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回憶往事恩怨情仇
往事曆曆在目 回憶千般滋味！
佑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手臂上的傷已經重新包紮，也換了幹淨的衣服，佑詩想起昨夜的事，豁然坐了起來，才發現子天就睡在寢室裏的坐塌上，心裏頓時心亂如麻，對於他的失控，她一點也恨不起來，因為他最終的放手，足以證明他不是真的想要強占她，可是她有些害怕了，她怕他下一次失控，自己還能不能全身而退
她不明白，她到底做了什麽，可以讓他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說喜歡她，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她是皇上，環肥燕瘦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怎麽能就這麽困在她這了呢，他不知道江城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可從他嘴裏一樣說出了那樣動人的話語，隻是一個是三生三世一個是一生一世，她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兩個男人一輩子都不會舍棄的人。
佑詩想著，輕輕歎了口氣，從床上跳了下來。
就在佑詩小心翼翼準備出門的時候，子天便醒了過來，急忙喊住了她。
“佑詩”子天喊著，從坐塌上走了下來。
“那個，你醒了”佑詩轉過身擠出些笑容說道
子天見佑詩依舊如初的對自己說話，心裏頓時有些欣喜，便朝佑詩走去，剛走了兩步，佑詩便下意識朝後退了兩步，子天頓時愣在了原地
“你別怕，昨天的事，對不起，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子天說道
“你昨天喝醉了，不是出自你本心”佑詩說道。
“你明白就最好了，我隻是太想擁有你了”子天說著
“在你們這女子的清白不是最重要的嗎，你何故為了我一個殘敗之軀這般如此”佑詩輕聲說道
“重要嗎？我不覺得，至少遇見你之後我不覺得那有多重要”子天說道。
“或許你說你愛我，隻是太想擁有我，得到了，你就會覺得你的愛僅限於此”佑詩說著，子天一愣朝佑詩走來
“我知道你並不相信我對的真心，我也不信，我從沒愛過一個女子，也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可以像你一樣每日每刻縈繞在我腦海，所以我想你給我時間讓我證明，證明給你看，也證明給我自己看，我是真的愛你還是隻是想擁有你”子天說著，輕輕拉過了佑詩的手。
“我不會忘記江城的，也不會放棄江城的，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與君絕，你愛我隻是徒勞，何苦為我付出諸多”佑詩說著。
“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與君絕，你真的這樣和他說過？”
“是的，愛一個不隻是有幸福，還有傷心，有難過，有酸楚，百般滋味，如同此刻的江城一樣陷進相思之苦中，我不想你陷進這樣的愛情裏，不能自拔換來傷心和痛楚”佑詩說著朝子天望去。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管是怎樣的滋味，我都逃不掉了”子天說著，將佑詩的衣袖朝上拉了拉
“現在你能告訴我，是誰傷了你嗎”子天問道。
