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一劍破幻境
賣酒漢子倒了大黴,柳翎的酒酒葫蘆是件法器,內藏乾坤。
酒葫蘆滿,漢子的酒也正正好好,一滴不剩。
“小姐好算計啊!”賣酒漢子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因此並未驚奇小小的酒葫蘆,裝下百斤美酒。他掂了掂那塊銀子,這筆買賣不賺不賠,白白吆喝的一頭午。
“小坤子,再給老哥幾兩銀子,不要叫人家賠了。”柳翎奸猾一笑,那模樣,如黃鼠狼遇上小母雞。
周坤左右為難,在袖子裏一陣摸索。見狀,明法小和尚光禿禿的腦袋一縮,如烏龜縮頭。李道宗更是將手裏擺弄的問天銅錢,收入如意空間。
從頭到腳摸了半天,周坤勉強湊了十枚銅錢,很是肉痛,顫顫巍巍的交給了賣酒漢子。
賣酒漢子苦笑著接過銅錢,也算沒白忙活半天,午飯錢有了。
打發了賣酒漢子,一行人又走三四裏路程,闖入了一片農田,長勢茂盛的農作物中央,一座莊園映入眼簾。
一行人同時停住腳步,皆是神情肅穆。
“真佛慈悲!阿鼻地獄,血海無邊。白鶴老賊好手段。”小林禪師寶相莊嚴,一語道破天機。
李道宗問:“這裏是永生堂的巢穴嗎?”
小林禪師道:“白鶴老賊奸詐狡猾,當年五位靈境巔峰大修士聯手圍捕,不僅叫她逃脫了,還掉入了她布置的陷阱。五人皆被剝皮煉製成符甲。狡兔三窟,這裏多半隻是一處幌子。”
“管它是什麽呢?既然遇上了,鏟除便是!”邋遢老頭豪氣衝雲霄,一副有平處鏟不平的氣概。
“溫前輩切莫急躁,小僧觀此處魔影重重,內蘊乾坤變化,神魔匯聚一堂,乃是一處絕地,萬不可大意。”明法小和尚一臉鄭重。
須彌山有心魔虛境。阿鼻地獄,血海無邊。凡往此地試煉的高僧,百人去,一人歸。眼前這座山莊,便有異曲同工之妙,而且更勝一籌,魔頭藏神國,神靈墮地獄。生死交纏,無邊幻境,危險至極。
一向與明法小和尚不對付的李道宗,破天荒地沒有反駁,雖然這座山莊出自須彌山叛徒,白鶴禪師之手,但是紫禺山精通陣法符籙丹道 ,他可以確定,山莊裏隱藏著驚天大陣。
“真佛慈悲,這般年紀,有如此眼界,實屬不易。” 小林禪師滿懷欣慰,須彌山有明法一人,可抵千百天驕。
明法,明世間一切法!不是一句空言。
“那沒有辦法了?”李道宗明知故問,山莊布置出自須彌山叛徒之手,小林禪師又一語道破天機,想來是有應對之法。不過兩個禿驢故弄玄虛,李道宗雖然很不爽,但是也知道,拔出這根釘子不易,從始至終,任由他們表演,給足了麵子。
“溫前輩的意思呢。”小林禪師雙手合十,望向溫陵。
“好漢不吃眼前虧,老頭子的意思…嘿嘿…”邋遢老頭搓著手,嘿嘿一笑。那意思很明顯,他想腳底抹油。
“咳咳···咳咳···”
小林禪師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幹咳幾聲,然後道:“既然溫前輩同意,貧僧獻醜了。”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小林禪師修行高深,也曾紅塵煉心,精通人情世故。但架不住邋遢老頭玩埋汰的,不按套路出牌。他又不能遂了邋遢老頭的心願,也隻能裝糊塗。
難得糊塗!
“啊?”
邋遢老頭一愣,心想,這和尚是不是有病,他啥時同意了?他明明是想開溜。
“不要臉的老貨,一個莊子值得大驚小怪,你們當是紅樓裏的頭牌姑娘呢?”幾人的談話,打擾了柳翎的清夢。她打著哈欠跳下大轎。
“師姐慢著點。”周坤立刻過去攙扶,一副奴顏婢膝模樣。
小林禪師,邋遢老頭,李道宗,明法小和尚同時閉嘴。
因為有劍意天上來。
銀月山莊。
神國光輝照耀,金甲神將凜然威風。質疑之音,如滾滾天雷,回蕩在光明神土。
“幻覺,這是幻覺!”
徐風固守本心,不為所動,不斷提醒自己,眼前所見所聞,皆是幻視幻聽。
“大膽!”
金甲神將怒吼,寶劍拄地,輕輕敲擊,神光蕩漾,似湖水漣漪,微微起波瀾,但轉瞬,微末之處起驚雷。波光粼粼的湖水下,暗藏驚濤駭浪。
“長生不死功!”
徐風瞳孔驟然一縮,五十點連接一線。一拳重重鑿在地麵上。
轟!
大地裂開一條縫隙,但這裏,不似現實那般,地麵是一層厚厚的殼子。裂縫湧出萬道神光,刺眼奪目。
徐風眼前白茫茫一片,光芒的盡頭,便是無盡的黑暗。
轟隆!
