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又遇到故人
衡子軒決定去找一家服裝店,換下自己這身衣服,再找個澡堂子,洗洗澡,修修胡子什麽的,這次他要以一個溫爾儒雅的形象來見人。
他找到一家服裝店。
這家服裝店的聲音並不好,可以說有點兒慘淡。
店老板是個男的。
他看見衡子軒,眼睛裏冒出了綠光,就像一頭狼在看著野兔子似的。
因為他覺得衡子軒身上的衣服很有必要換下來,這筆生意一定能做成。
但他又怕衡子軒沒錢,畢竟衡子軒現在這個樣子確實不像有錢人。
衡子軒從懷裏掏出了一張銀票,五十麵額的,在店老板眼前晃了晃。
店老板馬上打消了顧慮,樂嗬起來,拿起尺子在衡子軒身上量了起來。
衡子軒說,選最好的布料,要最亮的白色。
選好布之後,店老板讓衡子軒坐下來等,他去做衣服。
衡子軒耐不住等待中的寂寞,給老板說待會過來取,便出了店鋪,在大街上施施然的走著。
他來到一攤位前,挑了一把紙扇,問攤主,這個多少錢。
攤主說兩文錢。
衡子軒說我沒有兩文錢。
攤主的臉色變了,變得十分難看,連說了幾聲滾。
衡子軒掏出一張銀票,扔給攤主,說我把你這攤上的東西都買了。
攤主滿腹狐疑地拿起銀票一看,臉色頓時樂開了花,是一張五十麵額的銀票,這下要發財了,可以不用擺攤,可以回家娶老婆生孩子了。
衡子軒笑著問攤主,你開心嗎。
攤主頭點得如雞啄米似的,連說幾聲開心。
衡子軒的臉耷拉下來了,說我不開心,剛才有人罵我,讓我滾。
攤主深深地低下了頭,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衡子軒將銀票從他手中慢慢地抽出來,然後飄然離去了。
攤主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一臉的怨毒和憤慨,不停地咒罵著。
衡子軒來到了一家澡堂子裏。
他請了一個搓背的。
搓完背之後,他又找了一個修腳的。
修完腳之後,他讓人把臉給刮了一番。
他就差找一個妓女了,可他沒有,他找了一個按摩的。
一個女人在給他按摩。
他一臉的肅然,義正詞嚴地道,隻能好好給我按摩,別再我身上亂摸,否則一分錢也沒有。
隻在身上圍了一塊白布的女人點了點頭,便騎在他的背上,給他捏起肩膀來。
衡子軒覺得很愜意,舒服得睡著了。
這一覺他睡得很昏沉,等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按摩女在他旁邊也睡著了。
衡子軒一腳將她蹬醒,說給我端一杯水來。
按摩女端了一杯水,要喂他喝,他不讓,自己端著水杯喝。
突然,按摩女身上的白布不小心掉在地上了。
衡子軒愣住了,眼珠子差點兒掉下來,水杯摔在了地上。
因為他發現按摩女的下麵多長了一樣東西。
多長了一樣她不該長的東西。
可她的上半身很正常,特別豐滿。
她羞澀地笑了一下,說不好意思,然後彎腰把白布撿了起來。
衡子軒滿臉疑惑地問她,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按摩女扭捏了半天,紅著臉小聲地說,應該是女的。
還應該是女的。
真他媽的。
明明就是個人妖。
衡子軒勃然大怒起來,撿起地上的水杯,往人妖的臉上摔去。
人妖一張口,咬住了水杯上的把柄,然後一鬆口,讓水杯摔在了地上,碎了。
衡子軒從床上跳起來,慌忙找衣服穿,卻發現自己的衣服不見了。
人妖陰惻惻地笑了,拍了拍巴掌,過來了好幾個人,將衡子軒給包圍了。
衡子軒說你們想幹什麽。
人妖說,可算是把你給逮住了。
衡子軒不解,問道,逮住我幹什麽,有什麽事情嗎。
有一個老太婆蹣跚地走了過來。
是梅戀心。
梅戀心用拐杖戳著衡子軒的額頭,咬牙切齒地道,騙子,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衡子軒說,不就是兩千兩銀子嗎,我還給你就是了。
梅戀心哭了,噗通一下子,朝衡子軒跪倒了下來。
她聲嘶力竭地喊道,求你救救我的兒子吧。
衡子軒裹了一個床單子從床上下來,將梅戀心給扶起來,一臉鄭重其事地說道,我一定會把你兒子給救出來的,你放心。
梅戀心說,我找到了中年人。
衡子軒大喜,說快帶我去。
梅戀心吩咐人妖給衡子軒取來一身衣服,讓衡子軒穿上了。
兩人風風火火地來到了一片樹林裏。
中年人正在一樹盤上打坐。
衡子軒嗷了一嗓子。
中年人睜開眼,然後又閉上了眼睛,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
衡子軒有些尷尬。
梅戀心在一旁催促道,你快去救我兒子啊。
衡子軒在中年人麵前蹲下來了,勸說道,快把人家兒子放了吧。
中年人說,東寶山不在我這兒。
梅戀心和衡子軒錯愕了。
中年人慢慢地說道,東寶山去了地府。
梅戀心悲憤交加,用拐杖指著他的鼻子,說你是不是把我兒子給殺了。
中年人搖搖頭,說我沒有殺他,他是真的去了地府。
梅戀心還是一臉不相信,問道,好好的,他怎麽去地府呢。
