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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刀石(3)

  花了一上午的時間,火炮射擊的事情總算是落實了下來,為了“顯擺”也為了讓獨立團的炮兵們都獲得一次實彈射擊演練,李久命令炮連全部投入,分別在三個地方構築了炮兵陣地,在靶場上用生石灰畫了很大的一個圓圈,而在圓圈的中心就是銅鑼帶人用石頭修的幾個“碉堡”,盧老大到現場一看……這也太接近實戰了!他參加過軍演,也指揮過軍演,可是把軍演的場地布置的與戰場一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很難相信,演習場地的那些壕溝是獨立團士兵花一個上午挖出來的,還有那些草人,弄的惟妙惟肖,用竹竿模擬出來的機槍也做的很像。


  就在大家都以為要吃過午飯才進行射擊訓練的時候,李久突然下令,“射擊演習立即開始,步兵營呈進攻態勢,最後配合演出一次!”


  “你不打算讓大家吃飯了?我們在這裏吃飯可以給錢!”盧老大看著李久。


  “盧司令,不是那個意思,在我這裏吃飯我可不敢收您的錢,雖然沒有大魚大肉,但保證食物充足,營養均衡!我現在是這樣想的,我們麵對的敵人是殘暴和狡詐的,他們對我們的攻擊會隨時爆發,敵人不可能因為我們沒有吃飯就不打我們了,所以,我得讓全團士兵隨時都能動起來,再說了,這個演習科目用不了多長時間,我預計……最多30分鍾結束戰鬥!”說完話李久還故意看看手表。


  “你小子的花花點子就是多,還勒個富有,老子都沒有帶上手表,到現在還是一塊老懷表,你就戴上手表了!真是有錢人的做派啊!”


  盧老大今兒怎麽了?竟然當著一群司令部參謀的麵這樣說李久?搞得大家想法多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李久卻是哈哈一樂,他明白盧老大的意思,他得想法子配合才行,要不然可是辜負了盧長官的一番心思。


  “報告盧長官,這塊手表可不是買的,是在淞滬作戰時的戰利品,日本出的精工手表,跟我都有五六年了,還不錯,走的挺準的。”李久把自己的左臂伸了出去,讓圍著的參謀軍官看了一圈,“各位長官,下次要是打鬼子,隻管招呼鬼子的軍官,尤其是那些年輕的軍官,他們喜歡這個新潮的東西,咱們盧長官是老派人,喜歡掛著懷表……那個鏈子像不像禮服上的綬帶……”


  “哈哈哈……”一群軍官都笑了起來,盧老大仔細看著自己胸前的那條表鏈,K金的,一閃一閃的,還真的像自己穿將軍禮服時的綬帶。


  盧老大早就知道李久有一塊手表是從淞滬會戰的戰場上繳獲的,可以說,他今天故意拿這個說事,就是要讓自己的那些參謀們不要小瞧了這個新來的獨立團團長。滇軍當時從雲南步行出滇,


  不僅沒有趕上淞滬會戰,就是南京保衛戰也沒趕上,不能不說是滇軍的一個遺憾。所有軍官都知道,中日之間碰撞的最殘酷最慘烈的第一次會戰就是淞滬會戰,加上緊跟著的南京保衛戰,基本上把老蔣在十年內戰期間積攢的中央軍家底拚光了,他原來依賴的德械師從那以後走進了曆史,後來,苦熬了幾年訓出來的五軍,在緬北一戰也打的傷了元氣。


  “報告!演習準備完畢,請長官下令!”李久活躍了氣氛,突然正色說道。


  “開始,我看看你們到底怎麽用30分鍾的時間拿下對麵的那個陣地!”


  李久的臨時指揮棚外,嘎子拿著一支信號槍向天上發射了一顆紅色信號彈,於是,段武營的一個連就開始在靶場附近佯動,距離靶場還有800米的時候,全部趴下,那意思是遭遇地方火力阻擊,於是嘎子又發射了二顆信號彈,就見不同方向飛來了幾顆炮彈,準確的落在那個大大的白色圓圈裏,可是碉堡還是存在,從碉堡口裏伸出的幾根竹竿告訴指揮棚裏的軍官們,敵人的火力點還在,進攻部隊仍然受阻,此時,李久拿起了電話,“銅鑼!下麵看你的了!我給你四發炮彈!”


