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狠狠的親她
程諾也覺得氛圍一時太過沉重悲傷，剛想找話題打破這種悲傷時，聽習決說到：“我明天就去問丁教授，什麽時候可以允許我帶你再出去一天。我們去領證。”
“嗯。”
習決抬頭看她，把悲傷都隱藏，“我會找人做一個合葬墓，等我百年以後，就和你合葬在一起，上麵寫著，深愛彼此的習決和程諾之墓。”
程諾笑了，卻忍不住眼中酸澀的淚水。
她伸手握住習決的手，把他拉近自己，靠在他的胸膛裏，任淚水肆意的放縱。
她一直在想，為什麽得白血病的人是她？為什麽她要這麽倒黴？為什麽在她快要死了，才能得到習決這麽深厚的愛？
為什麽……
太多的為什麽，滿滿的裝的都是她的不甘心。她沒有任何一個時候像現在這樣想要活下去。
“別哭。程諾別哭。”他輕巧拍著她的背寬慰，殊不知自己的眼淚早已滑落眼眶。
“我們會把你的病治好的。”他說：“一定會治好的。”
“嗯。”她點頭，卻忍不住悲傷。
“程諾等你好了，我們就舉行婚禮。在巴厘島，我包下最好的酒店，和最寬闊的草坪，開直升飛機來迎娶你，好不好？”
“嗯，好。我會努力等到那一天。”
其實找不到配型的骨髓，誰都知道，程諾的白血病治好無望。
莫靜言從血液科走出來的時候，臉色像下了一層霜，說不好聽點兒，就像死了人一樣。
習決正好到走廊裏透氣，程諾剛剛睡下。
“舅舅，你怎麽了？”他見到莫靜言問。
莫靜言的腳步停在習決的麵前，目光望向程諾的病房，“我和你的血液分析也出來了，跟程諾匹配不上。”
習決點點頭。
“這希望太渺茫了，習決。我受不了，我怕程諾等不到咱們找到骨髓的那天。”莫靜言悲傷的說。
他的心情，習決能理解。聽到他這番結論的時候，他甚至是比他還悲傷。
可習決堅強的說：“舅舅，事情還沒到最後一步，就不要輕易說不行。我們積極努力的去找骨髓，會救得了程諾的。”
莫靜言點頭。
程諾清早醒來的時候，病房裏不見習決。她清楚記得，自己睡著前，習決一直守在自己身邊，跟她說話。
她翻身坐起來，在床頭桌上拿了手機，看到時間是早上七點。
這個時間，習決也許是去給她買早餐了。
程諾自己去洗漱室洗了臉，刷了牙，又找了一套幹淨的病號服換上。
護士敲敲門進來，給她量了體溫和血壓，告訴她，今天下午將進行再一次的化療。
聽到‘化療’這兩個字，程諾就顫抖起來。真的太疼了，那種疼是無法形容的，刻骨銘心。
護士看著她慘白的臉色，安慰她說：“別太害怕，第二次化療比第一次要好很多，不會太痛的。”
她點點頭，但還是怕急了。
護士說：“因為下午要化療，所以今天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千萬別發燒。也別磕著碰著。”
程諾點點頭。
護士說：“放鬆心情。我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是什麽好消息？”程諾望著護士問。
“那就是，你今天不用吃藥啊。”
程諾苦笑了笑。
比起化療，她更願意吃藥。
護士出去的時候，莫靜言提著早餐走進來，“程諾早。今天看起來你精神狀態不錯。”
“是嗎？”
“習決拜托我幫你買早餐。還特意吩咐要買粥和小籠包。”莫靜言說著，把早餐在病床桌上擺開。
程諾也走過去，剛要坐在病床上，就發現莫靜言盯著她的枕頭目光定住。
她也望過去，看到落滿枕頭的長發，心中一緊，忙伸手去拿過枕頭，跑到垃圾桶旁去拍掉所有的頭發。
莫靜言看著她，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程諾拍掉了頭發，又回到病床邊，把枕頭放好，對莫靜言一笑說：“長頭發就是麻煩，讓你見笑了。”
莫靜言勉強笑一笑，“坐下吃飯吧。”
“好，我去洗個手。”
程諾說完跑進洗漱間，她看著鏡子裏蒼白的像鬼一樣的自己，默默歎了一口氣。
洗完手，她走出來，對莫靜言微笑，問：“你吃過早飯了嗎？”
莫靜言點頭，“給你買早餐的時候，我在茶餐廳吃過了。”
“哦。”
程諾低下頭吃飯，吃了兩口問：“習決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忙嗎？”
莫靜言其實也不知道，習決神神秘秘的，隻拜托他早上好好照顧程諾，一定給她買喜歡吃的粥和小籠包。
“應該是吧。”莫靜言說：“那麽大一個達遠集團，他不能說撒手不管就不管了。”
