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月夜之舞望不可及
驚鴻豔@影為天人，隻耐居高不可及！
暢飲酒醉欺佳人，如夢初醒悔難當！
鹹陽城和南陽城中間隻隔了一個臨安，兩百多裏的路程，中間隔著山山水水，佑詩在鹹陽的點點滴滴，江城都不知道，這一次，他一個人也沒派去，甚至連南陽的手下，也都被他遣散回各地，沒人知道他要做什麽，隻是和以前一樣的生活，吃吃睡睡，除了不再去煙花之地，除了少了一個無名無分的融雪，似乎一切都像以前那樣安靜。
天色漸暗，江城站在佑詩房間的後門處，望著天上升起的圓月愣愣的發呆，沒有人知道他心裏到底有思念佑詩，除了他自己。
“公子”木青在身後輕聲喊道。
“吃過晚飯了嗎”江城問道
“是，公子，已經過去半月有餘了，我們……”木青說了一半便說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都沒有擔心，你擔心什麽”江城說道。
“我是怕皇上和……和藍姑娘……”木青說著。
江城微微笑了笑朝木青望去。
“他和佑詩什麽事都不會有”江城說道
“公子如何這麽肯定，我隻知道公子是真心喜歡藍姑娘的，難得公子付之真心，我隻是怕公子的真心付諸東流”木青說著
“他愛佑詩，不會強迫她的，至於佑詩，我隻是相信三生三世的人不會輕易改變的，我所堅持的，佑詩一樣會堅持”江城說著。
“是，可是我們要一直坐以待斃嗎”木青說著。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做”江城喃喃道，朝木青走了過去。
佑詩幾乎一整天都沒出西苑，天黑的時候，才和唐莫言分了手，自顧的回了屋裏。
“姑娘，要不要吃點東西”玲瓏在身後說道。
“哦，趙子天吃了沒”佑詩在衣櫃裏翻著衣服問道。
“好像已經用過了，廚房來催了三遍，所以應該隻有姑娘沒有用餐了”玲瓏說著。
“那讓他們上菜吧，我好餓，你幫我找件衣服”佑詩說著，在玲瓏耳邊小聲叮囑著
“是，姑娘”玲瓏說著，便走了出去。
玲瓏從繡莊把衣服拿回來的時候，佑詩剛好吃過東西，正坐在妝台前化著妝。
“姑娘，衣服拿來了”玲瓏說著，將衣服遞給了佑詩
“很好，你去告訴趙子天，請他到前院河邊”佑詩說著，便朝屏風後走去，可玲瓏卻沒出去，隻是悄悄關上了門，從懷裏拿出了匕首，佑詩站在屏風後，突然看見腳下有個身影一點點朝自己走來，頓時嚇了一跳，忙躲到了一邊，轉身便看見玲瓏手持匕首朝她刺來，佑詩嚇呆了
“啊，你，你幹嘛”佑詩喊道。
“我要殺了你啊，你搶我姐姐的男人，現在又和他的仇人不清不楚，你這樣的女人活著隻能害死更多的人”玲瓏說著，便朝她刺來，佑詩嚇呆了，躲閃之際被玲瓏的匕首劃傷了手臂。
走到屋門外的子天聽到佑詩驚恐的叫聲，忙喊著衝了進來
“佑詩，佑詩”子天喊著推開了寢室的門。
佑詩忙捂住玲瓏的嘴，衝她搖了搖頭，玲瓏舉著匕首的手才愣愣的放了下來。
子天推門進來看見丫頭正在收拾桌上的盤盤點點，便朝寢室走去。
“喂，麻煩你敲敲門好不好，本姑娘再換衣服”佑詩喊道
子天一愣，忙轉過了身。
“我不知道你在換衣服，我聽到你喊叫的聲音，以為你有什麽事呢”子天解釋道
“我能有什麽事，不過是個老鼠罷了，我不是叫玲瓏通知你到前院河邊等的嘛”佑詩喊道
“前院河邊，好吧”子天說著，關上了門走了出去
寢室的門剛關上，佑詩便捂著手臂痛的呲牙咧嘴的坐在了屏風後的椅子上。
“你為什麽不幹脆告訴他，我要殺你”玲瓏念道。
“你姐姐是誰？”佑詩問道
“你搶了他的男人，現在都不知道她是誰嗎”玲瓏說著。
“你姐姐是融雪？”佑詩又問道
“沒錯”玲瓏說著
“原來她還有一個妹妹，你怎麽會在這，會在趙子天身邊”佑詩疑惑道。
