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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的老餘(2)

  也不知道這個胡子羽是從誰哪兒聽說了,一溜煙的從醫院裏跑了回來,他的那個傷口早就結疤脫痂了,泡在醫院裏純屬是幹那啥……


  “胡子羽!你個狗日的是怎麽知道的?”李久瞪眼問道。


  “是,是我打電話告訴他的,我說我們要出去一回,讓他自己照顧自己,沒想到這小子猜出來了,我檢討,我多嘴了。”與胡子羽關係不錯的楊曉順說道。


  “就知道有人通風報信!下不為例!以後被我知道你們敢這樣,當心我打爛你們的屁股!”李久惡狠狠的說道,可是那些人全都一臉嚴肅的站著,連他都看出來,那個嚴肅是裝的,小兔崽子們的嘴角和眉梢都在微微的上翹。


  李久心中暗自搖頭,“媽的,這群小子被老子慣壞了,現在根本不怕自己的發脾氣,成天價的給自己惹麻煩,一個個都成了大事不犯小事不斷的混球。”


  “嘎子!以後對這群雜碎嚴格點,你看看他們現在這德性!”想了想後李久還是對嘎子開口了,“告訴他們要學好,不要學那些歪門邪道的,那沒有意義。”


  “是!師父,可是……”嘎子似乎有難言之隱,看看師父的臉,又看看自己。


  “咋啦?有啥話還不跟師父說了?都這麽大了,過完這個年就給你媳婦弄回來,要不,我對不起老韓頭,這山高水遠的,也沒法寫信……”


  “師父,您現在越來越愛嘮叨了,是不是受師娘影響?”嘎子攔住師父話頭。


  “受師娘影響不好嗎?對你們這些孩子就得有個婆婆嘴豆腐心!”


  “嘿嘿,您都這樣想,那叫我怎麽管他們啊?而且,他們好像都是學您的,您瞧瞧您不就是這個樣子嗎?該嚴肅的時候嚴肅,該稀拉的時候……我是學不來您那些手段,瞧您,把美國大鼻子都玩的滴流轉,您叫我如何管他們?”


  “小兔崽子!編排起師父來了!”李久惱火的瞪著嘎子,可他知道嘎子說的是實話,自己就不是個真好人,除了殺人放火坑蒙拐騙……不對啊,除不了啊,這些事情自己都幹過,“唉!自己這輩子估計做不了好人了,去球,不管他!”


  想到這裏,李久就抬起頭,大聲的喊起了“集合!全都站好了!向右看齊!”


  “各自準備好裝備,帶上這些美國的冬季作戰服裝,我們要去的地方氣溫大約隻有10度左右,今晚就要行動。”李久站在大家的麵前,一臉嚴肅的說道。


  這次出擊,老盧其實不想讓李久帶隊的,佴嘯清也嘀咕,“不能老是把團長當成突擊隊長使喚吧?人家嘴上不說不等於心裏沒想法。再說了,好說不好聽啊。”


  “嘿,這個活是他自己攬下來的,他不去,你給我

  找一個合適的?咱們這裏換人下命令簡單,怕就怕是換了人,美國人不幹了,我還指望那一千支救命藥呢!”


  老盧說的是實話,盤尼西林可不光是能治療槍傷,許多頑疾治不好的病都可以治療,比如被老百姓說的“肺癆”,女人的“月子病”,小孩的“驚風”等等。胡子羽的那支盤尼西林就救活了滇軍某將領姨太太一命,這已經讓許多將領先後跑到老盧的麵前呱噪了,老盧何嚐不想去搞點回來?可是一打聽才知道是什麽價錢。開玩笑呢,整個滇軍一年的軍費也抵不上那1000支盤尼西林。


  有這麽誇張嗎?當時在美國市場上,一支15萬單位的盤尼西林的售價是30美元,還沒有現貨,幾乎相當於一盎司黃金,按照當時的匯率超過了6000法幣一支,一千支那就是600萬法幣,你叫老盧能不動心?當然隨著生產量加大,第二年價格就跌落下來,可這東西在二戰時期是屬於軍管藥品,在國內還是不好搞。


