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靈遊世界 第五十三章 圍魏救趙
當京無淚他們離去後，鄭清就站在箭塔上待了一夜，他是靈遊使者，這裏是意識的世界，他根本不會疲勞，也不需要睡覺。
在天亮的時候，李軒衣過來找鄭清，他登上箭塔，和鄭清站在一塊。
“龍古打算全力出兵攻打元覺曉。”
李軒衣一來便告知鄭清這個大消息。
鄭清神色繃不住露出一抹慌張，說道：“出了什麽事？”
李軒衣說道：“昨夜左飛虎去找過龍古，或許和他談了些什麽。”
鄭清皺起眉毛，歎道：“昨夜我與京無淚、左飛虎他們談過局勢，左飛虎把我的觀點告知給了龍古，看樣子龍古並沒有采用，而是想快刀斬亂麻，趁元覺曉與宇文天吉聯合前結束關外的對峙。”
李軒衣搖了搖頭，說道：“不止於此，為了防止範籍從關內出兵救援，龍古會率領一路兵馬在沿途設伏，你也要同行。”
鄭清感到不妙，說道：“龍古要求的？”
李軒衣點點頭。
鄭清斷然拒絕，“我不去。”
這一去極有可能死在龍古手裏。
李軒衣說道：“但龍古要求你必須去。”
鄭清臉色倏地變難看，說道：“你知道這對我意味著什麽。”
李軒衣臉色微微僵硬，保證說道：“他向我起了誓。”
鄭清冷冷說道：“言語如風，誓言如屁，誓言根本不是牢鎖，是一個人用自己信譽的保證，一個連信譽都還不清楚的人，他的誓言狗屁不如！”
李軒衣麵色些微蒼白，說道：“我勸不動龍古。”
鄭清心底驟然誕生股淒涼，他固然知道李軒衣的選擇是整個隊伍，但沒想到李軒衣會妥協到這種地步，說到底自己還是沒有掀翻牌桌的能力，隻能任由別人交易犧牲！倘若自己有能力掀翻這攤子，別人哪裏還敢任意安排自己！
實力啊實力！鄭清心裏低語，眼裏極大的憤慨緩緩平息，他已知道自己無能力改變什麽。可以預見，若是事情發展順應龍古的期望，他必然不會留下自己，相較於李軒衣，稚弱的自己在前期做了足夠多影響功勳的事情，鏟除自己不禁輕而易舉，還是收益最大的選擇。
唯一的轉機就是龍古的失敗，隻有失敗刺激出龍古的勝負欲，自己才能擁有一線生機。
鄭清的眸子失去了靈光，變得冰冷，說道：“好，我去，但也請你別忘了曾經承諾過我什麽。”
李軒衣些微愧疚，說道：“我必不會忘。”
鄭清翻身跳出了箭塔，落到地麵，心裏沉重，隻能一賭啦！賭龍古的失敗！隻要龍古失敗，自己就有機會顛覆如今的局勢。勝負如何對鄭清而言已不重要，保命才是他的首選。
隻要自己對局勢的分析沒有出錯，這次龍古必敗無疑。他的出兵行動又是一次冒險，鄭清能感覺到其中針對自己的意味，龍古，或者說何童不願自己主導局勢，於是就想用一次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失敗，徹底打擊自己在隊伍內的話語權。
再之後，一個失去正確分析局勢能力的自己，對整個隊伍而言已經無足輕重。即便死了也不會有人過問。
“你危險了，”京無淚的聲音忽然從前麵傳來。
鄭清站住，注視著京無淚，說道：“你都知道了？”
京
無淚說道：“我要和李軒衣前往攻打元覺曉營寨，自然明白龍古的分配，自求多福吧。”
鄭清說道：“你會怎麽做？”
京無淚微微冷酷地笑了一下，走到鄭清身旁，貼耳輕聲說道：“若是局勢不利，我少不了要借李軒衣的頭顱一用。正如你所說這是一個遊戲，你不會因為遊戲NPC隊友的死亡而感到罪惡與傷心。人們玩遊戲的目的隻有勝利和開心，我忘不了李軒衣和何童對我偷襲的那幕，這令我倍感傷心和憤怒，如果你們還不能帶給我勝利，那麽我就隻能自己想辦法複仇和勝利！你的存在給了我信心，但你現在自身難保，等你奪回話語權更是空夢，怨不得我鄭清，遊戲裏敗者是沒權利的！”
鄭清盯著京無淚的眸子，說道：“若是我能絕地求生呢？”
京無淚輕蔑一笑，拍了拍鄭清肩膀，說道：“你我都知道這微乎其微。”
鄭清說道：“你覺得龍古行動的前景如何？”
京無淚毫不客氣，說道：“慘淡無光。”
鄭清拉住京無淚手臂，低聲有力說道：“那麽這就是我的轉機！”
京無淚對死人沒有興趣，態度輕慢，說道：“你先活下來再說。”
鄭清說道：“你可以把偷襲李軒衣的時間往後挪一挪，我會讓你看見我的成功，不要錯過了這個機會。”
京無淚模棱兩可，笑道：“或可一見。”
“你們在聊什麽？”左飛虎笑嗬嗬從營帳一側走來，說道。
“沒什麽！”鄭清瞥了一眼左飛虎，放開京無淚，快步走掉。
“他走這麽快做什麽？”左飛虎不解地望向京無淚。
“虱子咬屁股了吧，”京無淚也踏步離開。
