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看你幸福
莫靜言的電話打來，莫靜嫻還不知道是什麽事。因此她接電話的時候依然在悠閑的喝咖啡。
莫靜言的口氣很重：“姐，你們這麽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秦曉薇是有錯，她也必須為她做過的事付出代價。可是你們這樣做，是否有考慮我的感受？你弟弟我成了全天下人的笑柄！”
莫靜嫻的咖啡哽在喉嚨，費了些力氣才咽下去，問：“靜言出什麽事了？你說的我都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嗎？姐，你現在看一下新聞，就什麽都明白了。你弟弟我被戴了綠帽子，全天下人都知道了！”
莫靜言說完扣上電話。
電話裏冰冷的嘟嘟聲，令莫靜嫻打了個冷戰。她忙拿過平板電腦上網。
當她看到滿屏關於秦曉薇的報道時，頭痛的扶額。
她想，弟弟一定是誤會了，在這個節骨眼上，秦曉薇出這種事，他一定很自然的聯想到是他們做的。
莫靜嫻放下平板電腦，剛要打電話想把這件事搞搞清楚，程博洋就邁著方步走進了前廳。
“奶奶。”他走到莫靜嫻的身邊落座，瞄了一眼平板電腦上的新聞，小臉上顯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
“奶奶，這新聞你也看到了？”
莫靜嫻忽然一怔，眼前的孫子這模樣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他的眼睛烏黑明亮，裏麵卻蘊藏著讓人心驚的諱莫如深。
程博洋看著奶奶震驚的模樣露出美好的笑容，“奶奶這事是我做的。”
“啊？”莫靜嫻手裏的手機差點掉到地上。
“奶奶，秦曉薇這樣的女人就該得到她應有的懲罰。你們因為舅公的關係護著她，沒關係。可是我程博洋要為我受的委屈討回公道！何況，她還差點害死我媽咪！”
莫靜嫻震驚的看著程博洋，真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一個幾歲大的孩子嘴裏說出來的。
程博洋說：“奶奶，這件事現在已經無法補救了。我把這條新聞免費贈送給了幾家大的媒體，還請了網絡推手在網上散播。我就是要讓秦曉薇付出慘重的代價！”
“洋洋！”莫靜嫻無比震驚的看著她一直以為很乖很可愛的孫子。
“奶奶，秦曉薇如果是一直對舅公忠心，也不會被我抓到這些把柄。我會跟舅公解釋清楚這件事，奶奶你也別生氣。”
洋洋把這些話說完，就轉身走出了莫靜嫻的視線。
莫靜嫻看著他小小的背影，半天才回過神來。
這臭小子，他以為他舅公是那麽好說話的嗎？現在，她這個弟弟對秦曉薇的感情有多深，她還摸不透，不過替孫子說好話是必須的。
莫靜嫻拿起平板電腦，仔細看了那條新聞。她把新聞裏的視頻仔細看了兩遍，是秦曉薇和一個樣貌英俊的男人在車裏激吻。
車子失去控製，出了車禍，被撞的是人行道上的一個孕婦。
莫靜嫻看完視頻，組織了下語言打電話給莫靜言。
那邊等待了一會兒才接聽，傳來的是莫靜言清清冷冷的聲音：“姐。”
“那個，靜言啊，這件事我也很抱歉。你離開的時候拜托我幫你照顧小薇，是我沒有做好。”
“姐，不用道歉了。我現在心裏很煩，想靜靜。”
“那個靜言啊，你也不要心思太重。小薇這樣的女孩子不值得你這樣難過。”
“姐，我都明白。”
莫靜言掛斷了電話。他的手機發來一條信息，是秦曉薇劃了信用卡，金額為五萬。
莫靜言看著那條信息，眸光寒了寒，打電話給銀行，封了卡。
醫院，秦曉薇因為撞到孕婦，負有責任，需要為孕婦繳納全部醫療費用。
但當她第二次想劃信用卡繳費時，被告知，卡已經被凍結。
她當時腦袋一懵，手腳冰涼。
事情已經向著她完全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她其實早該明白，像莫先生這樣的人，眼睛裏是容不得半點沙子的。
何況她給他扣了這麽大一頂綠帽子！
秦曉薇閉閉眼睛，淚水滑下兩行。
又是新的一天，春日暖陽照得病房裏金燦燦的。
程諾在陽光裏睜開眼睛，她四下看了看病房，沒有習決。她翻身從病床上坐起來，從床頭桌上拿過手機看了看時間。
早上八點多。
她去洗漱，換了幹淨的病號服。
房門推開，莫靜言提著早餐走進來，“程諾早。”他雖然極力掩飾，但還是被程諾看出臉色不對。
“早。”程諾說：“出什麽事了嗎？你臉色好像不太對。”
莫靜言摸了一把自己的臉，勉強笑笑，“沒有。”
“哦。”但是程諾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問：“不會是習決出什麽事了吧？”
