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婉瑩,替灼華捏一把汗
那日,簡瀾在大殿之上出盡了風頭,一眾皇子大臣丫鬟妃嬪乃至皇帝都對‘他’刮目相看,那時的簡瀾,微笑中透著淡定,自信中透著傲嬌,一張麵孔熠熠生輝。
指上旋轉花樣秀夠了之後,又在地上輕車熟路的拍打,偶爾帥氣的玄身,再加以那身輕便的‘運動服’,出差錯是少了些。
花式‘籃球’在繞指柔的瞬間,一個玄身,完美的畫上了句點。
大殿之上原本的唏噓聲、質疑聲….全全變得鴉雀無聲,最後,不知誰第一個鼓掌,眾人亦都尾隨著,掌聲相當熱烈。
她緊緊的抱著‘籃球’,臉蛋微微飄上兩抹緋紅,方才的‘籃球’花式秀是要技術,要屏住呼吸,要精確萬分,因此,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緩緩的吐出去,盡管微微的喘著氣,但輕鬆自在了不少。
那日,簡瀾也因此受了不少的封賞,但是這些古代名稱的賞賜,繞的她頭疼,僅記住一個‘羊脂玉瓶’,旁的,一個沒記住。
倒是賞賜到了爵瀾殿,輕點賞賜時,簡瀾坐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手裏捧著半個實屬誘人的冰鎮西瓜,用銀製的湯匙,杳了一大塊紅豔豔的瓜瓤,迫不及待的送入口中,美滋滋的吃起來,耳畔聽著青玉嘴巴一張一合,聲音動聽的念次次封賞的清單。
“琉璃彩鳳鐲一對、南海琉璃珠、如願傾金碗、赤兔馬一匹…..”提及赤兔馬簡瀾一口西瓜汁立即嗆進嗓子眼裏,猛烈咳嗽,直至滿臉通紅。
半晌後,她方才拿著湯匙指著青玉問“青玉,這‘赤兔馬’是何種馬?如何有這般詭異的名字,莫不成那匹馬長得極像兔子?”
青玉剛要張嘴,便聽門口有個男性聲音低沉的響起“‘赤兔馬’本名‘赤菟’,赤說明它是紅色,便說是‘赤菟’,然則它卻像老虎一般的凶猛,乃是馬中皇者,據說,曾是呂布的坐騎,可日行千裏,夜走八百,便有句話說‘人中有呂布,馬中有赤兔’。”
說話時,那男子已然邁著步伐穩健走來,右手仍然隱藏在寬大的袖袍中,剛毅的臉頰透著一絲帥氣,聲音抑揚頓挫,沉穩低沉。
僅僅一句,簡瀾猛地一顫,險些將半個西瓜扔在地上,她立即扭頭,見那廝已然走至她近前,聞著西瓜特有的香甜,放下時仍然戀戀不舍,拜托,她方才吃了一口,那名喚灼華亦或是仲華的家夥便來攪局。
“七殿下,能否單獨同你聊幾句?”
他一來便問,清澈的眼眸緊盯著青玉那張麵無表情的麵癱臉。
簡瀾及青玉挑挑眉,無奈的聳聳肩,道“如此你便下去吧!”
青玉推門而出,簡瀾便站起來,眼對眼的盯著他,半晌,笑道“我該叫你灼華呢!還是仲華?”
他亦笑道“灼華是何人?本殿下乃是仲國大皇子仲華。”
她眯眼一笑,同一隻狐狸,及他審視一番,道“仲華是嗎?既是仲華那便伸出你的雙手來瞧瞧,我到底瞧瞧你是仲華還是灼華?”
“七殿下如此,實屬不合禮數,本殿下前些時日,右手燙傷了,不方便伸右手,如此,莫要強人所難才好。”他仍然麵不改色心不跳,笑得淡然。
她一把抓住他的袖袍,說“我若是硬要強人所難呢?”
