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來人,將殿下拖下去
“父皇…..”五殿下及六殿下那時倒少見的心有靈犀,竟然齊刷刷的開口。
確被皇上一聲震怒打斷“莫要替七殿下求情,誰若求情,便一同接受懲罰吧?這次…..朕說到做到。”
華爵青見華爵落便又要開口,一把拽住他的袖袍,那雙清秀如波水眸望著他,緩緩搖頭,示意他不要意氣用事。
簡瀾此番堪堪呆愣在那裏,見此事不妙,這次禍端倒闖大了,因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狠狠掐了自己胳膊肘一把,痛得她涕淚縱橫,亦是見機為自己求饒“父皇恕罪,兒臣知錯了,下次一定好生念書,不讓父皇生氣。”
“哼!”皇上冷哼一聲,臉色仍舊難看至極“華爵瀾,你倒是讓朕說什麽才好,上次已然為此吃了虧,現在仍然不長記性。”
簡瀾就是簡瀾,在現代的時候,就是因為不聽話,不長記性,才使得老娘那擀麵杖永不腐朽,永遠都有用武之地,如今,依然不長半分記性,便是數月前挨了板子,依然如此。
看來,現如今,倒成了板子戒尺永不腐朽,永遠都給這丫備著留著,一方哪天她皮癢癢了,揍上一頓,方才罷休。
“父皇饒命。”簡瀾一把拽住皇上龍袍一角,拚命擠出幾滴淚花花,那可憐的小模樣,真讓爵落爵青憂心擔心。
“來人呐!”
皇上絲毫未因她的求饒動搖半分,滿臉龍威,冷聲開口“將七皇子拖下去,打三十大板,此次…..朕看誰敢攔著護著?”
上次便是二殿下華爵天替她求情,並用自己同意參加宴會來換回她身上的板子,因此,方才打了八下,如今….便是再無人敢張一下嘴。
簡瀾被兩名侍衛架起來的時候,華爵落便如何都不能淡定,隻幾個箭步上前,跪倒在皇上麵前,妖嬈邪魅的美人臉上滿臉焦灼。
“求父皇,再給七弟一次機會。”
“你…..”皇上一張臉,由青變黑,由黑變綠,反正愈加的陰沉,連及聲音都氣得發抖“你也想挨板子是吧?”
當時被兩名侍衛架著,簡瀾料想此番在劫難逃,正欲破口“娘的,爺五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可最終隻化作卑微的一聲長歎“哎!五哥,還是起來吧!莫再為了求情,不就是區區三十大板,咬咬牙,挺一挺便過去了,男兒膝下有黃金,五哥,你滿膝蓋下的金子可莫要為了敗光了?”
此番別說話,皇上尚且能饒簡瀾少吃些板子,更就憑她那張硬實的嘴,將皇上氣得不再顧忌旁的,一聲大喝,道“誰也不要再替她求情了,若然再求情的,給‘他’加十大板。”
那時,眾人一聲低歎,能將皇上氣成這樣,這七殿下也實屬華爵國第一人。
可目前麵臨危機,因著‘他’不怕死的雪上加霜,現下裏,恐怕再無人能求情了。
這是,拖的拖,惋惜的惋惜,欲言又止的止言,幸災樂禍的暗自竊喜,擔憂的擔憂,焦灼的焦灼…..
亂成一鍋粥時,‘尚書房’門口確款款走來一人。
隻見那男子一身黑色狐裘加身,倜儻風流,高貴凜然,胸前兩顆貓眼一般的墜飾芬芳暗吐,魅靈惑人,頭頂的黑白狐尾簇擁玉冠,更顯英姿颯爽。
藝壓群芳的好看容貌透著一絲拒人千裏之外的高冷,一雙極美得瓊宇仙姿之眸若含宇宙萬千,墨色如星,閃爍其亮,若自帶漩渦吸附,將人之靈魂瞬間吸引,不能自拔。
步履翩然,確又透著蒼勁有力,讓人不能小覷的力量。
那番尊貴若天子王威仙氣更甚,不是華爵天又是誰?
簡瀾見那絕世美男款款而來,那股子灼灼桃花香透著一股誘惑人的加持,及她眼眸情不自禁的望向那一人。
那番自帶氣場的颯爽英姿,高凜冰涼之氣,及在場每個人都屏住呼吸。
簡瀾不知何時,心裏自是一番期冀,更有一份安心,每次在自己危急關頭,便由他全全化解。
便是替她說話,及她挨板子,不顧自身性命擋箭,這每一樁每一件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簡瀾唇畔不自覺的上揚都尚不知曉,幾日未見,他倒愈發英俊挺拔,驚世駭俗,如陽光萬丈,分外耀眼。
簡瀾那時幻想極好,此番他會站在自己麵前,萬分溫柔的及她說“瀾兒,莫怕,我來救你了。”
可幻想總歸是幻想,最終,那妖孽直接無視她,同沒看見一般,繞過她,直奔皇上,經過之時,貌似無意的大力撞了她一下,那一縷獨特的灼灼桃稥和著輕風愈加濃鬱,動人心弦。
‘當——’她心中那種期冀瞬間破碎,自己被華麗麗的無視了。
“兒臣見過父皇,太傅。”
那時,他極端有禮的抱拳。
“罷了。”皇上擺手,道“你傷勢尚未痊愈,這世俗禮數倒也免了吧!”
