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計謀,計中計苦肉計
一陣勁風傳來,烈烈寒冷的同刀割一般拍打在臉上。
為首的瑟縮了一下,渾身觸電一般的倒退幾步,僅餘一雙滿是戒備的雙眸瞧著她。
周遭有些靜了,特別是有些沉寂的小巷子裏,幾盞紅通通的燈籠孤寂寥落,狂風中飄搖,似乎輕飄的隨時被吹落。
霍然一隻黑貓躥過,躥在竹子編就的筐子上,那竹筐子頓時滾落在地,隻是沙沙的聲音,領頭的更是嚇了一跳,仿佛小巷子裏全全是沾染一下便滅頂的病毒。
他瞠目結舌的瞧著簡瀾,全全懼怕寫滿麵孔,雙腿更是不由自主的打顫。
見自己的話似乎起到了些作用,簡瀾上前一步,揚唇一笑,說“這位大哥,可以動手了。”
簡瀾見他們三人愣怔在原地,笑嘻嘻的再上前一步。
“頭,動….動手啊!”
其中一人揚了揚手上的刀,伸手,碰了碰前麵男子的胳膊。
那所謂的‘頭’確一把將他拽到前麵,快速的說“李子,你上,這丫頭交給你了。”
李子顫顫巍巍,如同定在原地一般,最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不好意思頭,我….我腿軟。”
三人說話間,簡瀾已經走至近前。
拍拍那領頭的肩膀,鬼魅一般的出現。
那領頭的頓時一個趔趄,瞬間往後退了好幾步,嘴角直抽抽,眼角抽抽,雙手都抽抽,最後,手中那柄明晃晃的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僅瞧著那丫頭一口貝齒白牙森然一笑,如同見鬼一般,拔腿便跑….
身後的那兩個殺手見頭頭都已經狼狽逃竄,亦是尾隨其後,三下五除二,兩個鬼影子都不見了,娘的,自己又不是得了瘟疫,也難怪,天花那可謂是傳染極為強烈的病,若然傳染了,根本無法醫治,最後,隻得等死。
簡瀾拍拍自己的雙手,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想起那家夥丟盔棄甲的慌張模樣,以及如同見鬼一般狼狽逃竄,終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俯下身去,拾起地上那一把大刀。
隻是試試刀刃的鋒利度,不成想,瞬間劃破了皮,且有絲鮮血順著手指流出,娘的,這刀刃還挺鋒利。
將流血的手自身上隨意抹了抹,爾後,揚了揚手上的刀,再也不敢碰一下。
華爵國
何淩方才命小丫鬟服侍皇上睡下。
便是方才皇上唉聲歎氣,左右叨叨著那幾位不爭氣的皇子。
老二跑走了不見蹤影,隻偶爾捎個信回來,隻說“一定會回來,莫要掛念。”一定回來,年節都未回來,他還盼著什麽?
老五華爵落亦是時而在宮裏,時而不見蹤影,神出鬼沒,年節上露了個麵,喝得酩酊大醉,大殿之上近乎癲狂,偶爾會說一句“她在意本殿下,我知道。”
對於他的生活,皇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同他說了些許名門千金,公主郡主,可那廝從不上心,隻淡淡一笑“父皇,莫要擔憂了,你知道的,兒臣從不缺女人,女人嘛?女人…..”
他搖頭歎氣,極想一巴掌抽在他臉上,道“爵落,你也到了適婚的年齡,也該擇一位皇妃照顧你…”
他立即截住那位慈父的話,冷冷道“二哥同四哥不也沒成婚,如此,我因何成婚?”
老六同織雲已成婚數月。
如今,織雲的肚子高高隆起,相信,再過幾個月便要生了。
雖然懷孕,成婚後,老六的脾氣見長,許是一物降一物。
過去,老六的脾性算是最溫和,幾位皇子中最宅心仁厚的,對待小七最是關愛,如今,織雲的脾性較他更好,因此,他便強硬起來,期待自己占據上風的位置,如此,便生出了大男子主義。
織雲的身世甚為可憐,性情懦弱的緊,從小便追隨母後在冷宮之中,她母後算是擁有一張傾姿國色的麵孔,仗著這張麵孔以及皇上的垂愛,並不知收斂,因此,遭來旁人的嫉妒,加以陷害,最後,打入冷宮。
隨後,她近乎瘋癲,整日間披頭散發,清醒些時便問丫鬟“今日天色如何,皇上可曾來過?”
