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日了一萬隻草泥馬。
不。
日一萬隻草泥馬也冷靜不下來。
顧長歌看著麵前,笑的得意的男人,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忍住把他拖出去的衝動。
“好,很好。”她勾著唇,笑的妖氣四散,“那王爺您今個可得吃好喝好了!”
“謝謝,本王不會客氣的。”他坦然接下。
“不過可要小心……撐、死!”她湊近了點,在他耳邊暗暗咬牙。
墨君邪之前一直側對著她,沒想到這句話之後,忽然偏過頭。
這麽一來,他的唇瓣恰好擦過她的臉。
想咬我?
顧長歌第一反應就是給他一個嘴巴子!
手剛出去,就被墨君邪一下子拉到懷裏。
不僅顧長歌懵逼了,飯桌上的整個顧家人都懵逼了。
大家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們兩個人,神色各異。
顧長歌心裏悲憤啊,羞辱啊,想殺了墨君邪的心都有。
為什麽這人發瘋都不挑場合,不分時機的!
她怒氣衝衝的瞪著他,眼睛裏麵幾乎要噴火。
沒想到眾目睽睽之下,墨君邪忽然悠然笑了笑,“顧小姐,以後可要站穩了,知道的明白你這是差點摔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為本王的美色傾倒呢。”
“……”
顧長歌差點沒惡心死。
她翻了個白眼,從他身上站起來,故意拍了拍,剛才被他摸過的地方。
這個動作,雖然幅度很小,不過墨君邪卻看到了。
他眯起眼睛,挑了挑眉,情緒難測。
顧鴻信生怕這場得之不易的宴席,被顧長歌給搞壞了。
現在見沒人說話,見縫插針的道,“長歌啊!你還在這裏杵著幹嘛呢?快回座位上去吧,宴席要開始了!”
顧鴻信催促道。
墨君邪和顧長歌之間,他看的一清二楚。
這邪王平常可是個不苟言笑的主子,自打他們家長歌出現之後,他臉上居然一直掛著笑!
甚至剛才,顧長歌摔他懷裏,他居然不怒反笑。
顧鴻信心中激動啊!
怎麽都沒想到,顧長歌這個傻乎乎的女兒,有一天會被墨君邪看上眼。
以後可得對顧長歌好點。
哦,對了,四房住的院子也太偏太舊了,得重新給她置辦一個。
顧鴻信的心思飄了起來,連顧長歌什麽時候回去的都不知道。
最後還是墨君邪提醒了他一聲,“顧太傅,你也落座吧!”
顧鴻信如夢方醒,堆著笑應了聲,麻溜坐下。
因為這場宴席,主要是為了討好墨君邪,所以全程,其他人都裝木頭,靜靜的坐著,將沉默是金的優良傳統,發揚光大。
而顧鴻信則爭做話癆,拉著墨君邪從桌子上的雞鴨魚肉聊到了天下大事,侃侃而談,宛如黃河之水。
墨君邪懶懶的,看起來聊天的興致並不高,隻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著。
即便如此,絲毫沒有讓顧鴻信感到挫敗,反而越說越勇。
顧長歌餓啊!
可環顧四周並沒有人動筷子,她作為慫包小綿羊,忍了幾次,成功的把視線跳開,不再看飯桌。
這頓飯總共持續了差不多有一個時辰。
期間,墨君邪的視線時不時落在顧長歌身上。
起初,她還能冷冷的瞪回去。
到了後來,便任由他看了。
眼睛在他身上長著,她能怎麽著?
飯局接近尾聲,墨君邪吃了幾口菜,喝了一瓶酒,然後在顧鴻信還在說個不停的時候,他輕輕的把筷子放到了桌上。
落下的時候,聲音不輕不重。
顧鴻信眸光一閃,頓時明白了。
他止住了心中還沒說完的話,笑著詢問,“邪王,您吃飽了麽?”
“恩。時間不早了。”墨君邪微微頷首,修長好看的手,放在桌子上。
骨節分明,看起來異常有力。
“那……今天就到這裏?”顧鴻信試探的接過話音。
得了吧,趕緊結束吧。
整這麽大一桌子菜,隻能看著聞著不能吃,顧長歌早就想掀桌了。
墨君邪嗯了聲,手指點了點,道,“就到這裏吧,本王今天還要謝謝顧太傅的款待。”
“邪王,您這是說的哪裏的話?分明是您救了小女在先,說真的,長歌是下官十分喜愛的女兒,她乖巧伶俐,聰明懂事,當初她走丟,下官簡直痛不欲生!”
“說出來這麽昧著良心的話,可真要臉。”顧長歌在心裏,不屑的冷哼。
從董流煙和她的住處,就可以看出來,她們有多麽不受待見。
她癟了癟嘴。
“是嗎?”墨君邪好聽的聲音響起,“我怎麽聽說,顧太傅最喜歡的是太子妃?”
“……”顧鴻信沒想到,他會在這句話上較真,訕訕的笑了笑,“邪王,太子妃和長歌都是下官的女兒,下官自然是一樣的疼愛。”
“那就好。”墨君邪站起身,顧鴻信也趕緊狗腿的站起來,杵在一旁幹巴巴的陪笑。
府裏的人都是人精,不約而同的嘩啦啦全站了起來。
顧長歌正在吐槽,墨君邪磨磨唧唧怎麽還不走。
結果忽然感覺身邊的顧婉婉,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其迅猛就好像屁股上安了個彈簧。
她後知後覺的抬頭,驀地一驚。
大家夥你們不厚道啊!
