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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心思狡詐

  古羲有意拋出了魚餌,魚要上鉤需要等待,並且他還要在河裏加上一些足以讓魚能上鉤的料。所以去謝小琴旅館開好房間拿了鑰匙後與我散步到學校,根本就不是他說得什麽丈量兩地之間距離,而是有意做給這些人看!假如謝父那時就在學校裏暗處中的一角,在剛聽完大叔的報信後又見我們真走到學校門口,必定方寸大亂。


  古羲要的就是他的方寸大亂!


  於是就有了後麵謝父的“神出鬼沒”與“引君入甕”,他和謝到源等人以為古羲不過爾爾,還是上了他們的勾。可殊不知,古羲等得就是進他們的甕,如此才能將之翻個底朝天。


  念頭急轉間我心驚不已,此時似乎想想不過寥寥片刻,可其中驚險隻有身在當時能體會。


  謝家父子是殺人不眨眼的流竄犯,糧油店大叔即便沒殺過人也是幫凶,其心且惡。而古羲深入虎穴,一招行差踏錯就可能受他們迫害。


  他現在能夠站在這裏,靠的不是僥幸,而是,不可估量的實力。


  那方謝父與老人都臉色慘然,良久都說不出一個字來。若到這時他們還以為輸在天意,那也真是妄自尊大,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我看氣氛僵窒,就主動指了地上的大叔打破了沉寂:“那後來他又怎會被敲昏了藏在這堆雜物下麵的?是你們之間出了什麽糾紛嗎?”


  古羲涼涼一笑,拉著我的手往一張桌子上隨意一坐後問:“窩裏反的事你也有興趣聽?”


  我聳聳肩,“聽聽也無妨。”他劃轉眸冷聲斥:“我的女人想聽,你們還不快說!”忍住朝他翻白眼的衝動,這時候耍什麽帥啊。


  謝父凝了眼地上的大叔,眼中露出怨毒:“他太貪心不足!當年我和父親以為毀了半條鎮可高枕無憂,沒料過了半年他找上了我,開口就要十萬。”


  十萬於十多年前而言,在這樣的小鎮並不是一個小數目。可是,我問:“難道你與你父親就任由他要挾,而中間不動殺人滅口之念?”對於他們來說,殺人已經是達到目的的手段,根本不會去顧忌罪名是否加重,更何況他們已經把身份洗白。


  卻聽謝父道:“怎麽可能不動念呢?可是老謝頭之所以時隔半年才來找我,是因為他將後招都安排好了。他不但把屍體拖出了鎮埋起來,還特意把自己的兒子送出去了,但凡他出事,他兒子就會拿著一封檢舉信投入公安局信箱。”


  “那你們後來不曾查過他兒子去向?”


  “當然查過,老謝頭家的婆娘是雲南人,父親斷定老謝頭至多把人送到丈人那邊。於是暫時拿錢安頓了老謝頭後,我們商量必須以絕後患,於是我假稱出公差讓小琴在家守著旅館就去了雲南。”


  不用說謝父這趟雲南之行一定失敗了,否則糧油店大叔不會活到今天。


  果然隻聽他頓了頓後又道:“本以為此趟必成行,哪裏想到雲南是噩夢。別說沒找到老謝頭兒子,我差一點把命也丟在那.……”說到這處,他麵露驚恐之色有口難言。


  我不由問:“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隻見謝父顫著手去解開灰布衫的紐克,隨著他身體漸漸呈露出來,我驚愕地目瞪口呆。他身上幾乎沒一處是完膚,坑坑窪窪的疤痕顯得很猙獰。


  沉默了好一會的古羲突的笑了,“蛇蠱?”


  謝父身體震了震,不敢置信地看著古羲,“你知道?”


  “雲南境地,苗人擅蠱。你身上那些疤痕都是細口,而且新舊不一,身體裏至少有三條蛇以上每隔一階段會破皮而出。若不以血喂嗜就反噬骨血,痛如錐心。”


  隨著古羲每說一句,謝父的臉色就慘白一分,到最後已無人色,看著古羲的眼神更是驚懼無比。我倒是不太覺有多驚異,古羲之能早已不是第一次領略,反而為他話中之意感到震撼。苗人擅蠱,原來並非杜撰而是真實存在的,謝父身體裏還有三條蛇伺機而動……

  光是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所以,我再開口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這就是你假死的原因吧。”正所謂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恐怕這十來年他的日子不好過。


  謝父慘然而道:“我這副鬼樣子怎麽敢在小琴麵前出現,父親說與其如此,索性就當一個‘死人’吧,也可暗中守著這所學校。”


  我一怔,“為什麽要守學校?”問出來我就心有靈動地扭頭去看那個坑洞,脫口而出:“是因為這裏還有一扇門?”