  吃過了午飯,全體突擊隊就登上了去蒙自機場的汽車,這次的行動美軍進一步提供了先進的通訊設備,步話機和報話機。這兩種通信設備可以說代表了當時最先進的電子產品。為什麽一個叫步話機,一個叫報話機呢?簡單的說,步話機是隻能通話無法發報的,當時,便於攜帶的步話機如果是背包式的可以通話的距離是10英裏,大約16公裏左右,還有一種小型拿在手中的,通話距離隻有1英裏,其實,這個小東西就是現代對講機的鼻祖。報話機就不同了,報話機是一種既可以用來近距離通話,也可以用來遠距離發報的機器,體積比較大,重量也不輕,足足有35磅重,一個士兵背上了這個東西就帶不了其他的東西了。沒有了銅鑼,隻好駱駝來幹,李久自己背起了那台報話機。嘎子和弄瓦一人拿了一台步話機,是那種小型的,隻要能夠在千米之內相互聯絡,這就算是幫了大忙了。


  其實,如果裝上強大的天線,報話機也是可以遠距離通話的,比如那個時候美國的飛機上普遍安裝了這種報話機,大多數的指令已經是直接的語言指令,為了防止被敵方竊聽泄密,說的都是暗語和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的俚語而已。


  飛機從蒙自直接飛到了芷江機場,在那裏,陳納德已經先行到達,看著整齊下機的突擊隊,他感覺到了不一樣。這是他第一次全方位全角度的打量李久率領的這支神奇的小隊,尤其是被弗蘭克回來吹噓了一通之後,他很好奇。


  “距離日落還有一小時,要不要來點咖啡?”陳納德表達了自己的善意。


  “給我們弄點你們飛行員攜帶的救急巧克力如何?我們這次行動攜帶的口糧


  不多,那東西熱量大,也許到時候可以救救急……你的咖啡呢?”李久說道。


  “完全沒有問題,我甚至可以給你們雙份!”陳納德說著打了個響指,對跑過來的副官說道,“請巴利克少校立即去辦這個事情,一分鍾都不要耽擱!”


  “給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會,我們今晚上沒得睡了!”李久又提出了要求。


  “難道你們說睡就能睡嗎?飛機上沒有睡夠?”陳納德驚愕的問道。


  “飛機上那麽吵加上顛簸,怎麽睡?現在找個地方就行!”李久說道。


  於是,小分隊進入到了芷江機場飛行員休息室,還真是讓陳納德大開眼界了,那些小夥子進去不到三分鍾就都睡著了,有的還發出輕微的鼾聲。


  李久也靠在一張沙發上睡著了,他是這些士兵的榜樣,要是他都靜不下來,怎麽讓那些士兵的心思沉靜下來?這些人之所以能夠做到靜如處子動如脫兔,根本原因還是李久教給他們的習練心法,在需要休息的時候,默誦口訣,自然入睡。


  “傳我的命令,這個休息室周圍不許大聲說話,不許有任何騷擾的聲音,他們是一群勇敢無畏的戰士,我們要保證他們的休息。”陳納德小聲的吩咐道。


  太陽就要落山了,陳納德還想去叫李久他們,可是李久已經睜開眼睛,隨即自己站了起來,跟著起來的是嘎子和其他的幾個戰士,他們似乎都知道時間。


  “東方到底還有多少神奇的事情是我們未知的?他們就像瑞典鍾表一樣的精準,我實在無法形容我當時驚愕的心情……”在陳納德的回憶錄,他這樣寫道。


  走在芷江的機場上,二輛道奇中吉普開了過來,讓李久他們坐上,直接把他們送到了一架C—47飛機旁邊。陳納德指著停下來的吉普車說道,“你要的就是這個?嗯,是輛好車,在機場主要是拖曳飛機和運送炸彈,如果你能安全的回來,我將這兩輛中吉普全都送給你,我知道你很貪婪,隻有給你貪婪的念想,你才有可能堅持著回來,我真的不希望你們出狀況……說好了,給你兩輛!”


  李久明白陳納德說的意思,他希望自己能夠安全回來,就憑這個情誼,以後怕是不能少幫他的忙,李久點點頭,隨即說了一句讓陳納德抱頭鼠竄的話。


  “你太小氣了,我的警衛連二台車坐不下,你以後要是搞的規模大了,我出動的可能就不是這十來個人了,要是我出動的人馬多了,你覺得該是幾輛?”


