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桃之夭夭

  衡子軒飛了起來,是被踹飛的。


  黃花閨女收起了腳,說這個家夥嗚嗚咧咧的真討厭,還打俺娘。


  衡子軒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死狗一般。


  黃花閨女對酒肆老板說,爹,你活不好,就不要嫉妒人家,應該潛心學習,努力向上,奮發圖強,爭取把別人比下去。


  酒肆老板臉紅了,氣急敗壞地說,誰跟你說的我活不好。


  黃花閨女撲閃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瞅了瞅臉色鐵青著的老太婆,說是俺娘說的。


  酒肆老板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然後噴出了一口血,一頭栽倒在地上了。


  黃花閨女撲了過去,哭著喊叫爹不止。


  眾人紛紛上前勸慰可憐的孩子,除了暗露出喜色的老太婆,就連龍飛揚也摟住了黃花閨女的肩膀,柔聲哄著她。


  突然,死狗一般的衡子軒像一隻野兔子一般撲騰了起來,拚命往前跑去,跑著跑著就如老鴰一般飛了起來。


  他的速度極快,他覺得應該沒有人能追上自己。


  逃了半天功夫,他的速度放慢了下來,覺得跑得夠遠了,可以找個地方歇歇了。


  他將身子落了下來,來到一個熱鬧的集市。


  打聽了一番路線,他來到了一家服裝店。


  他要換一身衣服,改裝一下自己。一是為了好看,二是為了不易被敵人發現。


  他覺得現在到處都是自己的敵人。


  端的是疑心疑到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地步了。


  服裝店的老板是個女的,她迎了過來,說沒你穿的衣服。


  衡子軒說,是看我的邋遢樣子,怕我沒錢吧。


  女老板笑吟吟的點了點頭。


  衡子軒說我很有錢的。


  女老板說先把錢拿出來我看看。


  衡子軒拿不出錢來,抹起了眼淚。


  有必要的時候,打下同情牌。


  可女老板好像不吃這套,人家眼裏隻有錢。


  衡子軒隻好離開了服裝店。


  他來到了一家飯店,因為他餓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吃飽,隻有吃飽了才好逃命和鬥敵。


  坐在飯店裏等了半天,不見店夥計來招呼。


  他煩了,使勁拍了一下桌子,大喊道人都死了。


  店夥計過來了,說能讓你進飯店就不錯了,你還咋呼個啥。


  衡子軒說難道我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窮嗎。


  店夥計斜瞥著他,說你識數不。


  衡子軒點了點頭。


  店夥計說,你查查你身上有幾個補丁。


  衡子軒查了一番,不禁驚訝得哎呀起來,好家夥,竟然有三百六十個補丁,怪不得人家舍得送給自己呢。


  店夥計說,而且還都是碗大的補丁。


  衡子軒說,我這衣服就是這樣的風格,是故意整的補丁,買著老費錢呢。


  店夥計哂然一笑,說你拉倒吧,哄傻子呢你。


  衡子軒說快上飯吧,快餓死了。


  夥計說上屁,不見錢不能給你飯吃。


  衡子軒說好吧,我沒錢,你說咋辦。


  夥計說沒錢滾蛋,還能咋辦。


  衡子軒站起來,把桌子掀翻了。


  夥計拍拍巴掌,讚揚道,好,終於來個找事的了,這風平浪靜的日子我過夠了,店裏的保鏢也閑得發黴了,今個兒就把事兒鬧一鬧。


  幾個彪形大漢衝了過來,把衡子軒圍在了一起。


  衡子軒一拳一個,把幾個彪形大漢全部撂倒了。


  然後,他就大馬金刀地坐下來了,一聲不吭。


  武力,是解決一切麻煩的最基本方法。


  不一會兒,飯菜擺滿了桌,還有一瓶好酒。


  店夥計點頭哈腰地說道,客官,您吃好喝好,有啥需要的盡管吩咐。


  衡子軒連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直接吼了聲滾。


  夥計走了,對櫃台上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出飯店去了。


  正吃著的時候,過來一個老太婆。


  老太婆後麵跟了一個黃花大閨女。


  黃花大閨女後麵跟著這家飯店的夥計。


  老太婆在衡子軒對麵坐了下來,哈哈一笑,說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的全不費工夫啊!


  黃花閨女也非常開心的樣子,吟唱起來:尋你尋你,尋不到,好辛苦,汗流浹背,驀然回首,看到了你,你就正在飯店裏龜縮著。


  叭!

  衡子軒把筷子重重地放下來,說還讓人吃飯不啦,唱得惡心巴拉的。


  黃花閨女走過去,嘩啦一聲,她把桌子給掀了,說還是別吃了,辦正事吧。


  老太婆掏出了一隻麻袋,打開麻袋對衡子軒說,你是自己進去呢,還是讓我把你打暈裝進去呢。


  衡子軒一喜,從腰裏解下乾坤袋,打開對準老太婆,念了一聲咒語。


  嗖地一聲,老太婆被吸進乾坤袋裏去了,連叫喚都沒來得及一聲。


  黃花閨女大驚,朝上一蹦,躥出老高,將飯店的屋頂撞出一個大洞,逃跑了。


  衡子軒把乾坤袋重歸於腰間,又找了一間桌子坐了下來,白目斜眼瞅著夥計,不說一句話。


  噔噔兩聲。


  夥計嚇得放出了兩個代表恐懼的信號。


  衡子軒掩上鼻口,站了起來,朝夥計伸出了大拇指,說你贏了。然後衡子軒就離開了這家飯店。


  他來到了服裝店。


  令他懊惱的是,這街上就這一家服裝店。


  女老板看見衡子軒,本來笑盈盈的臉,馬上就耷拉下來了。


  衡子軒以一種協商的口氣道,能不能先賒賬。


  啪!