佑詩搖搖頭
“我沒事”
“這是匕首傷的，別告訴我是你自己想不開要自殺”子天說著。
“當然不是”佑詩脫口說道，便愣住了
“你能不問嗎，反正我好好的”佑詩說著，抽回了手臂。
“那好吧，我去叫廚房準備些吃的”子天說著，從坐塌上拿起外衣便走了出去
佑詩坐在椅子上想著子天說的話，心裏七上八下的，她有點想江城了，她多想這樣對著她的是江城，她總也忍不住回想起那些在南陽的日子，想著她入住藍府和江城逍遙山水間。
佑詩拿出江城的玉連心定定的看著，她還記得這塊玉曾經被他落在自己床上，他說過，這是他父親給他的東西，是他永遠都不會丟棄的東西。
南陽大牢，江城帶著木青突然而至，流雲的牢房是經過特意安排的，木床，妝台，木桌，似乎有了房間的形態，牢門被打開的時候，流雲正坐在妝台前梳著頭，頭也沒回看也不看江城一眼，江城微微笑了笑，坐在了不遠處的凳子上。
“真是稀客啊，想你尊貴之軀怎麽來這了”流雲對著鏡子說道
“你是柳氏傳人，那你父親就是柳江河了？”江城問道
流雲聽著頓時怒氣衝衝，將妝台上的簪子隔空扔了過來，江城急忙閃過，簪子便打在了身後的牆上。
“身手不錯，看來你是繼承了柳江河的本事了，說為什麽會做了采薇郡主的丫頭，會聽命趙子天，到底是誰讓你在我飲食中下毒的”江城問道
“從你三年前帶人殺了我家一百餘口的時候，就該知道我今天會回來報仇，沒人要我下毒，趙子天隻是要我來殺融雪，要我找兵符，是我自己要殺你的，你殺了我全家，我要你償命”流雲怒不可揭的說著。江城驚愕不已，頓時不知所雲
“他真的沒要你下毒？”江城驚訝道。
“沒錯，秋山下行刺你的人也不是他派來的，他隻是要兵符，就算你派人殺了他的皇後，殺了他的孩子，他卻還顧念什麽兄弟之情，若然他肯殺了你，有沒有兵符又有什麽關係”流雲說著。江城一愣，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你說什麽？”江城驚訝道。突然想到了什麽
“我從未派人殺你全家，我甚至不知道柳江河身處何處“江城說道。
“你少裝蒜，來人都掛著成王府的腰牌，手上拿著的都是成王府的兵器，你還敢說不是你”流雲說道
“隨你怎麽想，我趙子成行事光明磊落，斷然不會做這種事”江城說著便大步走了出去
“木青”江城邊走邊喊道。
“公子”
“你立刻去幫我查件事，不惜一切代價，一個月之內我要知道當年柳江河的事，知道當年宮裏的事，我要知道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江城說道
“公子，三年前，我們正在邊境應敵，征戰沙場才對”木青說著
“所以，我要你查啊，三年前到底是誰做了這麽多事，我要知道這個人是誰，到底有什麽陰謀，為什麽冒充我殺了柳江河，冒充我入宮行刺，難怪趙子天要帶兵圍剿成王府，我和趙子天的戰爭可以停一停了”江城喃喃道，出了牢房。
時近正午，鹹陽城各處都在派米發布，城中的百姓幾乎都去了，子天帶佑詩坐在城裏十香居的樓上，喝著茶，看著城中百姓為此一事喧鬧的情景。
“哎，你說三十萬兩夠嗎”佑詩突然說道。
“什麽？”子天驚訝道
“哦，我是說三十萬兩夠不夠派米三天啊”佑詩又問道。
“嗬嗬，我發現在你心裏對銀子的概念很模糊啊”子天笑著說道。
“是啊，在我們那這銀子是不能當錢花的，隻能做些首飾什麽呢”佑詩笑著說道
“什麽？你們那？”子天更是驚訝了。佑詩一愣嗬嗬笑著
“不是我問你嗎，怎麽成你問我了，那三十萬兩夠嗎，劉明有嗎”佑詩說著
“區區三十萬兩，劉明還是有的，夠不夠就不知道了”子天說道
“啊，這個劉明是什麽人，怎麽會有三十萬兩”佑詩問道
“他是母後近前的侍衛，早些年辭官隱匿在鹹陽，實力強大”子天說著喝了口茶
“那比起南陽葉江城呢”佑詩問道，子天朝她望去微微笑了笑
