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混亂時代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交鋒
一名武卒端著放有黃金酒杯和玉石酒杯的盤子走進大帳。
虞子邪說道：“大人明鑒，三皇子中的是幽燕竊花的毒藥，而在疑凶使用的玉石酒杯上也發現了幽燕竊花的痕跡，由此可以證明，三皇子定是死於疑凶之手。”
熊尾玉冷冷說道：“那照你看來，此案能就此了結？”
虞子邪說道：“鐵證如山，可以結案。”
“荒唐，”熊尾玉駁斥，“他一個外界之人怎麽會擁有幽燕竊花，這其中明顯有疑點，你難道不知？何況當初盛酒的侍從至今不見蹤影，你有沒有找到？如此潦草結案，居心何在！”
虞子邪不慌不忙，說道：“即便大人心中有諸多疑慮，也不可改變一條，此人曾辱罵王族，罪責當誅！”
熊尾玉眉頭稍皺，說道：“一碼歸一碼，待查清案件再一起處置不遲。”
虞子邪說道：“大人，辱罵王族可以輕輕揭去嗎？此人已身犯死罪，大人卻在此包庇，不論他是不是疑凶，此時都該論斬，好維護王族聲威。若有遲疑，不免使外人懷疑大人用心。”
熊尾玉見虞子邪咄咄逼人，誓要殺鄭清，斷絕接下來查案的路徑，將此事了結到自己手上，一旦如了他的意，不免為後來增加重重困難，橫生出波折，浪費這個大好機會。“此人乃是地球之人，不懂靈幽界之法，靈幽界之法也不能加到他的身上。你所說的罪行，不必考慮，但倘若他有再犯，定斬不赦！”他巧妙化解掉虞子邪攻勢。
虞子邪默然，瞥了一眼鄭清，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桃我已投出，接下來就該你了。
鄭清省得。
“大人既然這般說，那我無話可說，就請大人繼續審案吧。”
虞子邪臉色難看地走到一角，冷眼看著帳中人物。
熊尾玉鬆了口氣。
這時，兩名黑甲侍衛打完五十鞭，拖著後背血淋淋的柯圖魯回來，蝠翼一片血肉模糊，但他硬是沒有叫痛一聲，咬著牙撐了過來。
“大人是否還要行刑？”
一名黑甲侍衛請示。
熊尾玉瞟了一眼鄭清，說道：“暫且記上，待案件辦完再論。”
黑甲侍衛稱是退走。
“如今罪證皆指向你，你有何話可說。”熊尾玉看著鄭清，問道。
“我實是無辜，玉石酒杯乃是侍從端來，黃金酒杯也是三皇子自取，至於玉石酒杯上的毒藥痕跡，事發後有幾名貴族從我手中奪過酒杯，大人可以叫來他們對質，便可以了解酒杯上為什麽會有毒藥殘留。”鄭清娓娓道來。
“你可知道是那幾人？”
“不知道，隻曉得長相，大人可以將宴會當晚的男嘉賓一起請來，我定能找出他們。”
熊尾玉慎重思索半響，扭頭向虞子邪說道：“此事還請虞統帥來辦，將當晚的男嘉賓一一找來。”
虞子邪亦不推辭，說道：“還請大人下令，我好依令行事。”
熊尾玉眼神裏掠過一抹不滿，“便傳是我的命令就是。”
虞子邪淡然一笑，“得令
。”
那晚參加宴會的男性貴族短時間之內就被虞子邪集齊，名單都在他手中，找出所有人並不難做。
鄭清從他們麵前挨個走過，尋找那晚奪走自己酒杯和拿走酒杯的兩名貴族。
很快，鄭清憑著記憶就將兩人找出。“事後酒杯就被他們拿去，大人有事皆可問他們。”
熊尾玉將兩人帶走，要單獨提審，之後安排黑甲侍衛將鄭清與柯圖魯收監，暫時關押起來。
虞子邪仗著身份，硬跟著熊尾玉聽審。
臨時監禁之地設在一座大帳內，兩座荊棘牢籠安放在帳中，分別關押兩人，外麵又有著黑甲侍衛把守。
鄭清看著熟悉的牢籠，微微一笑，從青銅戒取出靈豪酒，喝了一口，側眼看向旁邊荊棘牢籠內顫粟而立的柯圖魯。
牢籠內滿是荊棘尖刺，腳步得找著微妙的位置落下，方能不被刺傷。柯圖魯身負重傷，下手者很是巧妙，使柯圖魯重傷卻又不至於激發天賦帶來的療傷效果。他勉力站在牢中，血液順著背脊流下，滴淌在地麵，重傷令他虛弱，兩腿站著不住發抖，卻又不能坐下和躺下。
“要喝酒嗎？”
鄭清決定大方一次。
柯圖魯慘白的臉龐上冒出豆大的汗水，淒淒慘慘地咧嘴一笑，微微地點了點頭。
鄭清將酒壺丟了過去，柯圖魯一把接近，打開壺蓋，灌飲進嘴中。鄭清看得有些心疼，這些可都是自己增加靈力修為的呀！
