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恩斷義絕
趙子涵被做為和親的禮物坐著馬車，緩緩到達了蒙國大王子所駐紮的蒙國邊關。她盛裝打扮，格外耀眼，害得連無意中見過她側顏的士兵都無心站崗。當然也驚豔了耶律洪。
“趙子涵姑娘來了，請坐。”耶律洪讓出了身邊的身位。
趙子涵很爽快的走了過去，“既然我已經來了，請你兌現你的諾言，從秦國退兵吧。”
“哎，不急，明王爺那老家夥還真舍得你，要是我，就算他用整個秦國來換，我也不會把你給他。”
“你是想反悔嗎？”趙子涵依舊淡定如初。
“我不會反悔，隻是怕你反悔。不如我們先共渡良宵，有什麽事情明日再議。”耶律洪其實也算是英俊帥氣，隻不過為了得到趙子涵耍了點手段，此時，他也隻不過想逗逗這個一本正經的女人。他始終相信，愛與誠意是會打動任何一個女人的。黎姿冉現在可是心甘情願跟了他，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可惜，他心中想要的女人，至始至終都隻有一個。一個不把他當男人看待的女人。
“你如果不信我，那我就告訴你，你不撤兵，我就死在你麵前，當然，如果你撤了兵，我也有可能死在你麵前，但是，結果肯定是你撤兵之後得到的好。”
“嗬，你在用你的命要挾我？不是太可笑了嗎？”耶律洪被趙子涵逗樂了。
“可笑嗎？那好，我現在就死了算了。”趙子涵說道便去嗑桌腳。
“哎，別。”耶律洪一個手快，把趙子涵截進自己的懷中。“我就是喜歡你這麽有個性的。好，我答應你。不過，就算我今晚下令，部隊就得明天才能開始撤呀。”
“隻要你肯下令就行。”趙子涵雖然反感除雲沾衣以處男人的懷抱，但是現在不是表露的時候，所以隻能盡量裝著沒有表情。
“都坐了幾天的馬車，我叫人給你備了熱水，先去洗個熱水澡如何。”耶律洪司馬昭之心已經路人皆知了。
“好。”趙子涵也不多反駁。
“你”當趙子涵來到耶律洪為她準備的房間，她嚇了一跳。“黎姿冉，你怎麽會在這裏。”
黎姿冉沒好氣的說：“我不在這裏還能去哪裏。如今這天下，就隻有這是我該呆的地方了。還不過來，大王子叫我幫你沐浴。”
“可是你不是在清國嗎？怎麽出現在蒙國邊境，而且……”
“你想的沒錯，我現在是耶律洪的小妾。”本來黎姿冉是很恨雲沾衣，也恨趙子涵，可是沒想到雲沾衣連趙子涵都送到了這裏，怎不教她心裏快活。
“你是怎麽到這裏的？”
“還不是被你們北魏現在的皇帝，哦，不對，是秦國現在的皇帝送到這裏的。”
“你是說雲沾衣？怎麽可能？他把你送這裏來幹嘛？”
“我怎麽知道，我隻知道太子回京後沒幾天，我就被他手下幾個人綁了送到了這裏，本來我也不知道，後來我偷聽了耶律洪與他手下的對話才知道，耶律洪與他有協議，隻要他把我送給耶律洪，耶律洪就會假意與清國合作，等雲沾衣處理了北魏的事，再突然退兵，讓清國陷入孤境。好對付清國。起先我還挺得意的，那個耶律洪居然為了我做這種事，可誰知，人家想要的根本不是我，你也猜到是誰了？”
“你是說我嗎？”
“大媽，不是你還有誰有這個魅力，真是的，我為什麽回回都敗給你。真氣死我了。”
“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趙子涵不解。
“我是要你看清楚，必竟我們都是一個地方來的，而且同樣被男人利用。我是同情你。”
“我沒有被利用，我是心甘情願來的，為了秦國不再打仗。”其實她全是為了雲沾衣。
“呀，我真是被你氣死了。被男人這麽利用來利用去，還不夠嗎？那個明王爺，那種老男人有什麽好的，值得你為他這麽犧牲嗎？”
黎姿冉不知道雲沾衣的事，趙子涵不怪她，隻能幹笑著。
“唉，真是敗給你了，不跟你說了，你趕緊洗吧，耶律洪應該馬上要來了。我告訴你，千萬別惹他生氣，好好哄的話，他什麽都能聽你的。記住了啊。”同是天涯淪落人，黎姿冉實在不放心趙子涵，這大概就是她在那個世界害趙子涵的報應吧。
