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對視,情意綿綿的模樣
婉瑩公主實打實的碰了一鼻子灰,那份偽裝出來的溫柔亦是再一瞬間暴露,那時,她指著他的鼻子道“仲華殿下,本公主是不會死心的,這份恩情如何都要還於你。”
簡瀾尚且不怕被灼華揍圓壓扁,托腮思付片刻,又眯眼上前,瞧他二人氣氛實屬僵硬,灼華偏頭,一副帥氣傲嬌樣,並不看她,而她確昂首,腦袋方才及他肩膀的位置,雙手叉腰,幹瞪著他瞧,鼻尖縈繞著濃鬱的梅香,乍一看,才發覺那紅梅錦帕已然皺成一團,可憐兮兮的丟在角落。
她不怕死的說了一句“既然婉瑩公主非要報答,那我出個主意,我瞧著你二人郎才女貌,不如婉瑩公主以身相許報答救命之恩。”便說的郎才女貌,實則簡瀾是想說‘豺狼配虎豹’。
灼華扭過頭來,深邃的眸光中一閃而過的精銳,簡瀾被那道眸光激起一身雞皮疙瘩,她幹幹一笑,便聽他低低沉沉的聲音幽幽的傳來“婉瑩公主,本殿下倒覺得七皇子實屬不錯,‘他’才多藝多,甚至想法多,再說了,我這隻右手是殘的,一個殘廢,婉瑩公主也瞧得上?”
在婉瑩瞠目結舌的眸光中,她聞到一股似皮毛的味道,爾後,那寬大的袖袍一寸一寸的往下退,直至…..露出一個戴著皮手套的手,她嗅了嗅,似還有一種燒灼的味道,似是何種東西燒焦了。
“今天玩大發了,婉瑩公主,請回吧!”簡瀾上前幾步,一把扣住他的左手,攔截了他下一步動作,自己揭自己的傷疤,無疑是給自己尚未痊愈的傷口撒一把鹽,鼻尖縈繞的是他手上的皮子味,不知為何,她瞧了,竟然眼睛蒙了一層水霧。
婉瑩公主雖未瞧見,好看的眼眸中似乎瞧出了隱隱的心痛,她有絲慌亂的垂首,自地上尋覓起來,轉身時,因著走得急,被袍角一絆,直挺挺的往地上栽去。
簡瀾眼前晃了一晃,眼睛立即一閉,隻覺那紅梅錦帕直接撲到自己臉上,那梅花的味道,此番,她倒覺得實屬嗆鼻,剛要給這婉瑩公主默哀,閉了半晌的雙眸,愣是瞬間雅雀無聲,半點兒動靜都無。
一把將散發著梅花香的紅梅錦帕扔在地上,方才睜開眼,抬眼,愣是一個趔趄,此番,灼華正攬著她纖細的腰肢,一張俊臉端端冷冽,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隻餘一對眸子愈來愈暗,同漩渦一般,愈發神秘。
而她清麗的臉上,霧蒙蒙縈繞眼眸中的一滴淚終是順著臉龐滑落,那滴淚宛若晨起的露珠,滴落到嘴角邊鹹鹹的、澀澀的,他大手隻感覺她渾身顫抖,似是隱忍著哽咽,但又不哭出聲,感覺相當微妙,她蒼白一笑,掙脫了他的大手,輕鬆的抹去眼角的淚滴,道“許是方才吃了紅辣椒的緣故,現下裏,竟然辣的很,以至於,對,對不住,在你們麵前出醜了,我先退下了。”
她逃得狼狽,他確盯著她逃跑的背影發呆,似是許久許久,半晌後,無奈的搖搖頭,彎腰撿起地上的那方紅梅錦帕,此刻,那香味仍然濃烈,端端好聞的緊,梅香,梅香,其實也是他最最愛戴的香味。
梅花自古不同於旁的花,它堪堪再嚴寒中綻放,依然高貴無暇,生命力頑強,且品德高尚。
“婉瑩公主那分倔強似是像極了七殿下。”他聞著錦帕上的梅花香,見她倉促的身影,已然漸漸消失在夜幕裏月色下,嘴角,似有似無的上揚,似是連自己都未察覺。
“倔強?”簡瀾無奈的聳聳肩,撇撇嘴,端端不悅叫囂“你何時見過我倔強?”