不清醒時,便對織雲又打又踢又踹,當做陷害她的仇人,因此,織雲身上新傷舊傷滿身是傷。
雖貴為公主,但確是活得最不像公主的公主。
有時候,甚至連婢女都不如。
何淩觸到雕花木門,輕輕推開,扭過頭來時,便見皇上正躺在明晃晃霧蒙蒙的榻子上。
須臾間,便有輕微的鼾聲陣陣傳出來。
而那時,一切靜的出奇,燭火突突跳躍,雖滅了幾盞,剩了一盞,寢殿內昏暗了一些,但仍能清晰的看見大殿內的狀況。
夜深露重,待丫鬟太監在外麵熟睡時,自窗戶躍進來幾名黑衣人。
那時,燭火已將燃盡,自行滅了。
不過,偏巧方便他們行事。
借著月色,這幾人輕巧熟絡的直奔床榻,華爵允也不是吃素的,聽聞聲音,頓時睜開雙眸,一雙耳朵警醒的豎起,悄無聲息的掏出枕頭底下儲藏多年的匕首,且在手中緊了緊,早已準備妥當,蓄勢待發。
果不其然,那一把明晃晃的刀毫不留情的朝他刺來,豎起的耳朵聽著耳畔的呼呼風聲。
他瞬間一躍而起,躲至一旁,那柄刀‘騰——’地一聲不偏不倚的紮在他的被子上,用力的猛戳了兩下,隨後,轉身,直奔華爵允逃去的方向。
並快速的交上了手。
黑暗中發出‘叮當——’作響的聲音,獨獨沒有說話聲。
華爵允的功夫底蘊算是不錯奈何今晚昏昏沉沉,怕是中了迷香。
步履踉踉蹌蹌,飄忽不穩…
他重重的一拍額頭,糟糕,怕是今晚遭了奸人暗算,此次凶多吉少。
如今,若然不是靠著自己強有力的求生能力意念支撐著,怕是早已成為刀下亡魂。
一番打鬥下來,他已經占據下風,五對一本來就處於劣勢,再加以中了迷香,手中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一切一切都處於劣勢,因此,他緊緊的咬牙,已是冷汗連連,雙手無力招架,腦袋昏昏沉沉,一雙眸子困蔫蔫的,已是上下眼皮打架。
赫然間,自己手上的那把匕首也被打飛,他連連倒退,終被逼到死角。
見那黑衣人一把大刀地獄修羅一般奪命而來的時候,他費力的抬手,為了性命想要拚盡最後一口氣,方才發覺,雙手如同灌了鉛,連及抬起來都很困難。
他苦澀一笑,慘淡一笑,莫不成,今晚便是自己的結束。
微微的閉眼,隻想著,若然運氣好,來個痛快,無欲無求的去了,興許也是一樁好事。
合眼之後,正等待那把修羅地獄刀砍在自己身上時,數秒後,隻聽悶哼一聲,他冒了一頭冷汗,整顆心都要狂跳而出,做最後的抗議。
悶哼聲?
是誰?自己身上為何沒有預料的刀刃落下?
數秒後睜開眼睛,便又瞠目結舌,那一刀便是他四兒子華爵雲替他受了,因著他清晰的聞到一股子極濃極濃的血腥味夾雜著他身上慣有的麝香味,且耳畔有一個低低的聲音傳來“父皇,躲起來,兒臣來晚了。”
他周身軟綿綿的,費力的挪動了身子,大喝一聲“爵雲,你沒事吧?”
那一聲低吼大喝都在淹沒在刀劍之中,夜色中,‘叮當’作響的聲音甚為刺耳,華爵雲手腳幹脆利落,盡管後背負了重重的傷,仍然秉著一貫的作風,無論是殺人處決人責罰人,都是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一張臉冷冽的很,不留半分情麵。
地獄羅刹用在他身上半分不假。
因此,關乎他的傳聞都帶著及冬日冷冽的勁風還冷冽的寒氣,關乎他的名字,如暗夜神話一般遙不可及又凶殘暴虐。
‘叮當’數聲,夾雜著慘絕人寰的尖叫聲,爾後…..
再眯眼瞧時,四周已然陷入初始的沉寂。
“父皇,兒臣救駕來遲,可有….受傷?”聲音裏夾雜著一絲隱忍,以及冷汗連連的痛楚。
“爵雲——”
他上手一摸,渾身的黏膩膩的,鼻尖一聞,嗆鼻的血腥味讓他雙手乃至整個身體痙攣了一下。
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恐懼的夜。
“來人呐!”麵前的男子轟然倒地,華爵允大喊“來人呐!有刺客…..”
他一把扶住自己的兒子。將他摟進懷裏,但凡手觸及之處,全全是黏膩膩的鮮血。
半晌後,他愣怔擔憂的抱著華爵雲發呆上,便聽見無數的腳步聲愈來愈近,直至有人進來,燃起了蠟燭。
何淩帶著一眾的侍衛太監剛剛趕來。
便見皇上抱著四皇子坐在地上,他們身上全全是血,看起來端端恐怖,地上躺著橫七豎八的屍首,恐怖之夜,恐怖之夜,夜不能寐。
他驚慌失措的低吼“快快快,何公公,快傳太醫,爵雲爵雲受傷了,快傳太醫…..告訴他們,若然爵雲有半點兒閃失,我讓他們提頭來見。”
何淩點頭,倉促道“是,皇上,奴才這便去請太醫,馬上,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