好酒入肚，柯圖魯臉上浮起一抹紅色，稍微振作精神，他將酒壺還給鄭清，“多謝。”
鄭清拿住酒壺，很是愛惜，說道：“看樣子你的處境比我更危險。”
柯圖魯慘笑道：“意料之中，三皇子身死，我這礙眼的存在自然也要消失。”
鄭清說道：“我很好奇，所謂的血脈對你們的影響力有多大？”
柯圖魯沉默。
“若是不方便就不用回答，我也不想使你為難。”
“非是不便······隻是不知從何說起。”
“那便撿緊要的說吧。”
“靈幽惡魔族的血脈分為低中高三個層次，分別對應武卒、貴族、王族，每層血脈對體質皆有不同影響，最顯著的兩點就是外表和心髒。武卒血脈三顆心髒，貴族血脈七顆心髒，王族血脈十二顆心髒。由此帶來的還有修為快速成長和修為枷鎖兩個利弊特點。
武卒血脈在抵達靈動境後就會陷入停滯，極難突破到吞雲境，我是極其少有的之一，也因此被三皇子看重。貴族血脈會受限在食鼎境，王族血脈會受限在洛王境。在修為抵達禁錮境界前，我們靈幽惡魔族的修行速度都異常快速順利。就如同祝福與詛咒一般。
實力帶來的明顯差異，在外表的鴻溝下完全割裂了靈幽惡魔族，也就是你眼中的三大階層。高階層的族人天然對低階層的族人有優越感，歧視鏈一層一層套在靈幽惡魔族身上。直到如今，武卒階層命越來越賤，王族越來越高貴，就連貴族中也出現明顯分化。落魄的貴族連武卒都不如。頂尖的貴族連王
族都要忌憚。”
看來靈幽惡魔族的社會架構與奴隸社會相似，也頗類合封臣主君的架構，像是兩者的結合體。
鄭清又想到一點，既然武卒階層會存在柯圖魯這般打破常規，突破到吞雲境的存在。那麽是不是也意味著貴族中也有突破到洛王境的存在。靈幽三貴。“我想知道靈幽三貴這三大家族背後是不是有洛王境強者存在？”
柯圖魯說道：“有，三貴得以鼎盛的根源就是他們族內誕生了洛王境強者，尤其是虞族，足足有兩位洛王境強者存在，能確保虞族一千年的繁榮。而英族和項族的繁榮已經接近結束，他們族內的洛王境強者和王上一般，都步入暮年，即將離世。”
鄭清問道：“難道便沒有王族中人突破到天尊境？”
柯圖魯驚訝，沒想到鄭清知道天尊境的存在，他沒有細想，隻慘淡一笑，說道：“你將天尊境視為什麽？天尊境也叫長生不死境，是與天同壽的境界。能修煉至洛王境尚在修士的天賦與勤奮範圍，那麽突破到天尊境就要靠機緣，靠天意，靠數之不盡的天材地寶，即便耗盡一界之資，也遠遠達不到突破至天尊境的要求。”
鄭清也是一驚，沒想到天尊境是如此艱難突破的境界，那麽天尊之上的主宰呢？又是什麽境界？天地玄妙，真莫過於此。“那修煉至洛王境的修士能得享多少壽元？”鄭清又問。
柯圖魯沉思片刻，說道：“這我也知之不詳，隻曉得洛王境前期是五百年壽元，中期是兩千年壽元，後期似乎是五千年壽元，圓滿據我族推算，至少是一萬年壽元。洛王境每個小境界間的差距，已經是天地鴻溝，難以想象。靈幽界有史以來的最強者，也就是傳說中的始祖就是洛王境圓滿的強者。”
鄭清飲著靈豪酒，露出一絲苦笑。鄭清啊鄭清，你如今還被人關在牢籠裏，關心那麽久遠無稽的事情做什麽，還是先把眼前這關過了再說吧。“你傷勢太重，還是盡快運功療傷，治愈好自己吧。”鄭清叮囑柯圖魯，結束兩人間的談話。
牢籠中的時間枯燥而無味，所幸鄭清早已適應。他靜立在籠中，默默地飲著酒，煉化靈力，指望早日突破到靈動境。
外麵的時光隨著太陽射到帳篷上透進來的光線而改變，慢慢黯淡。又有一天快要過去。
“閃開！我要進去察看人犯是否無恙！”
虞顏的聲音在營帳外響起。
鄭清微微打起了一絲精神，看向帳口，虞顏打破阻撓衝了進來。
“因為你不肯承認的緣故，導致我家多出這麽多的麻煩，這和我們曾經的約定不一樣。”
虞顏故意大聲嚷嚷著，水眸一般的眼睛晶晶閃閃，向著鄭清眨動。
鄭清領悟過來，漫不經心說道：“生死的事情怎麽可能輕易決定，你相信隻是因為你太笨，難道還要怪我騙你嗎？”
“你個狗賊！死騙子！”
虞顏佯怒大罵。
鄭清聽著感覺很不對味，她會不會是假公濟私，真的在罵自己？看著虞顏得意舒適的神色，鄭清覺得自己猜得沒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