玲瓏不理她，拿著匕首便朝她走來，佑詩忍著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拉，將匕首放在了她自己脖子上。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非要殺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在趙子天身邊，不過我敢肯定你殺不了我，也絕對沒理由殺我”佑詩說著甩開了玲瓏。
“那我問你既然你已經有了葉江城，為什麽，還要和他不清不楚，我看的出來他很在乎你，我要殺了你就是因為他在乎你，我要讓他也嚐嚐失去自己最重要人是什麽滋味”玲瓏說著。
“我搶你姐姐的男人是沒錯，可是我生是葉江城人，死是葉江城的鬼，不管趙子天做什麽，我都不會答應他的”佑詩說著，便自顧的去櫃子裏找紗布。
“我姐姐死了，被他派去的人殺了”玲瓏突然哭了起來，佑詩一愣想起那晚融雪挨了一劍。
“融雪死了？”佑詩驚訝道。
“沒錯，被流雲一劍殺了，葉府已經以二夫人之禮入葬了”玲瓏說道。
“你怎麽會在這，你怎麽知道的”佑詩說道。
“四年前，我和姐姐都在京城的妓院求活，我是妓院的丫頭，姐姐是妓院的紅牌姑娘，那媽媽看我年過十五，便要我接客，姐姐不肯，帶我逃走，路上被趙子天救了，趙子天要我姐姐去葉江城身邊替他找樣東西，找到了就回來和我團聚，姐姐走後，我就一直留在鹹陽劉明府上做丫頭，姐姐的消息一斷就斷了三年，去年趙子天出京，來了鹹陽，我才有了南陽那邊的消息，我恨我自己不能替姐姐報仇，所以隻能殺了你，我也要讓趙子天嚐嚐失去親人的滋味”玲瓏哭著說道，佑詩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難怪融雪會說她做了許多不得已的事，又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原來她是趙子天派去的人”佑詩喃喃道，朝玲瓏看去
“你不該與我為敵，你姐姐都沒把我當敵人，待我如親姐妹般，你何故如此”佑詩說著。
“你真的不會答應趙子天”玲瓏問道
“若不是為了救江城，我何故在此”佑詩說著。
“那我們聯手殺了他，我們逃出去，去南陽”玲瓏擦了擦眼淚說道。
“不能殺了他”佑詩說著，用紗布纏了纏手上的傷。
“為什麽，你不恨他嗎”玲瓏說道
“他是皇上，當今的天子，現在天下安定，殺了他，你想天下大亂嗎，死了你姐姐，死了那麽無辜的人，你還想有更多無辜的百姓喪命嗎，先不說他死了朝中會大亂，萬一邊境敵國來犯，該怎麽辦，群龍無首，你要天下百姓依從何處”佑詩說道，開始換衣服。
“葉江城可以做皇上，他是王爺，他有資格做皇上”
“趙子天原本就是太子，理應繼承皇位，就算江城有天下兵馬，也要做到眾朝臣心服口服吧，也要為皇位多生許多爭鬥，即使一帆風順，也是謀朝篡位，遺臭萬年，這種事他自己心裏清楚的很，才會擁有千軍萬馬而不動聲色隱匿南陽”佑詩說著，把跳舞的衣服換在了身上，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你聽我說，你姐姐的死是這場戰鬥裏的犧牲品，她也不希望有更多人為此犧牲，現在天下太平，不能為了一己之私置天下百姓於不顧，盡管趙子天有天大的過錯，他畢竟是個好皇上，這三年的安定，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佑詩看著玲瓏說著，玲瓏站在原地看著佑詩也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佑詩說的都對，她隻是放不下心裏的恨意。
佑詩衝她微微笑了笑，自顧的走了出去。
“唐先生”佑詩在門外喊道，唐莫言便抱著古箏走了出來。
“姑娘”
“你的人可準備好了”佑詩笑著說道。
“回姑娘已經照您的吩咐，就在前院石橋上”唐莫言說道。
