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災厄將至
維格莫斯睜開雙眼。他看見無邊無際的迷霧，高大的身影潛藏在黑色的雲端，赤紅的閃光若隱若現。
這裏是惡魔的權能之地，長老的居所，虛無的王座之下，漆黑之議會。一切的異能力都誕生於此，一切惡魔鑄造的災難也孕育於此。
維格莫斯並非真的抵達此處。他隻是發出呼喚的請求，得到長老的許可，靈魂被投影至此而已。但既然抵達這裏，便意味著他已獲得最高等級的許可。
長老們現出真容。這些存活了不知多少時間的特權，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世界”之權能。
“華特拜倫。汝既上告完成使命，便盡快訴說即可。”
“是。”
維格莫斯·華特拜倫以謙恭、卑微的姿態低下頭顱，然後開始宣告。
“我等已經完成使命，終結石碑已啟動，地球已陷入末日，此處之靈魂，足以讓我族再續萬年之久。”
“萬年？”其中一位長老發出笑聲，“萬年不過須臾而已，汝可知曉？”
維格莫斯點頭：“是。不過，此處靈魂之價值，很久之前就已然為我族了解，確實非同小可。”
另一位長老說道：“確實如此。數千年之前，我族便曾試圖吞噬人類，但就在即將成功之際，卻遭遇神罰，慘敗而歸，甚至連為何要襲擊人類的原因都被強製遺忘。實在是可恥，但是也說明一點，地球之地位，對神明也非同一般。”
“既然如此，對地球動手的危險可想而知。”
“不，既然華特拜倫已達成目的，此次絕佳之機會決不可輕易放棄。吾等此去，勢必找出人類之秘密所在。”
“甚至揭曉神之秘，也並非不可能。否則他們怎麽如此忌憚，甚至膽敢抹除吾等之記憶！此次機會決不可放過！”
長老們議論紛紛，彼此之間聲音越發激烈。
維格莫斯安然地等待著，他隻需要一個結果。
過了很久，長老們方才安靜下來。
“華特拜倫。茲事體大，吾等需要確認汝所言非虛。惡魔之權能可在此處？”
維格莫斯說道：“你們說喀澤勒格？他是維持終結石碑的關鍵，不能分神。人類的靈魂質量無比龐大，你們也知曉。”
“既然如此，汝是否有能證明汝之宣告之物？”
維格莫斯說道：“自然，觀測地球便可。吾立下契約，若汝等未能觀測到末日，吾之靈魂便即刻為虛空吞噬。”
長老沉吟片刻：“……也罷。那就開啟，【災厄之滅瞳】。”
所有長老一同開始施法。隻見宇宙空間之中，突然誕生了一個球形的不可名狀之物，其中央是一個若恒星般大小的熾熱之核心，若眼球一般蠕動著。隨後，核心陡然衰變成漆黑之光束，刹那間洞穿時空，直奔地球所在的位置而去。
這便是長老之“目”，可以跨越近乎無限的距離，瞬間探測星球靈魂狀態的技藝。雖然功能強大，但是其消耗也異常巨大，即便是長老，非關鍵時候也不會使用。
“嗯。看見了。赤焰之末日，惡魔之眷屬已然是星球上最後殘存的生命。人類的靈魂被高塔權能之儀式束縛在星空內側，一切現象均如汝所言。”
維格莫斯深深地低下頭：“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長老們互相議論，最終完全統一了意見。
“認同。汝完美達成任務目標，值得褒獎。吾等除看守者護衛此地，其餘長老將全數出動，以吞噬人類之全部靈魂，探尋神明所隱藏之秘密為目的，發動總攻。此即為吾等之意誌。回去完成汝最後之工作吧，華特拜倫。”
維格莫斯隻感覺靈魂突然被極限地壓縮至一點，然後意識陡然蘇醒。
再度睜開雙眼。這一次，是在人間。
他不停地喘氣，仍然不能抹去直麵長老所感受到的恐懼。他晃了晃頭，看向周圍，這裏是他在外星客的私人房間，非常安全。
“雪岩……唔，不行，我得冷靜下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打開了空間隧道。
“空星？”
隧道的盡頭是空星，他正身處被毀的靈錄儀內。
空星穿越隧道來到維格莫斯的房間。
“阪本近衛覺醒了，他發動了高塔之影。”
“這不重要，一會兒我回去對付他。”維格莫斯說道，“惡魔的事情，怎麽樣了？”
空星點了點頭：“嗯，我探測了坐標，他的權能已經完全被雪岩消滅了。”
“不，沒有。”維格莫斯搖了搖頭，“真正的靈錄儀呢？”
空星伸出右手，一個光點在他的手心中央浮現，隨後，光點開始自我架構，很快便創造出一個和靈錄儀外觀一樣，隻是尺寸非常迷你的光滑圓球。
“數據都在裏麵。”
維格莫斯說道：“找出所有未被識別為參加過競技場的靈魂坐標。”
“嗯，找到了。很奇怪，這些靈魂，從沒有參加過任何公共活動，一次都沒有？”
“是的，非常奇怪。”維格莫斯說道，“人類是社會動物，不可能有人能夠忍受在這座飛船上不接觸任何社交功能的生活。這些東西，你所篩選出的坐標，它們並非是人類。”
空星抬起頭：“是輻射鼠。”
“沒錯。通過大量複製自己，從而保證即便個體陣亡，輻射鼠這個整體依然存活，這就是‘蘇若’保全自己的方式。”維格莫斯說道，“假如星球上的生命全部死亡，他和他的眷屬依然活著，他便能夠徹底掌控這顆星球。這就是它真正的目的所在。”
空星問道：“我們該怎麽做？”
“徹底殺死他們。”維格莫斯說道，“首先，關閉他們的一切權限。然後，將所有能力者安全轉移回到地球上。最後，啟動索姆艾斯特的毀滅程序。”
“你是想用這種方式，把我辛辛苦苦造了這麽久的宏偉飛船給炸了？”
“這樣就能完全殺死那些惡魔。”
空星緩緩地歎了口氣：“好吧。我已經猜到了，確實，這是萬無一失的方案。你難道從最一開始就安排好了？”
維格莫斯說道：“我的目的始終如一。好了，我要去處理【高塔】，等那之後，你就按我說的去做。”
空星點了點頭：“最後我們還是都得回到地球上。那你說過的那個最終的末日呢，惡魔徹底吞噬地球的末日怎麽辦？沒有索姆艾斯特，怎麽保存人類的火種？”
維格莫斯回過頭，微笑著看了空星一眼。
“我們不需要離開地球，因為這裏就是他們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