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找個天使替我去愛你
四、如果可以選擇，我願變成失憶者
一晃單永浩已經上班快一周了。
局領導為了歡迎這個鑲著金邊的醫學博士能屈身與小縣局工作，特意在縣裏最豪華的飯店設宴請客。按說這種飯局像季那言這種身份的小角色是不可能有機會參加的，但不知為什麽臨下班時接到宋局的電話要她也一同參加。沒有所謂的驚喜感覺，反倒讓季那言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算了，她已經過了好奇小女生的年齡了，讓她去就去吧，想那麽多也沒意思。
酒桌上的頻頻舉杯，各級領導和下屬之間打著官腔，含沙射影意有所指的寒暄，再有就是“好好工作”、“歡迎屈就”一類的客套話。對於這些，絲毫不會引起季那言的興趣，隻是單永浩不時投來注視的目光，讓她感覺到幾分不自在。
季那言隱約回憶起初見時那個衣衫雖舊但卻十分整潔的男孩，高高的個子卻清瘦的可憐，被一群公子哥樣打扮的學生欺負著。再看看眼前這個風光無限的法醫博士，連局長也要敬畏他三分，一身的名牌，舉手投足之間難以隱藏的鋒芒。
“學姐，大家現在是同事了，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
依然沉浸在回憶中的季那言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見單永浩已經端著一杯酒來到她麵前。同時，她也注意到桌上眾人疑惑的表情。
“學姐？”
“小季和小單是同校嗎？不對呀。”
“怎麽是學姐呢？”
麵對眾人的疑惑，季那言開始有點緊張，而這份緊張和大家的不解盡收於單永浩的眼底，他這時才明白原來大家並不知道季那言是省醫大的碩士研究生。
“哦，是這樣的，我初中的時候和季秘書是校友，對吧學姐？”
“恩，是啊，也就是一所學校而已。”
對於他的解圍季那言沒有任何感激之意，因為她認為一切的麻煩都是眼前這個人製造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嘛，我們局難道那麽幸運還有一個深藏不露的醫學博士？哈哈哈！得喝一杯，得喝一杯，怎麽說也是校友啊。”宋局笑著說。
“很抱歉，我不喝酒的。”季那言看著杯裏的白酒，皺了皺眉頭。
“不喝可不行，我們的大博士敬酒怎麽能不喝呢。”王科長獻媚的說。一般在這種情況下，王科長這種樂意拍領導馬屁的人是不會放棄任何機會的。單永浩這個年輕有為的醫學博士，很顯然宋局是相當的重視，相當的惜才，那麽自己一定要和他搞好關係，說不定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
“喝一口吧，相信我。”單永浩貼近季那言耳邊柔聲的說。
這句話像是下了咒一樣，季那言竟然不自覺的端起杯就喝了。咦，不辣。季那言抬頭看了一樣單永浩，隻見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原來單永浩給她倒的是水，看來這個學弟還不壞算。
吃完飯，幾個年輕的警員看局長和一些領導回家了，非要再去玩會，季那言本想先走的，可是硬是被大家拽了去。
來到KTV的包房內，昏暗的燈光讓季那言感覺到很不適應。有多久沒來過這種娛樂場所了，季那言自己都不記得了。同事們喝著酒、吹著牛、一首一首的唱著歌，季那言隻是靜靜的坐在一個角落，後來他們好像又叫來了很多年輕的同事一起玩，說人多熱鬧，小慧她們幾個也一道來了。季那言沒有注意看後進來的都是誰，其實她隻想怎樣找個機會離開這裏。
“那言唱一個吧，大家歡迎我們局裏唯一的一個單身警花來一個！”公安係統本來女性就少，在她們單位年長的早都成家了，後來的一些年輕的未婚女警或內勤也都名花有主了。
不知是誰喊了這麽一句，接下來就聽所有人有節奏的喊著“來一個！來一個”“來一個！來一個！”。季那言不喜歡這種被關注的感覺，這讓她有種想逃的衝動。
“不好意思各位，我真的不會唱歌的，別汙染大家的耳朵了，你們繼續吧。”
“來一個，來一個！來一個來一個！”
這樣的呼聲大約持續了5分鍾，所有人都等季那言唱，季那言慌忙的用眼睛四處尋找，想要尋找一個能為她解圍的人。在包廂的另一個角落，單永浩玩味的看著這一切，因為她知道在大學時季那言號稱“黃鶯出穀”，那優美的歌聲可是不知道迷醉過多少少男的心呢，也許她一切都能掩飾，但她的歌聲應該不會變，單永浩這樣想著。
“來一個，來一個！”
看著大家集體停下來等她，季那言隻好勉強的拿起麥克風。
“如果可以讓我選擇，我願從來不曾愛過，沒有花前月下的曾諾，也不會有刻骨銘心的傷痕劃過。如果可以選擇，我願變成失憶者，沒有曾經記憶的蹉跎，也不會有往事的種種糾葛。我以為一切不說，就不會再有傷心難過，我以為一切不說，就可以忘了你也忘了我……”
季那言全情投入音樂中，單永浩有那麽一瞬間似乎看見了季那言眼裏閃著淚光。是的，她真的有過刻骨銘心的傷痛，可那到底是什麽呢？
“看不出來啊，那言真人不露相啊”
“那言好厲害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
“落葉隨風將要去何方 ，隻留給天空美麗一場 ，曾飛舞的身影，像天使的翅膀，滑過我幸福的過往…… ”
大家循聲而去，原來是單永浩在靜靜的吟唱：“愛曾經來到過的地方，依稀留著昨天的芬芳 ，那熟悉的溫暖，像天使的翅膀，滑過我無邊的心上 。相信你還在這裏，從不曾離去，我的愛像天使守護你 ，若生命隻到這裏，從此沒有我，我會找個天使替我去愛你。”
季那言的心微微的一振，眼前的男人和另一個影子重疊，“言，如果我的生命隻能到這裏為止，不要傷心，不要感到孤獨，我會找個天使替我去愛你，替我守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