“那就沒法比了，不過是子成的九牛一毛罷了”子天說著
“不會吧”
“你在他身邊半年都知道什麽，好像你對他的一切都不了解”子天說道
佑詩愣愣的點了點頭
“確實不了解，他不願說，我從不過問”佑詩說著朝欄杆處走去。
“你不知道銀子的概念，總知道富可敵國的概念吧”子天說道
佑詩點點頭
“他手握天下兵馬，有比國庫多十倍的銀子，所以這天下雖是我的，實際上卻是他的”子天喃喃道
“怎麽會的，我不覺得他有那麽多錢”佑詩說著。
“南陽城幾乎所有的生意都是他的，全國各處都有他的親信，他的生意”子天說著，佑詩點點頭
“這個我知道，可是你是皇上，國家不是有收入嗎”佑詩問著
“這幾年不斷有各地都有災情，修建河道，大旱大水都需要錢，其實若不是有人在朝廷之前支援了各地的災情，憑國庫裏的銀子，實在是救不了那麽多災民”子天說著
“有人在朝廷之前支援了各地的災情？”
“沒錯，就是他，若不是他悄無聲息的把他手裏銀子用來支援各地，我這個皇上還不知道當不當的下去”子天說著。
佑詩頓時愣了，原來這三年的安定也不是子天的功勞，原來江城不隻是三年前對他的支持，就連這三年，就連差點被他殺了之後的這三年也一樣偷偷支持他。
“你是不是覺得他很偉大”子天說道
“我曾經看到過兩句詩，始終不明白它的意思”佑詩說著。
“什麽”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橫批是天命所歸”佑詩喃喃道，子天一愣，朝佑詩走了過去
“你在哪看到的這兩句”子天問道
“留香居，就是現在的藍府，他把院子送給了我，這兩句詩原來就掛在那牆上，隻不過後來送給我之後就換了下來，這是什麽意思，我不太明白，好像是說，飛鳥沒了，好弓就收起來了，兔子死了，狗就吃了”佑詩自顧的念著，卻沒發現靠著欄杆的子天定定的發呆
“喂，我說的對不對啊，這兩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問江城的時候，他和你現在的表情一模一樣”佑詩問著
子天反應過來笑了笑
“這句話是韓信說的，漢高祖劉邦統一天下後，隻因韓信功高蓋主，又有良將在側，他怕韓信謀他皇位，便設計將他所擒，韓信出逃時說了這兩句話”子天言簡意賅的說著
“後來呢”
“後來，韓信死在了劉邦手裏”子天念道。
佑詩聽後便沉默了，她記得江城說過，若沒有他替他平息邊境，沒有他為他掃平亂臣，沒有他拚命支持，他是坐不了皇位的，佑詩想著
“他是自比韓信，把我當成了劉邦”子天念著，苦笑了一聲。
“當年到底是怎麽樣的，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總念著和你的情意，你也始終未忘懷和他的過去，為什麽要刀劍相向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佑詩問道。
“說來話長，你想聽，我就告訴你”子天笑著說道，佑詩忙坐了下來，洗耳恭聽
“小女子洗耳恭聽”佑詩笑著說道。
“他母親是劉妃，父皇最寵愛的女人，我母親是皇後，六宮之主，父皇子嗣甚少，早年死了大皇子，我是二皇子，子成是三皇子，但因為大皇子死的時候還很小，所以大家都把我當大皇子，子成做二皇子，於今都稱他為二公子。劉妃還有一個女兒叫子嫣，是子成的妹妹。其實子成說的都對，我欠他不隻是一條命，我和子成從小相伴相依，關係甚好，六宮常有微言，說我和子成像是孿生兄弟，十三歲我失足跌落禦花園碧湖，差點淹死，是他拚命相救，其實當時的他也不會水，可是就是因為他在水裏死死拉著我，我們才活了下來，之後，他便為此學了水，當時我還說，既然有你會水了，我就不必學了。”子天笑著說道。
“之後呢”佑詩忙問著
