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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幫一次(3)

  中國戰區的前線很平靜,岡村寧次在沒有搞清楚那支神秘的部隊之前不會有啥大動作,如果那支部隊存在的話。可那支部隊在河池曇花一現後再無動靜。


  能怪情報課的那些人嗎?不能,人家已經把滇南獨立團的全套資料,甚至包括在軍統裏的幾個報告都搞了出來,包括李久的個人資料,可這樣的情報能讓岡村寧次相信嗎?一個不到千人的小團,吃掉大日本帝國三個半聯隊?一個被皇軍打的死裏逃生的大頭兵就能帶著一群綿羊去與帝國軍人鬥嗎?憑什麽?就靠那幾門東拚西湊的火炮?就靠那些從美國弄來的巴祖卡?

  岡村寧次出離的憤怒,是你們情報課的人傻了還是你們把我岡村寧次當傻瓜?於是,獨立團的情報被扔進了他的字紙簍裏,岡村寧次不玩這樣的文字拚圖遊戲,他要考慮的是如何想法子把中國的那支什麽秘密的部隊“打”出來。


  春節過了沒幾天,難得春節期間獨立團放假,除了值班的士兵之外,大部分軍官都“回家”過年,反正他們的家都是住在一起,這個年過的,可是喜慶。無他,獨立團自己有自己的家屬團,有自己的產業,再加上龍老大的獎勵,這個年可以說是過了一個“肥年”,李久盡管酒量不小,可還是被一群部下灌的五迷三道的,每日醉醺醺的,直到過了初五,一些軍官要回部隊了,李久讓龍宗國和胡老悶他們先回去,自己留在昆明再呆上幾天,李久這才算是舒坦點了。


  李久除了要在九九玉器鋪招呼一些往來的客商之外,還要與劉敬仲、穀瑞章這些人“聯絡一下感情”嘛,更別說與段文宣、盧覌亭這些人喝茶了。但是,李久不去老盧和老龍那裏,第一,他想把自己與上層的關係搞的那麽庸俗和親密,他不認為自己可以進入那個圈子。第二,事實上他還要是隱藏在這些大人物的陰影裏,如果靠的太近了,老蔣那邊就要多想了。所以,過年期間,唯一沒有去給老龍老盧拜年的“將軍”隻有李久一人。


  可是李久並不是不懂得變通,他分別委托龍宗國和盧覌亭向兩位老大“帶好”,並從自己的鋪子裏挑了二個品相非常好的玉佛送了過去。人不到禮到,足以說明問題,老盧和老龍都不是傻瓜,大家心照即可。


  年前,滇西的戰事就已經推到了國境線,並拿下了畹町。一月中旬,遠征軍攻克南坎,到了月底,遠征軍與駐印軍在芒友勝利會師,至此,中印公路全部打通。大批的物資如同潮水般的湧了進來,滇緬公路再次變得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春節期間,也許是慣性,也許是大家約定俗成,春節期間整個中國戰區都是平靜的,都是祥和的。其實,在那個年代日本人也


  是要過春節的。日本自從漢代向中國派遣使節學習漢文化以來,幾乎全盤接受漢文化,具體細節這裏就不說了。


  說起這過春節,隻要與中華文明有淵源的國家和民族,基本上都是要過這個節日的。在那個年代,沒有哪條法律規定這個節日的重要性,可是,中國人要過,朝鮮人要過,越南人和東南亞的華人都要過,就是日本的民間也要過。那麽日本是什麽時候法律上取消的春節呢?1873年,在這一年,明治天皇宣布廢除太陰曆,使用太陽曆,當沒有太陰曆後,日本人想看看哪天月亮圓都很困難,隻能猜測。這也是日軍在華作戰的時候,很難利用夜晚進行作戰的原因之一,因為,他們搞不清月亮的規律。就是現在,你隨便找一個日本人,問問他知道什麽時候去看月亮,他們保證是一臉的懵逼樣子,根本就搞不清楚。


  當年日本天皇為什麽要取消太陰曆呢?說穿了就是為省二個月的薪水。


  明治維新前,官吏是按月領取“月俸”,但是,陰曆每隔幾年就會有一個閏月,要按十三個月發放。當時,明治新政權麵臨著巨額資金缺口,國庫空虛。於是,明治天皇於農曆1872年11月9日發布了“改曆詔書”,決定廢太陰曆,頒行太陽曆,以即將到來的太陰曆12月3日作為1873年1月1日,從此諸祭典等舊曆月日一律按照新曆的相應日期施行。改曆的結果是為政府在二三年的時段內省下兩個月的財政支出。


