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2

  光線慢慢從我的眼前消失,一點一點……


  我就像一個在泥沼地中一點點往下沉孤獨無助的小孩,隻能等待著死亡。


  說這是“死亡”一點也不為過。因為我有很嚴重的夜盲症,所以在我的眼前全是一片漆黑,偶爾還可以聽見水珠滴答滴答的聲音。


  滴答、滴答、


  …


  這聲音真好聽,與我的心跳配合的恰到好處。這真是一首極好的催眠曲…


  在夢裏,他牽著我的手,我們一起去看日出、看日落。一起靠在榕樹下欣賞著山下美麗的風景。一起去看榕樹。還有我們曾一起向往的‘銀河’…


  我靠在他的肩上,仰著頭看著天空。天上掛滿了星星。微風就這樣拂過我的臉頰。身後的榕樹也被吹的呼呼的。這種聲音真好聽。我閉上眼睛享受著眼前的幸福。


  “雨霖,讓我們永遠也不要分開!好不好!”這熟悉的聲音被風吹入我的耳朵裏。我的心跳突然慢了一拍。睜開眼睛看著他。而他的眼裏充滿了柔情,繼續溫柔的複述:“雨霖,讓我們永遠也不要分開!好嗎?”月光毫不吝惜的打在他的左臉上,將他那顆黑色的耳釘在這黑夜中更加的發光,比天上的星星都要亮。很亮、很亮。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告白不知所措,眼角分明有種溫熱的液體不停的往下流。他微笑地看著我,正準備用手將我臉上的淚水拭幹。當他那纖長的手指剛觸碰我的臉上的淚痕時,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我的視線完全成了空白。我開始驚慌了起來。焦急地喊著:“軒宇!”…


  “軒宇!”我猛地從睡夢中醒來。身邊依舊是漆黑一片。隻不過臉上還有兩道深深的淚痕。


  原來這隻是個夢。但即便這是一個夢,我們也不能牽緊彼此的手,一起走到生命的盡頭。想到這裏我的視線又變的模糊不清,模糊了我心靈的最深處。


  酒窖的溫度也讓我不禁愈來愈寒冷。常溫零下20度。即使是大羅神仙來了,我想也很無奈吧。


  身上那件被冷水淋濕的衣服早就被冰成了一件‘冰衣’。我感覺我已經沒有辦法動了。即使是一根手指。寒冷的空氣穿過我的身體,這種寒冷已讓我忘記什麽叫做溫暖。


  軒宇現在一定在籃球場上揮灑著汗水。想到這兒,心裏居然會有些欣慰。


  或許這樣,才能減輕我的罪過吧!


  就在這時,眼前那被塵封已久的鐵門被以為如同天使的少年給推開。刺眼的陽光使我本能的擋住光線,但我依舊能看見他向我慢慢走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的將我抱起,輕輕地在我的耳邊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這聲音如同一股溫暖的泉水流進我的心田。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沒有力氣去說些什麽。如今我就好像一隻奄奄一息的貓,我隻能靜靜的依靠在這位少年的懷中,聽著他胸膛那令人平靜的心跳,隱約中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他緊緊的抱著我,似乎就快要把我融化。我逐漸感覺到溫暖。這樣的溫暖是別人所代替不了的。也隻有躺在他的懷中,才會讓我如此的安心。也因為他,我頓時感覺我的眼前一片明亮。就連心靈也變得清晰起來。


  “我帶你離開這裏!”他說著將我綁在手腕上的繩子解開,手腕上立馬多出了一條長長的。很紅的印記。從手腕一直蔓延到手臂,輕輕的一碰,還會有些疼痛感。


  “好感人的畫麵啊!”易嘉萱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酒窖裏。她的聲音就像是巫婆準備毒害白雪公主那般陰險。


  我感覺整間酒窖的空氣都凝固了起來。處處充滿了寒冷的氣息。她的身後依舊跟了三個手下,而那三個人正是開始綁架我來這裏的人。


  易嘉萱對他們說了什麽,他們點點頭,便大步朝我們走來。


  我看著他們一步步向我逼近,不由將軒宇的手抓的更緊了。好怕他突然消失不見,就同我的夢境般殘忍。他緊緊握住我的手,輕聲但很堅定的對我說:“別怕,有我在!”這應該是世界上最好的鎮定劑了,聽見他那麽肯定的回答,開始心裏那些不安的情緒完全消失不見了。隻要他在我的身邊,我總是感覺到那麽的安心。


  軒宇這時站了起來,對易嘉萱很抱歉的說:“嘉萱,對於我上次毀約的事情我知道令你很傷心,可這並不關雨霖的事。有什麽事情你衝我來!”


  對麵站著的易嘉萱隻是冷冷的笑了一下,眼神裏露出那種凶狠的目光:“給我上!”


  一聲令下,那三名男子便朝我們凶狠很的走過來。軒宇立馬鬆開我的手,我就如同一個快要被溺水身亡的人看著那根救命稻草慢慢的遠去。剩下的隻有他掌心的溫度。他將他那件灰白相間的運動外套披在我的身上。頓時,一陣清涼的薄荷味撲鼻而來。


  我很喜歡看他穿這件灰白相間的外套。似乎也就隻有他才可以將灰色穿出溫暖的感覺。他灰色係的衣服極多,很少見他穿暖色係的衣服,或許這也和他的性格有關。


  灰白色的運動衣很快就很穩妥的搭在我的身上,僅僅隻有雙肩作為支點支撐著。他的運動衣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很溫暖的溫度,仿佛就像他抱著我,從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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