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切都掩埋
劉嬸連忙答道:“是外麵信箱裏的東西,都滿了,我就全部都拿進來整理整理,準備弄好了再給您送去書房呢。” 顧靖川走過去,俯身隨手撥弄了幾下。 一行清秀的字體躍入他眼裏。 熟悉的字跡讓他倏地蹲下身去,迅速把這封信從一堆郵政單電信單的信件裏取出來,撕開。 好幾張相片,還有一張薄薄的紙飄落到地上。 他呼吸都變得急促,一張接一張地快速撿起,當看到照片上的內容時,他一屁股坐到了地毯上。 劉嬸看他臉色發白,半晌都不動,走過來擔憂地問:“先生您沒事吧?” 顧靖川依然不動,他死死盯著相片,仿佛連呼吸都沒有了。 劉嬸也小心地往那張相片看去。 頓時,她嚇得差點驚叫出聲。 相片裏拍的是一個骨灰壇,他旁邊地上還有一張,是座小小的墓碑,上書:愛女顧悅之墓,母顧舟泣立。 看到和他同樣的顧姓,劉嬸不好再說什麽也不敢再出氣兒了,她悄悄退出客廳。 不知道僵了多久,顧靖川才緩緩撿起另外那張寫了字的白紙,上麵的字跡也是顧舟的。 短短幾行字,涼透心扉。 顧舟寫著:顧靖川,悅悅死了,你曾經收養我一命,現在我已還給你一命,我們之間,再無相欠! 顧靖川沉沉看著這封信,仿佛要把它看出個洞來。 顧父衝進去,看到顧靖川坐在地上發怔。 他大步進來,對著顧靖川就是一腳踹下去:“你這個不孝子還沒死呢?你得兒子還要老子親自上門來請你啊?我們顧家怎麽就出了你這麽個冷血無情的畜生!” 顧靖川握著那張信紙的手指一寸一寸收攏,他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撿起那些照片。 顧父看也不看,揚手就是一揮,把他手裏的信紙和相片都揮飛出去。 顧靖川又去撿。 顧父氣怒到極點,咬著牙對著兒子就是一拳。 顧靖川踉蹌了下,突然嘔了一聲,一張口,吐了口什麽出來。 他看到地上那抹腥紅,頓時自已都微怔。 顧父更是被嚇壞,所有怒火瞬間熄滅,他驚恐地跑過來,一把扶住兒子,急得大吼:“怎麽了?你怎麽了?怎麽吐血了?” 顧靖川隻覺得喉間又是一陣腥甜,他再次控製不住,又吐出一口血。 顧父魂都嚇散了,失聲大叫:“來人!快來人!王司機,快準備車,去醫院!” 顧靖川卻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漬,緩緩推開父親,啞聲:“我沒事。” 說完,他轉身便出了別墅。 他坐進車裏,發動車子便往曾經打過電話給他的醫院駛去。 他要去查清楚,顧舟和顧悅半年前到底是怎麽墜的樓,在哪裏墜的樓,到底又是因為什麽墜的樓! 顧父緊跟著追出去,別墅門外哪裏還有他的身影。 —— 美國,舊金山。 裝修得溫馨舒適的特殊醫院病房裏,何均耀深深看著顧舟,苦澀地說:“我真希望能永遠這樣陪著你和悅悅,沒有仇恨,沒有傷痛,把過去的一切都掩埋,好好地過下半輩子。” 顧舟看著他,眉目深鎖,最終低低地道:“對不起,對不起均耀,我是個壞女人,配不上你,你忘了我吧。” 何均耀沉默了。 顧舟不再看他,走到床邊,抱過悅悅,在她臉上深深印下一吻,含著淚低聲說:“悅悅,你所受的苦,媽媽一定會連本帶利都替你討回來!” 悅悅卻似個木偶娃娃一樣,大大的眼睛發直地看著一方,就是不看顧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