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這丫,又激怒皇上
“可我真怕你在飯菜裏下毒哦!”
話鋒一轉,便又恢複如初,簡瀾那時欲跳腳,大哥,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第二日,蓮兒樂兒將其拉起時,她便覺滿身疲憊,許是昨日裏對著芸初又是唱又是跳的,著實費了一番力氣,現下裏,渾身酸痛。
昨夜,又是一場亂七八糟的夢境。
一會兒便是華爵雲滿臉陰沉,伸出一雙利爪及她索要芸初的馬尾毛,一會兒又見著華爵天那番冰冷決然的背影,她在後麵大聲喚他,他便如何也不肯回頭,最後,便是一急,那時,已然滿頭冷汗連連。
倒是昨夜裏,回來時,青玉便守在大殿門口,隻一件白色中衣,身上隨意披了一件長袍,那時,蓮兒倒在一旁勸他,因著傷勢未愈,提早休息的好,可那廝非是不聽,隻扶著門口坐落的一隻雄偉石麒麟,那麒麟倒雕刻細膩,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兩盞紅燈籠隨風搖曳,亮堂中亦透著幾絲模糊,將人臉耀得一片暖紅。
簡瀾回來時,他便步履艱難的迎上前來。
她皺眉,滿臉不悅道“不在房間裏好生待著,倒是在這裏作甚?你的傷勢還未痊愈,怎的在冷風口中央待著?”
蓮兒亦急促道“已經勸說了青玉幾次,可他就是不聽,隻說等你回來,怕你出事。”
那時,簡瀾小心翼翼的拍拍青玉的肩膀,好心安慰道“青玉,多謝擔心,可就憑我這番聰明靈敏,機智多謀,能有什麽事?”
說著話,簡瀾及蓮兒已小心翼翼的將他攙回去。
青玉倒沒說旁的,隻極端認真的提醒簡瀾,切記一定要提防華爵雲。
今日,簡瀾到尚書房時,旁的皇子都到齊了,連及李太傅都坐罷,看見她時,一副陰雨滿布的模樣,其實便是恨鐵不成鋼的心緒。
隻是,華爵天的位置依舊空空如也,隻是…..偶然憶起那股子著實熟悉的桃花香味,既熟悉又好聞,讓人眷戀迷惑。
今日,不僅李太傅在,連同皇帝亦不知哪番雅興的前來。
仍記得六哥同她說過,皇上便是經常來這尚書房,隨意抽查皇子們的功課文學,亦有興趣便去騎射苑,抽查皇子們的騎馬射箭功夫。
簡瀾當時便一個頭兩個大,這宮內皇子實屬不易,不僅天不亮便來尚書房,一來便是一整天,若然不幸,再遇皇上抽查文學,那更是沒得活了。
這不,簡瀾現下正一手托腮,思索這牙刷柄的做法,若然實在做不出,便隻得畫出草圖,讓這些侍衛太監丫鬟幫著做,大家一起動手,齊心協力,同舟共濟。
簡瀾思索之際,李太傅帶頭,眾人都齊刷刷跪倒在地,三呼萬歲,場麵已然壯觀。
她亦隨波逐流,麻利跪倒,最近還是少招惹些麻煩較好,因著近來瑣事繁多。
皇帝點點頭,此番倒也較朝堂之上和善些,畢竟,這裏沒有旁人,除了李太傅,便是他的幾個兒子。
不必顧忌太多繁文禮節,帝信威嚴。
皇帝隨手抄起太傅書桌上的一本書,僅寥寥掀了幾頁,便轉頭,望向太傅,道“今日念的可是詩經?”
“是,皇上。”太傅誠然,懇切點頭。
“好吧!若然今日念了詩經,朕便考考你們。”皇上已將詩經合攏,且‘啪’地一聲,放回書桌上。
啥?簡瀾瞪圓了眼睛,什麽詩經?貌似來了之後,她便不知道詩經長啥模樣?
再說了,聽及李太傅嘴裏每日叨叨的,讓她頭昏眼花,她更是一字不懂,如何去記?
那時,簡瀾垂頭,一顆腦袋恨不得紮在桌子底下,心裏叨叨咒語‘千萬別選我,千萬別選我,千萬別選我。’
“今日呢!朕要來個賞罰分明製,若然能回答出朕出的題目,便有賞,回答不出,不僅克扣月俸,還要賞板子。”
簡瀾那時心底放聲哀嚎‘蒼天啊!還讓人活嗎?若然回答不出那可真是人財兩空啊!’
“朕來出文,你們翻譯?”