  這樣的做法,在辛亥革命後也有國人提出,甚至是偉人提出,可是,老百姓不認賬啊,你日本的老百姓蠢,可中國的老百姓不蠢啊。無論中國那個時候有多少文盲,隻要是成熟的老村莊裏,一定會有那麽一兩個或者幾個的“老學究”,甚至各個雜貨鋪裏都有“黃曆”出售,即便是沒有黃曆,那些老學究,利用天幹地支的算法,掐指一算幾個手指頭就那麽點點,就能推演出“今兒是初幾十幾”的,這個優勢可是比當年日本搞的全民教育厲害多了,日本人學的是術,而中華民族融入骨頭裏的是“道”,是沉澱在民族血脈裏的“王道”。


  上麵的人愛過啥節自己過去,願意信基督也好,信耶穌也罷,咱中國的老百姓就認這“月亮”,你把月亮曆取消了,那元宵節、端午節、七巧節、中秋節、重陽節、等等節日咋過?沒有這些節日,你讓那些文人雅客如何去品味那膾炙人口的“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如何去享受“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意境?如何去給祖宗上香燒紙?

  說起這孝道來,這也是中華民族的一個特色,全世界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和任何一個民族


  能夠像中華民族這樣代代相傳薪火不息。其中一個根本的原因就是孝道。能想象一個國家,一個在當時碩大無比的國家提出“以孝治天下”嗎?中國從漢朝就開始了。中國的曆史是一代代傳承下來的,西方的曆史是考古,通過挖墳掘墓,摸金倒鬥折騰出來的,這特麽能一樣嗎?在中國,隻要是到了節日,必然要給先人去上墳掃墓燒紙,這連幾歲的兒童都知道的事情,可是西方人有這個嗎?想起來了,需要作秀了,大家玩一場,不需要的時候,有誰去管逝去的先人?

  可以說,中華民族對月亮是情有獨鍾的,比如中庸,柔和,盈虧,純淨等等中性平和的人文氣息都是來自月亮,讚美頌揚月亮的民間故事都是美好和富有希望的,什麽嫦娥奔月,什麽吳剛伐木等等,而對刺眼和火爆的太陽,喜歡中庸的國人卻是褒貶各半,太過“刺眼”,太過爆裂,太過霸道……


  扯遠了,回到小說。滇西戰事的順利推進,也讓那些在昆明避難的老百姓蠢蠢欲動。段文宣就已經說好了,過完春節他就要回騰衝老家去看看,翠娥的老爹也是喊著要回騰衝老家看看,他好歹還是那裏的一個名人嘛!把個趙豁子氣的夠嗆,“你老清醒點好不好啦,你的老家在湖南耶!要不要我帶上部隊送你回老家去看看?現在還在鬼子手裏呢!”於是,翠娥爹無語,轉身抽水煙袋去了。


  李久不擔心在騰衝和緬北的玉料貨源,他老早就在那邊打了“窩子”的,不是說那邊的商人,而是他上次去救美國戰俘的時候,在那個野人山裏他可是發現了好幾處礦脈的。難道說李久連勘探礦脈都懂?不全懂,他不過是看到什麽學什麽,當時段文可是學的地址勘探,還加入了某個著名地質學家的勘探項目,直到今天還在大西北折騰呢。李久從段文那裏搞了點書看看,又看到了那裏的溪水和山勢走向,他就預判到那些從緬甸過來的毛石來源了。這是其一,其二就是他與邱秉堂的關係,那一個排的人回去後,現在最低的都是排長了,高的已經當上了營長副團長,邱秉堂的保安旅一直作為地方部隊在保山那邊駐紮,遠征軍推進,他們保安旅就跟進,然後恢複當地政權,抓捕日占期間的漢奸等。過年的時候,也已經是少將的邱秉堂還到昆明給李久拜年呢,所以,在官商兩路,李久在那邊都是埋有伏筆的。可是李久的心裏卻是在琢磨著更大的事情。


  初五過了,李久本來還想好好的走幾家,然後再回到蒙自去。可是初十這天,多恩帶著好幾個美軍顧問團的人員卻找到李久家裏了,這是咋回事?