怎麽突然就站起來了!
“長歌!”顧鴻信用眼神頻頻意她,趕緊站起來啊蠢蛋!
顧長歌看向墨君邪,他臉上帶著淺淺的笑,“顧小姐,是在無聲挽留我嗎?”
NO!
顧長歌站起身,連連擺手,“邪王誤會了,”說著,她深深的鞠了一躬,“邪王請您務必走好,哦,對了,您就順著這條路直走,看見第一扇門之後,邪王你大步滴往前走!嘿!往前走!”
墨君邪嘴角抽了抽。
顧鴻信現在想拍死顧長歌,他看了看邪王,正絞盡腦汁的想,怎麽把顧長歌的屁話給圓回來,不想墨君邪笑了笑,“既然這樣,本王就不多留了。不過……”
他故意這麽一頓,吊著人的胃口,讓在場的全都豎起了耳朵。
“不過,本王可能有些醉了,剛才顧小姐指的路,本王不太記得。”墨君邪說。
不記得沒關係啊!
顧鴻信忙說道,“長歌,來,你剛才指的路,你現在去把邪王送出府吧!”
顧長歌沒有想到,這樣子也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憤憤的看向墨君邪,牙齒咬的咯嘣響。
算他厲害!
顧長歌被顧鴻信趕了出來。
她看著獨自走在前麵的墨君邪,舉起手來對著他的背影,各種咬牙切齒一頓比劃。
墨君邪渾然未覺。
她玩了一會便停了下來,因為墨君邪站著不動了。
似乎是真不認路,也似乎是在等她。
顧長歌現在隻想把這座佛送走,顛顛跑上前,“邪王啊,天色漸濃,應該早點回去,我帶你出府。”
“啊……”墨君邪揉了揉眉心,“本王大概是酒喝多了,有點頭暈。”
“????”你在逗我?
顧長歌一臉狐疑的看著他,“那怎麽辦?”
“啊……”墨君邪又揉了揉眉心,“本王大概走不動路了,雙腿現在有些軟。”
“????”顧長歌黑了臉,直接拒絕,“我可扛不動你。”
“你靠近點,讓本王搭把手。”墨君邪出主意,“不然本王走不了,一直這樣得到天明了,再者,一會要是讓顧太傅知道的……”
就會拿顧鴻信來壓她一頭!
偏偏她還就吃這一套。
誰讓她現在正在顧鴻信跟前,樹立好形象呢。
顧長歌走過去,抓起墨君邪的一隻胳膊,直接放到自己肩膀上。
臥槽!
臥槽臥槽!
有點沉!
這胳膊是什麽做的?
顧長歌皺了皺眉,咬牙沒好氣的道,“墨君邪,你丫故意的吧!你胳膊怎麽這麽沉!我告訴你啊,我現在可正在長身體,你把我壓的不長個子了,我一輩子都仇視你!”
一隻大手落到她腦袋上,揉了揉。
“沒事,我個子高。你長得矮也不影響我兒子。”
“……你閉嘴吧。”
顧長歌身上,有了墨君邪的重量,走起路來踉踉蹌蹌。
短短的路途,她走了半刻鍾。
等到了門口,看到那座屬於他的轎子時,顧長歌簡直感激的熱淚盈眶。
不容易啊!
親人啊!
她原先吭哧吭哧的,現在撒歡了跑,把墨君邪胳膊一下甩開,然後原地蹦了下。
“行了!”她一邊活動胳膊腿,一邊催促墨君邪,“忍我送到了,你趕緊回去吧。”
顧長歌說完,轉身就走。
才走了一步,身後的力道,大的強大。
她被他抱住了!
就在護國公府大門外!
不好,清白不保!
顧長歌奮力掙紮了幾下,非但沒有成功,反而被墨君邪,莫名的抵到了牆上。
他們距離很近。
近的他額頭貼在她臉上,暖暖的、清冽的、霸道的氣息,縈繞在她的鼻尖。
顧長歌莫名很緊張。
因為這繚亂的氣息。
更因為這危險的距離!
她握緊了拳頭,不巧,墨君邪似乎明白她想要做什麽,直接攥緊了她的,低頭壓下來。
唇瓣相碰。
帶著酒香的舌尖,探進來,在她小小的天地裏,一掃而空。
她的呼吸似乎都被掌控了!
還想掙紮,墨君邪卻已經退開。
他歪著頭,衝她壞壞的笑,“本王喝醉了,做了什麽,還希望顧小姐不要介意。”
“你!”她胡亂的抹了抹嘴巴。
墨君邪哈哈大笑,瀟灑的轉身,鑽進轎子。
“起轎!”
得意的渾厚男聲響起又落下,混在風中,漸漸變得稀薄。
顧長歌狠狠的跺了跺腳,這個浪蕩狂徒!
這一晚,夜風微涼,已經入了深秋之後的京城,有了寂寥的氣氛,但卻十分容易入睡。
顧長歌睡不著。
翻來覆去的在床上,一會平躺著,一會坐起來,最後她哀歎一聲,使勁伸出手,把嘴巴擦了擦。
一個吻讓她各種糾結!
簡直氣死了。
她開始數羊,好在折騰了一晚,確實折騰累了,後半夜終於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