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二天,有關他們離婚的消息登滿了各大報刊,就連各大電台的娛樂新聞也樂此不疲地爭相報導。
她雖然很痛苦,但是仍然堅強地麵對著這一切。
當然離婚這件事情,她並沒有告訴父母,每次打電話都說假話,說今天和禹哲這樣,明天和禹哲那樣,一副幸福甜蜜的小女人模樣,讓父母毫無置疑。
然而,半個月後,林嬸找到了她,告訴了她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夏天遠的公司倒閉了,夏子恩在倒閉前的前一個星期與夏天遠大吵了一場,然後消失無蹤,夏天遠瘋了!
“小姐,我知道你不喜歡你爺爺,可是他現在很可憐,既沒錢醫治,也快沒地方住了。法院明天就要來封房子了!你若不收留他,他就要流落街頭了!”林嬸摸著淚說。
她沉吟半晌,最後才說:“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你放心去吧!”
林嬸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走之前還不放心地再三叮囑,“小姐一定要去啊!”
她點了點頭。
林嬸一走,她就去了夏家,未進門,已經聽到夏天遠的瘋嚎。
鄰居議論紛紛,見到她來,都像避瘟疫一般地避著她。
她走了進去,在書房的角落裏找到了嘴角流涎傻笑的他。
想起從前他那般的強勢,那般的爭強好勝,再想想如今他的落魄,她的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小姐,你果真來了。”林嬸拿著個箱子走了進來。
“怎麽突然會變成這樣?”她輕輕地問。
“小姐沒看新聞嗎?是姑爺撤了資,而少爺又將老爺給他的股分全都給了一家叫什麽KDH的公司,這才落得如此這個地步。”林嬸抹著淚。
“原來如此。”她苦笑著搖頭。
原來真的是打著骨頭還連著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如今,她和連禹哲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他要撤資理所當然。
“小姐,還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嗎?”林嬸輕輕地問。
“不必了。我已經打電話叫了療養院的人前來,他們會將爺爺接去治療的。”她搖了搖頭。
“那……我走了。”林嬸憂傷而憐憫地看了一眼夏天遠,最後終於轉身而去。
將夏天遠送到療養院後,她時不時地去看看他。
不管他從前待她如何的刻薄,在今時今日,他隻是一個可憐的孤寡老人。
日子緩慢而艱難地過著,轉眼就到了飄雪寒霜的季節。
這一天,她從療養院看完夏天遠出來,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車來到了市中心的廣場。
昨天下了一場大雪,可今天卻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
暖洋洋的太陽驅散了不少寒意。
久窩在家裏快要發黴了的人們都興致勃勃地出來了。
或有爺爺奶奶帶著孫兒,或有年輕的情侶。
他們一個個臉上都散發著欣慰的笑容,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是那般的生機勃勃。
鴿子走來走去,叨著人們丟下的麵包屑,當吃飽後,便‘呼’地一聲飛起,高高地翱翔在藍天裏。
這一切顯得是如此的美好,她雖然覺得自己孤獨得有些可怕,卻也遲遲不願意離開這樣的美好。
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淡淡地看著一切。
她的對麵的大樓裝著一塊巨大的電視屏幕,正演著各種國內外的時事新聞。
她漫不經心地看著,直到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後,就一頭栽倒在地,人事不知。
再次醒來時,發現周圍一大群人圍著自己,見她醒來了,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奶奶擔心地問:“小姑娘,你還好吧?”
其它人也七嘴八舌地問:“要不要叫救護車啊?你是不是有什麽隱疾啊!怎麽會突然暈倒呢?”
她頭痛欲裂,但是堅持著站了起來,強笑道:“我沒事。謝謝你們。”
那一天,她是怎麽堅持著開車回到家的,她自己都不清楚。
總之,從那天起,她將自己關在屋子裏足足一個月沒有出門,直到薑欣和夏智勇叫人強開了門闖了進來。
當看到奄奄一息的她時,薑欣抱著她嚎啕大哭。
最後還是夏智勇最冷靜,轉身打電話叫了急救車。
那天晚上,薑欣在她麵前直抹淚,輕輕地推著拒不睜眼的她說:“小米,我知道你傷心,知道你心痛!可是電視新聞裏隻是說他下落不明啊!下落不明就意味著還有希望啊!你不要放棄!你放心,不管怎麽樣,爸爸媽媽永遠陪在你身邊等著奇跡出現!還有,不僅有我們,還有你的孩子!”
“孩子?!”她猛然睜開了眼。
“是的。你有了孩子!還是對雙胞胎!都四個月了!你怎麽完全不知道啊!”薑欣見她終於肯睜開眼來了,不禁又哭又笑地說。
淚水悄悄地從她的嘴角滑落而下,她將瘦骨嶙峋的手伸向母親,“媽,扶我坐起來。我想喝粥。”
她確實夠糊塗,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整天渾渾噩噩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裏,連那天晚上連禹哲在與她做過那種事情之後,都不記得吃事後避孕藥。
更加上自己月經本就一向不太正常,以至於完全忽略了身體的不對勁。
偶爾的,有時會嘔吐,全都自覺地歸罪於那是自己憂慮過度的原因,完全沒有往懷孕那方麵去想。
或許,這就是命!
這孩子該屬於她,屬於這個世界!
若是早早發現了,絕望的她怎麽可能留下來?
一個月後,律師再次來到她麵前,對她說是連禹哲走時的交待,說若是逾期不歸,那麽他便來如期到她麵前來宣布一些絕密的文件,還有連禹哲的一封信。
緊接著,他就對著她念了一大串文字。
最終她好不容易才弄懂了,連禹哲竟然將在中國的一切財產全都歸到了她的名下!
