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_番外篇 海外歲月(8)
很快,少了二磚的錢垛再次打好,包裝帶也壓了上去,多出的包裝帶被嘎子用匕首割斷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隨即,原路返回,出來的時候,李久小心的把鉛封鋼絲再次插回去,然後,嘎子的三指一叫力,那個鉛封又完好如初了,一點都看不出來有動過的痕跡。這就是內家功力的厲害之處,沒親眼見過的誰能信?
從那個車皮繞出來,走了大約一英裏,就是鹽湖城車站的行包房,這裏有大量的南來北往的行李包裹,那個年代,都是在這裏托運出去的。到了這裏,李久也不客氣,他知道這裏晚上沒人,讓嘎子用鐵絲掏開了門鎖,然後走進去,找了專用的托運帆布口袋,還認真的打包過稱,最後封裝好,扯過工作台上的標簽,用左手流利的書寫了舊金山的收貨人地址,物品欄裏填寫上:印刷品;而提貨欄裏注明:“憑托運運單提貨”。接下來在單據上是一連串的蓋印,最後,李久把行包房留存的底單卻給撕掉了。這就成了一個外表上看似很正常的代發貨物,可實際上在這裏的行包房卻是查不出來的一個“私貨”。如果收貨方不追查,鹽湖城這裏無論如何不會想著去翻看什麽底單。若幹年後,那些底單被銷毀,誰還知道啥時候走過這樣的私貨?其實,有些行包房的人占鐵路的便宜,他們經常這樣幹,發出去的就是貼著正常托運票單的貨物,至於這邊有沒有收錢,有沒有什麽底單痕跡,誰管?也正是因為有這些漏洞,乃至後來使用電子登記,作弊的空間被極大的壓縮了,事實上,即便是使用電腦記錄等手段,作弊的空間仍然存在。
弄完了這些,李久才帶著嘎子返回,嘎子兜裏的那些零七八碎的東西都讓李久給掏出來扔進了下水道裏,他們穿的製服,也先後送回原處,包括腳上的靴子,隻不過李久用硫磺粉把衣服和鞋子全都撒上了,然後又抖落下去。
回到酒店還不到淩晨四點,於是,師徒倆做個手勢,繼續睡覺。
李久是預計押運的人員會在第二天清晨就發現不對勁,可是他過高的估計了那些押運員的素質了。天還沒亮的時候,睡在外麵的兩個人被鬧鍾吵醒,這還是李久走的時候把他們的睡穴解開了,否則,這兩個人恐怕要睡到太陽照屁股了。他們是必須要在車皮外值班的,偷偷的睡了一覺算是不錯了,不可能讓別人發現他們在值班的時候睡覺。而車皮裏麵的那幾個則是睡的很死,直到清晨鹽湖城城區附近短線運行的火車頭開始鳴叫進出站的時候,他們才起來。
上午十點,鹽湖城地方銀行前來解款,這回可是整兒八本的幹事,押運人員仔細檢查來者的身份證明,比對著密押,然後在車站主任的監督下
,用手推鏟車將二垛鈔票拖了出來,由於放在鹽湖城的是整數,被李久他們動過的那一垛就沒人去管了。現場雙方簽字,蓋章,交換清單,最後等人都出來,比爾才看著押運員鎖上密碼鎖以後,把新的鉛封封了上去。這就算是完事了。
“根據加州那邊的要求,你們這趟車會在晚些時候掛上西去客車,必須要在今天下午到達,祝你們好運!”比爾一邊說著一邊給那個鐵門打上了鉛封,然後做了記錄,並請求押運人員簽字,他自己簽字,最後才帶上自己的人離開。
在鹽湖城沒有發現問題,李久他們自然是在鹽湖城有驚無險的過了一天,聖誕夜,他們再次聚集到弗蘭克家裏,大家喝酒吹牛吃烤肉,比爾也過來了,他居然提出了一個建議,趁著大雪天去打獵,對此,李久沒說啥,特曼苦著臉,表示隻能當當後勤,而弗蘭克則是壞笑著看弗蘭克要與李久打賭。
