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讓我守夜
吳嬸兒挽著我，一起到了村口攤子上買菜。
她買了一堆青菜瓜果，我要付錢她不肯，不然就說我是看不起她。
無奈我隻好點頭答應了。
接著她又拉著我去殺了隻雞，買了點豬頭肉，又打了一壺米酒，就領著我回去了。
回到老劉頭家，吳嬸兒一個人去廚房做菜，我看著她一個人忙不過來，就進廚房幫她打下手。
吳嬸兒一邊切著菜，一邊和我隨意的聊天：“煙兒啊，你可真懂事，要是我家馨兒有你一半聽話懂事就好了。”
在我映像裏，每次見到劉馨，都是在陪她媽媽一起買菜，所以我一直覺得她是個挺好的女孩子。
“不會吧，之前見到馨兒覺得她很乖巧啊。”
吳嬸兒搖搖頭，靠近一些，低聲說：“她自從去了城裏念書，跟那些有錢人的孩子接觸以後，就變了。總是嫌家裏窮，讓她丟人。她想買的東西，我們也買不起，所以她才想著曬點魚幹去賣錢，你不知道，野生魚幹在城裏一斤可以賣幾十塊呢。也怪我們做父母的沒用，如果她不去網魚，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我雖然嘴上安慰了一下吳嬸兒，其實心裏倒是不這麽覺得。
父母撫養孩子成人，已經用了半生心血，而孩子自己的奢念，也不能完全寄托在父母身上，而是得靠自己去努力。
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量力而行就好。如果人開始惡意攀比，隻會讓自己掉進無盡的欲望深淵。
做好飯剛端上桌，黃元寶和豆豆已經化作人形，飛奔過來坐好，等著發碗筷給他們吃飯。
胡月卿一個人站在屋門口，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他的背影身姿挺拔，墨發垂在腰間，更加襯托他白衣似雪，豐神俊朗。
我輕輕走到他身後，對他說：“神君，難為你在這等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吃飯了，要不我給你去泡杯茶吧？”
胡月卿轉身，他的臉雖然蒙著麵紗，但是他這雙眼，無論看多少次，都會覺得驚豔。
“不必了，你去吃飯吧。”說著他又轉過身，不再理我。
我進屋和他們一起吃飯，元寶和豆豆沒有吃顯跡丹，所以桌上其實隻有我陪著老劉頭和吳嬸兒。
而我旁邊就空著三個位置，有一個應該是留給胡月卿的，我以為他不來，誰知過了一會兒，我身邊暗香撲麵，一襲白衣的人影坐了下來。
我和黃元寶還有灰豆豆，全部停下了吃飯的動作，目瞪口呆。
親眼看到胡月卿端起桌上的酒，湊到麵紗下，喝了一口。
見我們都張著嘴驚訝的看著他，他放下手裏的酒杯，淡淡的問：“怎麽了？”
我搖搖頭，努力吞咽嘴裏的米飯，然後才開口說：“沒什麽……就，就是，就是第一次見你坐下來跟我們一起吃飯……”
黃元寶和灰豆豆也配合的點點頭。
胡月卿輕笑了一聲，我們幾個更驚訝了。
我問黃元寶：“元寶，是我看錯了嗎？”
元寶完全震驚了，和豆豆一起瘋狂搖頭。
豆豆結結巴巴的說：“沒……沒有，神，神君……神君笑了！”
胡月卿頓了頓，反問道：“以前我沒笑過嗎？”
我們三個又是瘋狂搖頭。
然後胡月卿不再說什麽，喝了兩杯酒讓我替他謝謝吳嬸兒的招待，就起身走了。
在一旁的老劉頭和吳嬸兒，見我這突然驚訝，突然欣喜，又突然搖頭的模樣，都不敢跟我說話，等我正常繼續吃飯了，才問我剛才怎麽了。
我說：“沒事兒，我家胡仙剛剛來喝酒了，讓我替他謝謝你們的款待。”
老劉頭和吳嬸兒聽了以後，樂嗬嗬的誇了一通胡月卿。
這頓飯吃得真是非常開心。
我幫吳嬸兒一起收拾了餐桌，然後就坐在客廳等著。現在才八點，劉馨也沒什麽動靜，我就自己用手機看電視劇，元寶和豆豆在旁邊玩他倆之間的小遊戲，胡月卿則是變了本書默默看著。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轉眼已經十一點了，老劉頭和吳嬸兒都已經撐不住開始打起了瞌睡，我也好幾次差點睡著。
後來實在沒撐住，眼皮打架眯著眯著就睜不開了，手機從手裏滑落，我也不自覺的往旁邊倒去。
手機快落地的時候，突然被定在了那裏，胡月卿抬抬手，我的手機就飛到了他的手裏。
而我倒的方向，恰巧就是胡月卿的肩膀。他先是怔了一下，就沒有再動彈。
直到老劉頭家的鍾發出了“鐺——鐺——鐺——”的聲音。
