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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伸手,觸及她的側臉

  那一晚,簡瀾灰溜溜的自他帳篷逃出來,心裏暗暗發誓,以後莫要再讓她見著白菜,僅這一次,便已然夠了,半點兒鹽巴沒有甜甜的炒白菜,她是頭一次吃到,興許也是最後一次。


  又一日,鄒凱勝命一眾士兵紮馬步,當時,簡瀾便混跡其中,他們大抵的姿勢是兩手平直前方,大腿麵與地麵平行的半蹲姿勢,莫說是兩個時辰,即便是半個時辰,簡瀾都無法做到。


  見旁人在烈日灼熱當空下汗流浹背時,不僅埋怨起父皇那一通指令,霍然有種逃跑的衝動。


  她頻頻說話,頻頻舉手,讓鄒凱勝有種欲揍人的衝動。


  例如,紮到一半,她便打破本來清幽的氣氛。


  她當時皺著眉,伸手拭去臉頰上的汗漬,笑嘻嘻道“鄒將軍,我肚子痛,我承認,昨晚的鹽巴和白糖放混了,我吃壞了肚子,能去趟茅廁嗎?”


  “再罰兩個時辰。”


  鄒凱勝那‘冷麵魔王’不僅未做回答,而且多罰了兩個時辰,眾士兵商不敢同情的瞅她一眼,極怕偷偷瞄一眼,自己就受了懲罰。


  僵,簡瀾隻覺雷劈一般,僵楞在原地,抬眼,瞧瞧那人一張高俊冷的臉蛋,極端手癢,想上前揮一拳,方才罷休。


  於是,皺眉,繼續不死心的說“你這人,上個茅廁都不成?哎….真是死腦筋,沒法交流,沒法交流。”


  話音剛落,便聽他一字一頓道“再罰四個時辰。”


  四個時辰?眾人汗顏,那擱到現代就是八個小時。


  又過了一會兒,簡瀾隻覺得額頭上的汗水源源不斷的沁出,心裏暗自叫屈,丫的!這什麽毒日頭?渾身已然被汗水濕透的既視感。


  於是,她不管不顧的站直了身子,胡亂的抹了一把汗,瞥了一旁的士兵一眼,身上的袍子已然濕透,尤其是後背似潑了一盆冷水,此時,正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耳畔霍然響起那熟悉冷血的聲音“再罰六個時辰。”


  “娘的,鄒凱勝,我罰你二十個時辰,呃…不不不,三十個時辰,呃….貌似還少了一些,四十個時辰…..”


  眾士兵聽見全全瞠目結舌,這新來的小士兵蛋子,竟然直呼他們將軍大名,不僅如此,二十個時辰還不嫌多,竟然二十個時辰的層層疊加。


  “二十個時辰?”


  鄒凱勝訝異出聲,冰冰涼涼,已經越過數名士兵來到她麵前,眸光閃閃一絲狠厲,一把按在她的肩膀上,那掃堂腿快速的不能讓她辨識,因著腿酸,她幾乎瞬間中招,‘砰——’地一聲,單膝跪倒在地。


  “再罰十個時辰,今晚不準吃飯。”他一把自地上將她撈起來,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嚴厲命令道“馬步紮好。”待她彎腰之時,毫不客氣的一腳踢在他的小腿肚子以上的腿窩處。


  直至夜幕微沉,眾士兵都返回營帳開飯時,簡瀾在被那家夥盯了幾個時辰後,實屬體力不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抬頭,瞧那廝正慢慢的走向她,如同一隻獵豹一般,正眯眼走向自己的獵物。


  她再沒有力氣了,即便是他再次將她拎起來。


  “起來。”待走近了,他壓抑的聲音低沉威懾,眼睛確瞄向幽深神秘的樹林。


  簡瀾擺擺手,臉色些許蒼白,不管地上是否髒亂,白皙修長的雙手撐在泥土上,額角上的汗漬亦是不知幹落了幾次?周遭是泥土味混著草香味,傍晚,天空的雲團子已經染成了紅色,且不時變幻著形狀,好看的緊。


  他瞧了她一眼,無奈的搖搖頭,肅然嚴謹道“軍營的生活自是軍紀第一,應絕對服從,殿下雖是暫時過來鍛煉,可也得服從軍紀,再者,我一向賞罰分明,若殿下不能配合,我也隻能當罰則罰,如同今日這般,若我不罰殿下的話,便不能再軍隊中立軍威,且如何說服眾士兵呢?殿下倒說說,凱勝說得,是與不是?”


  “完了,我腿殘了,起不來了。”


  她瞬間躺在地上,忽然憶起地上都是黃塵土,又立即坐起來,不過,仍是那副訛人的姿勢,才不管他方才講了任何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傍晚夜色微風之下,已點綴星星點點的繁星。


  他冷冽的轉身,聲音亦是沒有一絲溫度,說“若然殘了,那便莫要起來,我不反對,你今晚大可睡在這裏,據說這林子裏,常伴有餓狼、老虎出沒,幾人高的熊瞎子也有數隻,更可怕的便是一到晚上,鬼哭狼嚎,那顫巍巍的女聲也不知來自何處?”