“好，那我們就準備開始吧”佑詩笑著說道，進了屋裏，自顧的朝內堂走去，沿著後院石橋蜿蜒而上，一直走到了前院石亭附近，佑詩悄悄朝亭子下的河邊望去，遠遠看見子天坐在河邊的石桌旁正拿著魚食喂河裏的遊魚，佑詩微微笑了笑，將身上的紗巾扔了出去，紗巾隨著微風一直飄到了亭子裏，飄到石橋上，飄飄揚揚的一直落到了河裏，石橋上坐著的樂隊見飄揚的絲巾便奏起了音樂。有古箏，有笛聲，有簫聲，各式各樣的樂器都響了起來，演奏的是粵語版的明月幾時有，
子天看著河麵上的紗巾朝亭子望了去，頓時呆住了
佑詩穿著白色的裙裝，衣袂飄飄在亭中翩翩起舞，她隻是從未錯過蘇巧巧每次的演出，加上她曾經的舞蹈功底，這古典舞跳得是有模有樣，不但驚呆了河邊的子天，更是驚呆了撫琴奏樂的人，佑詩唱著粵語版的明月幾時有，跳著漢唐時期的古典舞，她真不知道如果蘇巧巧在這會作何評價。
佑詩隱約看見子天從石凳上不自覺的站了起來，看見他雙手背在身後定定的看著自己，她有些後悔了，不該為了那三個條件就這麽傾囊相向，可是那第三個條件太誘人了，她不能回京，她答應了江城，要在這等他，等他來見自己，等他來接自己回南陽，她必須這麽做，她必須要那一個承諾。佑詩想著望著遠處忽明忽暗的鹹陽城，和音樂一起停了下來，微風拂麵，吹亂了她的發，也吹散了她的心。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佑詩望著圓月靜靜的念道
橋下的子天看著佑詩一臉憂傷，冷笑著拍了拍手。
“驚鴻豔@影為天人，隻耐居高不可及”子天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飛身一躍，穩穩落在了佑詩身後。
“果真是驚人一舞”子天笑著說道。
“那你答應我的事？”佑詩轉身說道
“明日我就讓劉明在城中各處派布發米”子天笑著說道，朝身後揮了揮手，不遠處的丫頭仆人便端了酒菜上菜，一一擺在了桌子上。
“同是天涯淪落人，對月共飲一杯酒如何”子天說著，佑詩一愣坐了下來。
“我是階下囚，如何能和你做天涯淪落人”佑詩說著，仰頭喝了杯酒。
“不是這個意思，是我們都有相思所不能及的人”子天說著，冷笑著仰頭喝起了酒。
佑詩豁然明白了他話中之語
“其實，我隻是個普通女子，既不溫柔，也不似水，甚至野蠻無理，言行粗魯，無規無矩，你實在不必為了我做任何事”佑詩說著
“不該做也做了，就像你說的，愛上一個人一眼就夠了，我以前不知道愛是什麽，不過以後就知道了”
“愛是什麽？”佑詩喃喃道，想起江城曾經說過的話，
“當你覺得那個人是你一生一世都不會放棄的人是你一生一世都要相守的人的時候，那應該就是愛了，從我看到你那天，大概就走到了你的世界裏了”子天喝著酒說道，佑詩突然錯亂了，這樣的話這樣熟悉，仿佛這一刻坐在自己對麵的就是江城一樣，他拉著自己的手說，你是我三生三世都不願意放棄的人，佑詩看著子天一杯一杯的喝著酒，眼淚頓時模糊了視線，一時間竟然以為麵前的就是江城。
“江城”佑詩脫口念道，但馬上反應過來，眼淚卻也奪眶而出。
“江城，葉江城，我真想知道你們是怎麽相遇的，怎麽相愛的，可以讓你這麽難以忘記”子天愣愣的說著，佑詩反應過來，衝子天微微笑了笑。
“你真的想知道？”佑詩說著
子天笑著點了點頭，倒了杯酒遞給了佑詩，佑詩笑了笑仰頭喝了下去
“我……”佑詩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說起。
“你從喬府出逃，是我救了你，那時候你要到南陽，那麽你和他在之前就相遇了”子天說道，佑詩一愣
“是在喬府，金百合是喬府的新娘，喬家奇是喬府的新郎，隻因為金百合收到消息說南陽葉江城要替天下被她欺騙的男人出口氣，要對付她，金家便將我綁了手腳，塞進了花轎，成了代嫁的新娘”佑詩說著站了起來
“然後呢”
“然後？江城冒充喬家奇強暴了代替新娘拜堂的藍佑詩，兩個人卻誰都沒看到的誰，所以那天我從喬府出逃是要到南陽找他報仇的，我曾經想要讓他身敗名裂，要他生不如死，隻是……”佑詩說著便沉默了
