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換他追她
秦曉薇見習決那般倉皇的模樣跑出門去，走過來問莫靜言：“程諾得了什麽病？”
為什麽習決會說，要陪她把病治好？
莫靜言看了秦曉薇一眼，如實相告：“白血病。”
這三個字令秦曉薇一驚，程諾居然得了白血病。她看著莫靜言，忽然明白收到的那些莫靜言和程諾出雙入對的照片。
莫靜言原來是因為程諾得了這種可怕的病才會跟她在一起，她在莫靜言心裏的位置她早就知道。
她忽然嫉妒的要命，瘋狂的嫉妒。
程諾得了這種病，一定得到莫靜言很多很多的關愛和嗬護吧？就算是她走了，莫靜言的整顆心也還是被她給牽絆著吧？
果不其然，她看到莫靜言拿過平板電腦在上網。她在他的身邊坐下來，看到莫靜言在查看他在各尋人網站的留言。
他一直在尋找程諾，從未停下。
“莫先生，程諾怎麽會走了呢？”秦曉薇問。
“因為她不相信這個病會治好，也不想接受治療。”莫靜言邊查看有沒有最新消息，邊對秦曉薇說。
忽然，他在一條留言的下麵看到了一條網友新發上網的消息，還配了一張程諾的照片。在摩納哥的地鐵站口。
莫靜言的眼睛一亮，又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幾秒，確定那真的是摩納哥的地鐵站，才打電話給習決。
以無比興奮又激動的聲音告訴他：“程諾找到了，在摩納哥！”
但是具體在哪個位置就不知道了。
習決接到電話也是無比激動，問：“是真的嗎舅舅？”
“是！”莫靜言回答。
習決很快又回到了莫靜言的家裏。
他和莫靜言一起研究了那張照片，最後確定，這是摩納哥一家酒吧門前的地鐵口。
兩個人迅速訂了飛摩納哥的機票。
連夜飛往摩納哥。
秦曉薇剛到就被莫靜言丟下，自然是不會高興的。但是聰明如她，什麽也沒有說。還替莫靜言收拾了行李，叮囑他，照顧好自己。
莫靜言就這樣離開，什麽話也沒有留給秦曉薇。甚至在她那麽大度的情況下，連個離別吻都沒有給她。
秦曉薇心裏冰涼是肯定的，但是，對程諾的嫉妒也越發狂烈。
摩納哥。
這是她旅行的第二站。
在外麵看了一天風景，拍了不少照片，晚上的時候她感覺累極了。倒在酒店的床上就睡了。
睡到半夜她起來，感覺冷的要命。她把空調的暖風開到最大，又裹緊被子，可還是覺得冷。
她知道自己應該是又發燒了。
挨到天亮的時候，她的燒逐漸退了。她清楚，每一次發病，她的病情都在惡化。
她有些害怕，又有些無助，但最強烈的感情是，她不想死。
在這個時候，她居然不想死。程諾在天亮後，去附近的藥店，想買一些控製白血病的藥。
可是藥店的工作人員告訴她，他們並沒有她想要的藥物，非常抱歉。白血病必須到醫院去，由專職的醫生為她配藥。
程諾的心涼了半截，最終是沒有去醫院。因為她知道，在她沒有辦法拿出自己得了白血病的確切檢查結果的情況下，還要進行一次檢查。
她害怕那些檢查，真的太痛了。
程諾從藥房出來，看到灰暗的天空，就如她灰暗的心情。
她抬起雙手揉揉自己的臉，讓自己微笑。既然死亡是必須要麵對的事，那麽就讓自己微笑著去麵對。
程諾笑了笑，卻感覺一定比哭還難看。
她再度微笑，這一次感覺好多了。
程諾收拾心情，決定今天去幫媽媽看摩納哥久負盛名的足球俱樂部。
然後，她就可以離開摩納哥了。這個比香港還小很多的國家，她幾乎已經逛遍了每一條街道。
程諾決定後，在路上攔了出租車。
車子載著她向足球俱樂部的方向走，可是司機告訴她：“小姐，後麵好像有個人騎著電單車在追我們。”
程諾狐疑，怎麽會呢？她在摩納哥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但她還是回身去看。透過出租車後麵的玻璃，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騎在電單車上，看到她回身去望他的時候，向她揮起手臂。
然後，悲劇發生了——
程諾驚的尖叫，喊司機停車。
出租車發出尖銳的刹車聲，程諾推門而下。
習決狼狽的從地上站起來，向她攤攤手，意思是他沒事。
程諾看著他，生氣，卻笑了。
電單車與一輛轎車擦肩，轎車被刮花了，電單車被撞得摔在地上。