他一雙滿布威嚴的眼睛巡視了一下眾人,不待眾人的回應,便道“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此句出自《詩經.小雅.采薇》,其大意便是…..”六哥一副成竹在胸,言及此文譯文時,雙眼發光“回想當初出征時,楊柳兒輕輕飄動。如今歸來的路途中,雪花紛紛飄落。”
“嗯。”皇上滿意點頭,唇角上揚,須臾間,便又道“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風雨晦暗秋夜長,雞鳴聲聲不停息。”華爵落慵懶的敲著木桌,似是打著拍子,無意識的為自己助威盡興“看到你來這裏,還有什麽不高興呢?”他手指收起,仍舊那般的邪魅慵懶,漫不經心“此文出自《詩經.國風.鄭風.風雨》。”
“甚好。”
皇上頻頻點頭,一字一頓,道“言者無罪,聞者足戒。”
“便是提意見的人隻要是善意的,即使提得不正確,也是無罪的,聽取意見的人即使沒有對方所提的缺點錯誤,也值得引以為戒。”
四皇子華爵雲緩緩道來“此文出自《詩經.周南.關雎.序》。”
天,簡瀾心頭訝異,幾位皇子的才華絕對不是虛的,居然將詩經哪一張那一節都記得如此清楚。
“不錯,傳朕旨意,三位皇子重重有賞。”
那時,何淩尚在一旁,隻點頭,萬分恭敬道“是。”
也一並瞄了一眼簡瀾,見她腦袋瓜子將欲耷拉到地上的模樣,隻無奈搖頭,倒如何言她呢?現下裏,隻得想辦法搬救兵了,若不然…..
“爵瀾。”皇上一聲呼喚,簡瀾險些一個趔趄,隻覺心頭咯噔一下,滿臉為難,罷了,俗語講‘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嘿嘿……父皇”簡瀾霍然抬頭,慘切一笑。
“若然方才你幾位兄長已經回答得相當流暢,現下裏…..便是該輪到你了,如何…..這些時日學得可好?”皇上說話時,已然幾步之遙來到她麵前,站定,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見那龍紋栩栩如生,金黃閃閃,高貴天威,讓人不敢小覷,簡瀾似被震懾到了,瞬間‘騰’地站起。
便聽皇上低沉的聲音有力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啊?”簡瀾故作一副沒有聽清的模樣,隻及皇上說“父皇,昨日裏兒臣的耳鼓聽力有些模糊,許是上火,所以,煩請父皇再說一遍。”
那時,她一隻手放在耳旁,作喇叭狀,眉頭微皺,呆愣的站著,似著實努力傾聽的模樣,表情似有幾分滑稽過火。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皇上嗓音又提高了幾個分貝。
簡瀾自是聽清了,便左顧右盼,企圖那幾位皇兄給點兒提示,倒是六哥及她比劃,比劃的她到能明了幾分,那分明是山的形狀,人字形山峰,接著,他又比劃如鴨蛋一般大小,莫不是用雞蛋碰石頭?
“若然誰要幫她,朕今日一並責罰。”
這些小把戲的作弊,皇上見得一清二楚,便萬分不悅的瞪了華爵青一眼,見自己行徑敗露,他立馬垂首,瞬間將手收回。
“父皇,不用旁人告訴我,我知道其中大意。”
簡瀾那分勝券在握的模樣,皇上自是訝異挑眉。
“哦?”他隻點點頭,滿布威嚴的盯著她瞧,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那意思便是旁的山頭的石頭,可以將玉石擊碎。”
嚇!眾人一頭霧水,倒真想剖開這七殿下的頭顱,瞧瞧裏麵都裝了什麽?這都什麽玩意?
“嗬嗬…..言的甚好,甚好。”
皇上那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讓眾人堪堪一頭冷汗,竟同四殿下的那股子毛骨悚然不分上下,著實是父子關係,這份血濃於水的情分,誠然假不了。
連及李太傅甚至何淩等人都及七殿下祈福,期待皇上莫要惹火。
眾人屏息中,皇上‘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力道著實大,簡瀾生生嚇得一哆嗦。
“你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還山頭石頭,可以擊碎玉石?”皇上氣急,額頭青筋爆出,雙眸猩紅,吐沫星子飛濺,莫不是礙於身份,堪堪就差跳腳,“誰讓你用山頭的石頭去擊碎玉石了,有人如此閑得慌?”
簡瀾縮了縮頭,等著一場狂風暴雨。
“李太傅!”皇上一聲大喝,嚇得李太傅都一頭冷汗,狗腿子般站在皇上一側,謙恭道“皇上。”
“告訴‘他’,這句話究竟什麽意思?”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大意便是旁的山頭的寶石,亦可以雕刻成精美的玉器。”
李太傅回答得一絲不苟,且萬分麻溜。
“華爵瀾!”
他又是一聲大吼,簡瀾掏掏耳朵,她這古代假父皇的嗓子倒極為漂亮,這獅吼功發揮的委實不錯。
“可是聽清了?”他繼續問,且自帶一股咄咄逼人之勢。
“聽清了,父皇。”簡瀾比方才謙恭了不少,不過,仍舊擺出那份記吃不記打的模樣,沒有一絲畏懼,未意識到危險的存在。
“那你重複一遍?”
這次,簡瀾倒是回答極快。
“大意就是山頭的寶石,可以雕刻成美麗玉器。”
簡瀾言完,一副著實得意的模樣,若然不是這些人在場,她鐵定自以為是的一蹦而起。
簡瀾心下危機解除,正十分得意的模樣,皇上的一句話,倒如一道霹雷,霹的她險些魂飛魄散。
“如此,便接受懲罰吧!來人,將七皇子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如此長長記性,上次的八板子,實屬太輕。”
“父皇,可我記住了啊!我答對了,既然答對了,為何挨板子?”她強詞奪理道。
除卻四皇子,旁的二位皇子都上來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