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準備前往庭山
賈應雄回到家，顧大彪和他妹妹顧小蕊已經準備好午飯等著他。
賈應雄住在一個鏽跡斑斑的集裝箱裏，這裏原本是一個小團夥占據的地盤，地勢較高，視野開闊，沒有安置營裏那股天然的臭氣。
更難得的是，旁邊還有一小塊圍在水泥墩子裏的土地，裏麵的土壤還保有一定的肥力，可以種點蔬菜瓜果什麽的。
災變之後，酸雨愈發嚴重，大部分土地酸化嚴重，土壤極其貧瘠，普通的種子根本活不了。
這也是導致廢土之上，食物嚴重短缺的重要原因之一。
所以，能擁有一小塊可以存活農作物的土地，是一件無比奢侈的事情。
賈應雄付出了三道刀傷，折了一條胳膊的代價，成為了這處風水寶地的新主人。
他很看中那小塊十幾平方的菜地，傷好以後親自搭建了一塊活動的擋雨板，努力讓這小塊能夠存活生命的土壤存在的久一些。
兩年前認識顧大彪兄妹後，賈應雄便邀請他們過來同住，現在這裏，成了三人共同守護的家園。
顧大彪和顧小蕊，是賈應雄在安置營裏，唯一可以完全信賴的人。
集裝箱前邊的空地挖了一個土灶，土灶燒著柴火，黑鍋裏煮著稀爛的土豆，摻些水扔把剁碎的野菜，就能熬成麵糊糊樣的一鍋。
“雄哥！”見賈應雄回來，顧小蕊站起身脆生生的叫了聲，“我去拿碗筷！”
顧大彪正擺弄著一條半米長，像蛇一樣的蚯蚓，抬起鋥亮的大光頭，黑黑的臉上咧嘴笑道：“咋才回來！瞧瞧，今早我在地裏挖出來的！難吃了點，好歹也算肉不是！”
顧大彪拔出別在腰間的匕首，剁掉頭尾，將這條肥蚯蚓切香腸似的切片扔進鍋裏，拿勺子攪了攪，使勁嗅了嗅鍋裏噗通噗通冒出的熱氣，咽了咽口水：“賊香！”
顧小蕊拿來碗筷，一人盛了一大碗蚯蚓土豆菜糊糊，就著梆梆硬的黑麵包吃了起來。
這份夥食，在整個安置營裏，已經算是大餐級別的。
為了這一口吃食，有人都敢玩命。
顧大彪連喝兩碗，黑麵包倒是不舍得多吃，打著飽嗝點上一根煙，扔了一根給賈應雄。
賈應雄沒什麽胃口，吃了一碗菜糊糊和半塊黑麵包就飽了，叼著煙猛吸兩口。
兩個男人沒有說話，顧小蕊捧著比她臉都大的碗，用湯匙小口吃著，不時抬頭偷看賈應雄。
沉默了一陣，顧大彪將煙蒂扔進灰燼裏，拍了拍大光頭笑道：“其實你不用去找萬胖子，我一個人開車去庭山溜一圈，沒問題的。你隻要把小蕊照顧好就行。”
顧小蕊聽出哥哥話語裏有托付終身的意思，羞臊般埋下頭，隻是她的臉蛋同樣髒兮兮的，看不出臉紅。
賈應雄叼著煙，眯眼沒有說話，要是沒有那狗係統臨時派下的任務，他也是這麽打算的。
相比顧大彪一個人去庭山，他更不放心顧小蕊獨自留在安置營，帶著她同去就更不行了。
一來勞役令有嚴格的人數限製，違規可是要受罰的。
二來去到荒野上，帶著顧小蕊這樣沒什麽戰鬥力的女孩子，反而會成為負擔，給整個團隊增添風險。
賈應雄吐出一口煙圈，掐滅了煙蒂扔進薪燼堆，沒好氣的說道：“萬胖子已經答應我跟你去，庭山那鬼地方，前幾個月不是說發現汙染者嗎？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至於小蕊，還是請周老板幫忙照顧，順利的話，頂多兩三天也就回來了。”
顧大彪聳聳肩，無所謂地道：“也好！咱們兩兄弟快去快回，要是能順手打到幾隻雀和兔子就賺了！對了，具體的任務到底是啥？”
賈應雄站起身道：“先去把裝備和車輛領了，路上和你細說。小蕊收拾收拾，乖乖呆在家裏。”
顧小蕊點頭應了聲，等他們走後，便忙著收拾鍋灶碗筷，像隻勤勞的螞蟻一樣打理這處小家。
拿著管委會主任萬全批的條子，賈應雄和顧大彪順利進入倉儲庫房。
這處巨大的倉庫是壁壘外圍重地，有壁壘指派的安保人員守衛。
在這裏工作的都是壁壘裏的居民，並不招收安置營流民。
