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伊壬
“兩儀分生，虛實相依，生死與共，這便是完整的摩羯。或者，你們可以稱之為，‘太極龍魂’。”
雪岩端詳許久，說道：“我想借用一下。”
葉珪一怔：“你想用？”
“嗯，我想用它對付惡魔的權能。所以，能否借我使用一段時間？”
葉珪沉思了一會兒：“可以是可以，畢竟它現在由我全權主管。但是，如你所見，它的力量由兩種完全相反的性質構成，就算是我，也隻能勉強使用其中的一半。”
她收起太極裝置，摩羯座又恢複成黑白交融的圓球。
“也就是說，除非你有一心二用的能力，否則是很難使用這個武器的。”
雪岩若有所思：“這應該不是問題，讓我們試試吧。”
“我們？”
“是我哦。”艾拉突然憑空出現在雪岩身旁。
葉珪嚇了一跳：“哇，是你！呃，艾拉……”
看著艾拉，葉珪心裏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好吧，那你們過來。”
兩人跟著葉珪靠近摩羯座的核心，然後，葉珪操縱圓盤，將黑白兩部分分別聚集在核心的兩側。
“我得提醒你們，摩羯對使用者的要求極高，你們哪怕有一點點的意識衝突，都會使得平衡分崩離析，摩羯的力量講究平衡，失去平衡，無論黑白都會對身體造成巨大的負擔。”
“記住，調和才是這份力量的真諦。”
黑白兩翼從摩羯核心中衝出，就在這時，雪岩朝著艾拉點了點頭。
兩人一齊閉上雙眼。就在這時，雪岩的身軀化作白色的熾光，若流影般融合進了白色之翼。同時，艾拉的身軀融化為漆黑的濃霧，將黑色之翼徹底吞噬。
這之後，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若遊魚般匯聚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漆黑之霧的中央誕生出明亮的白光，而白色光翼之中則出現了漆黑的漩渦。這幅情態，正如葉珪手中的太極。
“截然相反的力量，竟然能夠以這樣的姿態共存……”葉珪一時間怔住了，“不得不承認，這世界上可能再沒有比你們更適合這神器的存在了。”
雪岩睜開雙眼，他感覺到前所未有地興奮，力量和情感在靈魂中以極為奇異的形態流淌著，他能夠完全地感知到有關於艾拉的一切。即便是過去，他們也未曾有像今日這樣深刻交融的時候。
對於艾拉，也是如此。他們的記憶，力量，情感，智慧，思維，於此刻徹底地相融為一。
甚至於，他們完全可以稱之為一個個體。
光芒和黑暗匯聚成球，然後緩緩凝結成人形。
那是一個極為美麗的生命體，有著藍紫交間、若星空般斑斕的長發，潔白如玉、若纂刻而出的肌膚與五官，彩色絢爛、若琉璃與寶石般的眼眸。
祂的身上，是黑白相融，各占據一半的龍甲。
葉珪幾乎難以置信眼前的一切，她緩步走上去，試探地問道：“你是……雪岩嗎？”
“我既是雪岩，也是艾拉。”生命體說道，“你可以認為我是兩者的融合，兼具兩者的性質、思維與記憶。”
“那，我該怎麽稱呼你？”
生命體微笑道：“不必那麽拘謹，依然稱呼我雪岩或艾拉便是。雖然在我誕生之時，確實已有名諱。”
葉珪說道：“我就是對你那個名諱感興趣。”
“伊壬，這便是我之名。”
“伊壬。”葉珪重複了一遍，“感覺好帥！”
伊壬說道：“若是喜歡，那就這麽稱呼吧。”
葉珪顯得非常興奮：“伊壬，伊壬！你長得好漂亮啊！”
“我是已經完成的生物，自然不會有任何生命機製上的缺陷。”伊壬說道，“雖然……這一姿態，也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也不能算是惡魔。”
伊壬走到葉珪的身前。
“謝謝你，讓我能夠走到這一步。這份力量，歸功於你。”
葉珪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嗯，所以，是時候讓它發揮真正的作用了。”
“我會做到的。”
伊壬轉身，身軀化作斑駁的星點，驟然消失。
·
伊壬瞬移到索姆艾斯特的穹頂之處，望著這座球形飛船，手伸向前，在空中輕輕一點。
“坐標鎖定，洞開吧，【星之門】。”
憑借空星提供的坐標，他已經鎖定了此行的目標。
與此同時，月食主教和白鴉總部收到了訊息。
“感謝你們的幫助，接下來交給我就好。”
穿過靈魂與現實之門，伊壬的眼前出現了漆黑的風暴。
他輕鬆地穿過風暴，直達核心。那裏是破碎的浮冰，是阿芙羅拉殘餘的靈魂碎片。
伊壬施展力量。光與暗聚合的刹那，所誕生的是惡魔所不能接觸的“銷毀”。
侵蝕吞噬阿芙羅拉的惡魔權能瞬間消散，風暴停歇，這裏的靈魂歸於寧靜。阿芙羅拉殘餘的靈魂緩緩地飄走、融入了星空之中。
“下一個。”
伊壬的行動極度迅速，這片領域對他而言，就如同魚兒入水般自在。惡魔的權能不僅無法傷他分毫，甚至不能在他所經過的時空停留。
但就在他即將把惡魔權能逼到絕境之時，對方終於行動了。
以蘇若的靈魂空間為中心，所有的漆黑風暴聚集在一處，然後凝結成了人形。
其外貌形態，和現實的蘇若別無二致，但在這裏，其陰鬱、黑暗的潛質更加明顯。
他在暴怒。
“摩羯。”惡魔蘇若呢喃著說出伊壬力量的真名，“神之裁決，本該埋葬的力量，為何……為何會重見天日？”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瞳孔圓睜。
“華特拜倫……維格莫斯！叛徒……呃啊啊啊啊！！！”
伊壬平靜地看著他。
惡魔蘇若怒視著伊壬：“你，也不過是工具而已。”
伊壬抬起了手。
赤紅的能量匯聚在惡魔蘇若的身上，他試圖做最後的抵抗。
“【湮滅】。”
那就如同造物者刪除自己的造物般，沒有任何懸念，甚至連基本的對抗性都不存在。伊壬啟動自身力量的刹那，就已經注定了惡魔的終結，那個漆黑的身形在刹那間便崩潰、消散，化為烏有。
但是，惡魔消逝之處，那裏有著殘餘的光芒。
“蘇若。”
伊壬說出了那個名字。光芒無法發出任何聲音，隻是短暫地停留了一會兒，隨後便迎來解脫，像一顆流星般回到了璀璨的群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