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調戲長姐

  聽完曼紫萱的故事,李雪茹眼淚連連,直歎命苦,心中也是為曼紫萱忿忿不平,定不能再讓曼府的人坑害曼紫萱才是啊!

  見衡母神情傷感,曼紫萱本是無意再講,但是一想起衡子軒看自己的眼神,便狠狠心說道:“紫萱現在的身份,實在配不上他,更何況,以前的記憶找不回了,我倒不如讓他死了心,另尋真愛才是。”說舍棄,曼紫萱也痛,他是那個腦海中頻頻出現的人,可,任憑怎樣去想,去念,卻都記不起過往的細節。


  放手,才是最大的灑脫。


  “另外,紫萱也有個不情之請,請夫人不要將今日的話告訴子軒可以嗎?”


  “自然是可以,這種事還是該由你親口告訴他才是。哎!苦命的孩子,如今你就留在衡府,伯母會好好待你的,軒兒的事,隨你心意,我不會勉強你的。”


  李雪茹拉過曼紫萱的手放在自己有些皺紋卻很細膩的手心裏,輕輕的拍著,想帶給她一種家的感覺。


  自己膝下無女,曼紫萱身世又這樣可憐,不禁對她又多了幾分憐愛。


  但殊不知,窗外的人也是聽得一清二楚。


  回府後本想再來與曼紫萱聊聊,不曾想這樣巧,聽到了娘親與紫萱的談話,鬼使神差,他並沒有即刻離去,反而是留了下來,他本想聽聽曼紫萱對自己的想法,但沒想到竟然知道了這樣的事!


  原來……你真的是曼紫萱!


  看著窗上映出的曼紫萱剪影。衡子軒不由的便伸手去碰,途中卻又像是回過神般的抽回了手。


  不知是不是屋內的燭火映在衡子軒的臉上,他的眼裏泛著光。他抬頭朝門口望去,想象著自己進屋後的場景。但終歸想是想,做是做,衡子軒歎了口氣,抬腳輕聲走了,漸漸隱入了黑暗中。


  壓在心頭的一塊石頭,算是卸了下來。曼紫萱任由衡母拉著自己的手去見衡子軒的父親,她的事情,也不想隱瞞,隻是對於衡子軒還是要保密的好。


  心中的擔子撂下,曼紫萱如釋重負,對李雪茹便是更加覺得貼近了。


  反手撫著李雪茹拉著自己的手,略有俏皮,畢竟在這慈愛的眼眸中,不得不讓她露出本性,即便再怎樣將那顆心裝甲起來,可對待自己如此親切的人,自然讓她貪戀這孩童般被人疼惜的感覺。


  “老爺!老爺!你看看這是誰!”衡母拉著曼紫萱高興的說道,她剛要開口,誰曾想,就在此時一個不速之客。


  家裏的下人來報,說是曼丞相求見。


  衡冕眉頭一皺,平日裏衡家與曼家互不來往,今夜又是親自登門拜訪。曼丞相心思歹毒,怕是沒什麽好事。但衡冕也不敢輕易得罪曼家,便點點頭,讓下人請他進來。


  ”哈哈!衡大人好久不見啊!近來可好?”曼宏圖大笑著走了進來,微一作揖,寒暄著問道。


  幻想過無數個跟自己親爹見麵的場景,卻沒想到真見麵了,場景裏自己卻是最無關緊要的一個。


  衡母見曼宏圖進來,本想拉著曼紫萱走,可曼紫萱卻搖搖頭,示意自己不走。她冷冷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想看看這個狠心的人想玩什麽花招。


  “曼丞相言重了,今日早朝咱們不是還見過嗎?”衡冕笑著將曼宏圖的客套打了回去,話中難免帶刺。


  曼宏圖倒也不惱,笑嗬嗬擺擺手,“那哪能比啊!公是公,私是私!本大人自然說的是私下好久不見了!今日忽念起衡大人,便想過來看看。”


  “曼丞相,不知上門所為何事?”衡冕本就是軍人出身,神煩客套來客套去的說話方式,又見曼宏圖扭扭捏捏不肯說明來意,便直接點破了問道。


  就如曼宏圖所說,衡家和曼家私下並無過多的來往,除了朝堂上的事情,就連話都很難說上幾句。


  尤其是深知這曼宏圖是奸詐之人,平日又是睚眥必報之貨色,一身正氣的衡冕自然是對此頗有微詞,也是極其看不慣。


  “衡兄倒是一針見血,我也不多廢話了,的確是有事相商。”曼宏圖以兄長稱呼,套近乎的意圖異常明了。


  不過顯然,這事是不能說給別人聽的,他轉而望向站在一旁的曼紫萱和衡母。


  曼宏圖不知為何,看見曼紫萱的模樣心中竟感覺這個外人有些礙眼,多年的直覺,讓他覺得這人是個威脅!

  “原來,衡夫人也在!失敬失敬!眼拙眼拙。不過不知,這位是誰?從未在府上見過!”


