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用找了

  玖雅伸手想拉下予翊的鉗製的手，奈何他的手勁受情緒影響強硬得好似一把桎梏的枷鎖，她心底百味雜陳，既悲又喜，還有些許恐懼與不堪，如今掙不脫予翊的手，莫名又帶上了瀕臨崩潰的委屈憤懣，她壓著火氣說：“是啊，你說得都對，放手行嗎？” 哪知予翊聞言，手上的力道又加深幾分，強硬得讓玖雅無處可逃，手臂上隱約傳來細微的痛覺。 予翊沒想到對方會這樣破罐子破摔地回答，顯然不想和他解釋，任由他胡思亂想，他下意識不想讓她離開，卻又開不了口，隻得生硬地拽著她不動。 “就承認了？我以為你會狡辯一下呢。”他繃著臉說。 玖雅沒忍住，咬牙道：“你想要讓我說什麽？說我不是，我沒有？有什麽意義，你們信嗎？冰……”她驀然想起他已經換身份了，抿唇道，“你和冰曦怎麽想都隨你們，你是我殺的，我承認，想報複我憎恨我都隨意，我不反抗，我欠你們的可以了嗎？” 予翊被噎了一會，手微微鬆了下，玖雅掙脫出來，不再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予翊下意識地追過去，方追了幾步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他微微側頭，看向花園的另一處入口，隻見那裏靜寂地僵立著一個高挑清冷的身影，而那人正一臉驚愕呆滯地盯著他。 他站定，原本含怒的眉眼稍稍霽和，俏魅的瞳眸裏流露出絲縷柔軟的暖意，刹那仿佛一個失散經年終與親人重逢的孩子，唇邊溫軟的弧度令人心下柔軟如斯。 “姐。”他說。 冰曦看著他半晌，忽然眼眶一熱，淚雨傾盆。 疾步走近課室，玖雅呼吸頗為急促紊亂，她稍稍定神，無言地整理起課桌上的物品——下一節是戶外課，十班要外出做訓練。 上一節課撤離原位的同桌見她回來了，忙溜到她的前座，轉身好奇地對她說：“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那個交換生沒跟你在一起嗎？”她忽然驚奇地看見玖雅抬眼看她時露出的微紅的眼線，脫口而出，“不會是他欺負你吧？” 不過這也不對啊——她蒙蒙地想——玖雅怎麽會被人欺負呢，憑她的實力，欺負別人還差不多。 玖雅勉強地扯了扯嘴角，說：“沒有，你想多了。” 林嵐又看著她半晌，確認真的隻是她想多了，才似有若無地鬆了口氣，嘟囔著說“我也覺得不是……予翊看著就不像那種人嘛……”。 玖雅聽著她為予翊開脫，靜默地看了她幾眼，莫名覺得好笑地扯扯唇角，露出不甚明顯的淺笑。 課間短暫而無味，就在玖雅收拾好桌案時，鈴聲準時準點地拉扯著嗓音響起，十班的同學集體在大門前的廣場集合，玖雅和林嵐一同到了廣場，彼時負責教授藥劑製作的導師已經在那等候了。 玖雅在人群裏沒看見予翊的身影，微微皺眉，此時導師已經開始吩咐分組與下達任務了，她仍然沒有看見予翊，心下疑惑。 “你在看什麽，找人嗎？”林嵐問，她忽然眸光一亮，竊笑著指指正趕過來的予翊，說，“不用找了，人在那呢。” 被揭穿了心思的玖雅微微窘迫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