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不知該怎樣接下去,隻得望向湖麵,語氣溫柔的說道:“笑笑,再為我演奏一曲吧。”
沒有“願為君奏”的話語傳來,笛聲依然響起,隨風在湖麵上蕩漾。
楊逍聽著笛聲望著湖麵,笑笑望著楊逍,湖中的魚,天上的鳥,樹上的蟲,聽著笛聲輕聲鳴叫,像是在為笛聲伴奏。
楊逍並不知道,笑笑在演奏時心中卻在傾訴。
“楊逍,你可知道,我學的是情笛。師父當初教我時說過,這一生值得我單獨為他演奏的人,就是讓我傾心的人。可現在,我已沒有必要再向你說明,因為我已是別人的妻子……”
“但這一生,我隻會為你演奏。”
笛聲罷,楊逍從懷裏掏出一個發簪,攤開手掌,讓發簪在陽光下展現它的美麗。
“這是我逛市集時買的。”
“你買這個幹什麽?”
“我覺得它好看就買了。心裏想著總會有適合它的人。”
笑笑朝發簪望去,那是一個蝴蝶形狀的發簪,張開的翅膀雕刻的栩栩如生,仿佛隻要賦予它一點生命,它就能掙脫樊籠高飛。
“它的確很漂亮。”
“你也很漂亮,所以它是你的了。”
笑笑驚訝的問道:“你要把它送給我?”
“是啊,美麗的東西當然要配美麗的人。”對於笑笑驚訝的神情,楊逍覺得有些誇張了。
楊逍拿著發簪走到笑笑的身後,道:“我為你戴上。”
這次笑笑驚的從石頭上站起來,連忙退後。
楊逍越發詫異了,疑問道:“笑笑,你怎麽了?”
笑笑在原地發了幾秒愣,然後一把搶過發簪,向湖外快步跑去。
她一邊跑一邊道:“楊逍,這發簪很好看,我收下了,謝謝你!”
楊逍被笑笑的舉動搞得有些手足無措,還來不及叫喊住她,她便已在楊逍的眼中越來越遠。
楊逍卻怎麽也不會想到,在奔跑中的笑笑,已是淚流滿麵。
所以他更不會知道,在笑笑的家鄉有一個習俗,男人若送女人發簪,就是向女人表白的意思,若是女人願意讓男人為她戴上發簪,那就是答應和男人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笑笑為楊逍演奏,已是向楊逍表達了愛慕之情。
楊逍向笑笑送發簪,已是讓笑笑感受到了楊逍的心意。
可笑笑卻不能讓楊逍為她將發簪戴上。
因為,她已是笑夫人。
“楊逍,我們此生無緣,隻能作為朋友。希望下一世,我們還能相遇。到那時,我們再好好相愛。”
兩行熱淚順著笑笑的臉頰落下,在奔跑的風中化成晶瑩的珍珠。
傾心湖畔,那個已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傾心的男人已經石化,如同一座等待愛人回來的雕塑。
清風吹拂,隻是輕輕的蕩起他的黑發。
這時,無論是離去的女人,還是依然呆呆站在湖邊的男人都沒有發現,就在一棵柳樹後,躲藏著一個女人。
女人的眼中,迸發出怨恨的光。
怨恨過後,是狡黠的笑。
女人惡狠狠的說道:“楊逍,真想不到你竟然如此討女人歡心,血戰門兩位少夫人都和你有關聯。哼,我看你以後如何在血戰門立足。”
女人剛從柳樹下離開幾步,突然又停了下來,眼珠轉了轉,最後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那個方向有一座宅子,宅子裏有一個女人。
……
深夜,有風。
河州東部有一個小鎮,此鎮離血戰門不遠,乘坐馬車悠悠行進也隻需三個時辰。鎮子還算繁華,白天車水馬龍絡繹不絕,頗有一番蒸蒸日上的景象。但畢竟隻是堪堪還算富裕的小鎮,一到夜裏便是萬籟俱寂,隻有十幾家旅店門前偶有人進進出出。
鎮子裏最高檔的一家旅店裏有一個特殊的房間。這個房間獨占一方小院,平素裏很少有人居住,旅店東家自己不住,也從來不對外開放,每月就隻有那麽幾天在夜裏會亮起燈。
今夜,房間裏便有燈。
“真沒想到那臭女人膽子這麽肥,原來早就和楊逍勾搭上了。”
“軍師目前對楊逍很看重,這件事情若是沒有鐵證,還是不宜輕舉妄動。”
“鐵證?鐵證算個什麽東西?就算沒有,我們難道不能幫他們一把?”
林子瑜眉宇間有一絲疑慮,道:“飛燕,你真打算向他們下手了?”
沐飛燕堅定的說道:“非下手不可。”
林子瑜問道:“怎麽突然就下定決心了?那個笑笑看上去不像是個能夠威脅到你的人。難不成……是楊逍惹了你?”
“楊逍怎麽會惹到我!”沐飛燕瞥了林子瑜一眼,道:“我和他連話都沒說過。至於笑笑那臭女人,我是看門主越來越急著要孫子了,肯定會百般設計讓那女人和他兒子好。若真讓這臭女人懷上了,我在門主眼裏還有什麽份量?現在好不容易知道楊逍和她的這點事,自然要把握住機會。”
林子瑜思索一陣,道:“這些情況都是裘丹鳳告訴你的。那個女人心高氣傲,比賽時輸給了楊逍,和楊逍結下了很深的梁子,你不得不考慮是不是她無中生有挑撥離間?”
“這種話她怎敢亂說!”
沐飛燕厲聲說了一句,然後靠在林子瑜的懷裏,語氣突然間溫柔了許多,道:“其實就算是她亂說又怎麽樣呢?我們的目的是要把那臭女人趕出去,楊逍不過是一條池魚。若裘丹鳳真的是在騙我,那我替她解決了楊逍,也就把她的把柄握在了手裏,她以後還不為我賣命?既除掉了自己想除掉的人,又換得了一個得力的下屬,豈不是一舉兩得?裘丹鳳雖然輸給了楊逍,但她可是一個先天龍血戰士,這樣的人才到哪裏尋去?子瑜,我的好哥哥,你就幫幫我,幫幫我嘛……”。
林子瑜搖搖頭,無奈笑道:“你呀,真是越來越善於心計了,我真擔心別有哪一天你就算計到我頭上了。”
“怎麽會呢!”沐飛燕認認真真的說道:“我可是你的人!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我們更好?若是我在門主心裏的地位更高,那對你以後也是有很大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