兩人在等候區耐心等著，旁邊還站著一位身穿迷彩服，抱著衝鋒槍的安保人員，像監視犯人一樣冷冷地盯著他們，眼神裏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輕蔑。
“媽的，老子越看這家夥越來氣！有本事別端槍，就這種貨色，老子能打三個！”
顧大彪摸著大光頭，一臉忿忿的嘟囔。
賈應雄朝那安保人員咧嘴笑了笑，扭過頭低聲道：“老子能打五個！”
顧大彪牛眼一瞪，不服氣的哼了聲，兩人相視而笑。
“突突突”
一陣拖拉機似的排氣管聲響起，一輛破舊的老式皮卡停到了兩人身前。
一個身穿工裝的工人從駕駛室下來，把車鑰匙扔給賈應雄，又用麵部掃描儀掃了掃兩人的臉。
“身份確認—賈應雄！身份確認—顧大彪！”悅耳的電子女音從掃描儀上傳出。
“好了，車子交給你們了，兩套探險裝備放在貨箱裏，記得按時歸還。警告你們小心愛護車輛，這可比你們的小命金貴多了。”
工人低著頭，一邊在平板電腦上錄入信息，一邊以一副戲謔的口吻嘲諷說道。
賈應雄沒搭理他，圍著皮卡轉了一圈，檢查有沒有破損的地方，別到時候還車時賴在他們頭上。
顧大彪拍了拍引擎蓋，嚷嚷道：“怎麽又是這輛東拚西湊的破車？這破家夥慢的要死，還容易出毛病！能不能給我們換一輛？”
工人抬頭瞥了眼，冷笑道：“兩個流民，還想開多好的車？有的用就不錯了！要是不樂意，你們走著去啊！”
顧大彪砂缽大的拳頭一捏就要發火，賈應雄低喝一句喊住他，顧大彪瞟了眼持槍守衛，咬咬牙壓下火氣。
賈應雄沉聲道：“車子都檢修過吧？油夠不夠？要是裝備出問題，完成不了任務，你我都有責任！”
工人不耐煩的將檢修單揚了揚：“自己看吧！車輛可是完好的交到你們手上，油也足夠。”
賈應雄掃了眼，從單子上看，車子的確沒毛病。
“大彪，上車！”賈應雄簽完字，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室，利落的點火發動，載著顧大彪離開倉儲庫房。
當天下午，兩人安頓好顧小蕊後，帶上些食物和水，就開車駛離安置營，沿著荒野上的公路，朝庭山進發。
皮卡消失在荒野上不久，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從安置營裏駛出，停在了公路盡頭。
越野車洗的很幹淨，在陽光下泛起光。
駕駛室的車窗降下，露出一張戴著墨鏡的冷酷臉龐。
副駕位上，管委會主任萬全正撕咬一根雞腿，那具肥膩的身子好像永遠吃不飽似的。
“再過兩月，壁壘要征召一批人充入軍隊，以賈應雄和顧大彪的素質，很容易被選中。他們兩個知道我的底細，絕對不能再讓他們活下去。”
萬全將啃完的骨頭扔出窗外，肥胖的身子朝後一躺，懶洋洋的說道：“要我說，你直接動手殺掉他們，我來為你善後不就行了？還搞這麽複雜？難不成，你這個逃獄的基因戰士，還搞不定兩個普通人？”
強尼扭過頭，墨鏡後似乎是一雙散發陰狠目光的眼睛。
萬全訕笑了下，擺擺手：“當我沒說！”
“咳咳對了，倉儲庫房裏的工人你是怎麽擺平的？那些家夥都是壁壘裏的居民，我要不是仗著這個主任頭銜，都指揮不動他們！”
萬全找了個由頭岔開話題道。
強尼淡淡地道：“我讓麗絲跟他睡了一晚，又告訴他，我知道他在壁壘裏的具體住址，家裏有幾口人，兒子有幾歲，如果不照做的話，就別想再見到他們。這樣，他自然就乖乖聽話了。”
萬全愣了下，肥膩的臉上顫了顫，驚懼道：“你能查到壁壘裏的情況？你.……你在壁壘裏有認識的人？”
強尼嘴角上翹，流露出的森寒冷意讓萬全止不住渾身抖了抖。
“安心跟我合作，不該問的別問。”
強尼毛茸茸的粗壯花臂拍了拍萬全的肩膀，油門一踩打著方向盤掉頭朝安置營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