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展開了他的那封信,不是電腦打印的,而是一筆一劃寫出來的。
紙上依然有淚痕。
她按捺住顫抖而激動的心,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了下去。
看了足足有兩個多小時,她才確定了心中一直存著的渴望,原來他對她真的不是絕情斷義!
一切的一切,不過是想將危險徹底地從她身邊消除!
而夏子恩正如她當初所想,果真是一切罪惡的挑起者!
他真的是一個瘋子!
竟然因為她而不顧一切地傷害她身邊的人!
看到她孤零零一個人痛苦地活著,才是他樂於見到的吧!
所以,毀了連馨兒,所以毀了夏家集團,所以不惜投身KDH集團向連禹哲發難!
隻是,他得到了什麽?
KDH在一夜間毀之於一旦,而他還不是被挫骨揚灰了?
隻是禹哲,禹哲,竟然也生死不明!
想到這裏,她淚水漣漣。
時光荏苒,春去秋來,轉眼就過去了三年多。
又是一個山茶花開遍了滿山的季節。
一大早,夏小米就被窗外那熱鬧的歡聲笑語給驚醒了。
心不自覺地飛揚了起來,跳下床推開窗往下一看,果然看見自己的那對寶貝龍鳳胎正在花園裏追逐著玩。
而夏天遠則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麵,手裏拿著一個又紅又大的蘋果,笑嘻嘻地引誘著,“小珊,小偉,你們別躲!快來跟我玩嘛!誰跟我玩的話,我給誰大蘋果吃!”
“太爺爺,我跟你玩!我要吃蘋果!”胖乎乎的小珊停了下來,轉過身朝夏天遠撲去。
夏天遠順勢將她抱了起來,‘叭’地一下重重地在她圓嘟嘟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將蘋果塞到了她手上,“快吃!又脆又甜呢!”
小偉不幹了,跑過去抱住他的腿,擰著身子耍賴,“太爺爺,我也要吃!”
“好!你也吃!”夏天遠嗬嗬笑了,像變戲法般又拿出了一個蘋果遞給了他。
小偉接過,用力地咬了一口,然後扯了扯他的褲腳,“太爺爺抱我!”
“好好好!太爺爺抱!”夏天遠二話不說地彎下腰來,將小偉抱了起來。
這時,薑欣在屋子裏看到了,急忙跑了出來,笑著從夏天遠懷裏接過了小偉,“爸,您身體不好,怎麽可以抱兩個?小心閃了腰!”
“沒事沒事!跟他們玩,我才感覺到自己精神煥發呢!”夏天遠哈哈大笑著說。
就在這時,小偉突然掙紮著用手指著院外,“外麵有人!”
“有人?”薑欣和夏天遠疑惑地朝外看去。
便在此時此刻,一個人影從他們身邊疾穿而過,夏智勇跟在後麵著急地叫:“小米!小米!天氣冷!怎麽連件棉衣都不穿!”
夏小米幾步跑出院外,不顧一切地躍上停在門前的車廂,然後一個翻身,利落地停在了正欲啟動的車前,雙手一展,死死地盯住了車內的那已經石化了的男人!
淚水悄悄地模糊了雙眼,她緩緩地靠近,雙手撐在了引擎蓋上,丟出了兩個字,“下來!”
車內的人一動不動。
她也一動不動,任由山風吹得她的長發四下亂舞。
身子的體溫漸漸失去,她的嘴失了色,臉色更是蒼白如紙。
此時,一幹人等都跑了出來。
薑欣拿著件棉衣匆匆地跑上前,往她身上披,她卻推開,轉頭朝她笑,“媽!我不冷!他不下來,我就不穿!”
薑欣一愣,掉頭朝車內看去,當發現來人竟然是他們以為早已不在的連禹哲後,不禁大駭。
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默默地拿著棉衣退了下去。
順便將那一堆老少也叫進了院子。
“下來。”她再一次開口叫道,皺了皺已經凍得紅了的鼻子。
靠!這臭男人再不下來,她真的要被凍得流鼻涕出大糗了!
又過了幾分鍾,就在她有些不耐煩,四下看著,打算找幾塊大石頭砸車窗的時候,車門開了。
她立即如猛虎一般呼嘯而出,在他還來不及鑽出來的時候,迅猛地將他撲倒在座位上。
“你……你就知道耍賴!就知道用強!”看著她那雙生動而明亮的眸子,他的眼睛熱了起來,嘴裏卻委屈地作著控訴。
“知我者,連禹哲也!”她得意洋洋地笑,“明知道我會這樣,你竟然還想逃!這是找抽!”
“對不起。”想起走前對她的傷害,他憂傷地低下了頭,“我真的沒臉見你!”
“知道錯了的話,就好好地呆在我身邊,用你的一輩子來作賠償吧!”她輕笑,從他西服口袋裏掏出手帕用力地擦了一下鼻子。
他看得目瞪口呆,啼笑皆非。
而就在這時,她已經低下頭,深深地親住了他的嘴。
她的子偶仍然是那般的甜,那般的香軟,醉得他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隨著她的節奏深情而熱烈地回吻了起來…….
“哥,媽咪在幹什麽?”小珊趴在窗前好奇地問。
“切!這都不懂!在親嘴唄!”小偉不屑地說。
“呃。我當然知道在親嘴!我不明白的是媽咪為什麽要親別人的叔叔啊?”小珊瞪了他一眼。
“想親就親,沒有原因!”小偉回瞪她一眼。
薑欣急忙笑著上前,一手扯了一個往回走,“別搗亂!那是你們的爸爸!待會,你們每個人都要好好親他一頓才行!”
“哇!爸爸回來了!”小珊開心得鼓起掌來,“今天晚上我要爸爸陪著睡!”
“做夢!爸爸今天得陪媽媽!沒你的份!”
“哼哼!也沒你的份!”
“哼!”