被留在原地的左飛虎摸了摸後腦勺，喃喃道：“這兩人怪怪的。”
大軍啟程，離營後分作了兩撥，一路往南方取元覺曉，一路往西設伏。
鄭清和龍古一前一後，騎馬行在一起，皆沉默不言。鄭清自知無可言語，龍古如今與何童關係密切，在何童策略沒破產前，他不會聽從自己意見和勸說。隻有等。
伏軍進入了一片山地潛匿行蹤，等待狼關內的宇文天吉兵馬出現。
戰鬥的廝殺聲在東麵遠遠傳過來，聽著微弱，但可以想象激烈的程度。
關內兵馬並沒有出現。山地外的道路上隻有報信的騎兵往來，龍古沒有阻擊他們，他需要這些騎兵引誘出宇文天吉的人馬。這的確是個冒險，一箭雙雕的冒險，強力打破僵持局麵。玩好了的確有可能實現。
但在鄭清眼中要達成這個目標，唯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敵軍戰力不如己方，一種是我軍執行力度強大。可這兩種情況在如今的局麵裏都不存在，懷西軍團是悍勇敢戰的軍卒組成，而龍古手下的兵馬魚龍混雜，幽燕軍卒、六郡軍卒、鄴都軍卒，成分來源複雜，想要形成強大的執行力度短時間內難以達到。
第一天過去，關內兵馬沒有出現。
東南方的戰鬥在天明後再度開始，路上往來送信的騎兵漸漸增多，但狼關裏仍舊是一片平靜。
“看來宇文天吉的人馬不會出現了，”龍古大有深意地回頭看了鄭清一眼，說道。
“此時言之尚早，未到兩敗俱傷之時宇文天吉是不會出兵的。”鄭清強自鎮定，
感覺得到龍古話裏潛藏的殺意，若是宇文天吉的人馬不出現，龍古就要回師加入對元覺曉的攻擊，那時就證明龍古策略的成功，僵局被成功打破，鄭清的性命也就可以結束。
龍古望向狼關方向，說道：“他們待在關內怎麽可能知道關外的具體情況，我們可以利用這個判斷的誤差時間，對元覺曉發動徹底的進攻，在宇文天吉的人反應過來前結束戰鬥。”
鄭清說道：“然後再迎來宇文天吉的人馬？用疲憊之師對戰養精蓄銳的軍隊，把最後的果實拱手讓出。”
龍古譏諷道：“前怕狼後怕虎是不可能迎來成功的！”
鄭清回道：“莽撞也不可能帶來勝利！”
龍古說道：“我們可以拭目以待，倘若今天宇文天吉的軍隊還沒有出現，那麽傍晚我就要移師前往元覺曉的營寨，加入明天的攻擊。在宇文天吉反應過來前結束戰鬥。”
鄭清心裏一緊，這也就意味著宇文天吉不出兵，在傍晚到來前自己的生命就會迎來終結。
這個時候當真是要賭天運了！
時間流逝在鄭清心中漸漸變得沉重，西路無煙塵，這也就意味著沒有任何兵馬前來。
到了下午。
龍古變得躁動起來，不時來回走動望向西方。
他在焦慮，鄭清想，焦慮的背後是恐懼，龍古在沒有等到宇文天吉出兵的信息，便越加想回師到元覺曉營寨，盡快結束那裏的戰鬥，畢竟多等一分鍾就多一分鍾的變數，這是龍古不敢承擔的。
如今的靜默卻又是龍古迫切希翼的，他需要宇文天吉作壁上觀，給自己贏得勝利的機會。在他戰前的部署中這種狀況是最好的局麵，他在此設伏是為了提防可能發生的危險，卻不是他希望發生的危險。
但龍古必須忍耐得住，畢竟沒有六七分把握，他不敢撤兵回攻元覺曉。要是酣戰時宇文天吉的大軍從背後出現，那麽龍古處境就危險了。
忽然，鄭清心裏冒出了宇文天吉行軍的另一個可能路線。
“他們可能去我們大營了，”鄭清疾步跑到龍古麵前，神色異常嚴肅，說道。
“你說什麽？”龍古驚愕之下沒有反應過來。
“宇文天吉去攻打我們大營了，他不會來救元覺曉！”鄭清重複了一遍。
“不，不可能。”龍古臉色有瞬間的蒼白，但他迅速就咬牙否定。
“你怎麽知道不可能，”鄭清淡然平靜地注視龍古，盯著他逃避不定的眸子。
“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龍古一把拎起了鄭清領前，將他提起，說道：“你再亂說我就要了你的命。”
“你可以派騎兵回去打探，”鄭清忍著不舒服，說道。
“我會殺了你！”龍古瞪著鄭清，咬牙切齒，說道。
“殺了我，你還想贏嗎？兩倍的加成，你就這樣放棄了嗎？”鄭清用任務的報酬提醒龍古，說道。
龍古一下子放開了鄭清，向軍卒吼道：“哨騎在哪兒？速回大營給我察看情況。”
鄭清看著龍古失策下慌張的舉動，自忖若自己是範籍就絕對會這樣用兵，攻敵必救，若是能斬殺宇文成，那簡直是天大的便宜！這對鄭清目前的處境也不是沒有好處，可以試探出何童是真傷還是假傷。倘若是假傷，那麽這次何童就死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