他仍然是那副淡然的模樣,並未逃脫,而是上前一步,堂而皇之的箍住她纖細的腰身,調侃道“求之不得。”霸道的箍緊再箍緊,她氣得咬牙切齒,臉色微紅,確聽他仍然淡定道“殿下,你實屬過瘦,理應增肥才是。”
她學著婉瑩作母夜叉吐沫星子飛濺道“灼華,增你個大頭鬼,趕緊將丫鹹豬手拿開,不然……嘿嘿嘿….”她森森一笑,狠狠的一腳踏在他的腳上,雖隔著一層金色龍紋靴的布料,可灼華仍然毫無防備,痛得牙齒裏吸氣。
他皺皺眉,一把將手鬆開,牙齒裏吸氣,抬眸一瞧,那淘氣的家夥正一副挑釁的表情,西瓜特特的味道縈繞了一室,她咯咯一笑道“灼華,承認吧!你便是灼華。”
誰知,那丫端端一副正人君子的帥氣模樣,確狗鼻子一般一路嗅到了桌前,文不對題回答“這西瓜瞧起來可謂色澤鮮靈,聞起來甘甜可口,隻不過,若然嚐起來會是何種味道?”
簡瀾瞧著他作勢欲伸手的模樣,想要喚住他別吃,似乎自己方才那湯匙自己用過了,可“別吃”那兩個字溢出口時,便見那廝已然拿起湯匙,快速的送了一大塊在自己口中,微笑著咀嚼,她摸著自己衣袍的手,瞬間頓住,兩隻眼睛亦是瞪得極大,宛若銅鈴。
瞧他吃得津津有味,她鬼馬腦袋古靈精怪的一動,微微一笑道“灼華,那湯匙方才本殿下….用過了。”
他吃完一口,又舀了一大塊,繼續往嘴裏送,一邊笑眯眯道“不幹不淨,便是食了也沒甚大病。”
瞧他吃得津津有味,似乎朱紅的唇畔還有髒了嘴角的西瓜汁,她嘴角抽抽,心道“天,這世上真有如此臉皮厚的?”
瞧他一連吃了好幾口,簡瀾僅震驚的站在原處,一副吃了活蒼蠅的表情,那廝確及她眨眨眼,再次確定道“沒關係,本殿下不嫌棄你。”
她實屬瞧不下去,幾個淩空步上前,一把奪過他手裏銀光閃閃的湯匙,道“是我嫌棄你。”
愣怔了半晌,空氣中彌漫的氣氛有些冷冽僵硬,他微皺的眉頭方才微微舒展,爾後默默的拭去唇邊的西瓜汁,端端認真鄭重道“沒錯,仲華便是灼華,灼華便是仲華,七殿下,我們此番又見麵了。”
“嗬嗬嗬…..”她手裏捏著銀湯匙幹笑,開口便是一通豪邁“你便是早說不就結了,害我猜測許久,如何?我官宴上那一手花式籃球如何?”
簡瀾大概也猜測到了,那婉瑩公主既是小住幾日,便會來爵瀾殿找她,這不是嗎?尚未清淨兩日,便瘋了一般的尋上門來,無法,她便見招拆招,估摸著青玉蓮兒抵擋不住那母夜叉的威力,便自己開了門,讓她進來。
此次,倒出乎她的意料,婉瑩進來之後,簡瀾琢磨著她鐵定同往常一般,拽著‘他’的衣袖,聲淚俱下的指控‘他’,說‘他’如何便是瞧不上她?這番情形,‘他’已然想了兩個日夜,甚至琢磨出了對付她的決策。
可此番前來,恰恰相反,她僅是輕描淡寫的同‘他’點頭問好,大眼睛盯了幾秒,出於禮貌的問了一句“七殿下,可還安好?”