  “我聽說中國人不過十五都算是過年,我是來給你拜個晚年的。”多恩居然模

  仿中國人向李久一抱拳,那樣子既滑稽又別扭。


  “行啦,你我之間不用找這個虛禮,有啥事直說,好像最近咱們戰區沒啥值得你來找我的吧?緬甸那邊蒙巴頓勳爵打的不錯,班達裏還給我寫信來,他現在已經是突擊隊長了,說是已經推進到了曼德勒附近了,勝利指日可待嘛!”


  李久一邊說一邊招呼多恩等人到自家的客廳裏坐,一邊讓錢屸去找咖啡來衝泡。錢屸這也是過年放假,要不,她哪裏有時間在家?小李江倒是不在乎,跟在媽媽的屁股後麵跑來跑去,還時不時的把小手指頭伸進咖啡粉裏點一下放在嘴裏,最後苦的差點要哇哇大哭,被李久一瞪眼,幹脆溜回自己的房間裏去玩積木了。


  “你,還是那麽直接,有點我們美國人的意思。”多恩笑了起來,隨即一伸手,副官遞給了李久一個文件袋,“我們在19日開始了硫磺島的登陸作戰,可知道今天,已經一個禮拜過去了,進展情況相當不好。”


  李久的眉毛跳了一下,隨即打開文件袋,慢慢的看了起來。那邊多恩他們也端起了香噴噴的咖啡開始品嚐,錢屸點點頭上樓去看兒子了。


  文件袋裏除了硫磺島的精確地圖之外,還有大量的現場戰場照片,李久拿眼一看,就知道美國登陸部隊遇到了大麻煩,這個仗打的有些“想當然”了。


  “損失很大是不是?”李久抬起頭來,“你們前線的指揮員對敵情預判不準,疏忽了日軍的堅守決心,而且,給日軍太多時間修築防禦工事了。”


  李久說的沒錯,美軍在確定攻擊硫磺島之前,也先後收複了周邊一些小島,模式就是先派飛機轟炸,往死裏炸,然後派軍艦到附近炮擊,往死裏轟,最後,海軍陸戰隊乘坐衝鋒舟登陸,插上美國國旗就算完事。


  可以說,美國的這套戰法直到今天還是這樣,沒啥變化,打阿富汗、伊拉克玩的都是這個。可是在硫磺島上,這個戰法似乎有些不靈了。


  美軍從1944年8月就開始轟炸硫磺島,足足的炸了半年多,前後給日本鬼子送過去4000多噸的鋼鐵,那些炸彈皮被日軍的工兵全部鍛打成為防禦工事裏的扒釘和挖掘坑道的工具。美軍的前線指揮官原來計劃五天拿下的戰鬥,現在打了快十天了,更重要的是,產生的傷亡已經超過了美國人承受的底線。


  說,這發生在太平洋上的事情關多恩屁事?本身來說,在美國的軍隊係統內,是嚴禁垮兵種和戰區長臂指揮的。可是,這次有些不同。前線指揮官特納是多恩在西點軍校的同學,也是早年一起服役的同事,好朋友,可是,目前特納對如何進攻拿下硫磺島一籌莫展。特納與多恩之間的關係用現


  代的詞語i形容,那就是“老鐵”,即便是在戰爭中,他們之間也沒少了相互寫信。多恩在給特納的信中描述了獨立團的作戰能力和作戰方法,給特納帶去了很多啟發,此時,遇到困難的特納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給多恩發了一封純“私人性質”的電報,並用航空快件把一些資料帶給了多恩,希望能夠讓多恩給出點意見。


  在美國軍隊裏,隻要不涉及機密,將軍之間相互“切磋”的事情很平常,艾克就在發起諾曼底登陸作戰之前,廣泛的征求了許多同學、同僚、好朋友的意見,而作為參聯主席馬歇爾也具有“不恥下問”的美德,當艾克當選總統後,還特別邀請馬歇爾去白宮做客,把馬歇爾的夫人感動的一塌糊塗。


  “你有沒有辦法破解日軍的防禦?或者說我要付出什麽大家換取你的援手?”多恩夠直接,夠坦率的,他還希望李久出手去創造奇跡。


  “不,我不可能過去,這不符合規矩,而且其中的環節太多,每一個環節都是在讓你們的士兵在流血,我這裏無所謂,可是你們還流的起嗎?”李久那純淨的眼神告訴多恩,他不會去,“不過,我也許能給你出點點子,你明天早上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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