鍾聲把我和老劉頭夫婦陸續吵醒，原來已經十二點了。
我醒來後一睜眼就看到自己靠在胡月卿肩上，而他另一隻手拿書，一動也未動。
嚇得趕緊坐直，檢查了一下，自己沒有流口水，還好還好
“神君對……對不起啊，我睡著了……”
此刻我好害怕因為觸碰了胡月卿，算是褻瀆了他，而他會因此不高興。
他沒有理我，繼續看書。
反而是黃元寶和豆豆，跳到了我腿上，對我拋媚眼。
我不耐煩的把他倆掃下去，讓他們去看看有什麽動靜。
黃元寶插著手說：“沒有任何動靜，可能是那個東西大老遠就聞到了神君身上的氣息，不敢過來了！”
豆豆也點點頭，說：“是的，看來這個辦法行不通啊！”
我也側頭望著胡月卿，想聽聽他的看法。
胡月卿放下手裏的書，站起身說：“走吧，今夜我們在這兒他暫時不會來了。”
說著我正準備和老劉頭夫婦說，剛轉身胡月卿又說：“我們可以走，你留下。”
“啥？我留下幹嘛，你不是說今天他不來了嗎？”
我一臉懵逼，我留下都沒地方睡啊！
“那個東西應該是發現了我的氣息，所以不敢靠近，最好是你在這裏守著，有情況就唱幫兵決。”
絕了，竟然讓我守夜？行吧，反正剛剛已經睡了一會兒，還是靠在……
不行不行，我已經算褻瀆他了，竟然還敢回想，大逆不道！
我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然後胡月卿和兩個小東西就走了。
老劉頭夫婦來詢問，我就如實相告，然後他們就打算去睡覺了，還給我搬來一個地鋪，讓我在客廳將就一下。
鋪好東西以後，我就又拿手機看起了電視劇。
不知不覺淩晨三點了，我又開始打嗬欠，覺得這個東西今天肯定是不會來了。
正想著，我聽到了劉馨房裏，傳出了一陣嬉笑聲。
我以為是我聽錯了，連忙暫停了電視劇，可是沒有任何聲音。
想著是我幻聽了，就繼續看起來。不一會兒我聽到了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又一次暫停了電視劇。
接著，這次就聽到房裏傳來了不堪入耳的那種聲音，伴隨著沉重的喘息聲！
我本能反應的就喊了聲：“誰？！”
剛喊出聲我就後悔了。
我立馬反應過來，也顧不得麵紅耳赤，悄聲唱起了幫兵決！
第一遍才唱兩句，胡月卿頓時化作白煙出現，隻是房間的聲音，早就沒了。
“該死，讓他跑了。”胡月卿低聲說。
老劉頭夫婦估計也聽到了動靜，就從房裏出來，然後去打開劉馨的門。
我正想進去看看，老劉頭又迅速關上了門。
神色複雜的說：“她……她又被那東西糟蹋了，讓她娘進去幫她收拾一下，你們再進去吧……”
胡月卿聽著皺了皺眉，走開了。
我點點頭，讓吳嬸兒先去看看劉馨再說。
過了一會兒，吳嬸兒又打開了房門請我進去，我轉頭看了下胡月卿，他示意我自己進去，他不方便。
我沒多說，就走進劉馨房裏了。
這次房裏的味道，比我們白天聞到的還要濃，還要令人作嘔。
我強忍著惡心，走到床邊，此時吳嬸兒抱著蓬頭散發的劉馨，而劉馨身上，布滿了紅紅紫紫的痕跡，看著讓人臉紅。
“吳嬸兒，是我不好，驚擾了那個東西，讓他跑了。”
吳嬸兒搖搖頭，抹淚說：“不怪你，還請你下次一定要抓住他。”
說著給劉馨順了順頭發。
“隻是苦了我這孩子了。”
看著吳嬸兒一臉心痛的撫摸著劉馨的頭發，我心裏難受極了。
不知道是因為同情劉馨的遭遇，或是因為我的過失錯過了一次機會，還是因為我從來沒有體驗過母親的疼愛產生了落差，此下心情複雜，我自己也分不清。
隻好轉身出去。
胡月卿見我出來，也沒問我裏麵什麽情況。
估計用腳趾頭想，都會知道裏麵有多尷尬。
我和他誰也沒說話，就各自沉思著，坐到了天亮。
我見已經早上七點多了，一宿未睡有些累。就和老劉頭先告辭，說我晚上再來。
老劉頭送我出去，讓我回去好好休息。
走在路上，我心情有點沉重，覺得特別對不起老劉頭一家。
胡月卿走在我身邊，還是一聲不吭。
我憋不住了，眼淚開始無聲流出。
“神君，我是不是很沒用，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連累了別人受苦。”
胡月卿沒有安慰我，反而用他一貫冷冽的聲音說到：“你還知道你沒用？遇事就不會自己想想後果再去做？上次你是坑了自己，這次你卻害了別人，難道你因為自己衝動做錯事情的教訓還不夠嗎？”
他說得我啞口無言，連哭都不好意思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