他將錦帕攥緊,唇畔微微上揚,挑挑眉道“當初不知是誰說的,是我失散已久的兒子?”
“鬼,鬼才是你兒子?”她雙手叉腰,氣得七竅生煙,那是幾萬年前的糗事,想不到這丫還記得。
那日,天清氣爽,大早上的,便有些發悶,簡瀾閑的實屬無聊,便一個人出了大殿,打算四處轉轉,因著何淩說了,近些時日,他瞧著自己對仲華的事情不上心,就這般,無論如何都不能結盟,還說有人瞧見他同單國公主單婉瑩成雙入對的出沒,何淩琢磨的是怕仲國和單國結盟,自己從中撈不到半絲的好處,因此,方才催促她去找灼華。
這一路走來,皇室殿外依然景色優美,建築富麗堂皇,耳畔僅聽著夏至知了知了地叫著,甚是有些心煩,僅是被一陣悠揚的笛聲所吸引,那一連串的音符甚是歡愉,讓她的心也跟著清爽幾分。
躲在一處假山石後,雙手觸摸在假山石壁,自是冰涼一些,隻餘一雙古靈精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探出石壁。
微風陣陣襲來,自有股竹香淡雅的味道。
她好奇抬眸,便瞧見一白衣翩翩,溫溫如玉的貴公子正自在吹笛,那一襲白衣仙氣縹緲,一陣微風吹過,三千青絲隨風舞擺,那背影,如何看都覺得是六哥,這皇宮內,僅六哥一人最喜白色。
而花叢簇擁中,一體態勻稱,身姿曼妙的女子正在舞蹈,她亦是一身白衣縹緲,距離遠些,她周身靈動曼舞,偶爾白色輕紗拂麵,那女子亦是三千青絲,公主髻上僅別了一隻素色的羊脂玉蘭花簪,似是美得不食人間煙火,這畫麵,已然美到了極致,堪堪讓人靠近不得,如幻境中一般,所有的美好集於一身,仿若,微微一碰,便半個人影子都尋不到。
周圍五顏六色的花早已淪為她的陪襯。
她回眸的一瞬,一如那日她舞了一曲《綠腰》,那一瞬堪堪停駐在人們心坎處,美得驚心動魄,這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便是織雲公主。
風中花香彌漫,她已經分不清,究竟哪一種味道才是屬於織雲。
不對,不對,瞧兩人對視的眼神,情意綿綿的模樣,如何?這是六哥瞧上了織雲公主,亦或是兩人情投意合?
哎…..她無端端的歎息一聲,微微發汗的手觸著升溫的石壁,無奈的聳聳肩,眨眨眼,看來,她最最歡喜的六哥,這次真的是要拋棄她,尋求自己想要的。
此番,她是不是該硬著頭皮上前,笑嘻嘻的問一句“六哥,我該同你道一聲恭喜呢!還是恭喜呢!”
正苦思冥想著,甚至手指頭伸進嘴裏都上不知曉,舌尖鹹鹹的,滿嘴的鹹豬手味兒,她聞了聞,似乎還有西瓜瓤的味道,甜甜的、鹹鹹的,也是格外佩服自己,出門忘記了洗手。
正看得津津有味,琢磨著如何出場時,鼻尖乃至睫毛出似乎有水滴落,鼻尖一聞,似乎是酒釀的味道,她抬頭,見那紅衣妖孽又坐在假山石上,半醉半臥,雙目迷離,纖細修長的手中拎了一壺酒,嘴角上揚,仍是掛著那一抹與生俱來的邪魅,那張邪魅妖孽的容顏,此時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簡瀾瞧著自是有些費勁。
於是,皺皺眉,不太高興道“五哥,為何每次見你,你都在假上石上,而且能不能每次別往我臉上滴,你是故意的不成?我要是毀容了,第一個來尋你算賬。”
他又喝下一口佳釀,半醉半醒,道“如何?你最最在意的六哥現下裏尋了自己的一樁姻緣,你瞧了心裏不舒坦,同我撒氣是吧?小狐狸,你六哥同人跑了,不是還有我嗎?這一生,便由我來護著你,如何?”