“趙子涵姑娘，我能進來嗎？”耶律洪來得很準時，趙子涵剛換好衣服。
“請進。”
“很美。”耶律洪一進來就看到他為趙子涵準備的那件衣服，正是他在宴會時第一次見到她在跳舞時穿的衣服。他一直想再看她穿一次，沒想到，這麽快就能如願。
“謝謝。”趙子涵淡漠的說。酒宴緊跟著被擺到了趙子涵的麵前，耶律洪也坐在了她的身邊。趙子涵很識趣的給他倒酒。
耶律洪暗自得意，看來他讓黎姿冉來勸趙子涵是有用的。趙子涵現在對他的態度就溫柔不少。“趙子涵姑娘，也請。”
趙子涵也不說話，耶律洪一喝完，她就給他倒酒，灌酒的意圖再明顯不過，連勸酒都不會。耶律洪天生的好酒量，才不會這麽容易就被灌醉，所以他也一直喝著。借著醉意，慢慢的靠近趙子涵，見趙子涵沒怎麽閃躲，就越發膽大起來。
“趙子涵姑娘可見過你們的新王。”
見耶律洪搭話，趙子涵也順著他的話答，她怎麽可能沒見過雲沾衣，隻是每每想到他就心酸難耐。“當然見過。”
“那趙子涵姑娘覺得，我與你們新王，那一個更英俊？”
趙子涵表情差點沒忍住，她實在不明白耶律洪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每個人對英俊的標準是不一樣的，或許有些人覺得大王子英俊，或許有些人覺得秦國更英俊，容貌重要嗎？”
“當然重要，趙子涵姑娘是屬於哪些人呢？容貌如果不好，又怎麽能夠得到趙子涵姑娘的好感呢？”
趙子涵暗歎，感情他這是在跟她調情嗎？當著耶律洪的麵，她怎麽可能說雲沾衣比他帥的多的多。“趙子涵了解兩位都不多，單從麵相上看，應該算是不相上下吧。”但從內涵講，你比他差的多的多。這句話，趙子涵藏在了心裏。
“原來如此，不過我還挺佩服你們的王，要膽量有膽量，要計謀有計謀。”這幾句說到趙子涵的心坎裏去了。
“可惜……”
“可惜什麽？”趙子涵好奇。
“可惜即使他再怎麽英勇無比，還是成了個妻管嚴。”
這點趙子涵也讚同，隻要她一撒嬌，雲沾衣基本上對她沒辦法。
“哦，原來趙子涵姑娘已經知道啦？那不如我們明天就出發，還能趕得上參加婚禮。”
“婚禮？什麽婚禮？”趙子涵覺得奇怪，好好的說什麽婚禮，誰的婚禮。
“當然是你們秦國的皇帝娶他的女將軍嘍，怎麽，趙子涵姑娘不知道？”
“他娶的是誰，快告訴我。”趙子涵再也無法淡定。
“哦，原來趙子涵姑娘關心的是那個女子呀，據說是曾經與秦王共患難過的一位女將軍，叫什麽來著，好像是姓綠。”
姓綠又跟雲沾衣有關係的，趙子涵隻能想到一人。“綠如意。”她咬牙切齒的說。
“對，就是這個名字。”耶律洪一邊說還一邊喝著酒。
趙子涵看著眼前的耶律洪，眼珠子一轉，就連忙給他倒上一懷酒。“大王子，你不是說要去參加婚禮。”她溫柔的把酒遞到了耶律洪手上。“怎麽？你很想去？”
“當然，綠如意可是我的好姐妹，我沒想到是她就要嫁給秦王，我真的很想去恭喜她。大王子能成全清兒的心願嗎？”趙子涵眨著她那泛淚的大眼睛，楚楚動人。
“好，好。好。”耶律洪根本沒有不答應的理由，比起跟他疏遠的趙子涵，他愛死了這個跟他撒嬌的趙子涵。
“好，那我們現在就起程。”
“啊，現在？半夜？”
“清兒真的很心急嘛。”趙子涵現在已經沒了理智可言，什麽撒嬌都做的出來。隻要耶律洪同意。
“好，現在就出發，行了吧。別哭了。”
在與耶律洪一起去京城的那幾天，趙子涵像是沒事人一樣，跟他有說有笑，耶律洪也覺得趙子涵是真的接受了他，才下令撤了兵。
這一天，京城的大街小巷裏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為百姓們帶來安寧的那個英勇的仁義的睿智的新王就要快要成親了。
趙子涵是在新王大婚的前一天入的京城，她一入京，雲沾衣就知道了她的下落。他正苦惱著要怎麽麵對她。
