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習決我想放棄
長城是中國四大名勝之一,吸引著大批的中外遊客。
習決旁若無人的背著程諾走在煦煦攘攘的遊客中,引來不少人的側目。
有人讚歎他們的愛情,有人羨慕嫉妒。
時至正午的時候,陽光照的人睜不開眼睛。
程諾伸手去摸習決的額頭,汗水濕了她的掌心。
“累嗎?”程諾問。
習決搖搖頭,看著前麵更高的一座城樓,說:“我們登上那裏就往回走。”
程諾看過去,那座城樓很高,好像站在上麵,伸手就可以觸摸到白雲。
“我累了,想回去。”程諾說。
她其實是心疼習決。他背著她走了這麽久,一定累極了。
“好,那我們就返回。”習決說著調轉了方向,背著程諾往下麵走。
他累了,她感覺的到。
對他說:“你放下我,我想自己走一段。”
他都依著她,蹲下身,讓她從他背上下來。
程諾站在地上,看著習決臉上的汗水,伸手替他擦一擦。
她的手指很涼,他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問她:“你冷嗎?”
她搖搖頭。
他還是把外套脫下來,穿在她的身上。
她對他微笑,他的外套留有他溫暖的體溫,一直溫暖到她的心裏。
兩個人手牽著手往下麵走,經過一座城樓,程諾就堅持不住了,她蹲在地上。
習決轉頭看她。
陽光下,她的臉色分外蒼白。
“怎麽辦?我走不動了。”她撒嬌似的說。
他蹲在她的麵前,與她對視,然後拉過她,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一口,“我背你。”
他再度把她背到背上。
兩個人乘車回醫院的時候,習決因為太累,靠在程諾的肩膀上睡著了。
程諾握著習決的手,微微偏頭,看著他的睡顏。他長得真好看,睫毛濃密而卷翹,閉目的時候在白淨的臉上遮出陰影。他的鼻梁很挺,唇瓣很薄,五官立體而透著男性的剛毅之美。
她靜靜的看著他,貪心的,癡心的,想要就這樣把他的容顏深深刻在心裏。哪怕有一天她真的離開,從此和他陰陽相隔,也要記得他的容顏。
在另一世界,有他每天可以思念,也不會覺得寂寞。
出租車停在了醫院的門口,司機剛要開口說話,被程諾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閉上嘴巴。
她想讓習決多睡一會兒。
出租車在醫院門口停了大概有一刻鍾,習決才醒來,看看車窗外麵,抱歉的說:“怎麽不叫醒我?”
程諾對他微笑。
習決付了車資,拉著程諾下車。
兩個人走回醫院,進入病房的時候,程諾忽然感覺不對勁,忙低頭,看到血一滴一滴落在光潔的地板上。
“習決我流鼻血了!”
習決一驚,忙停住腳步轉頭看她。頓時臉色大變,他忙取出紙巾先給程諾止血,又扶著她走進洗漱室。
水龍頭擰開,程諾衝洗流出來的鼻血。習決拿出電話打給了丁教授。
丁教授聞訊迅速趕來。
程諾和習決還在洗漱間裏,此刻她仰著頭,舉高雙臂,習決用紙巾幫她按壓住流血的鼻子。
丁教授見狀,皺了皺眉頭,讓他們兩個人先從洗漱間裏出來。
程諾坐在病床上,丁教授幫她做了簡單的檢查,又吩咐護士給她抽了血送去血液科化驗。
丁教授讓習決幫程諾揉耳朵上的一個穴位,血才慢慢止住。
丁教授寬慰兩人說:“你們不必太緊張,有時候化療後會出現一些突發狀況。”
程諾拉過習決的手拍了拍,發現她比自己還緊張,整個手掌都冰涼。
習決垂眸看她,眼神中滿是疼惜。他覺得他要加快尋找匹配骨髓的腳步。
丁教授又給程諾開了一針靜脈推注才離開。
離開前給習決遞了一個眼神,是讓他單獨去見她。
血液檢查結果出來之後,丁教授看著這個結果麵色很不好。他對習決說:“你最好有心裏準備,程小姐的狀況遠比預期的要糟糕的多。”
習決的心裏像被人灌進了一桶冰水,冷的打顫。
丁教授說:“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匹配的骨髓,否則,怕是就算我們找到也已經太遲了。”
習決點頭,感覺眼睛裏忽然多了一層霧般,令眼前丁教授的模樣都變得模糊。
丁教授說:“我打算在明天再次對程小姐進行化療。而後,她每周一次的化療,改為三天一次。”
習決點點頭,又遲疑的問道:“三天一次化療,程諾的身體受得住嗎?”