  “是!保證掀掉對麵的那個2個火力點!你就瞧好吧!”銅鑼大著嗓門說道。


  一分鍾後,銅鑼的七六加開火了,第一炮就把對麵碉堡給炸的粉碎,跟著又是一炮,另一個碉堡也沒有了,接下來,又是兩聲爆炸,全都打在碉堡的廢墟上。


  “這個敗家玩意!打廢墟幹什麽?嘎子,把銅鑼給我叫過來!”李久急眼了。


  整個指揮棚裏,除了李久爆發了這樣一句與演習完全不搭嘎的話之外,其他的軍官,包括盧老大都背眼前的情景給震撼了,“這是什麽炮?啷個打的這麽準?”


  “李先生!你這個炮是從哪裏搞來咧?這個直射的距離有多遠?”盧老大第一個清醒過來了,他親眼看到了這種百步穿楊的火炮射擊,更明白其戰場作用,“胡參謀,你給老子記到,回去就找盧覌亭要!這樣的火炮要多要!這比那種漫天散炮彈的榴彈炮厲害多嘍!我們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這個東西是寶貝!”


  此時的李久尷尬了,非常的尷尬,盧老大的意思這不是在說他敝帚自珍嗎?這麽好的武器,居然自己藏著用?為什麽不向長官部報告?


  “報告盧司令,我們,我們也是第一次試用,而且,這個火炮弄回來還不到一個月,目前,在國軍序列裏,沒有這種火炮,盟軍那邊也沒有,我估計……全世界恐怕隻有老毛子那裏有,可是,目前我們弄不到啊。這兩門就是用大米跟盛世才換回來的,那邊也沒有了……”李久不得不做出解


  釋,人家都叫他李先生了。


  “哦,我想起來了,盧覌亭跟我說過,我還說你是敗家……看來還是你有眼光,你是啷個知道盛世才那個家夥有這個東西?啷個知道老毛子有這個東西?”


  盧老大此時也知道李久有些誤會,可隨即一想啊,這個李久怎麽知道這些的?為什麽不早說?早說了,也許可以通過一些外交渠道,哪怕是花錢也可以搞回嘛!


  “我是從軍訓部翻譯部穀主任那裏的外軍資料上看到的,這個火炮老毛子也是去年才搞出來的,看來老毛子對盛世才不薄啊,新武器就給了他,可惜,他們不懂得用。現在,老毛子的仗打得比我們還苦,到哪裏去搞這個武器?”李久說。


  “你啷個曉得蘇俄的仗打得比我們還苦?”盧老大瞪眼追問。


  “聽廣播啊,哦,不是聽老蔣的那個廣播,那裏麵的消息真的不多,我是從美國的廣播裏聽到的,開戰半年,被俘的軍人就超過了250萬,現在這個時候正在斯大林格勒跟德國人死掐呢。這個炮就是老毛子設計出來專門對付德國人的坦克和火力點的,咱們弄了二門來,算是撿著大便宜了!”李久笑著說道。


  “你,你聽得懂外國話?”盧老大想了一陣後才悟出這個事情來。


  “知道一點,日語也問題不大。要想打他們,就得懂點他們的話!”


  此時盧老大想的也是撿到寶了,不過不是那兩門大炮,而是眼前這個上校。


  “報告!演習結束了,步兵已經占領了那個高地!”旁邊的參謀大聲喊道。


  “好!這場演習真是叫我開了眼界,那個炮真是厲害!走,咱們去吃飯,去看看獨立團的夥食如何!”盧老大用望遠鏡看了結果以後,大聲的宣布道。


  “報告團長,銅鑼在外麵聽命。”此時嘎子過來小聲的在李久耳邊說道。


  “叫這個敗家的玩意滾進來!”李久也不管其他人正準備離開,怒吼道。


  指揮棚本來就是敞開的,李久早就看到銅鑼已經跑過來了,他就是要找個機會痛罵一頓,而真正要傳達的意思不光是給銅鑼,同樣是給這裏其他的軍官。


  獨立團有攻堅利器,誰不惦記著?要是誰攻堅的時候攻不下來都來找獨立團,獨立團還怎麽玩?得預先打個招呼,老子這裏的炮彈是有數的,炮彈打完了,再好的炮也沒有用,別都想打這裏的主意,自己回去該怎麽玩繼續怎麽玩。


  “你剛才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還要去打那個碉堡的殘骸?有必要嗎?你知道我們的炮彈有多寶貴?這不是錢的問題,是買不到!”李久黑著臉數落著一頭黑線的銅鑼,可是明顯看得出銅鑼有些不服氣,“怎麽?你還不服氣?”