她皺皺眉,活動了一下脖頸,撇撇嘴道“五哥,能下來說嘛?我仰著頭同你說話,脖子疼,眼疼,渾身都疼。”
那廝又灌下一口酒,捋了捋有些淩亂的發絲,強烈的光照打在他身上,如披了一身薄薄的金色衣衫,帥氣亮堂。
輕輕一躍而下,簡瀾僅聽耳畔呼呼風聲,那一抹強烈的蘇合香味瞬間撲麵,他確一趁著玄身的空擋,一把扣住她纖細的腰身,同她一起在地上轉了一圈,簡瀾驚呼,隻覺自己雙腳不由自主的在地上蹭了一圈,由他帶動衣袂飛揚,或許,這種場麵說不出的好看。
“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待站定了,蘇合香夾雜著濃濃的酒香撲鼻的難聞,那一番情話他確說得相當流利暢快,哎!身經百戰的老五,如何說也是情場老手一枚,讓人防不勝防。
他雙手緊緊的箍著她纖細腰身,連及酒壺都在她後腰扣著,實屬難受,她抬眸,確見他一雙邪魅迷人的桃花眼此刻正笑盈盈的盯著她,仿若普天之下,僅有這一雙眼最是邪魅不拘,也是一瞬,她心跳快了一拍,妖孽便是妖孽,最讓人擔憂的還是兼顧風流名號的‘情場老手’,最容易讓人沉淪。
“五哥,若然不錯,我們前幾日才見麵,莫不成五哥得了失憶症,全全忘了?”
她試圖推離他遠一些,上手一觸,確發現他胸膛寬闊結實,且端端溫熱,似乎,還有強烈的心跳隔著一層薄若蟬翼的布料,她頓時觸電一般將手收回,他確笑得深邃,愈加邪魅,僅認真淡定的瞧著她一臉的慌亂。
他微微一笑,似是發自肺腑道“小狐狸,莫說是幾日,便是每時每刻,我腦子裏都在念著你,既是每時每刻,那麽,加起來也算是長的了。”
她瞥了一眼他發絲頂端的陽光,及他身後的位置,微微一笑道“六哥,你來了?”
老五迅速扭頭,亦是扭頭的空檔,她竟然一腳踩在他腳麵上,一拳捶在他的胸口處,那妖孽低呼一聲,抱著一隻腳原地打轉,俊臉因痛楚扭曲在一起,他抱著腿哀嚎“天,小狐狸,你至於如此心狠?我不過是抱了一下而已。”
簡瀾也學著老五的語氣,平靜道“天,五哥,我也不過是踩了一下而已,此番,我們扯平了。”說完,她及他吐吐舌頭,做了一個大鬼臉。
酒已經順著壇子口灑在地上,一地的酒香味過於濃烈,已經遮掩了他身上的蘇合香味,他將空空如也的壇子扔在地上,一雙邪魅的桃花眼滿帶哀怨的看了她一眼,無奈的垂首整理自己灑了佳釀的袍子,又無奈搖頭,沒法啊!誰讓他招惹了這隻帶著毒刺的小狐狸呢?
“早就聽到有聲音在假山一處嘀咕,我們一路尋聲走來,不成想,原來是五哥同小七。”
方才走近,簡瀾便聽到那泉水叮咚一般好聽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傳來,隻不過,都怪惱人的知了令人煩躁,遮掩了他一副好嗓子。
兩人立即尋著聲音的來園望去,確見一身白衣翩然的華爵青若蒼勁的翠竹一般站在那裏,貴氣的溫溫如玉佳公子,仙人之姿,身旁一身白紗衣的美人透著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清純。
她羞澀怯懦的模樣,若一朵清幽高雅的白蓮,外表美麗,且端端讓人泛起了憐惜之心,她一襲白色羅紗裙,盈盈一拜,聲若細蚊道“織雲見過兩位殿….殿下,殿下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