與此同時,那波濤洶湧的力量到達,徐風似乎斷線的風箏,在光明神國中,隨波逐流。
滋養萬物的光,此時如收割麥子的鐮刀。他身上的肉,被一片片削掉,那鑽心的疼痛,致使他幾乎窒息。
這一刻,徐風就像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天地生靈,萬物消亡,皆由天心。我心即天心,破幻!”徐風額頭兩道詭異紋路,閃爍光芒。有那麽一刻,他聞見了刺鼻的血腥,看見了那斷肢殘骸,似乎回到了來時走過的隧道。
但這種感覺,僅僅是一瞬間。然後再次迎來割肉之痛。
“幻覺…幻覺…”
徐風不斷提醒自己,努力保持意識清醒。
心魔幻象,一念生,一念死。殺人的不是幻境中的神靈餓鬼,而是自己的心。
心如死灰。心死,萬念亡。
轟!
鳳凰不死火降臨,他化身火焰,燃燒萬物,光也難逃命運。
咚…咚…
金甲神將,又一次敲擊地麵。似是白茫茫一片大雪。寒冬天,烈陽的光芒,也透著刺骨的冰冷。
如一盆涼水當頭澆下,火焰依舊燃燒,徐風卻不斷打著冷顫。陣陣寒意,如螞蟻啃食骨髓,從心田冷到了皮膚。
“我為天心,我為天意,我即天火大道。”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徐風很狼狽,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今天這般不堪過。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天火大道,焚燒天地。
火焰燃燒殆盡,可他的身體卻散發著驚人的熱量,似乎一座熔爐。
極致的高溫熱量,摧毀一切。甚至因為溫度到達極致,火焰形成的那一刻,也同樣被摧毀。
哢嚓…哢嚓…
無形無質的熱量,如滾滾東逝水,神國在崩塌。
與此同時,文淵城,一間密室內,王文遠嘴角有鮮血溢出。
現實世界,徐一眼珠子瞪得鼓鼓的。徐風一動不動,如同死人,身體卻如火爐炙熱。她心急如焚,又是扇風,又是吹氣。但似杯水車薪,一丁點效果沒有。
於是,她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罪惡的小手,伸向了徐風的衣裳。
“破幻!”
徐風怒吼,熱量光芒撞擊在一起,中間形成了厚厚的冰層。寒氣抵消了一部分熱量,但依舊無法阻止熱量的入侵。
轟隆隆…
突然, 一道劍光乍現,如黃河之水天上來,勢不可擋。蒼穹崩潰,可斬天道。
噗!
文淵城,密室內,王文遠一口鮮血噴出。
“王公子!”白八寶一驚,慌忙上前攙扶。
王文遠甩開他手,擦去嘴角血跡,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劍意似秋風掃落葉,神國土崩瓦解,徐風猛然睜開雙眼,環顧四周,還在斷崖前,血池依舊,倒懸屍依舊,身後的隧道也是來時模樣。但他還沒來得及慶幸破除幻境,更大的麻煩來了。
“你想幹啥?”才出狼穴,又入虎窩。割肉之痛尤在,此刻又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的衣裳不知去向,隻剩下一條內褲,以及搭在內褲邊上那雙潔白玉手。
“脫衣裳。”徐一理直氣壯,眼中還有幾分期許,似乎是等待主人誇獎的寵物狗。
“你脫我衣服幹什麽?”徐風有些慌,女孩子長大,有需要可以理解,但她可不想跟一個萬年老怪物發生點什麽,白鶴禪師那件事都夠惡心,何況是一個能當白鶴禪師祖宗的人物。
“熱!”
徐一地回答很完美。徐風很無語,他知道熱,都他娘的是從熱開始的。
轟!
突然一聲巨響,隧道裂開一道口子,幾道身影闖了進來。
“額的娘啊!本姑娘看見了什麽?”柳翎驚呼,破鑼嗓子震天響。
“真佛慈悲!”
小林禪師,明法小和尚同時念誦佛號,低頭垂目,默念佛經。
“有日子沒見了,徐兄還是這般風流。”周坤伸長了脖子,似嗑瓜子的長舌婦,吃瓜看熱鬧。
“徐兄!。”李道宗一抱拳,浩然正氣的臉龐,閃過一絲春色。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年不多情?可惜,紫禺山規矩森嚴。
“誤…誤…誤會…”徐風欲哭無淚,百口莫辯。
“嘖…嘖…”柳翎學著落霞山腳下,王寡婦的模樣,嘖嘖了半天,幽怨道:“姐夫,你真畜牲,徐一都不放過,可憐我那瞎眼姐姐。”
“哎呀,這小子哪裏是畜牲?這他娘的是勇士,什麽玩意兒都敢玩呀!”知道徐一底細邋遢老頭,目光裏流露的隻有敬佩。
“都…都說是誤會了,你們不要亂想,我可以解釋。”徐風很心虛,嘴都瓢了。
“恩,我信。”柳翎語氣平淡,但臉上的神情豐富多彩,分明是信你有鬼。
“你…你…”
徐風氣急敗壞,罵道:“一肚子壞心眼,活該你跑馬場。”
此言一出,小林禪師,明法小和尚,李道宗,皆是噤若寒蟬,同時退後一步。
紅衣姑娘不僅壞心眼多,心眼更小,有仇從不隔夜。
然而出乎他們預料,柳翎卻是不以為意,她一挺胸膛:“你咋知道小,你摸過嗎?我姐姐都讓你摸懷孕,你還想姐妹雙收。”
秘聞!
驚天秘聞!
大德高僧的小林禪師,都豎起了耳朵。
“我…我…”
永遠不要跟女人講道理,更不要跟女流氓講道理。徐風兩眼一黑,直接倒地。 丟人丟到了姥姥家,他不想活了。
徐一卻嚇了一跳,焦急喊道:“主人,你怎麽了,是不是熱的,要不這件也脫了。”
徐風腦子嗡的一聲響,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