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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跳腳,斬了你腦袋

  那時,未有一人敢舉手稱是,這情況,誰敢舉手,便是瞧見了也不敢舉手啊!廢話,那是他們將軍的隱私,話說他們瞧見那名喚小七的新士兵確確唇紅齒白,體態玲瓏嬌小,瞧起來同細皮嫩肉的娘們一般,且分分鍾討喜的性子,便是誰都忍不住會誤會。


  話說若是他們將軍斷袖一回傾慕於‘他’,那也不足為過,即便是‘龍陽之癖’,他們也不會多一句嘴。


  倒是有一個極不怕死的站出來,傻愣愣的說“將軍,今晚所見到的一切,我們不會同旁人說的,你且放心,放心吧!”說完,他還抬頭,若有所思的瞥了簡瀾一眼,因著是夜晚,瞧不清楚裏麵的內容,不過,大抵是意味深長。


  因著是漆黑的夜,他的眸光愈發陰鷙,暴躁的一聲怒吼“滾——”暴露了內心的不悅。


  又一日,天色烏央烏央的暗沉,夏日炎熱酷暑讓人難耐,白日裏,鄒凱勝整個一個往死裏整,先是穿著雙甲背著沙袋跑了半日,午後又是著雙甲在馬背上不斷的跑,且發展在爬崎嶇的山脈。


  簡瀾因著半絲不懂,僅身著厚厚的鎧甲,慢悠悠的往後麵跟隨著,那時天氣沉悶的讓人幾乎要暈眩一般,可她抬眼,瞧著他們身披厚厚鎧甲,人手一匹高頭大馬往山上奔跑時,不禁替他們捏一把冷汗,娘的,如此崎嶇的山,馬兒真能爬上去?

  天色愈發暗沉,愈發沉悶,簡瀾慢悠悠的尾隨其後,半路上便是一通罵罵咧咧,那時的汗水順著臉頰直往下滴,最後,她幹脆一把扯掉頭上似千斤重的銀閃閃頭盔,拭去額角的汗漬,摸摸發絲似乎已經全然浸濕,身上全全汗味。


  正欲罷工翻身下馬時,僅覺有什麽物件一把抽到自己的馬上,馬兒嘶吼一聲,四蹄翻飛,發瘋一般的往前跑去,她遂不及防,手上的頭盔瞬間滾落到地上,那一聲‘哐當——’完全淹沒在耳畔的呼呼風聲裏。


  簡瀾一個趔趄,險些掉落馬上,不過,尚好的是,手上緊拽著韁繩,若不然,就方才的不慎重,定會掉落馬上,爾後,磕在石頭上,再然後,摔個粉身碎骨,半點兒渣渣不留。


  她驚魂未定時,仍不死心的往後瞥了一眼,豈料,身旁有一匹高頭大馬載著那威風凜凜的男子速度極快的往前奔去,他手上高高的揚著馬鞭,經過她時,邪魅冷冽的說了一句“慢了的話,直接斬了腦袋便是。”


  “斬了腦袋?”簡瀾訝異驚呼出聲,隨即狠狠的攥著韁繩,咬咬牙,就差跳腳同他說了“丫斬了你腦袋?竟然連皇子的腦袋你都惦記,我瞧著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咋地?”


  前麵的人已經疾馳而去,手上的皮韁繩不斷的抽著馬背,馬兒若離箭的弦跑得極快極快,不一會兒,那裏,僅剩一個小黑點兒,馬蹄聲漸行漸遠,濺起的沙塵土還未歸靜,又激起新的塵土。


  在一塊崎嶇不平的陡坡中,簡瀾早已下了馬,慢悠悠的牽著往前走,好家夥,她還真不信這分外陡峭的山坡馬兒能上去,正站在原地往上望時,僅覺分分眼暈,不是夾縫中長出的綠蔥蔥的樹木,便是奇形怪狀的石頭,這一番景色倒實屬宏偉壯觀,雖不如都靈山磅礴大氣,倒也是極險的,一個騎著馬匹的小士兵似是特意趕過來,似是善心的提醒,他驚懼的說“小七,快些上馬吧!莫要讓咱們將軍瞧見,不然的話,領軍杖是小,砍了腦袋倒也不值當的。”


  “不就是下馬歇一會兒,他還能砍了腦袋?”