  女老板打了衡子軒一個耳光,目眥盡裂地說,這麽無恥的話你都能說出來,你還是不是個人,你要毀了我家的生意嗎,從來沒有人賒過賬,你要開了先河,以後賒賬的越來越多,我還咋做生意呢。


  衡子軒舉起了一巴掌,說一個耳光五百兩銀子,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麽給我五百兩銀子,要麽給我做一身衣服。


  女老板氣得渾身打顫,說你是流氓無賴。


  衡子軒微笑著點了點頭,說我就是流氓無賴。


  女老板鼓掌起來,說好,風平浪靜的日子我過夠了,今天就來點兒波浪吧。


  一個男人從裏屋衝出來,揪住了衡子軒的領子,一下子把衣領子給他拽下來了。


  男人啐罵道,這爛布咋真不結實了。


  衡子軒冷冷地看著他,說難道你不覺得是穿衣服的人站得太紮實了嗎。


  男人搖搖頭,說我不覺得。然後就懶得多說廢話,一拳朝衡子軒的腦門上砸將過去。


  衡子軒不動身,任憑拳頭砸過來。


  男人突然刹住了拳頭,衝女老板喝道,快給人家做一身衣服,磨蹭個啥。


  女老板說他沒錢。


  男人瞪著他,說你要錢還是要命。


  女老板不吭了,拿了一把剪刀,一下子紮在自己的大腿上。


  血流如注,可女老板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衡子軒覺得有些不對勁,看了男人一眼,發現男人也正在看著自己。


  男人突然衝到裏屋去了。


  衡子軒也想離開這家服裝店。


  但女老板卻說,誰先離開這間屋子,誰就是王八蛋。


  衡子軒不走了,抱著胳膊冷笑著。


  男人從裏屋衝出來了,肩上扛著一個大包袱。


  他說,我要走了。


  女人連頭都沒有抬一下,直接吼了一聲滾。


  男人在離去之前,望了衡子軒一眼,臉上充滿了擔憂和恐懼,說我實話不相瞞,你還是趕緊離開這兒吧,這兒很危險的,你會死得很慘。


  衡子軒連看都不看他,揮了揮手,說你走吧,別恁些事兒了。


  男人唉歎了一聲,離開了這個他呆過的地方。


  女老板將剪刀從大腿上拔出來,朝衡子軒扔過來,說你敢往大腿上刺一剪子的話,我就讓你當我男人。


  聽女老板這麽一說,衡子軒打量起了女老板。


  說實話,女老板長得姿色還不錯,要身材有窈窕身材,要容貌有姣好容貌,氣質也非常高挑出眾,眼中嫵媚頻現。是一個男人看了都心動的風韻女人。


  衡子軒撿起剪刀,往大腿上紮了一下子,然後將剪刀拔起,往另一隻大腿上也紮了一刀,這才把剪刀扔在了地上。


  不就是比狠麽,誰怕誰。


  衡子軒說,我不會當你男人的,我隻要你給我做一身衣服。


  女老板嗬嗬笑著,走過來,彎腰撿起了剪刀,盯著衡子軒看了一會兒,然後將剪刀張開,把手指往裏麵一伸,哢嚓一聲,她竟然把自己的手指頭給鉸下來了一根。


  依然血流如注,都露出了白骨茬子,但女老板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她把剪刀又扔了過來,一臉挑釁的看著衡子軒。


  衡子軒望著腳下的剪刀,膽子開始寒起來。


  他說,我不要衣服了,我要走。


  女老板說,誰先離開這間屋子,誰就是王八蛋。


  衡子軒蹭地蹲下來,拿起了剪刀,緊緊握著,看著女老板,目光充滿了凶狠。


  他是不會剪自己的手指頭的,雖然他的療傷功夫十分了得,但他無法讓斷指再生長,除非再吃一顆猛獁象的玄丹。


  剪刀在衡子軒的手中慢慢地融化了,變成紅色的液體留在了地上,發出滋滋地響聲。


  女老板的臉色變了。


  她說,你走吧。


  衡子軒冷森地道,我要衣服。


  女老板說,我是不會給你衣服的。


  衡子軒問為什麽。


  女老板笑了一下,說因為你沒錢。


  衡子軒冷哼一聲,說你是要錢,還是要命。


  女老板說,命和錢我都要。


  衡子軒說,遇上了我,那不可能。


  女老板沉默了一下,說你在逼我嗎。


  衡子軒點了點頭,說我就是在逼你。


  女老板伸出了手掌,現在她這個手掌上隻有四根手指頭了,手指斷處還在汩汩地流著鮮血。


  衡子軒微笑著,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慢慢地,衡子軒臉上的笑容不見了。


  女老板斷掉的那根手指慢慢地長出來了,完好如初。


  女老板笑了,笑得陽光燦爛。


  衡子軒將臉耷拉得老長,囁嚅著嘴唇,根本笑不出來。


  他靈魂裏響起了虎魄顫抖的聲音:“你糟了,你遇到了不死女魔!”


  衡子軒不禁埋怨道:“你怎麽啥事兒都不早說?老放馬後炮!”


  虎魄不再吭聲了。


  女老板冷笑一聲,扭著屁股,走著貓步,進了裏屋。


  看著女老板充滿充滿誘惑的身材,衡子軒打了一個寒噤,轉過了身,他已打定主意,就算當王八蛋,也要離開這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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