可以說,比爾是個瘋狂的軍迷,他沒有實現從軍的“理想”,戰時,因為他的職業特殊,被固定在國內搞後勤運輸,對此,他“耿耿於懷”。他的業餘生活其實都是在打獵中獲得快樂,他不僅覺得自己的槍法不錯,還覺得自己的運氣不錯,在他的家裏,客廳裏的那些麋鹿和狐狸之類的標本都是他親自獵殺帶回來的,所以,他自認為自己在鹽湖城算一號人物。事實上,他在鹽湖城組織的獵人俱樂部也的確是很紅火,他非常喜歡聘請一些退役的軍人過來“比試”,然後麵帶得意的看著那些“軍人”一個個的敗下陣去,那個時候是比爾最開心的時候。
李久壓根就沒往比試上去想,打獵?對李久和嘎子來說還是個事情嗎?當比爾提出賭注的時候,李久才明白了比爾的意思。合著這家夥還沒忘記火車上的那檔子事情。不過李久也不在乎,不就是幾千美元嘛,無非是賠比爾玩玩。
比爾提出的賭注其實也很簡單,在美國,狩獵不是窮人的運動,是需要花錢買票的,那麽誰獲得的獵物少,誰就要承擔買票的費用。對此,李久無異議。
於是,聖誕節這一天,比爾早早的去參加完聖誕彌撒後就開著自己的皮卡車跑到了弗蘭克這裏,弗蘭克為了安全,還把他的一個部下,現任鹽湖城某警署的警察給叫了過來,因為,他不知道李久他們有沒有合法使用槍支的證明。
在這個細節問題上,弗蘭克就顯現出優勢來了,當參謀的,幹的就是這樣拾遺補缺的事情,於是,由弗蘭克和特曼兩人擔保,給李久手寫了一張臨時使用槍支的證明文件,天知道這東西在法律上算數不算數,不過,李久倒是覺得,有比沒有好。而嘎子在美國呆了五年多了,早就領了許可證,要
不,他那個私家偵探的活咋幹?所以,嘎子倒是不需要去辦理什麽手續。
比爾這一招呼,得,鹽湖城裏許多無聊到要死的男人們也跑出來了,他們跟著一起去,林林總總的有十好幾個。畢竟從鹽湖城出去向東北方向的懷俄明州的大提頓野生動物公園還有好幾十英裏呢。大家開車過去,到了狩獵區附近就要換乘馬匹了,因為,公園規定,禁止任何車輛在公園裏行駛,不過,騎馬可以。
弗蘭克家裏有好多槍,李久和嘎子都挑選了卡賓槍,弗蘭克卻背上了一支春田步槍,據說,那是弗蘭克參加一戰時期使用過的步槍。特曼,特曼什麽都沒拿,說好了他要去搞後勤,他負責購買狩獵票和其他一切事物,最後算總賬,誰輸了誰買單,而特曼自己因為小的時候體弱多病,成年後又是做學問的文人,對槍,他也許見過,可是開槍他還從來沒有過,典型的書呆子人物。
聖誕節這一天,雪下的小了不少,不過天還是灰蒙蒙的,在李久看來,這個天恐怕還要下大雪,不過,這對於李久來說不算啥,響馬出身的人還能對付不了風雪?何況他與嘎子都是身具內功的人。對於打獵,人家玩的是樂趣,可在李久他們原來,那是為了生存,這完全不一樣,從根上就有著巨大的差距。
到了規定的地方,車輛全部都停好,比爾早就跟這裏的管理員打好了招呼,西部世界的牛仔,沒有馬如何行?從美國內戰開始,美國就是擁有世界上馬匹最多的國家之一,尤其是美國的中西部,許多牛仔培育和養殖了大量的戰馬。就連老斯坦福最早買的也是牧場而不是農莊,他是準備培育戰馬的。
“這樣大的風雪天,我估計我們這次去什麽都打不到,至少沒有可能打到狗熊了,那東西這會都躲在樹洞裏冬眠呢。”比爾騎在一匹酒紅色的馬上,很內行的對跟在周圍的人說道,“這個公園裏禁止我們使用誘餌的方式狩獵,那麽我們隻能采用驅趕的方式了,我們在這裏隻有二天時間,大家一定是想著回去過元旦,對不對?好,現在我們分組,狩獵的成績以各組的總成績來決定,每個組的人數不限,你們願意分多少人都可以,就是都分過去也就是十來個嘛!哈哈……”
李久無所謂的聳聳肩,嘎子肯定是跟他一組的,弗蘭克想了想還是走到了李久的身邊,而其他人幾乎都去了比爾那邊,比爾此時臉上露出了“詭計得逞”的壞笑,似乎他那一組已經贏定了。隻有弗蘭克知道,這個賭約比爾必輸無疑。
“這不公平,你們那邊有十幾個人,而李久這邊隻有3個人,這樣比獵物是不公平的!”特曼不幹了,直接出來抗議。
“不怕的!”
