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不錯,爺瞧上你了
他步履翩躚走來,手中一柄折扇,氣度不凡,瀟灑英俊。
他搖著手中折扇,如神嫡而至,一雙眼睛若天上星辰璀璨生輝。
婉兒說,她此生們從未見過眼睛生的如此好看之人,那一柄折扇氣度更是洗盡鉛華,倜儻風流。
他來時,第一句話便說“芷蘭生幽穀,不以無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以窮困而改節。”
婉兒自是知曉,他口中的詩源自孔子所提發感慨,他懂,自是同她一般惜蘭花之人。
那時,已然萌生一種心心相惜,她說“蘭花謂之君子,其花幽香淡雅,若人品風骨。”
“是啊!”他歎息一聲“遂,人們寫蘭、畫蘭、詠蘭不再少數。”
曲兒初見華竹時,亦是被他的倜儻風流所打動,且一番才華自溢,奈何,他自始至終瞧的,都隻有婉兒。
那一晚,他將所有蘭花全全買走,未給金銀,隻是,將他脖頸的一塊隨身白玉贈予婉兒。
那時,婉兒並不知曉,七夕鵲橋之日,若男子贈予白玉便謂定情。
那一晚,他便告訴婉兒姓名,言及他叫華竹。
她亦淺笑著及他說,她喚婉兒。
婉兒情竇初開,竟對著那一端蘭花白玉發呆了好幾日,每每見著,便甜甜一笑,那時,曲兒因此嘲笑了她好幾日,還及她搖頭,道“這男子啊!果真都隻瞧樣貌,若然你樣貌同我一般平庸,我看他還能否瞧上你?”
最後,便是著了婉兒一頓窮追猛打。
此番的事情,循環發生,亦是樂此不疲。
曲兒僅知曉他們後來時長私下見麵,至於去了哪裏,每每問起,她僅一笑而過,秘密的緊。
有一次回來,婉兒清秀的臉龐掛著一絲不悅,問其緣由,她隻淡淡的回了一句“今日裏,遠遠的瞧著華竹手裏牽著一名女子,甚為親密,那女子….一襲白紗衣,笑語嫣嫣,好生漂亮。”
自此,她一連好幾日都不曾同人說話,隻將一人鎖在屋裏,整日裏對著那端白玉發呆。
華竹蹁躚來時,她方才自屋裏出來,劈頭便問他關於那白紗衣女子是何人,華竹隻微微一愣,爾後,呐呐道“那女子是我妹妹華蘭。”
僅一句話,勝過旁人萬句。
自此,二人冰釋前嫌。
確不成想,數日之後,那名白衣女子尋上門來,曲兒當時正同婉兒剝豆子,見一好看的女子雙手叉腰,站至門口,臉色難看至極,作勢欲動手的潑辣模樣。
她劈頭蓋臉便是一句“你這妖婦,以後,少同華竹來往,華竹同你不過是玩玩罷了,若然他同你說過吧!他是我兄長,錯了,大錯特錯,實則….”她一聲冷笑“他是本小姐的未婚夫婿,自小,指腹定親,我爹爹華玉成已然幫我們在晉州買下一處宅院,且不日後,我們成親,便遷過去,在那裏穩居,做官,豈是你這種窮困家能高攀得上?”
婉兒頓時身形踉蹌,如遭轟頂,華玉成,華玉成可不就是青縣首屈一指的富商,可明明華竹說他無父無母,自幼孤身一人,且家境貧寒,現下裏,僅有一伴讀書童作陪。
謊言,謊言啊!原來,他為她編織了一套謊言,除卻名字是真,旁的都是虛幻一場夢,而她則在這場夢裏,如癡如醉,白白搭上一顆真心。
“華竹自打出生的那一日起,爹娘便沒了消息,他自小在我家錦衣玉食慣了,你當真以為…..”她嫌惡的瞧了一眼那間寒酸的茅草屋,道“他能吃得了這端苦?”
華蘭用一方娟帕掩鼻,轉身,又留下一句話“哼!未有半點兒自知之明,憑你的樣貌家世又有哪一點兒敢同我相提並論?”
他大婚那日,聽及颯爽英姿,騎在那匹高頭大馬上,難掩一臉的歡喜。
又聽說是一場奢侈的盛宴,請了青縣最有名氣的戲班,足足唱了七天七夜大戲,絕色舞姬助興更是不在話下。
宴請賓客絡繹不絕,每每誇讚是天造地設的一段美好姻緣,佳話流傳。
那日,聽及連蒼天都碧空如洗,萬裏無雲,一切,都何其美好。
婉兒足足關在屋裏哭了一天一夜,她來勸時,她拉著她的手說“曲兒,華竹…..華竹肯定有苦衷的對不對?我不信,他會騙我,我不信,我要去找華竹,問個清楚。”
後來,她去成府尋過華竹,不過,等來的確是那小廝的一句“小姐公子昨日裏已然上路,遠行,姑娘且先回去吧!”