  兩個人四目相對,大堂內,瞬間安靜。


  氣氛有些冰涼,曼紫萱的一張臉毫無表情,冰涼的看著他,也不打算吭聲,絲毫不給他這個當丞相的麵子。


  衡母見曼紫萱也不答話,有心替她隱瞞,又加上剛剛聽了曼紫萱的一番辛酸史,對曼宏圖的形象更是大打折扣。便說:“曼丞相許久未來我府上做客,今日忽然登門拜訪,又怎知誰是誰呢?您連我這衡府夫人都眼拙沒看見,更何況是一個姑娘家了,您說是嗎?”


  “哈哈!夫人說的有理!是我唐突了!還請夫人不要見怪!”曼宏圖這假臉功夫倒是與曼愛琳如出一轍。


  但曼紫萱卻是有心報複曼宏圖,微微一笑,上前說道:“曼丞相,說來也巧,我與您是一個姓氏,或許還是遠房親戚也說不定呢。”


  曼宏圖微微一滯,又和顏悅色的笑道:“是嗎!那可真是巧了!”話語裏卻是滿壓的怒火。這丫頭哪來的膽子!還跟我們曼家攀親戚!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模樣!簡直和衡府的人一樣,一點規矩也不懂!


  “這是我家軒兒的未婚妻!”見場麵有些尷尬,衡母上前扶著她的肩膀介紹道,以彰顯她跟衡家關係的親密。


  曼紫萱自然是沒有料到衡母會這般介紹,但也不反駁,他若認不出自己,那麽自己也全當沒有這個冷血的爹。


  假裝得含著笑意,點頭示好,倒也不失了禮數。


  曼宏圖則是上下仔細的把曼紫萱打量了個遍,神情自若,心中卻腹誹。


  此次前來,本是想跟衡家商談聯姻之事,衡子軒的人品才華,都是帝都出了名的,而如果能跟兵部聯合,那麽一文一武,自己日後的仕途也必定會更加平坦,朝中也無人敢於自己作對了。


  隻是,從未聽說過衡子軒有了心上人。


  心中雜亂,可麵兒上卻姿勢風輕雲淡的:“哦?倒也真可能是我家的遠房親戚也說不定呢!要是和衡公子喜結連理,咱們也算是親上加親了”


  曼宏圖變臉如此之快,讓曼紫萱對自己的這個爹不由的更加鄙視。


  曼宏圖又假裝隨意的問了幾句曼紫萱的家事。自己精心策劃好的婚事,可斷不能因為一個莫名其妙跑出來的女人就扼殺在搖籃。


  “小女自幼母親病逝,父親早死,小門小戶,丞相定是不知的。”


  一句話,不但隱瞞了自己的身世,更是當著麵把這個冰冷無情的勢利眼給詛咒了一番。


  曼宏圖一聽,心中暗喜,這官宦之家大多講究門當戶對,麵前這個,雖然長得有幾分姿色,但是想要嫁做正室的話,恐怕衡家會成為朝中的笑柄的。


  如此一想,倒覺得她不足為據了。


  他自顧的在心裏打著小算盤,倒是衡冕有幾分猜出了曼宏圖的意思,便打斷曼宏圖的心思,問道:


  “曼丞相不知是有何要緊事?可別因為我府裏小兒的事給耽誤了。”衡父雖然對衡母擅作主張的決定有些許不滿,但也隻能順著由頭說了下去,他心中對曼宏圖得狠辣有了數,怕萬一知道了事實,這位曼姑娘會遭飛來橫禍。


  曼丞相見今日之事如此,便不打算說了,隻道說:“衡兄,我想了想,今日前來的確匆忙,這件事還是等明日下了朝找一處地方詳談較好。”


  曼宏圖打著哈哈,就算做好了打算,可當著曼紫萱的麵,指不定鬧出什麽幺蛾子來,還是跟衡冕私下把事情商量妥當。


  等再宣布給曼紫萱,到時候就算曼紫萱傾心於衡子軒,也無法改變。


  “也好,那衡某就不遠送了。”衡冕如此語氣,不疏不近,讓人挑不出禮來,卻也不看重。


  將將把曼宏圖送出門,衡冕臉色一變,頗有不滿的問道衡母為何擅自決定小兒親事,還隨意在曼宏圖麵前說了出來。


  衡母見衡父如此,便將原本要說的事講了出來。


  曼宏圖聽罷,心中了然,“沒想到曼家盡是些心很毒辣之人,真是蛇鼠一窩!啊!曼姑娘你不要放在心上,老夫說的自然不能是你。”


  曼紫萱當然是明白,又說:“剛才夫人也是怕我與曼宏圖對峙,才出此下策,我定然不敢隨意與衡家攀這門親事。也知夫人剛才隻是隨口一說,所以老爺請莫要放在心上,也不要怪罪夫人才好!”


  見衡母還想再說什麽,曼紫萱急忙截了話,隨便找了個借口,說是回房了,怕是再讓衡母說此事不是玩笑話,那可就真真沒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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