  她仰頭,眯眼,自下而上瞧著他,那名士兵已然滿頭大汗,不過他尚且來不及擦,隻同方才剛洗過臉一般,依然有汗水一滴一滴往下落,即便尚離得遠些,她似乎也能聞見那一身的臭汗味。


  那小士兵最終搖搖頭,似乎聽見馬蹄聲越來越近,他偏頭,僅望了一眼,爾後神色倉皇道“不同你說了,將軍好像來了,我得趕緊走了。”


  那小士兵揚起馬鞭子,狠狠的抽在馬背上,爾後,聽見馬兒嘶吼一聲,踩著一地的黃塵土碎石子,不一會兒,便沒了蹤影,她躲在一塊百年風化的大石頭底下歇息,大石頭縫中還長有一棵翠玉蔥蔥的百年大樹,樹幹上的層層裂紋若龜殼一般瞧起來相當結實,隻是比龜殼裂粗糙許多。


  她坐在地上,竟然萬分倒黴的一屁股坐在石子上,爾後僅覺屁股坐碎了八瓣,氣氛的咬咬牙,伸手拿起屁股底下的石子,定睛一瞧。原不成還是顆上頭尖尖的,醜是醜了點兒,可即便是醜,放出來傷人傷己可就不好了,她此番正對著一顆石子搖頭歎息時。


  那騎著一匹馬的威凜高大的男子已然來到近前,他匆忙的勒住韁繩,馬兒嘶吼一聲,幾個回旋間,他三千青絲隨風飛揚,銀閃閃的頭盔在烏雲遮掩下依舊亮堂,待站定了,他才自馬背上垂頭,自上而下的瞧著她,此刻,在她眼中,宛若高高大大的神嫡,此番同角度也有些問題,因著她坐在地上,而他坐在馬背上,個子又高出一大截。


  “呦!此番坐得倒也舒適。”


  用皮鞭慢慢的指向她,一開口,便是一通略帶嘲諷風涼話“嗯,不錯,甚好,甚好。”


  “嗯,不錯,不錯。”簡瀾也學著他點點頭,雖然坐著顯得渺小,微乎其微,氣勢上已然輸了一大截,但那張巧舌如簧的嘴可不能輸,“本殿下我的腎一直很好,不僅腎好,肝也好,腸也好,胃也好。”


  鄒凱勝眯眼,自上而下的瞧著她,一雙眼眸從邪氣變成了陰鷙,甚至是隱忍的怒火即將火山噴發,他咬咬牙,緊了緊手上的皮鞭,輕盈的一躍,便縱身下了馬,他墊了墊手上的皮鞭,有一搭無一搭的拍著著另一隻手,那架勢,那威風凜凜的模樣,似是同她尋仇一般,越走越近。


  簡瀾瞬間嘴角抽抽,整張臉端端僵硬無比,她慢騰騰的站起來,順手扔掉手上的小石子,硬生生的擠出一個微笑,討好道“鄒將軍,我同你玩笑呢!純屬是玩笑,這大熱天的,又騎著馬走了好一段路,倒不如我們就此坐下來,休息休息,你說可好?”


  他仍然眯眼,嘴角上揚的弧度分外陰森恐怖,伸出皮鞭子,抬起她的下巴,道“我瞧著你的心不怎麽好,不然的話,我先剖開你的胸膛瞧一瞧,那顆心是否完好,爾後,再將你的腦袋搬家,瞧瞧你腦袋裏是不是也完好?”


  “不成,不成。”


  她慌忙擺擺手,眯眼一笑道“那可不成,我腦袋好的很,嘿嘿….好的很,沒毛病,沒毛病,我的心也好得很,沒毛病。”


  瞬間,連及他嘴角的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都消失無蹤,他及她低吼一聲,鄭重認真的說“華爵瀾,莫要以為你是皇子便覺得我不敢動你,讓我認真的告訴你,若然你犯了軍規,當同所有的士兵一般,接受懲罰,即便是斬首砍頭,軍營便是軍營,可不是鬧著玩的,這裏可不比你在皇宮之中,錦衣玉食,綾羅綢緞,丫鬟太監,還有你那幾位皇兄寵著,在這裏,你隻有服從,服從,服從……”