“皇上，春桃姑娘來了。”
“叫她進來。”
“奴婢春桃，見過皇上。”
“有什麽事快說。”
“皇上，小姐叫我帶句話。”
“什麽話？”
“小姐問，皇上還要不要她。”
“朕怎麽可能不要她。”雲沾衣一時情急，差點打翻了茶桌。“你回去告訴她，朕永遠記得朕的承諾，朕現在也是身不由自。”
“皇上，小姐說，皇上若答不上去，今夜子時，就去城外的山崖，如果小姐見不到皇上，就說明皇上不要她了。小姐她說她就再也不會賴著皇上。”春桃說完，頭也沒回的走了。她是真的替小姐不值。皇上辜負了小姐還少嘛。如今是徹底不讓她的小姐活了呀。
“不要去。”綠如意在後麵聽了個一清二楚。“那個女人給你戴了多少頂綠帽子不說，你可是個男人，娶個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更何況你還是皇帝。我隻求你給我一個名份，她就要死要活，未免太過份了。”
“少說兩句，我會跟她去說清楚，你就好好做你的貴妃去。”雲沾衣氣不打一處來，偏偏這個時候，他一時腦熱，成這個親幹嘛。
盡管約在午夜，趙子涵還是一早就到了，幸好黎姿冉也跟他們一起來了，她今天死纏著耶律洪不放，才讓趙子涵有了機會。趙子涵站了很久，也想了很久，這兩年她經曆的太多太多，回想起她與雲沾衣在一起，除了在青樓的時候，有太多太多的苦澀，即使在明王府的那些甜密也是虛假的。
“清兒。”
“你終於還是來了。”趙子涵平靜的望著眼前的黑衣男人。他是從什麽開始再也不穿白衣了呢。
“清兒你聽我說，我知道在你生死未訃的時候跟綠如意成親是我不對。你會明白我的苦衷的，對不對。”
“你的意思是，我沒事的話，你跟綠如意成親就是對的是嗎？”
“我知道你會介意，但我是皇帝，我要傳宗接代，而且我曾經答應過她。”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是皇帝，對，還是我支持你做的皇帝，支持你去娶別的女人。”趙子涵已經不是一個撕心裂肺能夠形容，她好懊惱好懊惱，她到底都幹了些什麽？
“清兒，別這樣，我答應你，再也不會娶別的女人了。”
“不，你可以娶，當然，這是你的自由，是你的意願，我不會勉強的，這個世界三妻四妾不是很平常嘛。我理解。”趙子涵隻是不理解，難道雲沾衣對她的愛，難道她一個人承受不了，需要跟其他女人一起承擔嗎？多麽可笑。
“清兒，我的清兒。”
“嗬，雲沾衣，皇上，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的清兒，我是我自己的。”趙子涵冷笑，她突然記起誰曾經讚許過她，她隻過是一個象征，權力，得到她的人都是有權有勢的。還真沒錯呢，她就隻是這些男人爭搶的玩具而已，玩具怎麽可能會有心呢，所以她也應該沒心才對。趙子涵掙脫開雲沾衣的懷抱，“你走開，讓我冷靜一下。”
此時的雲沾衣不敢強求趙子涵。“好。”
趙子涵冷笑著，麵對雲沾衣，這是她第二次這樣麵對他，第一次是在他讓他懷皇帝孩子的時候，那個時候趙子涵不稀罕什麽皇帝，隻想與他在一起，看來她注定是與皇帝無緣的，今天，她還是不想跟皇帝在一起。“雲沾衣，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親愛的。”
雲沾衣還沒回過神來，趙子涵就轉身向崖邊衝去。“不……要……。”
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雲沾衣楞楞的看住趙子涵消失的方向，“你想死嗎？”歐陽容和驚出一身冷汗，幸虧他及時趕到，不然雲沾衣也會跟著一起跌下去的。可惜了一代紅顏，就這麽香消玉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