“皇上說的極是。”太傅道“殿下如今傷勢在身,理應在寢殿歇著。”
“兒臣便是想安心歇著,可聽及我屬下豪雲說,昨夜裏,有人襲擊了我的坐騎,不僅如此,還用鋒利匕首,割了我坐騎的一縷馬尾毛,所以,兒臣此番便不顧傷勢,前來捉拿真凶。”
簡瀾見那廝言語犀利,頓時心下大駭,五味陳雜,貌似,昨夜裏自己也割了四哥坐騎的馬尾毛。
可堪堪沒動黑龍一根汗毛。
“哦?”皇上便也一番震驚,訝異道“是誰這番大膽,竟不怕死的去動爵天的黑龍?”
那時,華爵天優雅自袖袍裏拿出一把極普通的匕首,上麵古銅色的麒麟倒刻畫的分外逼真,打開刀鞘,裏麵寒光閃閃無不透著刀刃鋒利。
簡瀾心底自是咯噔一聲,雖離的遠些,可如何看,都及自己那把像極了,若然不錯,他手上的那把,十有八九是自己的。
這把匕首,還是上一次她及二皇子外出時,在一處小鎮上,一個五歲女童送給她的。
當時,倒未思及關於防身這一層,雖是把普通的護身匕首,可也堪堪有著來頭。
那時,她正在夜市遊玩,便堪堪見一個五歲孩童盯著一鍋剛出籠的白饅頭,饅頭冒著熱氣,散發著陣陣香味。
那女孩一臉髒兮兮的模樣,身上的衣物也衣衫襤褸,許是餓急,大眼睛隻盯著那白花花饅頭,聲音軟糯糯的及那賣饅頭的胖大娘說“大娘,我能用這把匕首同你換你幾個饅頭嗎?”
那胖大嬸一臉不耐煩的模樣,呐呐道“滾開,別妨礙我做生意,就你手裏那把不知何年何月的破匕首,不能吃不能穿,我要來何用?”
結果,簡瀾見那小女孩淚眼於睫,堪堪生出一絲不忍,可那時,她身上僅有一塊佩玉,也在逃脫的路上,給了花樓老鴇,正在抓耳撓腮,感歎此次出來未帶一絲一毫的錢幣時,便偶然摸到自己頭上唯一值錢的玉冠。
便及那滿臉橫肉的胖大嬸,道“大娘,我頭上的玉冠子,你看能換饅頭嗎?”
那胖大嬸便是不識貨的凡夫俗子,也三言兩語的打發她道“我要那玉冠作甚?”正欲將她們打發時。
她夫君剛巧自屋裏出來,夫婦倆倒著實形成鮮明對比,一個極胖,一個極瘦,那胖大嬸一臉橫肉,眼角一顆黑痣,她夫君倒瘦骨嶙峋,一副餓死駱駝模樣,他許是聽見了‘玉冠’二字,便自屋裏出來。
出來便看了一眼簡瀾,又眼神精細的盯著她頭上的精致白玉冠,半晌,將那胖大嬸拉至一旁,嘀咕了兩句。
簡瀾心下感歎,天無絕人之路,大抵遇見了識貨之人。
後來,大嬸的夫君又喚來識貨之人,三人拿著簡瀾取下的玉冠觀摩了半晌,又研討大會一般的討論片刻,連著買饅頭的客人都不再顧忌,隻三雙眼睛餓狼一般盯著那玉冠。
須臾後,她夫君便對簡瀾說“不過是幾個饅頭的事,館兒,給了他們。”
那時,他手裏緊攥著玉冠,倒著實顯得大方。
簡瀾自是覺得吃虧,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玉冠,道“如今,幾個饅頭可解決不了,僅這玉冠,你們便是賣這輩子的饅頭,都賺不來,現下裏,我僅一個要求,便是…..供這小丫頭及家裏人吃一輩子的饅頭。”
她夫君似得到莫大好處,雙眼放光的盯著那玉冠,頻頻點頭,似整個魂魄都被它吸了去。
那婦人確不樂意,不滿的罵罵咧咧“你個棒槌,如今不知是真是假,確賠出去如此多饅頭?”
她夫君也不甘示弱“你個蠢婆娘,懂甚,這李老板方才驗證了,是真品,一輩子吃穿不愁。”
兩人模樣倒似幾分鬥雞,表情著實滑稽。
最後,倒也極端的順利,雙方紛紛立了協議,並且按了手印作證。
那女童當時手裏捧著饅頭,眉開眼笑,連連道謝。
那時,將那精致匕首不由分說的塞進她說裏,便道“這位哥哥,我爺爺說了‘受人恩惠,當泉湧相報。’如今,我身上也沒旁的,隻有這把匕首,無論如何,你也將其收下。”
那軟糯糯的童聲,著實及簡瀾心下一軟。
無奈之下,倒也未推脫,隻將其納入懷中。
‘他’轉身欲走,那小丫頭確一把拽住她的衣袖,硬是將‘他’拽入了她家。
如今,家中無人,僅有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相伴。
那老人因著病症在身,半條腿不利索,行起來一顛一跛甚是艱難。
聽及老人講起,這小丫頭亦是路上撿來的,自己尚且行動不便,不能出去勞力,因此,無奈之舉,才堪堪讓他將唯一的防身匕首拿去換些糧食。
既是唯一防身匕首,簡瀾自是不願收,推脫欲將它還回,可老人自是不願,連連道“如今你這位恩人及我們換來後半生的糧食,一把匕首換兩人性命,到底是我們賺了,若然再不收下,那我們便無地自容了。”
最後,簡瀾隻得順從將匕首收了,若然不收,那六旬老頭真真敢及她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