  那三聲服從一聲高過一聲,一聲比一聲更有威嚴。


  本是端端嚴謹肅穆的場麵,確被她一臉的嬉笑打破,她退離遠了一些,瞧著鄒凱勝手中緊緊的握著皮鞭,忽然有些後怕,極怕他同抽馬一般,一皮鞭打在她的臉上,那般,定會容顏盡毀。


  她當時半點兒骨氣都無,嬉皮笑臉道“服從,鄒將軍,我絕對服從啊!若然有何人不服從,我華爵瀾第一個跳出來,打得他滿地找牙,再不然,我將他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


  鄒凱勝斜眼瞧了她許久,瞪視的她有些毛骨悚然,她顫巍巍的伸出右手,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說“不要用懷疑的目光看我,我發誓,我說得話,千真萬確,若然有半句假話,你就罰我,罰我……”


  “罰你什麽?”


  他補充了一句,一雙眼睛定定的瞧著那臉皮厚的家夥嬉皮笑臉。


  她大眼睛骨碌碌好一通亂轉,片刻後,才道“罰我每天傍晚多吃飯,撐死得了,嘿嘿…..”


  鄒凱勝整張臉抽抽,多吃飯?這丫是餓死鬼嗎?似乎終於體會到為何皇上會在一眾的皇子中獨獨指出她前來軍營,原不成丫是一連及皇上都頭痛的人物。


  最終,簡瀾被趕上馬,且皮鞭子便在身後招呼,半點兒不聽話,被抽在身上是輕而易舉,簡瀾倒也學得極乖,見著鞭子抽上來時,立即猴子一般躲閃到一旁,笑嘻嘻的臉蛋立即收斂了,換上一臉的鄭重說:“將軍,服從命令,我絕對服從,我這便上馬。”


  穿著重厚的盔甲上馬實屬不易,上了半晌,大汗淋漓時,仍未蹬上去,她扭頭,汗水模糊了視線,確依然哭笑不得的瞥了他一眼,見他手中的皮鞭瞬間蒼勁有力的抽上來時,結果,這不好上的坎,因著驚嚇,她猴子一般躥上馬背,這一連串的動作,可謂是奇跡中的奇跡,她也終於明白,原來,逼迫一把是能出現奇跡的,就如同她現下一般。


  鄒凱勝瞧著她躥上了馬背,嘴角微微上揚,攥了攥手裏的皮鞭,看來,它的恐嚇能力不小啊!


  簡瀾在馬背上拍著胸口一通自我安慰時,方才萬分震驚的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躥上了馬背,隻是她仍然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時,那廝已經一鞭子抽在馬背上,簡瀾尚未坐穩,因著他再次一抽,瞬間慌了神,胡亂的抓起韁繩,可虛浮間,抓到的也僅是一團子空氣,那馬匹如同吃了興奮劑,奔得極快….

  她感覺天旋地轉,大歎不妙,腦袋裏空白一片,耳畔亂哄哄的,且心跳加速,終於….終於因著馬兒跑得太快,她努力抓住一丁點韁繩的手瞬間一鬆,直直的往下滾去。


  下麵偏巧是一個斜坡,幸得不是太過陡峭,她滾下馬匹時,將鄒凱勝祖宗十八代全全說了個遍,隻是,驚魂未定中,有人將她一把拽進懷裏,緊緊擁住了她,她緊閉雙眼,隻覺一股子好聞的汗味撲鼻而來,奇怪了,她那時會覺得汗味好聞,許是即將溺水時,偏巧充當了救下她的那塊浮木舟,所以,她才覺得汗味好聞。


  同那人在斜坡上打了好幾個滾,經過身下小石子時,簡瀾硌得發痛,端端緊咬著唇,緊張的手指甲都掐進了肉裏,那時她心裏念叨‘完了完了完了。’後背痛得幾乎沒了知覺,她那時想,估計是斷了,骨頭散架了。


  隻是奇怪了,為何?為何會有淡淡的桃花香悠然傳來,那桃花香太過熟悉,熟悉到她幾乎要掉下眼淚。


  忍著身上的痛,懷揣著一顆好奇心,她漸漸睜眼,睜眼,背後,肩膀上,胳膊,疼痛不已,她已將那些置之度外,隻想瞧瞧,那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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