“嗯。莫先生，朗星集團如果有要緊事要忙的話……”
“不！”程諾的話還沒有說完，莫靜言就打斷她：“朗星集團你是知道的，我向來不怎麽過問。”
程諾微笑。
吃過早餐後，程諾和莫靜言到醫院的小花園散步，看到一對母女坐在長椅上哭。
母女的對話拉住了他們的腳步。
媽媽說：“早就告訴你不要跟這種人談戀愛，可你偏不聽。現在你得了這種病，他就跑的沒了蹤影。”
女兒說：“媽，對不起。我也知道當初是自己錯了。我的病不要再花錢了，我也不打算住院治療。孩子還太小，你又上了年紀，撫養她長大需要錢。”
程諾聽得心酸。
莫靜言很想走上前去問問究竟是怎麽回事。
媽媽說：“不行，這件事你要聽我的孩子。病咱們一定要治，醫生不是說了，還是有希望的。他們會幫咱們找配型的骨髓。找到骨髓你就有救了。”
原來也是白血病。程諾在心裏默默的說。
女兒搖頭說：“媽，不治了。這種病就是個無底洞。不是咱們這種窮人能醫的起的。”
“小萍，那也要治。”媽媽說：“媽就是把房子賣了，把這把老骨頭也賣了，也要給你治病。你是媽媽的命根，你要沒了，媽這後麵的日子怎麽過？”
“媽……”
女兒抱住媽媽，哭的更凶。
程諾看向莫靜言，他看著長椅上的那對母女。他邁步向他們走過去，程諾也跟上去。
“你們好。”莫靜言開口說。打斷了母女的哭聲。
母女倆抬頭看著莫靜言和程諾，發現並不認識他們。
程諾說：“不好意思偷聽到了你們剛才的談話。我也是白血病患者。”她很坦然。
母女都向她點點頭。
莫靜言說：“如果你們願意，我願意資助你們治病。”
母女倆互看了一眼，感覺是喜從天降，又不敢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嗎？”
女兒一直在打量莫靜言，他這一身昂貴的衣服，和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場，讓女兒知道，他是有錢人，而且是非常有錢的人。
女兒拉拉母親的衣袖，說：“媽，應該是真的。”
莫靜言點點頭，說：“如果你們願意，我願意出資讓這位女士治病。直到她把病治好為止。”
母女倆都太過歡喜，竟然又抱在一起哭了。
程諾看著他們，低低的歎息了一聲，在這個世界上，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莫靜言遞給他們一張卡，又給了一張名片給他們。卡上的錢足夠母女倆去辦住院了。
母女倆千恩萬謝。有時候在生和死之間權衡，其他的什麽都算不了什麽。
莫靜言和程諾在小花園裏轉了一會，又回到病房。此時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
習決回到醫院，怎麽給人有種風塵仆仆的感覺。
“你還好嗎？”他一到醫院就走過來，擁抱住程諾，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嗯，我很好。你呢？是不是很忙？如果很忙就不用每天都這樣陪著我了。”
“對不起。”他沒有說出原因，隻是把她抱得很緊。他心裏有一種喜悅，經過他一早上的奮鬥，他招來了一百多誌願者到醫院來驗血型。
他相信，在這茫茫人海之中，總有人能跟程諾配型成功。
他隻要不停下腳步，隻要拚命尋找，程諾的病就一定能治好。
“吃早飯了嗎？”習決捧著程諾的臉問。
“嗯。吃過了。”
莫靜言就站在邊上，白了習決一眼說：“你吩咐的粥和小籠包都買來了。”
習決笑笑，對莫靜言道謝。
“舅舅，晚飯還要拜托你買給程諾。”
“怎麽，傍晚又要出去？”莫靜言問。
習決說：“是的，舅舅辛苦。”
“不辛苦。”莫靜言隻是好奇習決這是在忙些什麽。
習決見莫靜言一直站在邊上，不由對他做出了‘請離開’的手勢，那意思，你就別在這兒當電燈泡了。
莫靜言看著習決‘請離開’的手勢，悶哼了聲，邁步走出去。
程諾對習決說：“你這樣很不厚道哦。”
習決微笑，捧住程諾的臉，親上她的唇。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因為找到這一百多為誌願者而激動萬分，因為激動，他就很想親她。
狠狠的親她。
被習決這樣親著是一種幸福，程諾忍不住環住他的腰，回應他的親吻。兩個人唇舌糾纏，忘卻了所有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