“十七歲，遼國使臣帶其皇子來我朝參拜，父皇有意在遼國使臣麵前將太子的身份昭告天下，我知道那次父皇本來是想封子成為太子的，可是在宴請遼國使臣的前一夜，我和遼國皇子發生爭執，失手將從假山上推了下去，我怕父皇責罵，就嚇哭了，那時候子成說皇上疼他，他願意幫我頂罪，那樣父皇就不會懲罰我們任何一個了，我答應了，那時候我們並不知道第二天就是父皇要冊封太子之日的”子天說著，陷進回憶裏，神色憂傷
“可是你推他，那個皇子應該認得你的”佑詩說道
“當時漆黑無月，我和子成又長的極為相似，所以那皇子根本認不出來，父皇知道後大怒，狠狠訓斥了子成，礙於遼國使臣，所以我便成了太子”
“原來如此，可是我想他也不會因為這個就和你反目了吧”佑詩說道
“沒有，他不但沒有一絲後悔，甚至說我是兄長，他是弟弟，理應兄長為太子，他還說我們兄弟情深，不管是誰做太子，做皇上，另一個都會榮華一生”子天說道
“這不是很好嘛”
“我登基後，冊封子成為成王，當時朝廷動蕩，邊境敵軍來犯，朝中大臣不服，更有順親王造反，當時我被順親王的人軟禁宮中，京城都在順親王手裏，是子成帶著幾百親信從城外惡戰了三天，一路打進了皇宮，處置了順親王，後來邊境來犯，子成又帶兵出征，一戰就是兩年，邊境淒苦，我心存感激，可就在邊境傳來大戰告捷的消息，我欣喜若狂之際，便有人入宮行刺，來人個個武功高強，禦林軍根本不敵，輕車熟路的直闖我的寢宮，不隻是殺了數百的宮人和侍衛，還殺了懷有身孕的皇後，一夜動亂，整個宮裏都亂作了一團”子天說著，坐在了佑詩麵前。
“你知道那些人是誰派來的嗎”子天說道
“不會是江城吧，我不相信”佑詩說著
“我也不相信，死也不信，可那些黑衣人手持成王府的兵器，要掛成王府的腰牌，揚言要我將欠他的物歸原主”子天說著紅了眼眶
“你信了”佑詩說著
“我不信的，盡管我失去了我的皇後和未出生的孩子，我還是不信，可是子成率軍回京，橫穿千山萬水，卻連一封上報的奏章都沒有，當時朝堂之上所言都對他不利，句句聲稱他要率軍謀逆，照例，他回京的奏章從邊境就該每兩日一封，可是一封都沒有，所以我害怕了，率領禦林軍圍了成王府，在他回府之際，趁他不備帶人抓了他，我到現在都記得他的表情，麵如死灰，慘白的盯著我，目不轉睛。”
“你們就是這樣反目了嗎，就這麽兒戲，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將二十年的情意拋諸腦後”佑詩驚訝道，看著子天紅了眼眶
“他被關死牢，子嫣和劉太妃被軟禁成王府，當時是幾位大臣親自審問子成，發生了什麽事我是不知的，隻知道幾個大臣拿著按了手印的罪狀遞到了我手上，縱然有眾朝臣和太後的諫言，我還是沒有下令處死子成，後來木青得到消息，說要處死子成，便帶著過百親信從死牢劫走了他，我是親自帶兵追出城的，我看見傷痕累累才知道他在牢裏受了嚴刑，本不想動手的，可是他看見我，便揮劍衝來，我隻有和他打，危急之時，就像那日在五裏村一樣，我下了手，他卻沒有，我心痛難當，與他約法三章”子天說道
“約法三章？”佑詩驚訝道
“第一，劉太妃和子嫣以太妃和公主之名留在京城成王府，不得離開京城，第二趙子成隱匿南陽，不得踏入京城半步，第三，我不得踏進南陽半步，違者殺無赦”子天說著，眼淚不禁掉了下來佑詩看著他落下的眼淚，往事漸漸明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們初次相遇，你說你不能去南陽”佑詩說著
子天歎了口氣微微笑了笑，佑詩看著子天的樣子，想起江城臉上曾經的憂傷，頓時明白了什麽，這兩個人就這麽稀裏糊塗的大戰了三年，本是親密無間的兄弟，卻落得今日此情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