她身上的香味似是淡雅的梅香,若她一身紅羅裙,驚豔喜慶的一抹紅色實屬靚麗,性子大大咧咧,確又不乏一身傲骨,正如梅花一般。
“啊!好…..挺好的。”她禮貌一笑,摸摸腦袋瓜子,正琢磨著她下一步棋的意思。
豈料,她步履婀娜扭動纖細水蛇腰,不似往昔的男兒性子,倒是多了些許女人味兒,她姍姍走向了他,甩著手上的一方紅梅絹帕,聲音似清泉一般婉轉動聽,走近他一些,道“殿下,婉瑩是來答謝你的救命之恩。”
灼華眸光閃閃,墨色深深,一臉的訝異,若有所思說“婉瑩公主說笑了,昨日裏,似乎我們不曾相見,更是談不上搭救不搭救。”
她不慌不忙的甩甩手上的紅梅錦帕,挑眉一笑道“莫不成殿下忘了,昨日裏,可曾救下一隻白絨毛的紅眼小兔。”
灼華左手托腮思付,待半晌過後,終是默默的點點頭,麵無表情道“是,可能救過吧!不過,我真是沒甚印象,那白毛小兔是你的?”
“不錯,那白毛小兔是本公主的,此番過來,最重要的便是謝恩。”她眼角眉梢透著歡愉笑意,手中的紅沒絹帕仍是不停息的搖擺著,似是一動,更加濃鬱的梅花香在室內綻放。
後來簡瀾方才聽灼華講了那日的情形,大概也就是不知哪個妃嬪的寵物小巴狗突然竄出來,驚了正在青石路旁草叢中吃草的白毛紅眼小兔,不知何原因,本是毫無瓜葛的兩個小動物,那通體雪白雪白的小巴狗硬是瞧著它不順眼,若是旁的小狗便一通汪汪,再瞧不清敵方是何物時,萬萬不會動嘴。
這白毛小巴狗不是常物,硬是上嘴便一口,一口叼住白毛小兔的短尾巴,恰恰這一幕,偏巧被灼華瞧見,似是不公於倚強淩弱,因此,自地上隨意撿了一塊石子,僅聽‘砰——’地一聲,小巴狗痛楚的‘汪汪’了幾聲,便迅速轉身,夾著尾巴逃了。
再轉眼時,白毛小兔子已經躥進了散發著泥土味的草叢裏,油亮亮的草叢一動一動,有一抹白色越來越遠,便是一瞬,又歸於平靜。
其實,救那隻小兔實屬舉手之勞,若然瞧不公的,都會順手幫一把,亦不是什麽難事。
僅可惜了,簡瀾心下替灼華捏一把汗,瞧婉瑩公主那臉上分明寫著‘以身相許’,那端端若出穀黃鶯一般柔柔的話語讓人酥了一身,捏著帕子的纖細玉指不斷的甩阿甩的,分明是內心慌亂,便是越甩,梅花香味愈加泛濫。
灼華便是無心的救一隻柔弱的白毛小兔,不成想,這一救便救出了問題,惹上了一美貌豪氣並重的女子,若然也是心懷傾慕,倒也是一樁美談。
僅可惜,簡瀾尚不知灼華如何念想的。
灼華稍稍抬頭,悄然瞥了簡瀾一眼,發現那廝正用一對幸災樂禍的美眸瞧著他,且雙手環胸,偏頭站在那裏,一股挑釁的意味自臉上流露。
如今,鼻尖縈繞的梅花香味談不上作何感想,僅僅瞧著她手上的那方紅梅錦帕亂甩,一雙好看的眼眸火熱灼灼的盯著他,似有種不到黃河不死心的倔強。
過了片刻,他麵無表情地說“公主,請回吧!你一未出閣的女子留在一男子的房間實屬不合禮數,如今,這恩我且受著,煩勞公主回去吧!”
這次,她倒沒無理取鬧,隻細聲細氣道“自然,本公主自然知曉,如今這房間呆不得,不如我們去禦花園,一並遊逛,現下裏,禦花園的花開得極旺。”
他冷著一張臉道“本殿下不喜去禦花園。”
“那去假山池塘可好,昨個兒我瞧了,池塘裏的錦鯉甚是漂亮。”她眨著一雙大眼睛追問。
他搖搖頭,鼻底哼出兩個字“不去。”
她皺皺眉,不厭其煩的出主意“那去騎射苑,可好?”
“不去。”冷冽的放下兩個字,他便轉身就走,完全不給婉瑩公主任何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