  “報告老大,是你,是你讓我打四發的,我沒有多打啊!”銅鑼嘟噥著。


  “哎喲!你還找到根據了?”李久被銅鑼的話給氣的笑了起來,“我的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嗎?二個火力點,給你四發炮彈消滅,你二發就幹掉了對手!為什麽還要追著又打二發?你省下那二發不行嗎?平時你不是很能算計的嗎?怎麽到了這啃節上你就犯糊塗了?罰你們去把碉堡再修好!這次修結實點!”


  銅鑼這次可是冤枉大了去了,他最後追加二發完全是從實戰出發,四發炮彈分別是四個人瞄準射擊的,他可不想放過這難得的實彈打靶機會,既然老大說打四發,那就打四發,沒想到老大最後說他敗家,還罰他們……


  看著大個子那個委屈的樣子,連老盧都不落忍了,“李先生,不用生那麽大的氣,隻要我們想要,隻要這個世界上有,總會有辦法把東西弄到手的!你不用這樣暗示我們,你這個炮兵,不到關鍵時刻,我不會調用……不過,最近就有一個關鍵的時刻,怎麽樣?幫個忙,出動一次如何,我看一門炮去就行了。”


  一開始,李久還真以為盧老大是給銅鑼說情,可沒想到這盧老大的話轉的也太快了,本想以剛剛投入訓練,部隊還不成熟為由推脫,可一看盧老大那滿臉渴望的表情,李久隻能默默的點點頭,“攻哪兒?如果需要,我們全團都上去!”


  對李久的反應盧老大很是滿意,擺擺手,“那不需要!就借你一門炮,要是打得準,一發炮彈解決問題。其他的讓前麵的部隊自己解決!”


  盧老大也是臨時起意,想看看李久對他的話是怎麽聽。如果盧老大直接下命令,他相信李久會毫不猶豫的去執行,這畢竟是軍隊。可盧老大也知道,這支部隊雖然說滇軍出了錢,可是他也看到了,這支部隊至少有一半是李久自己養的。光是今天看到的武器,李久前後就花掉了3萬大洋。如果他下命令,這中間就少了點惺惺相惜的情分了。他現在是與李久商量,讓李久自己拿主意,畢竟他要幹的事情談不上是什麽軍事行動,頂多算是一種小孩子般的報複行動。而李久給他的答複讓他小小的感動了一把,讓盧老大感覺倍兒有麵子。


  這邊的談話可是把跟著來的那些參謀軍官們給驚得“尿”了。這些軍官裏最差的也是中校,還有參謀部的幾個少將,他們什麽時候見過盧老大這樣跟人說小話的?這個李先生到底是個啥來頭?整的這支部隊也跟國軍不一樣呢?


  也是,李久這個家夥也是太能跟上“國際潮流”了,加上有穀瑞章給提供各種外軍資料,凡是對作戰有利的方式方法,他都想試試。前段時間,他從穀瑞章給


  的一本外文資料上發現了“Sniper”這個單詞,這本來是形容一種鳥的,可是卻成為了一種新式軍服的名稱,這引起了李久的興趣,於是,到處找資料,還給穀瑞章去電話詢問,最後搞清楚了,用後世的話說就是迷彩服。反正錢屸那裏有服裝廠,那種斑斑點點的花紋弄出來並不難,反正也不需要啥規律,於是,錢屸就試著做了一批發過來,結果,今天段武營的那個連就是穿著這樣的衣服參加演習的,他們臥倒在攻擊陣地前的時候,那些參謀拿著望遠鏡,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這能讓那些參謀們“淡定”嗎?他們甚至懷疑司令是不是在搞試驗。


  在那個年代就有迷彩服?誇張了吧?李久沒穿越啊!是的,迷彩服其實很早就出現了,早在1929年,意大利軍隊就開始使用迷彩服了,二戰期間,英軍和德軍都在1942年前後大量使用了迷彩服。就是我國,個別部隊也懂得使用軍裝顏色隱蔽自己,在開國大典上的鐵甲車就使用的是迷彩塗裝,各位可以去看看。


  “在河口那邊,鬼子在河對麵那個鎮子上修建了一個火力點,平時總是與我們隔江對打,我們把他們無可奈何,他們也把我們沒法子,可是這種摩擦經常發生,鬼子動不動就用重機槍射殺這邊的耕牛和老百姓,我們又沒有法子報複,總不能也像那些畜生一樣的射殺對岸的老百姓吧?今天看到你這個炮,不知道能不能一炮打掉對方的那個火力點,我希望你們去試一試。”盧老大緩緩的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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