  簡瀾一聽,僅覺後脊梁發冷但奈何腿軟,已然麻痹,根本不能起來,隻能瞧著那‘冷血魔頭’邁開大步,漸行漸遠。


  此刻,便有三人躲在暗處。


  最前麵的便是那舉世無雙、俊美謫仙,擁有一雙世間絕無僅有的瓊宇仙姿眼眸,那身黑色的長袍在月光下朦朧了一層淡淡黃暈,頭頂靈魅的黑白狐尾交纏,透漏著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


  他俊朗墨眉緊緊的蹙起,一雙手慢慢的握成了拳頭,牙關輕咬著,作勢欲上前時,沈天通確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道“爵天,你想前去幫‘他’嗎?若然‘他’要經曆的,必然要自己經曆,你即便能幫‘他’一時,也幫不了一世,我且問你一句你真打算護‘他’一世周全?而且咱們允樂雖然未等到聖旨,可如何也能說是皇上口諭,你未來的妃子,你不在地上同她一起,確急著過來看這七殿下的境況,若然允樂知曉了,肯定極端生氣。”


  華爵天剛邁開的腿在思慮了片刻之後,終是珊珊回來,也許沈天通說得是對的,他現下的情況便是關心則亂,既是在軍營中鍛煉,那麽,吃苦受罰都再正常不過的了。


  他們談論間,他一雙萬分好看的眼眸仍然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一臉的擔憂之色無半分隱藏,連及沈天通豪雲都一臉歎息。


  他看著簡瀾慢騰騰的起身後,又踉蹌的往前走了一步然後,步履沉重的一步、兩步、三步……一步一步往前挪,走得艱難了一些,好幾次險些摔倒,好幾次,他差一點兒飛奔過去,若往昔一般一把將‘他’抱起來,爾後,堂而皇之的送回帳篷。


  夜色中,沈天通看著他俊朗的墨眉緊緊攢起,似是蓄勢待發的火車頭,若然沒有任何阻攔,一定同脫韁的野馬一般。


  最後,簡瀾終是栽倒在地,那時,沈天通伸手去拽時,發現他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快速如離弦的箭一般。


  再轉頭一看時,發現他家帝上終是忍不住,不知何時已然到她近前。


  那時,簡瀾垂首,看著一地的黃土愣怔,心情實屬不爽,她最最恨的當屬自己的腿了,現下裏居然還是不爭氣的顫抖,導致渾身都痛。,不僅腿麻腿僵硬,且一雙腳似是抽筋了一般,難受的緊。


  鼻尖縈繞了那股熟悉的桃花香味時,她霍然抬頭,眼睛閃閃爍爍,熠熠生輝,若夜晚閃亮閃亮的顆顆星辰。


  他蹲在她麵前,愣怔的盯了她片刻,在她訝異的眸光中,方才伸出一隻手,好看的眸子中夾雜了一絲心疼,還有一層水霧。


  伸手,觸及她有些髒兮兮的側臉,指肚輕輕一點兒,皮膚的緊致彈性恰到好處的柔軟。


  她忽然迷失了,因著他眸子中的那一抹擔憂、溫柔、疼惜…..想開口的,想說一句“好久不見!”、


  結果,張了張嘴,似是喉頭哽咽住了,如何都開不了口?


  “你…..”他壓抑著那一絲哽咽聲,幽幽道“似乎清瘦了不少。”


  腦海中驚濤駭浪的那件事忽然湧出來,如今,他快要成親了,如何,還總是在乎她呢?該放手的,早該放手的。


  如今,再見到他,心裏仍然止不住的悸動,該放手的,可她沒有勇氣。


  她忽然瑟縮了一下,將他的手推離開來,冷冷道“你…..你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還是,還是…..請回去吧!我很好,我自己能行,我能站起來,我能…..”


  手中霍然一空,他能聽出她的疏離,她似有似無的埋怨,‘她’已經同他隔了一層厚厚的屏障,這屏障似是永遠不能穿越。


  極端費力逞強的支撐自己站起來,為的,便是遠離他一些,豈料,剛站起身,眼前眩暈了數秒,腳步虛浮踉蹌,起得過猛了,險些栽倒在地。


  華爵天手疾眼快的一把扶住了她,修長纖細的大掌攬住‘他’纖細的腰身,那一把好聲音焦急快速的傳來“當心。”


  這一近身,那一股讓她安心的桃花香熟悉的讓她有種落淚的衝動,數日不見,她才發覺她心裏最記掛的便是他。


  無數個夜裏,在夢中,他總會出現。


  夢中,總是先前他援兵一般及時趕到。


  即便是身後中了箭,生死未卜,安危不顧,依然微微笑的對她說“瀾兒。可還安好?”


  有時,他披著血紅血紅的喜服,眯眼,及她微微一笑,道“瀾兒,我不同允樂成親了,我回來了,回來了。”


  簡瀾小鳥一般飛奔過去,正欲上前牽起他的大手時,確見允樂一張慘白慘白的臉笑的陰森詭異,她手上握著一把血粼粼的匕首,森森一笑道“華爵瀾,本公主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本公主搶不到的,你也搶不到,除非…..是本公主自己不要了,放手了,嗬嗬嗬…..”


  她笑得癲狂,如同瘋婦,華爵天那龐大的身軀確瞬間倒在地上,堅實寬闊的後背有一個匕首刺過的窟窿,此時,正源源不斷的流血,血如泉注。


  她撲過去,瞪大眼睛撲過去,仿若心跳已經停止…..

  有時,她也會做夢,夢到那日在擇元後園的雲霞花枝樹下,漫天粉色的花朵飛揚,在漫天的花雨飄灑之下他並不說話,隻微微一笑,如沐春風,爾後,慢慢的伸手,伸手…..

  她亦是微微一笑,再抬眼時,發現花枝底下,隻餘那漫天的花雨,一地的殘花落枝,而那傾世天下的男子,如今哪還有半個影子?

  她萬分焦急,急的滿頭大汗,一臉的淚水,想喚他的名字,確張了張嘴,如何,同喉嚨灌了沙子,她四處尋找,都未過,猛然一驚,驚醒時,又是月色高懸,滿室的暗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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