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靈遊世界 第四十四章 過河！過河！
琅琊軍寨大門，不時有郡尉帶著銳騎經過，前來議事。
郡尉大帳內，氣氛沉抑。
鄭清看著六位郡尉到齊，說道：“六位大人，大將軍還在鄴都為了保護陛下苦苦守城，你們卻在此為從何處渡河爭執不前，此事難道真有這般難？龍融河連通運河，我不信連艘多餘的渡河船隻都找不到。”
淄博郡尉說道：“啟稟使者，並非找不到船，而是管理運河船隻的官員不願借。”
鄭清微感詫異，不理靈遊世界設置的這些細枝末節，說道：“諸位皆是為國赴難，有人阻礙便是通敵，你們領兵去借，對方若再不識好歹，可以先斬後奏，由我通報大將軍。”
“遵命，”淄博郡尉退了回去。
鄭清見船隻不足的問題可以解決，接下來就是渡河的問題，他手指點了點地圖，說道：“那如今我們再議議渡河的問題，如今曹陽渡有敵軍把守，諸位以為另在何處渡河合適？”
琅琊郡尉說道：“曹陽渡下遊有個地方叫柳川口，我軍可以在那裏渡河，繞過河對麵的守軍。”
“柳川口，”鄭清在地圖上尋找這個位置。
“使者大人，地圖上沒有，這個地方隻有附近鄉民知道，”琅琊郡尉輕聲提醒。
鄭清從地圖上收回視線，點了點頭，望著眾人，說道：“你們對此有無異議？若是沒有我們便選定柳川口作為渡河地點。”
六個郡尉異口同聲，說道：“聽憑使者安排。”
鄭清略微安心，說道：“淄博郡尉負責前去征調船隻，大軍南下柳川口準備渡河，留下一部分軍卒在此故布疑陣，佯裝我軍要從曹陽渡強行過河，吸引敵軍注意。六位大人，為了陛下，我希望大家可以精誠合作，事成之後大將軍的賞賜必然不少，諸位也會是再造朝廷的功臣！”
正要散會，鄭清突然又記起一事，趕忙叫住了眾人，說道：“渡河後大軍要改換臨江軍團的旗幟，號稱臨江軍團的兵馬前進。”
“大人，這是為何？”琅琊郡尉問出了其他郡尉心中的不解。
鄭清說道：“征西將軍的兵馬在鄴都附近，他們不見到臨江軍團不會輕易出動，諸位這樣做也是為國效力，事後我會稟告大將軍，給大家計上一功的。”
“那敢問大人，真正的臨江軍團現在在哪兒？”琅琊郡尉不放心起來。
鄭清緩緩笑道：“元覺曉已授大將軍號令前去攻打狼關，打通我們南下回歸京都的要道，同時掃清諸位後方的隱憂，集諸位六郡兵力再加上征西將軍的兵馬，擊潰包圍鄴都的幽燕軍團綽綽有餘。”
打發走眾人後，鄭清深深地吐了口氣，他哪裏敢告訴他們真相，事態已完全不受大將軍掌控，他們得知消息後不免人心浮動，影響軍心，萬一驟然叛亂，那才叫禍事，會徹底絕了解救鄴都的希望。
早知出城做使者如此艱苦，當初便該留在城內，死守待援，縱然城破，也可以尋找機會溜走。哪像如今這般吃力不討好，幹的盡是苦差事。
等到諸事準備妥善，鄭清便合著大軍在夜色的掩護下秘密離營，前往柳川口
坐借來的運河船隻渡河。
是夜，六郡渡河前哨兵馬便奇襲了曹陽渡北岸駐紮的幽燕軍團。
鄭清在清晨薄霧裏來到幽燕軍團在北岸的殘營，昨夜邊殺邊放火，營寨已被燒了個大半。
琅琊郡尉跟在一旁稟報昨夜的戰果。
鄭清聽到生俘千餘人，說道：“拷問俘虜，探查幽燕軍團近來的情報，同時派出輕騎沿北追殺昨夜逃走的殘兵，能削弱幽燕軍團一分是一分。”
琅琊郡尉稱是離開。
鄭清站在灰燼上，掃視殘營，身旁隨時跟著二十名武士。他開始思考接下來該怎麽辦？如今詐不來元覺曉的兵馬，那就隻能詐夏侯布師的懷西銳騎了，一定得令夏侯布師相信六郡兵馬是臨江軍團，那樣才能促使夏侯布師出兵攻擊幽燕軍團。
六郡兵馬在幽燕軍團的殘營附近宿下營地，昨夜一場奔勞，郡尉們建言修整一日，免得軍心生怨，鄭清聽從了他們的建議。他作為門外漢在情況允許下堅決不指揮門內事，就如昨夜那場夜襲，就是郡尉們自己操刀執行的。
鄭清走到宿營地，在自己的帳篷門口站了一會兒，看見琅琊郡尉興奮地奔來，心裏一突，料定是有好消息。
“使者，好事！”琅琊郡尉也不賣關子，說道：“北地名將厲金雁被楊吉祥所殺！”
厲金雁，這是鄭清第二次聽見這個名字，上一次還是從宇文天吉口中說出，看琅琊郡尉高興的樣子，這個厲金雁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這樣一個人存在對幽燕軍團無疑於如虎添翼，楊吉祥為何要自毀門戶，殺了他呢？
