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一下子就蔓延到她身上。
顧長歌心裏氣結,她哪裏得罪了他?那墨君邪還得罪她了呢!
吃她豆腐,壞她姻緣,辱她人格,給她黴運……
墨君邪的罪狀,她能一口氣說出來十個!
而且不!重!樣!
心中激情澎湃,不過眼下,她也隻能默默吐槽。
畢竟在整個顧府,她給自己的人設是,乖巧小綿羊…
顧長歌聽完顧鴻信的話,假裝怯怯的挺直腰板,麵色嚴肅的說道,“阿爹…我哪裏來的肥膽兒敢得罪邪王?”
這句話是實話。
她討厭他,卻不敢故意惹惱他。
墨君邪要是怒了,隨便打個噴嚏,整個京城都能震上一震。
除非是她腦子有坑,否則才不會給自己找這麽大一個麻煩。
顧鴻信瞧著她那慫包樣,算是信了她的話。
顧長歌繼續裝慫,捏著筷子的手,從桌子上夾走一道菜,捂著嘴悄悄吃下。
顧鴻信:……
吃了這一嘴之後,顧長歌怕被罵,沒再敢亂動筷子。
過了會,顧鴻信嘀咕著道,“那你說,邪王為什麽不肯來啊?”
“大概是邪王也累了吧?”顧長歌胡謅。
“累也是今天累!明天吃飯累什麽累?”顧鴻信煩躁不已。
“那要不就是忙?”顧長歌又說。
“邪王在忙什麽?”顧鴻信抓住重點,忽然看著顧長歌問道。
顧長歌:“女兒不知,女兒隻是隨口猜一猜……”
“……”顧鴻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別亂猜!”
“哦哦哦。”小綿羊慫慫的耷拉下腦袋。
顧鴻信想起來一件事情,就沒完沒了,他不吃飯,大家也不能動筷子。
約莫又過了半刻鍾,顧鴻信又忍不住問她,“長歌,你和邪王相處的時間算是比較多的,依你看來,邪王為什麽要拒絕?”
依她看來,估計就是因為嫌她胃口太大不安分,不想見她了。
顧長歌的睫毛閃了閃,遮去部分情緒後才說,“阿爹!女兒覺得,邪王可能把這看成區區小事,沒放在心上。”
“那怎麽成?邪王不放心上,我們必須得放在心上。不然的話,人家會說咱們堂堂護國公府,一點禮數都不懂!”顧鴻信道,“長歌,你也別胡說八道了,就聽阿爹的,明天你親自去一趟,一定要把王爺給請過來!”
“一定?”顧長歌皺眉。
“一定!”顧鴻信鄭重其事的強調,“不然的話,你也不用回來了!”
哪有這樣的道理啊!
整整一晚上,顧長歌忙的不可開交。
一會罵罵顧鴻信,一會罵罵墨君邪,一會罵罵這狗血的穿越人生。
別人不如意的事情,十件裏麵一兩件。
輪到她,不如意的事情,十件全是糟心的。
操了個蛋。
大概是由於睡前罵得太爽,這一晚上竟然格外好眠。
睜開眼便是第二天清晨,顧長歌神清氣爽的伸了個懶腰,走到窗戶旁邊,發現又下了綿綿細雨。
這樣的天氣,就適合在家睡覺啊。
顧長歌癟癟嘴,可惜不能,她還要去找墨君邪。
收拾洗漱的時候,她從窗戶裏看見顧長生鬼鬼祟祟的往別院走,於是她叫住了他。
“顧長生!給姐滾進來!”
顧長生剛從外麵回來,聽見這一嗓子嚎,嚇得拔腿就跑。
哪隻顧長歌頭發也不梳了,披頭散發追在身後,一下踩住他的衣服,這下徹底跑不掉了。
“姐姐姐!你幹嘛呀!你看看你自己,渾身上下哪有一點女人味哦!你再這個樣子下去,七皇子娶不娶你,還是一個大事!”顧長生被抓了衣領,梗著脖子,吧唧說個不停。
顧長歌自動屏蔽他的話,一巴掌拍他腦門,“顧長生,你幹嘛去呢?”
說著,她就去揪他的耳朵。
還沒碰著他,顧長生嗷嗷直叫,求饒的說道,“姐!你輕點!輕點!你可就這麽一個弟弟!你弟弟如此英俊瀟灑,被你拽沒一隻耳朵,那多可惜!”
“我呸!”顧長歌又一巴掌掄過去,“老實交代,昨晚去哪了!”
“真沒去哪!我昨晚不舒服,就沒去吃飯!”顧長生粗聲粗氣的說。
“當真?”
“當真!”他一瞪眼睛,嚇得顧長歌手一抖,把他給放了。
“那你大早起的來我院子晃什麽晃?”顧長歌擦了擦手,一邊往屋子裏走,一邊問道。
顧長生輕咳著,猶猶豫豫。
回頭瞥了他一眼,顧長歌沒好氣,“快說!”
“姐……”顧長生說,“你能不能借我點錢啊!”