自那日後,婉兒大病了一場,整日裏不吃不喝,甚至一連幾日都不言一句。
舅舅說恐是相思病,心裏的病最是難愈,隻勸她早些放手。
自那以後,但凡同蘭花有關的東西全全收起來,連及當初她種下的那些品種繁多,雅致漂亮的蘭花亦都全全賣出去。
當初他贈予她的那塊玉佩,她亦沒留著,隻托曲兒還回成府,若然那一日七夕之夜,她沒有出來賣花,亦不會遇見他,便是遇見了,他便不應瞞著她,如今,得知他幸福圓滿,聽及還在外地做了官,她亦發自內心的祝福。
這便是華竹同婉兒的事情,美好的相遇,無終的結局。
怪不得,怪不得那瘋婆娘提及‘陳世美’這個名字,華竹及陳世美,兩人亦有相似之處,都容貌貌似潘安,可在權勢金錢麵前,一切都低微如沙塵裏的塵埃。
如今,婉兒都安葬九泉,她那一樁感情韻事自是不必提及,亦沒有任何懸念,不管那華竹心裏作何想法,最後,他仍然沒有選擇婉兒,徒留婉兒一人悲傷。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婉兒一家人被何人陷害至此。
聽及是被青縣有名的惡霸許德昌陷害。
話說許德昌欺男霸女,但凡瞧上的女子,非得占為己有,他後院的小妾,個個靈動漂亮,為這些小妾夫人修繕了一座占地五畝有餘的府邸,據說府邸底下還設置了一相當隱蔽的藏金閣,藏金閣裏麵金銀珠寶不下少數。
並花重金雇傭了一些功夫頗深的打手,日夜輪班守在門口。
那日,恰逢農曆七月底,逢青縣南巷最大的廟會,為了陪同婉兒出來散心,曲兒暫時放下手裏活細。
婉兒便說自華竹的悲傷中解脫出來,實則…..她仍然念著、掛著。
若然知曉後來發生的,曲兒便是砍了自己一雙手,甚至抹了自己的脖子,亦不會硬將她拽去南巷廟會。
那日,人山人海,雜耍的、吹糖人的、捏泥人的、唱戲的、乃至鬥雞的不在少數。
便是那日,她們遇見了許德昌,當時,她們在戲樓門口看首飾,他正欲往裏走,一眼,便瞧見了婉兒。
當時,曲兒正將一枚白玉花簪戴在她頭上,連連微笑稱讚漂亮,美若仙女。
僅可惜,這白玉花簪乃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價值不菲,同她們這種的貧民,隻得觀賞,旁的便不敢多想。
賣玉簪的老者見她們那股子買不起的寒酸樣,皺眉不耐煩的打發“哎…..買得起嗎?若是買不起趕緊走,切勿耽擱了我生意。”
婉兒放下簪子,拽起曲兒便往前走。
那時,許德昌出現,一身的淺藍長袍,雖言不上有多出眾,但眉宇間確自帶一股英氣,他身後,跟了一眾的侍從,浩浩蕩蕩的,實屬壯觀。
他生平閱女子無數,同婉兒這種清蓮一般淡雅的女子,實屬第一次遇到,便是他搶來如此多的女人,在她麵前,堪堪成了庸脂俗粉。
他差人攔住婉兒的去路,又親自來到賣首飾的老者麵前,唇畔危險上揚,將方才婉兒頭上的那隻白玉簪拿在手上,慵懶的及老者道“今日,算你走運,我便隻要這一隻白玉簪。”
老者未敢說一句,見到他,連及額頭上都滲出汗珠。
最後,僅連連賠笑“既是許公子歡喜的,盡管拿去。”
婉兒回頭,見他那副趨炎附勢的嘴臉,不滿的撇撇嘴。
不成想,這一幕,盡收許德昌眼底,他愈加肯定,麵前女子不似常人。
於是,他親手將那一支白玉簪戴在她頭上,風流的邪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緩緩道“不錯,這小模樣實屬不錯,爺瞧上你了,目前,你僅有兩條路,一條是做爺的侍妾,另一條是做爺的正牌夫人,爺的小妾不在少數,目前,正牌夫人的位置且還空著。”
婉兒一把拽下頭上的簪子,毫不憐惜的扔在地上,瞬間,那支白玉簪摔成八瓣,她絲毫不懼的揚手,在他毫無防備之下,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
僅一巴掌,便激怒了他,他霍然,毛骨悚然的笑了,“有趣!有趣!”笑罷了,他摸著方才被她打的地方,連連點頭“如此有趣的曼妙女子本少爺第一次見著。”
他說完,雙眼微眯,霸道般一把將她扛在他肩膀上,任由她抓咬踢打。
曲兒被那一幫人攔著,硬是不讓她上前,眼睜睜的瞧著婉兒被那惡魔扛走。
後來,婉兒一家人上門要人,硬是被亂棍打出來。
婉兒爹娘氣急之下,一紙訴狀告到青縣衙門,告那許德昌青天白日之下當街強搶民女。
這一告,竟然數天沒音訊,又過了幾日,那青縣衙門縣令蒼滿便要求他們撤回狀子,說婉兒目前尚好,且自願嫁與許德昌,若說自願,不是強娶,那麽…..他們縣衙便管不著。
後來,他們四處打聽關於許德昌的為人,據說強搶民女已是家常便飯,道中劫財都不下少數,殺人放火時常發生,因著私下裏給了衙門許多好處,關於他的惡行,衙門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是捅了很大的簍子,他們都不會插手管理。
那時,婉兒的姑母精神尚且正常,她爹娘隻能咬牙切齒,忍氣吞聲,若然婉兒尚且活著,他們便不予追究。
那日,許德昌大婚之日,據說娶了哪家富商的千金,婉兒當晚一尺白綾自盡,屍首運回來時,一家人正在謀劃如何救婉兒,見她屍首,瞬間哭得肝腸寸斷。
婉兒爹爹嶽淩不顧勸阻,一股怒火上來,當晚便去許德昌府上鬧事,讓他還他女兒,還他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