  謝父遲疑了下,並沒正麵來答我,隻道:“我與父親怕火燒圍林後會把地皮以下中空的秘密曝露,就向上級批示建造學校來掩蓋。沒料在建造期間發生了一次坍塌事故,將當時在場的工人給壓死在地底了。本想連夜將那處填平,不成想竟發現底下另有玄機。後來學校落成,雖遮掩得密實,但總歸覺得不放心,於是父親就讓我終日守在這裏。老謝頭沒過多久就知道了這事,於是更無所顧忌以此作要挾,這十多年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門,這次看到你們像是有錢人,就跑過來說事成之後又要給他一筆錢。貪心不足蛇吞象,我一個沒忍住拿錘子敲破了他的頭。”


  聽到這處,古羲插話進來不耐煩地問我:“你想知道的都問了,還要不要下去呢?”


  自然要下,我目前對這個地下的世界很好奇,尤其剛剛古羲就從這裏出來的。


  古羲朝謝父一指,“你把這老謝頭背了先下。”謝父一怔,“可我父親一人在這.……”古羲涼聲打斷他:“不會讓你老父孤單的,他走在你後麵就是了。”


  “可是我父親受了傷不可能還走得動啊。”


  古羲突的詭笑著問:“不妨問問他自己走得動還走不動。”我不動聲色地在旁看著這一幕,雖然也覺他有意強人所難,可對付這兩個惡人隻要不是下殺手,我都不會覺得過分。


  謝父怔忡著想去扶老人起來,古羲含著淺譏又道了:“走不動就帶下去直接埋了,一了百了也省事,還是由兒子送的終。”在他話聲剛落,那原本像是氣若遊絲的老人就自己坐了起來,垂著眼沉道:“老頭子腿腳還算利索,暫時還不用埋。”


  即使沒有如之前那般生龍活虎,也不像剛才那種垂死狀。而且這時我發現他脖頸上的血像是凝固了,見此狀我都忍不住心生嘲諷了,這老頭在古羲麵前還想裝死?他這時候如若不起來,我敢保證古羲絕對說到做到。


  於是,我們一行五人,由謝父先跳下坑,再在老人的幫忙下把糧油店的老謝頭也拖了下去,接著老人也顫顫巍巍地下了去。


  心念讓他們先下不會就此跑了吧,但轉眸看古羲氣定神閑狀也就心安了。他不可能做這種沒把握的事,讓人先行是篤定了底下他們逃不出,而若讓他們隨後反而還要警惕會被暗襲。


  聽了之前他們講說旅館底下有個密室,還有石門,總想著底下就像電視劇裏演的或者小說中寫得那種四四方方石室之類,可當真的下了坑洞後才發現與我想得大有出路。


  雜物房下來的位置並不是起點,而是一個中空空間的某一處,借著上方的光線或還能看到方圓幾尺範圍內,但目之所及不見有任何東西。唯一能感受到的是這個空間比想象中的要大上很多很多倍,具體大到什麽程度,沒有光線照明無從辯知。


  看到謝父背著老謝頭等在那,而老人謝福抬著頭看著那坑口,似乎在想究竟這個口子是怎麽形成的。我仍然不習慣用“謝到源”這名字來指稱他,因為腦意識裏已經把這名字歸屬為我那神秘筆友,而非這個陰毒的老頭,所以還是以他後來名謝福稱之。


  我是最後一個下的,當古羲先跳躍而下時有俯身特意去摸了摸那切麵,就大概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恐怕與我兜裏的那串金絲楠木手串有關,見識了其功能後足以想象那細絲假若變硬後就是最鋒利的鋸刀,並可無聲無息。


  我自然不會去為他們解惑,焦點投注在古羲身上。這裏麵如此大,下來後該往哪個方向走?他像是知道我心思般,輕描淡寫地拋出一句:“該怎麽走需要我教你們嗎?”


  謝家父子對視一眼,謝福想要搖頭,但可能想到脖頸上的裂口於是開口道:“不用。”


  於是由他們在前,我與古羲隨身在後往西北方向前進。當然不可能是行走在黑暗中,謝父摸出了一個手電筒照明。那個手電筒明顯是特製的,光特別亮,射程也很遠,估計是他們知道這地下有個龐大空間而特意購買的類似射燈的電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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