轎車的司機下來，指著被刮花的地方與習決理論。卻看到他衝著前麵一個下車的美女眉目傳情，立馬氣不打一處來，聲音提高了幾個八度，吼：“喂！你究竟有沒有在聽我說！！”
習決拿出錢包，從裏麵拿出厚厚的一疊摩納哥紙幣交到車主手裏，然後吵鬧聲就停了。
他一步步的走向程諾。
車流湧動的馬路上，他把程諾抱入了懷中，“還記得你追我的時候嗎？騎個電單車追在我的車後，險些撞車。”
往事如電影畫麵一幀一幀倒退，程諾伏在習決的肩膀上，嗅著他熟悉的氣息，哭了。
如果時間能倒退該多好，如果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那個他們幸福的時刻該多好。
“程諾不哭。”他輕輕撫著她的後背安慰，“我來了，這次換我來追你。把曾經你為我做的那些傻事，我都來做一遍好不好？”
程諾在他懷裏搖頭，不想哭，卻淚如雨下。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程諾，我其實早就愛上你了。在當初林依依第一次出現，我趕你走的那天，我就後悔了。我清清楚楚的明白我的心。可是我再去找你，就沒有找到。你再出現就已經是我的準舅媽……”
程諾的身體在習決的懷裏微微顫抖。
習決抱緊她，“程諾我一直最愛的是你啊。”他親吻她的發頂。
程諾哽咽著說：“我不要你的可憐。”
或許是因為知道她真的得了白血病，或許是因為知道她的生命不過隻剩下半年，他可憐她，才會對她這樣溫情。
習決搖頭，“不，我不是可憐你。我隻是向你說出我最真誠的心裏的聲音。”
“……”程諾不知道能說些什麽。
“程諾我愛你。”
程諾回抱住習決，緊緊的抱住他，仿佛自己抱住了一整個世界。
這句我愛你，她等了已經太久太久，久到已經絕望。
習決說：“接下來我會為你考五好丈夫，如果我考上，你一定要嫁給我知道嗎？就如你當年為我考導師的研究生。”
程諾大力的點點頭，吸吸鼻子，滿心都是感動。
“好了，我的小傻瓜。”他用大手捧著她的臉，為她擦去淚痕，又親吻她的唇瓣，臉頰。把又落下來的淚盡數吃到嘴裏。
她的淚苦苦澀澀的，卻讓他異常心動。
“程諾我愛你。”他再度向她表白，“從今天起，再也沒有誰能拆散我們。”
他深深的吻她，舌頭探入她的口中，嬉戲著她的小舌，奪去她全部的呼吸。
她被吻的癱在他的懷中，聽到他含著她的唇瓣含糊的聲音：“跟我回去接受治療好不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就點了頭，整個人都被他俘虜。
她原本以為，即便他要再追回她，也要費些勁，可是沒想到，自己在這麽輕易的情況下就答應了他的要求。
她知道，一旦跟他回去，就是任他宰割。
醫院那個地方她怕，化療她更怕，可是因為他，她義無反顧，必須要去！
直到她帶習決回到她住的地方，還恍恍惚惚，不知道一切都是怎麽發生的。她甚至有抓住習決的手，說：“我是不是再做夢？你掐我一把。”
他當真掐了她，疼。
她笑了，心中卻很甜蜜。
即便生命真的逃不過病魔，那麽有他陪著，她也可以微笑著接受死亡。
兩個人收拾了程諾的東西從酒店離開，又轉回到習決入住的酒店。
在酒店裏，程諾見到了莫靜言。
她有些驚詫，兩個人居然都來了。
莫靜言對她微笑，風度翩翩，“程諾決定回去治療了？”
程諾點點頭。
莫靜言看了她身邊的習決一眼，說：“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治得了你的隻有習決！”
習決笑，把程諾樓向自己的懷中，以示向莫靜言宣告主權。
三個人就要回國，在機場，程諾忽然後退，對習決和莫靜言說：“我不能回去了，因為洋洋……”
她的話不用再說，習決和莫靜言已經知道。
習決拍拍程諾的肩膀說：“我會幫你瞞著他，絕不讓他知道。”
“可是……”洋洋那麽聰明，她消失，爸爸又每天跑醫院，他難免會知道。
習決說：“我們不回G城，在北京讓你接受治療。北京有國內最好的白血病研究中心，和最好的醫療團隊。”
程諾一時哽咽，“謝謝。”原來她想到的，他早已經替她都想到了。
“看你這麽感動，叫聲‘老公’來聽聽，就當感謝我。”習決逗她。
程諾翻白眼，‘老公’倒是沒有，粉拳有兩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