  “你,你是個徹徹底底的‘奸商’,我跟你沒話說!”陳納德強忍著淚水,微笑著轉身離去,他實在不敢去與李久擁抱告別,他怕這是永別。


  多恩不清楚常德前線的狀況,接


  到老馬的電報後就開始運作,其實,那個電報陳納德也接到了。可是陳納德是知道前線現在是個什麽情況的,更是清楚中國軍隊中的那些貓膩,他在中國呆了都快十年了,常年在這些國軍派係中打交道,他哪裏不清楚中國軍隊裏那種勾心鬥角相互傾軋的事情?隻不過他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已,那是中國人自己的事情。


  可是,當現在他被迫參合進去的時候,他著實沒有想到,還有李久這樣的人站出來,義不容辭的去幫助美國人。他很清楚,即便是沒有那些條件,李久也會出手,他相信李久這樣的人,表麵上看他是奸詐刁鑽,唯利是圖,可實際上卻是古道熱腸,彰顯正義。當弗蘭克告訴他,那些跟蹤戰俘的日軍全部被消滅之後,李久還掩埋了那些人的屍體,並對弗蘭克說的那段話,陳納德就知道李久是個什麽樣的人了。陳納德在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學讀書的時候就讀過美國南北戰爭的曆史記載,南北戰爭期間,雙方廝殺慘烈,那場戰爭使美國陣亡人數超過60萬,好多次戰後,屍體無人掩埋,引發當地瘟疫流行,尤其是對那些陣亡的奴隸。


  飛機在空中盤旋,因為目標已經找到,可是時間還沒有到,李久讓飛機在空中盤旋,讓下麵的鬼子以為這是一架大型偵察機,反正周圍有至少4架P51在掩護著,而且這個點,日軍在武漢的飛機不敢起飛,他們飛過來就回不去了,日軍在夜航方麵可是比美國飛機差遠了,到這個時候還是不能夜航夜降。


  “還有一分鍾,請向目標地域俯衝!我們將在一分鍾後跳傘!”李久通過機內通話器對飛行員說道。“遵命!請你們扶好!”通話器裏傳來了飛行員的聲音。


  C47一頭從6000米高空往地麵紮了下去,那幾架戰鬥機跟著也俯衝起來,他們向目標的周圍胡亂的掃射著,道道火光在傍晚的餘暉中顯得格外耀眼……


  這也是李久臨上飛機的時候與陳納德商議的,讓空襲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他們在對方窮於應付的時候,在1500米高度跳傘,這讓陳納德覺得是個好主意。


  上次出擊,李久深深的感覺到空降的好處,於是,回來之後去蒙自機場找那個羅伯特要了十幾個降落傘,並且在老虎山的一處懸崖上設立了一個跳傘訓練場,盡管摔壞了幾個士兵的腳脖子,可是,這個訓練還是吸引了一些年輕人的熱情。懸崖哦的高度不過80多米,按照美國傘兵訓練的法子,在上麵吊著繩索向下跳,這個剛剛開始的訓練,能夠過關的人連一個排都還沒有,李久也是無奈。


  而跟著李久的這十幾個人算是經曆過跳傘了,他們雖然隻跳了一次真的,可看那架勢就像


  是久經沙場的老傘兵了。其實傘兵最需要的就是強健的體魄和膽大心細,偏偏這群小子就是不缺這些,尤其是第一跳傘的時候是黑夜裏,他們沒有領略到在空中鳥瞰的樂趣,而今天,他們要好好的在空中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了!


  “時間到!”通話器裏傳來駕駛員的聲音,機艙門上的紅燈變成了綠燈,李久打開了艙門,一把拽過排在第一的張小衝,“出艙默數五下就開傘!”


  張小衝跳出去了,跟著是嘎子、胡子羽、弄瓦、王大佑、白泥鰍……李久還是最後一個跳出去的,隻不過他卻別其他人都先落地,因為別人數五下,他數了十下,在空中越過其他人才開的傘。這次可是爽死了,落日餘暉下的山川河流,似乎都裹在一種神奇的紫紅色裏,這天氣也真是特麽的給力。五分鍾後,等到他們接近地麵的時候,整個大地就像突然關閉了路燈的馬路,突然變得黑漆漆的。


  還是老一套,夜貓子叫聲此起彼伏,不過沒有第一次那樣沒完沒了的叫聲了,降落傘隨便就扔在地上,李久說了,給當地老鄉撿回去,做出來的汗衫夠一家人穿好幾年的了。不過後來證明,李久還是想錯了。戰後,這些降落傘被老鄉撿回去全部上交給了軍隊,不僅一個沒少,還多出來了幾十具,原來,鬼子傘兵的降落傘也被收撿回來了。據筆者在度娘上搜索,日軍傘兵在華作戰似乎隻有這一次。


  “都到齊了?好,還是老規矩,嘎子,前出偵查,有情況立即報告!你的任務是馬上確定我們的位置,尋找顯著的地標。”李久給嘎子把報話機檢查了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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