定。
因為,那水下晃過的人影是我。打破了之前我的想法,這張如鏡麵一般的平台竟然將我在水下的行徑都錄了下來。不光隻那一處,還有我觸動圓石的機關將之移動,又發現父親那隻煙鬥等一係列場景全都在這張平台的某一角落呈現。
耳邊傳來秦舟的驚歎聲:“這也太神奇了吧,居然能把監控控製端顯像按在這下麵。”
古羲突的道:“這不是監控。”
聽得他聲音我心漏跳了一拍,卻不自覺地豎起耳朵去聽。
“不是監控那又怎可能.……”秦舟似乎很不解,他蹲下身去用手摸了摸,驚愕而問:“是石頭?”古羲哼了聲,“你以為呢?”
“我以為是液晶顯示器呢。”
我的額頭在冒黑線,這秦舟是故意來搗亂的嗎?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塊被磨的又光又平的石頭,不過我也沒明白其中原理。尤其是我看那邊角落的幾個場景一直都在重複播放,當秦舟終於注意到最上角的深潭時,用腳踢了踢我問:“常小願,那不會是你吧?”
即使我閉口不答,答案無疑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