“不行!”顧長歌果斷拒絕。
她就那麽點錢,借她的錢就相當於割她的肉,不,比割肉還疼。
“哎呀!我的姐!”顧長生再次央求。
在原則問題和金錢問題上,誰也無法撼動顧長歌。
任由他哀求半天,最後垂頭喪氣的離開,顧長歌始終巋然不動。
彼時,沒多大會,她也打扮完畢。
原本她是心情不好的,因為要麵對墨君邪。
可是欺負完顧長生之後,她又樂了。
腳步輕快的出了門,坐上轎子,先去了薑右丞的府上。
到了之後,顧長歌報上名號,不多時便被帶到了薑淑媛跟前。
她已經醒過來了,但是臉色慘白,大夫說身體虛弱,仍然需要臥床休養。
顧長歌原本想問一下,那天墜山之前,是什麽情況。
可見薑淑媛說兩句話,便要喘上一喘,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約莫在薑右丞府上待了半個時辰,顧長歌這才出發去集市。
她尋思著給墨君邪帶點什麽禮品。
俗話說得好,馬屁拍的響不響,全看心意足不足。
至於送什麽禮,顧長歌有點想法。
她笑盈盈的衝進了集市,直奔藥鋪,把她昨晚翻了一頁醫術的成果遞給掌櫃的。
“我要這些!”
掌櫃瞄了幾眼,眉頭突突直跳,“這也太補了吧?”
顧長歌搖搖頭,拉著掌櫃到一旁,趴他耳朵上說,“他很快的,掌櫃你得救救他!”
聞言,掌櫃嚇得臉色都白了,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不行,我不做這種皮肉生意的…”
“……你是不是理解錯了?”顧長歌嘴角一抽。
最後的協商結果便是,顧長歌拎著大補的藥出來,又去合歡閣租了兩個女人。
掌櫃建議要多鍛煉,以此來延長時間。
顧長歌越發對禮物滿意。
不過就是有點愧對薑淑媛……
算了,先不想了。
治好墨君邪,最後享用的也是她啊!
雄赳赳氣昂昂的顧長歌,再次整裝出發,到了邪王府。
墨君邪的府邸十分氣派,是所有皇子皇孫中,占地麵積最大,地理位置最好的。
門口小廝通報過後,顧長歌步入府邸,直奔正廳。
墨君邪正對著她,端坐著,好整以暇的看過來。
那漆黑的瞳仁,平靜中又帶著點笑意。
清晨的陽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是碎了一排的星芒疏影。
拋卻變態不提,這人的確很養眼。
美色在召喚,顧長歌踮起小碎步,熱情的朝著正廳跑去,“王爺!”
結果沒注意到正廳的門檻,身子一歪,悶頭朝著旁邊的椅子撞過去。
租來的女人努力忍住不笑。
墨君邪更幹脆,哈哈大笑,連連罵她蠢。
“小歌兒,你這個大禮我收下了,爬起來吧。”
“……”
顧長歌撅著屁股吭哧吭哧起來後,整理好衣裳,“王爺呀,一天不見,你怎麽又英俊了!”
“……”墨君邪掃了她一眼,哼了聲。
馬屁拍到了馬蹄上,顧長歌嘴角一抽,繼續再接再厲。
“王爺呀!”她諂媚的笑,“你今天的頭發看起來格外有光澤!”
“……”
“王爺呀,我覺得你今天特別有氣質,看起來特別好說話。”
“嗯。”墨君邪掃了一眼她身後那兩個女人,眸色冷下來,“讓她們滾出去!不然會被橫著抬出去。”
順著視線看過去,顧長歌連忙解釋道,“王爺且慢!這是我給你帶的禮物!相信你會喜歡的!”
墨君邪麵無表情的盯著她,忽然唇瓣掀了掀,朝她招招手。
心中雖然有幾分狐疑,可顧長歌不敢不從。
她慢吞吞的走到他跟前,在距離一臂遠的地方站定。
下一秒,墨君邪勾過她,抱住她的小腰,直接把她按在腿上。
他捏住她圓潤的下巴,另一隻手在她腰間擰了一把,“我喜歡什麽,現在清楚了麽?”
火熱的掌心托著她的腰身,直燙的她理智燃燒殆盡。
她哆哆嗦嗦的一把推開他的臉,撲騰著從他懷裏出來。
站定後,仍心有餘悸的看著他,癟嘴,“墨君邪!我爹請你去我家吃飯!你到底去不去?”
“不繼續裝下去了?”墨君邪單手支腮,冷笑著道。
“你又不喜歡那些馬屁,我幹嘛要浪費口舌?”顧長歌說,“你到底去不去?痛快給個話!”
“你這是請人的態度?”
“不然你要怎樣?”她也是有脾氣的人好吧!
墨君邪忽而壞壞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怎樣都不會去。”
那你屁話還那麽多做什麽!
顧長歌拿眼睛使勁剜了他幾眼,“不去拉到!再見!賤人王!”
她氣鼓鼓的衝出去,後來又想到花錢買的禮品沒帶走,又衝回去,把禮品帶上,一陣風的走了。
吃了癟的顧長歌,回了府上,就把今天的戰鬥成果跟顧鴻信匯報了。
顧鴻信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最後一屁股坐椅子上,揮揮手讓她離開。
整整一下午,顧長歌都窩在屋裏睡覺。
等她醒來後,到了正廳去吃飯,居然見到了墨君邪!
他正言笑晏晏的坐在主位上,享受著顧鴻信的全方位馬屁供養。
顧長歌揉了揉眼睛,緩緩走過去,“王爺?”
“嗯?”墨君邪挑眉,“顧小姐,有什麽話要說的?”
他這副模樣,讓她覺得更加不對勁。
“那個…您不是不來了嗎?”顧長歌問道。
“哦。”墨君邪頓了頓,緩緩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他衝她眨眨眼,“那是逗你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