中年人閉上眼睛,再也不說話了,無論梅戀心和衡子軒再怎麽鬧騰,他都是跟聾了一樣,盤膝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梅戀心帶著傷心和失望離去了。
衡子軒留了下來。
中年人說話了,他說,你這樣下去有意思嗎。
衡子軒問你什麽意思。
中年人說,你應該去找一個人的。
衡子軒問是誰。
中年人說出了一個名字。
衡子軒震驚不已。
他聽到了曼紫萱的名字。
他激動得不能自己,上前揪住了中年人的衣服,問曼紫萱在哪裏。
中年人睜開了眼睛,目光如火炬般盯視著他,厲聲道,不管怎麽說,你先突破了這個世界,打敗了少主之後,才有資格去找你愛的人。
衡子軒逐漸安靜下來,沉默了。
他覺得好難,突破這個世界,打敗這個世界的主人,簡直根本就不可能。
中年人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
他說,衡子軒,你不能再逃避下去了,你必須得麵對現實,雖然你要做的很困難,但天下沒有解決不掉的困難,隻要你肯努力。
衡子軒說,我一直都很努力。
聽到這一句話,中年人氣得咳嗽起來。
中年人說,你跟我到一個地方去吧。
衡子軒問,到什麽地方去。
中年人指著地下,說地府,三天後,我帶你去。
衡子軒問,到地府裏去幹什麽。
中年人不說話了,身子慢慢消失不見了。
衡子軒回到服裝店,問店老板衣服做好了嗎。
店老板說早就做好了。
穿上新衣服之後,在銅鏡麵前照了照,衡子軒覺得很滿意。
剛要走的時候,店老板突然說,你認不出我來了嗎。
衡子軒一笑,說早就認出你來了。
店老板笑了,說既然認出來了,幹嘛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啊。
衡子軒沒好氣的道,因為我不願意和你交涉那麽多。
店老板和衡子軒來到了一家酒館。
是店老板請客。
他們說好了,這次隻喝酒,不吃菜。
酒上來了,店老板讓夥計將酒蠱換了大碗來。
酒過三碗之後。
衡子軒問道,當時到底是誰把我困在鐵屋裏了。
店老板說,是我的夫人。
衡子軒又問道,怎麽不見你夫人了呢。
店老板神色黯然道,我夫人已經死了。
衡子軒不說話了,低頭喝著酒。
店老板比他喝得快,一碗一碗地往嘴裏灌著。
衡子軒勸他少喝點兒。
不勸還好,一勸,這店老板就來勁了,把碗一丟,抱著酒壺子喝了起來。
衡子軒不滿了,將碗摔在地上。
咣啷啷一陣響。
碗渣滓亂濺。
店老板一愣,嘴巴從酒壺上挪開了,問道,怎麽了,你發什麽脾氣。
衡子軒怒瞪著眼道,你這樣一人抱著酒壺喝,酒壺裏麵進了你的口水,還讓我怎麽喝。
店老板猛然舉高酒壺,一下子砸在了衡子軒的頭上。
嘩啦一聲。
酒壺碎了,酒順著衡子軒的頭發流了下來,弄濕了臉,滴淌到了新衣服上。
店老板抱住衡子軒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我氣的慌啊。
衡子軒也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其實你的夫人長得真的很漂亮,很有味道,好好的一個女人怎麽就死了呢。
店老板講給他聽了。
原來他們在海邊遊玩的時候,他的夫人被海魂殺死了。
衡子軒聽罷一驚,忙問,是什麽時候的事兒。
店老板說是半個月前的時候。
衡子軒憤怒不已,將拳頭捏得哢吧哢吧直響。
看來,這無欲海魂蕭驚潮已經開始大開殺戒了。
他問店老板,你為什麽沒有死,怎麽隻有你夫人一個人死了。
店老板愕然了,說你是不是想讓我也死了。
衡子軒搖搖頭說沒有,我隻是覺得奇怪,按理說,你夫人的武功比你厲害,死的人應該是你,而逃出來的人應該是她。
店老板說,然後呢,是不是我死了,我夫人活著,你可以跟我夫人上床。
衡子軒訝異了,說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可是正人君子。
店老板歎了一口氣,說我寧願是我死了,我夫人現在正跟你上床。
衡子軒不說話了,是不想說了,他覺得跟這店老板說話很沒意思。
他覺得店老板侮辱他的人格。
酒喝著沒意思了,衡子軒站起來,要走。
店老板說你不能走。
衡子軒說為什麽。
店老板說我有話要說。
衡子軒又坐了下來,望著他,警告道,好好說話,別他媽的放一些不起勁的廢話。
店老板點了點頭,又吩咐夥計提上來兩壺酒。
他們倆一人一壺。
就著壺口喝。
衡子軒掂起酒壺,咕嚕嚕喝了幾大口。
其實他越來越覺得喝酒沒意思了。
因為他現在無論怎麽喝,也喝不醉了。
店老板好像喝醉了,臉紅彤彤的,說話舌頭打結。
他問衡子軒,你在鐵屋裏練功練了有一百年,到底練出什麽成就了。
衡子軒說,練到三花聚頂第一重了。
店老板笑了,笑容中充滿了挖苦,他說,才練到三花聚頂啊,不算厲害。
衡子軒也笑了,自嘲道,我天資也就這樣了,那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