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二個異能
“那是……未來的我？”雪岩愣住了。
他搖了搖頭，因為對方的這句話暗示的信息實在太過荒謬。
“這個視頻記錄的是二十年之後的未來。”孩童說道，“而我們，正是來自那個未來的‘穿越者’。怎麽樣，異能竟然連理論上不可能的時間回溯都能實現，不覺得很神奇嗎？還是說，你已然被嚇得說不出話了？”
雪岩的嘴唇在輕微地顫抖著。
“……艾拉，時間回溯，這真的有可能嗎？”
“那是禁忌的異能，就算是憑借我們一族的智慧，也難以觸碰的領域。”艾拉說道，“但其存在性卻毋庸置疑，不如說隻要經過百年的計算，我也可以實現類似的效果。”
“怎麽會……”
“視頻中坐在禁錮椅子上的人，就是二十年後的我。”孩童說道，“我的名字叫蓋爾斯·洛德，現在我們的處境完全相反了，雪岩。”
看著視頻中那個臉色蒼白的男子的臉，雪岩突然明白了，之前那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的原因。
這就像在照著一麵詭異的鏡子，鏡子外是正常的自己，鏡子內卻是二十年之後自己的模樣。一股扭曲感、恐怖感像爪子一樣爬過雪岩的心髒，他喘著粗氣，視線卻完全不能從那蒼白的、沒有一絲活力的臉上移開。
“不可能，這絕對不是我……”
蓋爾斯臉上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我們看看接下來的發展吧。”
視頻接著播放了下去。
“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二十年後的蓋爾斯嘶吼著叫道。
二十年後的雪岩麵無表情地按著遙控器，火爐的溫度越來越高，倒掛的三個人中已經有兩個失去了意識。
“哥哥！救我！”雖然因為嘴巴被堵住而根本說不了話，但蓋爾斯依舊聽懂了自己妹妹嗚咽著求救的話語。
“他在莫斯科！”蓋爾斯握緊雙拳，大聲吼道。
雪岩關掉了火爐。
“在莫斯科？”他重複了一遍，從位子上站起來，緩緩地向蓋爾斯的位置走去。
“地下街編號256-74，行了，快點放開他們！”
雪岩捏住蓋爾斯的臉，扭住他的脖子轉過來，兩人四目相對。
“最後給你一個機會確認。莫斯科，地下街256-74，確定嗎？”
“確定……”
“好，你自由了。”
蓋爾斯的椅子突然鬆開了禁錮。他握著已被壓麻的手腕，顫顫巍巍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撲到了桌子上。
“喂！放開他們！趕緊放開他們！”
雪岩按下了遙控器上的一個鍵。
蓋爾斯的瞳孔中映射出三條滔天的烈焰。巨大的能量從火爐中噴射而出，筆直地往天花板上衝去，隻一瞬間便將那三個人燒成了飛灰。
“你說謊了，蓋爾斯。”雪岩麵無表情地轉過臉，瞳孔灰暗，裏麵沒有一點點的光亮，“我已經利用讀心知道了真正的位置，剛剛的隻不過是對你的測驗而已。你不合格，自然要受到懲罰。”
“呃啊啊啊啊！！！你這混蛋啊！”
蓋爾斯嘶吼著往雪岩撲了過去，視頻正好在這一瞬結束了。
房間內一片寂靜。
雪岩說不出任何話。自己的未來怎麽會成為那個樣子？為什麽能沒有絲毫猶豫，甚至連一絲罪惡感都沒有，就那樣像抹殺蟲子一樣，將三個活生生的人從世界上抹去？
但尚未停止燃燒的火爐將他拉回了現實中。
“你究竟想要怎樣？”他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我想向你學習，雪岩。”蓋爾斯冷笑著說道，“這份殘酷、冷漠、無情，正是我一直都欠缺的品質。”
“那不是我！那怎麽可能是我！”
時間已經過去五分鍾了，掛在火爐上的三個人已經全部喪失了意識，停止了掙紮。
蓋爾斯用手撐著頭，另一隻手放在遙控器上，微笑著看著雪岩的慌張的表情。
“等一下！就算那真的是未來的我，你們又想讓現在的我做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我在試圖重現那一幕。”蓋爾斯說道，“本來我們的計劃隻是將你這個未來的禍害盡早除掉，但仔細想想，那對你實在是太仁慈了。”
雪岩能從對方的話語中感受到強烈的憎恨與殺意。他沒有說謊，他就是這樣想的。
“等一下！不要！”
“那麽，就先放開你吧。”
蓋爾斯的眼神中透射出前所未有的激動，那屬於複仇的火焰直勾勾地盯著雪岩的靈魂，強忍著不能立刻將其撕成碎片的饑渴。
椅子的禁錮鬆開了。雪岩失魂落魄地衝到了圓桌上，往他的家人撲過去——就和視頻中二十年後的蓋爾斯一樣。
“主人！請小心！”艾拉在他心中提醒道，但此刻的雪岩已經聽不見聲音了。
他的心隻剩下對失去的恐懼。
害怕失去親人、害怕失去家、害怕失去生存的依靠。這種強烈的恐懼感讓他的體內的某種東西流動了起來。
就在蓋爾斯按下遙控器前的一瞬間，雪岩的視野中亮起了第二個藍色六邊形。
防護罩。
三個橢圓形的透明防護罩憑空出現在了那三個人的身上，下一瞬間，三條熾熱的火龍便從火爐中噴湧而出，筆直地往上衝去。但這一次，它遭到了防護罩的抵禦，高溫被隔離，往四周散開，圍坐在桌邊的人紛紛本能地四散躲避。
雪岩趴在桌子上瘋狂地喘著氣。他的身周展開了接近三米的半球形防護罩，雙目的瞳孔中亮著強烈的金光。
艾拉驚喜地叫道：“這毫無疑問是……防護罩！恭喜你，主人！你找回了第二個能力，而且直接覺醒成了可操控的狀態！”
“還沒完！冰結！”
雪岩一揮手，餐桌連同著火爐立刻被完全冰封了起來。他呼出一口白霧，握緊拳，強製自己冷靜下來。
“蓋爾斯！”他大聲叫出了那個名字。
“嗬哈哈哈哈！你竟然能在這種關頭覺醒能力？”桌子對麵傳來了蓋爾斯瀕臨瘋狂的笑聲，“不錯！這才對嘛！這才是我認識的雪岩！”
他的雙目變成了猩紅色。
“但是……你以為現在在誰的結界裏？”
裏世界重構。
餐桌、吊掛在天花板上的三個人、燃燒的火爐、圍坐在桌邊的十二名黑衣人、以及囚禁在椅子上的雪岩，全部恢複了原樣——沒錯，眼前的一切和一分鍾前相比，沒有絲毫的變化，仿佛剛才雪岩的反抗從未發生過一般。
沒錯，這簡直就像是時間回溯。
但雪岩明白，這並非是真正的時間回溯，隻是單純地將一分鍾前的空間複原了而已。
“已經過去六分鍾了。”蓋爾斯冷笑著玩弄著遙控器，“那麽，在他們被徹底燒死前，就讓我們愉快地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