化療很痛苦,習決每次見程諾化療的過程都很心痛,看她化療完後受的那些折磨更是心痛無比。
有時,他真恨不得那個得病的人是他,那些苦也是他來吃。
丁教授說:“承受不住也要承受,否則就隻能等死!你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嗎?”
習決搖頭,他的確是不能。每次他一想到程諾或許有一天會忽然離開這個世界,離開他,他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看不到她的容顏,就感覺心髒窒息般的痛。
他覺得,如果程諾真的死了,他也會因為想念她,而跟著一起死去。
丁教授的辦公室門口,程諾偷聽了裏麵的談話,落寞的轉過身,一步步向病房走去。
丁教授的話無疑就像宣判死刑一般,重重的把她打入地獄。
程諾坐在病床上,腦海裏一直回蕩著丁教授說的那些話。
習決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程諾你怎麽啦?”習決走過來,蹲在她的麵前,握住她的雙手。她的手冷的像冰塊一般。
程諾抬頭看著習決,眼神裏都是悲傷和失落,她說:“習決,對不起,我去偷聽了你和丁教授的談話。我可不可以不要再做化療?我真的好痛,真的痛。”
她的眸中一片星碎,似有淚光閃爍。
習決看著她,比她還要難過。但是他必須狠心,“程諾,化療必須要做。我要你活著,你也舍不得放棄我和洋洋對不對?你想想,如果你不在了,我和洋洋該多難過。程諾,我也會活不下去。”
他說的話句句發自肺腑。
程諾看著他,心疼的在抽搐,“可是我的病情還是一天一天在加重,我甚至在想,我這樣一遍一遍承受這些化療的疼痛到底有沒有用?鬼知道,我在承受了這些痛之後,身體會不會好起來?習決我想放棄。”
她抓著習決的手說,眼中的破碎已經凝結成淚,掛在睫毛上,搖搖欲墜,猶如她搖搖欲墜的人生。
她要放棄,他絕對不允許。習決痛苦的搖頭,起身,把她抱在懷裏。
“習決,算我求你。我們就這樣在餘下的時光裏好好在一起好嗎?我真的不要再做化療。”
“我也求你,程諾別放棄,程諾一定要活下去!”
兩個人緊緊的依偎在一起,病房被悲傷籠罩。
後來程諾睡著了,習決幫她蓋好被子就離開了病房。他離開的時候,還看到她在睡夢中哭泣。
化療究竟有多疼他沒體會過,可是他看到程諾那麽害怕,每次化療那麽痛苦,就知道非常人能忍受。
但他唯一能為她做的,隻有盡快幫她找到匹配的骨髓。
莫靜言接到習決的電話時在醫院的血液科,丁教授剛跟他說了程諾流鼻血的情況,和病情在無法預估的加快腳步惡化,他們必須盡快找到合適的骨髓。
莫靜言問丁教授:“如果依照這樣的病情惡化情況來看,程諾最多還能堅持多久?”
丁教授仔細思量了一下說:“也許活不過兩個月。”
兩個月,這猶如一個晴天霹靂。莫靜言硬是愣了幾秒鍾才點頭。
習決的電話剛好這時接進來,“舅舅,麻煩你幫我照顧程諾。我要出去辦些事。”
“小決,你現在有什麽更重要的事,比照顧程諾更有重要?我想你也應該已經知道了,程諾的病情惡化情況,或許她已經活不過兩個月。”
習決的聲音很悲憤:“所以我才要更加努力的去為她尋找匹配的骨髓。”
“……”
“舅舅拜托你幫我照顧程諾。”
電話切斷,莫靜言猜不透習決到底是以什麽樣的方法要去替程諾找匹配的骨髓。
他從血液科出來,來到程諾的病房門口。房門推開一條縫,他看到程諾睡的正熟,又幫她關上了房門。
他走到護士台,請特護小姐悉心幫他照顧一下程諾,就出了醫院。
因為是前後腳,莫靜言又有心要去跟蹤習決,所以他走出醫院的時候,剛好看到習決坐進一輛出租車裏。
他馬上坐了另外一輛車,緊跟上習決乘坐的車。
習決乘坐的出租車一直開到公司密集的開發區才停下。
習決下車,站在路邊,對來往的行人發放宣傳單。
莫靜言也走下車,在路人手裏要過了一份宣傳單,看到是為白血病募集誌願者的宣傳,他的鼻子瞬間一酸。
他那麽高高在上,又孤傲的外甥,如今為了給女朋友治病,竟然肯做這麽卑微的事情。
他忽然明白,為什麽這幾天,總是有很多誌願者到醫院去排隊做血檢。
PS:姐妹們,關於白血病的知識我也隻是知道那麽一點,我順口瞎說,大家就隨便那麽一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