莫靜言把早餐擺在病床桌上擺開，“別亂想。你真想知道，就看看新聞吧。”
程諾猶疑著，還是拿起手機，點開了最近熱聞。
莫靜言在中國是屈指可數的人物，他的新聞會廣泛被散布也不奇怪。何況，洋洋小朋友還請了網絡推手助理，那新聞就更乘風破浪，成了熱聞中的熱聞。
程諾的眉頭皺緊，看完新聞裏的視頻，低低歎了口氣，倒不知道該對莫靜言說些什麽好。
“吃飯吧。”莫靜言說，坐在病床邊的方凳上。
程諾哦了一聲，拿起筷子，看著病床桌上擺的早餐，卻吃不下去。她剛做完第二次化療，藥效反應正強烈。
她勉強喝了幾口粥，就跑進洗漱間。
莫靜言聽到嘔吐聲跟進去，幫她拍背。
好一會兒，程諾才好些。
她從洗漱間裏走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的要命。
莫靜言扶她到病床上坐下，收了早餐。
等程諾好一點兒，莫靜言說：“也不知道習決這臭小子這搞什麽，每天一早一晚這麽忙。”
程諾蒼白的笑笑。
“程諾，你要堅強。我們都知道你很痛苦，可我們誰也幫不了太多忙。”莫靜言說著，拍拍程諾的肩膀。
程諾點點頭，“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秦小姐的事你也別太放在心上。以我個人所見，如果你真的喜歡她的話，就別……”
莫靜言擺擺手，示意程諾不要再說下去。頓了一下，他說：“其實把小薇養在身邊本不是因為愛她。我想你懂得。我本來不想直說，可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之後做的絕情的每一步。”
程諾咬咬嘴唇，莫靜言到現在還這麽在意她的感受。
“靜言……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時隔這麽多年，她終於又叫他靜言。莫靜言的心中情感錯綜紛雜，他看著程諾，眸光閃閃。
想要說的話最終都壓在胸膛裏，拍拍她的肩膀，隻說：“你跟習決要好好的，要幸福。”
她點點頭。
忽而明白一句話：我的幸福就是看著你幸福。
莫靜言或許就是這樣的吧，他的愛深沉如大海。可惜，此生，她注定要辜負他。
習決回來的時候又是過了早班高峰期。
隨著他一起回來的，如前兩天一樣，帶回來很多為程諾配型的誌願者。
醫院的血液科前排了長長的隊伍等著抽血化驗。
習決趕回程諾住的病房，她正在坐在病床上和莫靜言說話。兩個人不知道說起什麽好玩的話題，程諾竟然笑出聲音。
習決先進洗漱室洗了手，才走到病床邊，把程諾抱住，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莫靜言見狀，從方凳上站起身說：“得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就不當電燈泡了。程諾再見。”
程諾對他微笑。
“舅舅再見。”習決一點兒留客的意思都沒有。
莫靜言白了他一眼才離開，在心裏暗罵，小白眼狼！
莫靜言走後，習決又捧著程諾的臉親了好幾口，才放開她說：“好想你，真的。”
程諾笑著切了一聲。
習決誠懇的凝望她，說：“你不懂我的這種心情，我是巴不得現在每分每秒都跟你膩在一起。”
程諾笑了，她何嚐又不是。
她的生命已經將要走到盡頭，她與他相處的時間是過一天少一天，過一分鍾少一分鍾，過一秒少一秒。她又怎麽舍得浪費。
“習決，我今天想去登長城。”程諾說。
“好。我這就去給你向丁教授請假。”
“嗯。但是……”程諾拉住習決。
“什麽？”習決又坐回她身邊，深情的看著她。
“但是，我怕是我走不動。”
“沒關係，我背你。”
她微笑點頭，心裏熱乎乎的。
習決去向丁教授請了假，又按照丁教授的吩咐，給程諾帶了備用的藥，才帶著她從醫院離開。
他們經過血液科的時候，程諾看著好多人在排隊，等著做血液比對。不由問：“醫院在搞什麽活動嗎？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被動員來當骨髓捐助誌願者？”
習決笑笑，拉著他從這些人身邊經過。
這些人轉頭看到他，都對他微笑。
程諾被他帶出醫院，兩個人坐上出租車，程諾才問：“那些排隊等血檢的人怎麽好像都認識你？”
“有嗎？我怎麽不覺得？”習決微笑，否認。
程諾眨眨眼睛，是她看錯了嗎？
“程諾，你看外麵的風景。”他雙臂抱住她，讓她的背貼著他的胸膛，一起看向車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