“當真？”鄭清問道，“俘虜說沒說厲金雁是因何而死？”
琅琊郡尉說道：“似乎厲金雁與楊吉祥產生紛爭，厲金雁不願引兵南下，擔心邊境失守，但楊吉祥強要南下，惱怒的厲金雁在大帳內當著楊吉祥的麵大罵支持南下的部將，由此被人妒恨，勸惑楊吉祥所殺！幽燕軍團軍卒同情厲金雁，為大力支持南下的五人取了外號，稱作五內賊。”
這五人必然是靈遊使者，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看來他們也不例外。可惜做得太過愚蠢，厲金雁這般深得軍心的人，可不是宇文成的兩個廢物弟弟。如果做不到令厲金雁留守北地邊境，那麽軟禁都要比殺好，這太失人心，不過卻也是鄭清的機會。
上下離心，便有機可乘。
過了數日，六郡兵馬北上臨近鄴都，在眾郡尉的建議下，鄭清選擇了保持安全距離紮營，不急著冒進解救鄴都的合圍。
一路來搜集到的情報顯示，駐守在鄴都南麵的乃是幽燕軍團精銳的騎兵部隊，楊吉祥的主寨在鄴都西麵。
得知消息後，鄭清便動了心思，夏侯布師恰可以自西麵偷襲楊吉祥主寨，若是能一戰斬殺楊吉祥就最好不過。
鄭清召集郡尉，安排一個有南方口音的軍卒冒充臨江軍團信使前往聯係夏侯布師，約定日期，偷襲楊吉祥主寨。
用元覺曉的名義去找夏侯布師，比自己去找他商量進攻幽燕軍團更有效，鄭清思量。
雙方約定在兩日後的夜晚發動攻擊，六郡兵馬偽裝的臨江軍
團先進攻南麵的幽燕軍團營寨，迫使其他方麵的駐軍前來救援，夏侯布師再趁此機會攻入西麵大營，踏平楊吉祥的中軍大帳。
鄭清暗暗希望著夏侯布師能夠斬殺楊吉祥，如此開罪五內賊的事情就不必他們來做，事後還可以聯絡五內賊，邀請他們加入自己一方，借此就可以將剩下的幽燕軍團納入掌中，成為宇文成的助力。
不過任憑鄭清算盤打得響，成與不成還要在兩日後才能見分曉。
時間流逝，很快就到了約定的日期。
六郡郡尉皆不甘人後，不願留守營寨。鄭清隻好選了一位琅琊郡的部將看守營寨，自己統領諸郡兵馬夜行北上，襲擊南城的幽燕軍團。這一戰不容有失，鄭清必須得親眼看著，實時掌控。
六郡兵馬到了南城營寨外麵，幽燕軍團守備鬆懈，尤其是主掌騎軍的厲金雁被冤殺後，騎軍鬥誌更是低落。
約定的時間一到，鄭清便下令六郡兵馬齊出，攻擊幽燕軍團南營。
喊殺聲一響，南城營寨便炸了營。
鄭清在後方高處看見南營部隊並未做什麽抵抗，一見到襲營部隊就爭相逃跑，喊叫著南兵襲營，不少騎兵從其他寨門夜奔而出，亂哄哄地逃向其他營寨。
這似乎比自己想得要簡單，鄭清心想，天時地利人和都站在了自己這邊，看來五內賊沒有很好的處理內部問題，粗暴地對待精銳騎兵，導致怨心久築，如今襲營對方自然不做抵抗。但從五內賊能冤殺厲金雁的操作來看，這件事情超乎預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怪不得當初南下緩慢，他們的內部問題相當嚴重。
過了一些時間，西麵蹄聲大噪，夏侯布師看準機會，發動了騎兵攻勢。
連著西南兩麵營寨遇襲，幽燕軍團躁動不休，潰兵如潮，終於總崩潰，軍心士氣一泄如洪。
廝殺持續到天明，沒有逃出營寨的軍卒抵抗了一宿，六郡兵馬連同懷西銳騎一夜便拔除了城外幽燕軍團營寨。
經此一戰，幽燕軍團雖不至於元氣大傷，卻也傷筋動骨，使內部問題更加暴露，鄴都的危局算是暫時解除。
鄭清動了動僵硬的身體，他在後麵緊張地督戰了一夜，現在該想想怎麽麵對夏侯布師和處理幽燕軍團剩下的問題了。
是時候告訴夏侯布師真相，與其等著被夏侯布師自己發現，主動告訴他更顯得有誠意。畢竟如今鄴都城圍解除，兩軍即將相遇，夏侯布師看出異樣並不難。之後麵對幽燕軍團剩餘的力量還需要夏侯布師的助力，關係若是搞僵，不利於下麵的合作。
鄭清翻身上馬，率領二十名武士前去城西找夏侯布師。
留在城西的懷西銳騎告知鄭清夏侯布師已經追到北麵去，鄭清想了想，大概夏侯布師亦想趁此機會建立功勳，確立自己在懷西軍團中的話語權，真正成為這支騎軍的領導者。昨夜的勝利看來得利的不止自己，還有夏侯布師，相較於自己來，他還沒有幽燕軍團的顧慮。事情一旦不利，他是可以率軍返回牙關的。
鄭清往北走，去必經之路上等夏侯布師返回，這是他如今行動的重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