“身後的子天驚愕不已，呆呆的站了起來，原來第一次相遇，他是害你的人，我是救你的人”子天說著。佑詩轉身笑著點了點頭。
“沒錯，你是救我的人，所以再見到你，我對你絲毫沒有懷疑，我甚至感謝上天給我一個好好對你說謝謝的機會”佑詩說著。
子天聽著突然冷笑起來，一把抓住了佑詩的手臂
“他居然曾經強暴了你，你就為了一個那麽對你的男人死心塌地嗎”子天念道
“那晚漆黑無月，又是滅了蠟燭的洞房，他根本看不到我的樣子，他隻是認錯了人，所以我到葉府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我是那晚的新娘，直到年下，金百合突然到了南陽，他才知道了真相，你根本不知道這半年來發生了什麽”佑詩說著
“不管發生了什麽，不過短短半年，你留在我身邊，你會發現他能做到的，我一樣能做到”子天喊著一把將佑詩拉進了懷裏，低頭朝她吻去，佑詩嚇了一跳，猛地推開了他
“你喝醉了，我先走了”佑詩說著，轉身便往回走，子天醉意襲上心頭，哪裏肯放佑詩離開，大步追上了她。
“我從來沒有這麽想要愛一個人，想要給她我的全部，所以你能不能忘了子成，留在我身邊”子天抓著佑詩的雙臂念道。
“你喝醉了”佑詩搖著頭說道，子天頓時覺得有些生氣，將她一把拉進了懷裏朝她吻來，佑詩慌亂的掙紮著，雙手卻被子天緊緊困著。
她隻覺得受傷的手臂撕心裂肺的痛，她甚至能感覺到血流下來，她隻是渾身使不上力氣，掙紮都成了無用功，手臂被他拉的生疼，子天環著佑詩，將她一點點逼到亭子外的走廊上，推門闖進了走廊邊的屋子裏。
“你放開我，趙子天，你這麽做你會後悔的”佑詩掙紮著喊道，眼淚不禁掉下來。
子天全然沒了思想，抱著佑詩被難掩的情緒衝昏了頭，脫了外衣，將佑詩按倒在外屋的床榻上，將她的雙臂壓在身下，朝她胡亂吻著，解開了她腰間的束帶，雙手探進她的衣衫之中，
佑詩頓時沒了力氣，受傷的手臂痛的讓她喊不出聲來，一點力氣也沒有，隻剩下了哭泣的聲音
“你放開我，你不能這麽做，我是多麽信任你，多麽相信你，你不能騙了我，再欺負我”佑詩胡亂的念著，已然泣不成聲
子天聽著佑詩的喊叫聲，看到佑詩奪眶而出的眼淚，雙手頓時定住了，一下子閃出去好遠，佑詩一時間沒氣力爬起來，隻是將衣衫緊緊裹著自己，子天站在不遠處，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看著她弄亂的頭發，弄亂的衣衫，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知所措。
佑詩驚魂未定吃力的爬起來，緊緊握著受傷的手臂，子天才看到她那隻已經沾滿鮮血的手臂，頓時一愣，慌忙的跑了過去
“你受傷了”子天念道。
“你放開我”佑詩一把甩開他的手，將衣服緊緊裹著自己，
“你怎麽會受傷的”子天喊道，強行拉過了她的手臂，纏著的紗布已經變成了血紅色，鮮血甚至沾染了她的衣袖
“不關你事”佑詩一把抽回手臂，便準備離開，從坐塌上下來，才發現腳上的鞋早就不翼而飛，子天看著她的樣子，頓時心痛不已，悔不當初，一把將其抱了起來。
“你做什麽，你放開我”佑詩驚慌的喊道。
“對，對不起”子天定定的站著說道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佑詩捂著受傷的手臂，哭著說道
“是我的錯，是我錯了，我送你回房間”子天輕聲說道，朝外走去
“我從來沒有真正愛過一個女人，我身邊的女子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像你這樣讓我失控，讓我失去理智，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子天抱著佑詩沿著走廊朝佑詩的屋子走去，低聲說著。
佑詩聽著子天的心跳，想著剛才那一幕，緊緊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