還沒等比爾出語反駁,李久先開口了,“那些都是他的朋友,我對他們也不了解,如果硬要放到我這裏來,未必是啥好事,輸了也不過就是買票的錢嘛,無所謂,打獵多少還是要看技術和運氣的,未必我們人手少就輸啊。”
弗蘭克此時不得不承認,他是真沒有李久那樣的腦子,這些人都是比爾的朋友,萬一這些人過來幫倒忙,那不是輸的更窩囊?以他對李久和嘎子的了解,比爾那群自詡為高手的獵人,在李久他們麵前不過都是一群沒見過世麵的菜鳥。
二次大戰,也是戰馬退出戰場舞台的分水嶺,美軍的第一騎兵師已經找不到一匹馬了,當馬失去了戰場的作用後,在家畜中的地位是最尷尬的。事實上,當人類進入電氣化以後,原來作為畜力的主力,牛馬騾子毛驢等都在一夜間失去了存在的價值,牛肉味道鮮美,就是驢肉的味道也不錯,從耕牛變成肉牛的轉換並不難,可是馬呢?馬肉不好吃,自古就不好吃,無論人們如何選育,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的民族,幾乎都無法接受“吃馬肉”的改變。剩下來的功能好像最有價值的就是競技賽馬和人們偶爾騎馬去溜達溜達了,可那是少數馬的運動,大多數馬怎麽辦?他們甚至都無法與原來地位低下的貓狗去競爭人類的寵幸了。
這說起來是家畜,可實際上反映的是人對世界的認識,當美國西部大量的馬賣不出去的時候,牧馬人必然也麵臨著新的選擇,有的人很快殺掉那些沒用的馬匹,然後改成了農場。可有的人則會堅持認為他們心愛的馬還是那麽高貴和有用,比如在這個狩獵區裏經營的主人,他的馬場裏至少還有上千匹馬,當前來狩獵的人到達之後,他甚至采取買一送二的法子鼓勵狩獵者多用馬。李久他們三個,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每人弄了二匹馬,一匹騎著,另一匹馱著裝備。
狩獵還要有啥裝備?當然要有,至少要帶上可以煮湯的鋼精鍋,帶上晚上露宿的小帳篷和睡袋什麽的,還有鹽和酒,否則,這二天一夜的日子怎麽過?
“將軍,你覺得這裏能有野獸嗎?”弗蘭克與李久並排走著,沒人的時候,弗蘭克尊敬的叫李久為“將軍”,對於李久,他是從心裏感激的。
他們的馬屁股後麵拴著三匹馱著東西的馱馬,而嘎子早就去當他的偵察兵了。聽了弗蘭克的話,李久沒有馬上表態,想了想後才對弗蘭克說出了一番道理。
“我們前來打獵,並不是要一開始就要遇到什麽,最主要的是先搞清楚這一帶獵物的蹤跡和規律,搞清楚了,一個突擊,什麽都有了,搞不清楚,那就是撞大運。比爾他們就是在撞大運,他們挑了那個狩獵成績最好的區域
,而給我們的是狩獵成績不怎麽樣的區域,其實,這樣的區域裏才有可能打到大家夥。”
“你看出來了?我還以為比爾搞的小動作你不知道呢,可你怎麽能斷定我們這裏能夠打到大家夥?在我們的這個區域裏,好像還從來沒有獵殺過大動物的記錄。難道說是其他人的疏忽嗎?”弗蘭克有些不理解李久的話。
“那些出成績的區域裏在今年秋季開始,已經先後獵殺了大量的大動物,你以為那些大動物都是傻瓜?等著人們繼續在那裏獵殺?他們也會轉移,當危險來臨時,任何動物都有規避危險的本能,隻要他們那邊的槍一響,那些隱藏的大動物就會跑到我們這裏來規避,不信?你等著看吧,今天我們就溜溜腿,明天再打。”
李久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幹的,他們向這片茂密的森林深處行走了差不多20英裏,此時,天已經快黑了,李久找了個背風的地方,砍伐樹木,撘起了建議的地窩子,然後點燃了篝火,從布袋裏拿出馬糧開始給馬喂食。
天擦黑的時候,嘎子回來了,手裏還提著二隻兔子,看得弗蘭克目瞪口呆。
“也沒聽見你開槍啊,這兔子就打著了?”弗蘭克驚愕的問著嘎子。
“抓個兔子還需要開槍?那還是獵人嗎?他這是直接從兔子洞裏抓的,今天晚上我們烤兔子肉吃。”李久很平常的說到,嘎子此時已經在那邊剝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